季怀瑾笑看着她,拿起笔沾了些许螺子黛,凑到她眼前,一笔一笔的给她描在了眉上,“好了,照照镜子吧。”
苏凉月这才转过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他画的眉还真是好看,又嘟着嘴问他:“相公,你怎么会画眉的?你是不是给其他人画过?”
季怀瑾见她这样就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小坏蛋,又想冤枉我了,相公就只给你一个人画过。”
她仍是不相信,气鼓鼓的看着他,他只好笑着解释说:“幼时偶尔会在娘的屋子里见她画眉,自然就记了下来。”
苏凉月听了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又抱着他的腰,“相公,那你以后都只能给我一个人画眉。”
他自然是毫无犹疑的点了点头,“当然只给你一个人画眉,相公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
等她梳妆完了,又戴上钗环首饰,两人这才携手出了屋子,往前厅去给几位长辈请安敬茶。苏凉月走几步就觉得腿软,只好靠着一旁的季怀瑾,慢慢的走着,他见此自是心疼不已,便一把抱起她,“宝贝乖,相公抱你过去。”
她只得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任他抱着往前走。
到了前院里,苏凉月闹着不要他继续抱着了,他这才放下了她,心知她是在长辈面前有所顾虑,他就牵着她往前厅里走。
进了厅里,季老夫人和季大娘见着他们就笑了笑,“赶紧过来吧。”
苏凉月立时就上前,准备给几位长辈敬茶。季怀瑾见她动作有些僵硬,就走过去扶着她行礼敬茶,看得季老夫人与季大娘更是相视的暧昧一笑,又见苏凉月起身的时候都有些不稳,季大娘就拉过季怀瑾在他耳边说:“怀瑾,月月年纪还小,你不要太过折腾她了。”
季怀瑾会意,就有些耳尖都红红的,颇为尴尬的点了点头。
等苏凉月敬完茶行过礼了,季老夫人就领着众人去侧厅里用早膳。用完了早膳,季怀瑾就扶着苏凉月回房了,想着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进了屋子里,季怀瑾就把她放在了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宝贝,要不要睡会儿?”
苏凉月摇了摇头,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他,“这是第二个我给你绣的荷包,第一个荷包我们把它好好放着。以后,我还会经常给你绣的。”
季怀瑾接过了荷包,反而先是拿着她的手看了起来,发现没有以前那样的针孔和伤口,这才放心了下来,她见他这样就知他是担心她像以前一样为了绣荷包而弄得满手是伤,她就去拉着他说:“放心吧,我虽然现在绣技仍是不好,但比以前来说还是好了很多的,不会再弄伤自己了。”
他这才把荷包收进了袖口里,又抱着她亲了亲,“月儿,我爱你。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这些事,我只想你每日都高高兴兴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苏凉月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相公,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高兴,为你做荷包或者做其他,都是我想要做的事。”
他又低下头亲昵的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子,“傻宝贝,相公真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她亲了亲他的唇,笑吟吟地说:“我也想要这样一辈子都被相公抱着。”
季怀瑾却忽的想起了过些时日在州府里举办的会试,皱了皱眉,还是开了口,“宝贝,相公过些时日要去州府里参加会试,要提前几日出发,来回大概要半个月。”
苏凉月听了,就委屈的看着他,“那,我们是半个月都见不到了吗?”
季怀瑾吻了吻她的唇,哄着她说:“乖,相公一应试完就会立刻赶回来。”
她也知晓会试他是必须要去的,可仍旧不舍得与他分开这样久,但还是笑了笑说:“嗯,那你要快些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季怀瑾心知她是舍不得的,但为了他却还是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模样,就楼紧了她,“宝贝,半个月是最长的期限了,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分开。我们会一辈子一起在这长宁城里,相守相依。”
自她来到这里以来,就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她想要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过安宁闲适的日子,更重要的是,她希望他也能这样。她也知晓以他的才华,不该是留在这里的,就仍不住问他:“相公,如果是为了我,你不需要这样,我可以陪着你去其他地方的。”她不想他为了自己放弃某些东西。
季怀瑾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宝贝,我从未想过要像其他人一样为了功名利禄去争夺什么,而从我爱上你之后,就更没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季怀瑾这一生最想做的,就是与你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其次就是孝敬长辈,以及为云林书院做一些事情。我庆幸的是,这些事情,我都能去完成。”又亲了亲她,“宝贝,不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你自己。你对我来说,比我自己更为重要。”
苏凉月听了他方才的话,忍不住就眼睛有些红红的,抱着他就开始亲吻起来,“相公,你也是最重要的。”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她又拉着他往床上躺去,想要引诱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就伸手解他的衣衫。
他自然是受不住她的引诱,一把摁住她,就开始用唇舌与手作乱起来,把她逗得娇吟不止,等听了她的哀求后,才狠狠的进去满足她,两人这才满足的叹息了起来。
“嗯,相公,好舒服,好棒。”她环着他的脖子无力的言语着。
他也舒爽不止,动作更甚,“宝贝也好棒,勾得相公舍不得停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的抱着他颤抖起来,他也在她耳边喘息着,“乖宝,相公的都给你,都喂给你。”
两人停下来后,又紧紧抱在一起,时不时的亲吻对方,或是他听她说些平日里的趣事。不久,她就靠着他熟睡了起来,他也抱着她盖上锦被,一起睡了过去。
将近午膳时分,两人才被门外的巧巧给唤醒,季怀瑾又让她把饭菜送到屋子里来,等饭菜送了进来,他才给她披上她的睡袍,抱着她去用膳。
她感受到缓缓流出的东西,就忽的想起,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怀孕,就慌忙地拉着他,“相公,若是怀孕了怎么办?”
季怀瑾见她这样慌乱,就笑着说:“自然是生下来了,宝贝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苏凉月立时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不想要,只是,我现在才快满十六,这么早就生孩子,我有些害怕。”
季怀瑾听她这样说,也有些担忧,伸手抱着她,“既然那我们就过几年再要孩子,宝贝的身子最重要。”
苏凉月想着,若是有了一个长得像他那样的儿子,自己定然也是会欣喜非常的,就又摇了摇头说:“那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好了,不过,我最多生三个,哥哥要比后面的弟弟妹妹们大几岁之后,我才再生。”
季怀瑾其实觉得只要一个孩子就够了,毕竟生孩子实在是太幸苦了些,“宝贝,我们只要一个孩子也是可以的,宝贝不需要太累了。”
苏凉月努了努嘴,反驳他,“那怎么行!一个孩子会很孤单的!”又娇声问他:“等以后有了孩子,你是疼他们多一些,还是疼我多一些?”
季怀瑾捏了捏她的脸,又亲了亲她,“傻宝贝,相公自然是最疼你,我疼爱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你与我的孩子,是我们的血脉,他们的娘亲是你。”
她靠在他怀里,笑逐颜开,“相公真好,如果你最疼他们,我肯定会嫉妒的。”
他宠溺的看着她,“小笨蛋!又贪心又爱吃醋的小笨蛋!”
她抱着他蹭了蹭,“我不管嘛,反正你说的最疼我就只能最疼我一个,我就是爱吃醋又贪心,但你还是只能最疼我!”
他被她逗得发笑,也喜爱被她依赖被她撒娇的感觉,“好,我最疼我的宝贝,床上疼你,床下也最疼你。”说着又亲了亲她。
“流氓!”她抬头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又抱着他不肯放开。
☆、第56章
苏凉月嫁到季家的第三日一早,季大娘就让季怀瑾与他带着备好的归宁礼,去隔壁苏宅里看望家人,再小住几日。她自是乐得高兴,用完早膳就和季怀瑾带着观言与巧巧回了苏宅。
李老太爷李老夫人和苏归鸿几人,见着苏凉月回来自然是十分高兴,让他两赶紧坐下来,又问了问苏凉月这几日在季家的生活细节。
李老夫人拉着她在她耳边小声问她:“月姐儿,亲家母和你婆婆他们对你可好?”
苏凉月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又笑着说:“他们都对我很好,外婆你无需担心,娘和奶奶也从来没有让我做什么事,更没有提过说要立规矩,只让我每日和季怀瑾待在我们的院子里过我们两的小日子。”
李老夫人与何妈听了都颇为满意,之前对她的担心也都放了下来。
此时,季怀瑾也把自己过几日要去州府参加会试的事给告知了苏家几人,李老夫人听了便问苏凉月:“月姐儿可会同去?”
苏凉月摇了摇头,笑着说:“外婆,他是去应试,我怎可能会同去。”
李阳夏听了也颇为赞同,“月姐儿说的没错,应试的考生除了带着书童,几乎都是独自前去的。再说了,州府路途也并不遥远,往返两日就能到的地方,你们也无需担忧了。”
李老夫人又对苏凉月叮嘱着,让她一定要在季怀瑾出发之前为他打点好行装,苏凉月自是都一一的乖巧应了下来。
苏凉月想着过不了多久私塾和书院的冬休就都要结束了,就问自家外祖母:“外婆,过些时日冬休就要结束了,您和外公是要回风洲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呀?”她又拉着李老夫人的衣袖,“外婆,不若您同外公就一道儿在这儿住下来吧,旭诚也留下来跟归鹄住在一块儿,反正他也更喜欢待在长宁。”
一旁的李旭诚一听,瞬时就高兴了起来,“好呀好呀!我要留下来!风洲待着没意思!”又怕自家父亲不高兴,可怜兮兮的看向李阳夏,“再说了,风洲的私塾哪儿比得上长宁的私塾呀!以后我还想跟归鹄一起去云林书院!”
李老太爷撇了撇嘴,自家孙子什么水平他是再了解不过,“就你那学业还想同归鹄一起去云林书院?做梦吧你!我怕你连考试的第一关都过不了!”
李旭诚一下子就耷拉了小脸,李阳夏见此也说:“你祖父说得没错,你那学业定是连云林书院考试的第一关都过不了。”
李旭诚仍是不愿意离开这长宁城,又气乎乎的说:“爹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在这儿待着多好,每日都能见着表哥表姐和归鹄,还有小胖与天昊也能日日与我们一块儿玩耍。”又看向自家祖母,走过去靠着她说:“祖母,咱们不回风洲了好不好?以前您和祖父也都时常担忧表哥表姐他们,现在咱们在这儿住下来了,您和祖父也就不用担忧了。”
李老太爷听罢就瞪了瞪他,“你小子不要你爹了?你别忘了你爹还要回风洲书院执教呢!”
季怀瑾想起前几日自家父亲提过的事,此时就开口道:“舅舅,我听我爹说,老山长有意请您过来云林执教,您可是有回复了?”
李老太爷一听有些没好气的看向自家儿子,“这事儿你怎得都未同我提起过?”
李老夫人瞪了瞪他,“夏哥儿年纪不小了,他自是有他的打算,你管这么多作甚。”
“他再大都是我儿子,我不管他管谁?难不成管诚哥儿这个只爱舞刀弄枪不爱读书的小子!我可是管不住他的!”说着就伸手去拍了拍自家孙子的脑袋,他很是想不明白,他们家明明是第九书包网,怎得会多出一个爱舞刀弄枪的子孙。
苏凉月见此就拉过李旭诚,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外公,又不是只有读书习字才能得一番前途,再说了,云林书院不也有武科吗,到时候,让旭诚选武科不就行了嘛!说不定以后咱们旭诚还能考个武状元呢!”
李旭诚听了也扬起小脸信心满满的说:“对呀祖父,以后说不定您就有个做武状元的孙子了!”
李老太爷又撇了撇嘴,他自是不会相信自家孙子的话,就他那小胳膊小腿还武状元,能进个云林书院的武科都算不错了。
季怀瑾也看向李老太爷,“外祖父,月儿说的没错,旭诚虽说在读书习字方面不甚过人,但云林书院的武科,我想他定是能进的。”
李老太爷又瞪了瞪季怀瑾,“说得好像你是山长似的!这事儿能由你说了算?”
李阳夏听罢却笑了笑,“爹,怀瑾多半就是下一任的山长了,这事儿他还真有可能说了算。”
李旭诚听了更是高兴,立时就跑去拉着他姐夫,“姐夫姐夫!那你让我日后进云林书院好不好,好不好?”
李阳夏那折扇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事儿你姐夫即使答应了,我都不会同意,想进云林书院的武科,就该凭你自个儿的本事考进去,哪有像你这样想着靠家里人的!”
李旭诚苦着小脸,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又听得他家祖母问他爹,“夏哥儿,到云林执教这事儿,你是作何打算的?”
李阳夏略微思索了一番,“娘,这事儿我也未有决定,得再想想。”又看向自家儿子,“旭诚,你若是想留在长宁便留在这儿吧,长宁的私塾的确比风洲的私塾要好上许多,只是,若过两年,你未能考进云林书院的武科,你还是继续回风洲吧。”
李旭诚听了自家父亲这话就立时眉开眼笑,“放心吧,爹!儿子一定会考入云林书院的武科,不会给您和祖父丢脸的!”
李阳夏又看着自家母亲,问她:“娘,那您与爹又是作何打算?可是留在这儿还是先同儿子会风洲?”
苏凉月此时凑到李老夫人耳边轻声说:“外婆,我听说灵灵这段日子都会留在风洲打理粉蝶轩的分店,不若让她同舅舅多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李老夫人也觉着这方法很是不错,就对自家儿子说:“我与你父亲就现在这儿住一段时日吧,反正回风洲也是无事,在这儿我还能多照顾照顾鹄哥儿与诚哥儿。”
李阳夏只得点了点头,心里打算着过几日只能独自回风洲去了。
苏归鸿此时却看向季怀瑾,笑着开口道:“怀瑾,归鹄和旭诚过不了几年就要入书院了,现下你可有好的书童人选推荐?”
季怀瑾略微思索了一番,“季家的庄子里有几个家生子,年纪也都与归鹄和旭诚的年纪相仿,且还在乡下念过几年的私塾,这几日我可以让人把他们带过来给你们过目一番,若是合意的话,大可选了给归鹄和旭诚做书童。”
苏归鸿想着既然是季家庄子里的家生子,那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也好,这几日你便让人把人给带过来,让舅舅和外祖父都看看吧。”
苏归鹄听了就跑到自家姐夫身边问他:“姐夫,有跟观言一样的书童吗?我想找个跟观言一样有意思又会读书的书童。”
季怀瑾看着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几日人过来了你就能自己挑选,他们跟观言都是一个地方长大的。”
苏归鹄听了这才满意了,又拖着季怀瑾去书房看他写的字和他作的文章。
等用过了午膳,季怀瑾就牵着苏凉月在后院的花园里散步,她忽的就觉着有些小腹坠痛,伸手就捂住了小腹处,“相公,我觉着肚子疼,”又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出,这才发现是葵水来了,“相公,快抱我回房!”
季怀瑾见此就有些慌了,立时就抱着他往房里走,把她轻放在软榻上,又发现自己方才抱过他的手上有血迹,心里更为慌乱了,“宝贝,你忍着点,我马上抱你去医馆!”说着就又要抱起她往外走,苏凉月赶忙拉住他,“别,别去!”
季怀瑾皱了皱眉,“你都流血了!现在脸色都苍白了!听话!”说着又是强硬的抱着她往外走。
苏凉月忍着腹痛小声说着,“别去了!我是葵水来了!”
季怀瑾一听,这才稍微放心了下来,又见她脸色愈加苍白,很是心疼,“宝贝,怎得葵水来了脸色会这么苍白,还会腹痛?要不然我还是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她摇了摇头,“相公,去让巧巧把我做的葵水带拿过来。”这葵水袋还是苏凉月闲来无事,指导着巧巧用棉花和布缝制的,形状类似卫生巾,不过多了系在腰上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