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而着了凉,怀玉你指不定会如何恼了我呢!”
季怀瑾见眼前言笑晏晏替自己给自家妹妹解释的苏凉月,只觉今日的她说不出的明艳动人,不由的伸手拿了桌上的一块椰汁桂花糕尝了一口,只觉着这糕点跟他以往吃过的糕点都不太一样,有椰汁的甜味,又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就不知不觉的又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季怀玉见此便对苏凉月说:“月月,你看你做的糕点连我哥哥都喜欢吃!我哥哥他素来喜爱甜食,但又对糕点万分挑剔。有时不是嫌糕点腻了就是嫌味道太过普通。没想到你做的糕点倒是合他的胃口!”
苏凉月听了季怀玉的话,心里就有些窃喜,又看着他专注品尝着糕点的样子,就感叹道,人若是生得好看,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最平常的饮茶用膳,组合在一起,都似是一幅让人见了会心生愉悦的画。苏凉月心想,若是让他看着这样的画面哪怕是一整天,她都不会丝毫觉着无趣。
苏凉月见季怀瑾仍旧默默无语,就有些想念他那温润如玉煞是好听的声音,自是不愿再让他这样沉默着,随即便问他:“季怀瑾,你觉得我做的这糕点的味道如何?”
季怀瑾笑看着她,“味道很好,”说完又见眼前的苏凉月好似还在静待下文,只好又开口道:“口感清爽,入口香甜。”
季怀瑾见她听了自己这话,瞬时粲然一笑,整张小脸说不出的娇俏明艳,又见她用一双清亮的美眸专注的看着自己,刹那间,好似自己也能在她的眼里窥见此时自己的模样,他忽的就竟然有些心痒难耐,只得干咳了一下侧过头不敢再看她。
苏凉月见他这样,心知他定是又害羞了,也知自己这样直直看着他的行为有些失礼,可还是忍不住不去看他。她不是没见过容貌好看的男子,譬如自家哥哥苏归鸿,再如那见过两次的张昆宇,尤其是前生记忆里的的萧子昂,容貌更是生得与季怀瑾不相上下,可以往她对着他们也从未犯过花痴,更从未有过对着季怀瑾时,那种想要时时都看上一两眼的想法。她自那日在街上见到给她递过伞的季怀瑾之后,她不知为何就认定他似是不同的,至少在她看来是不同的。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她竟然舍不得把他与旁人作比较,因为她想着即使旁人再好,那也不是季怀瑾,也都不会是那个站在雪地里递给她一把伞,又叫着她名字之后,关切的问她是不是伤着脚腕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只能是季怀瑾,这世间里对她而言,独一无二的季怀瑾。
苏凉月在这一刻经历了心中的百转千回之后,终于领悟到,她大概是喜欢上,甚至是爱上季怀瑾了。她过去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爱上另外一个人,可她现在才明白,爱上一个人有时候真的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人的感情最善变,却又最牢靠。有些人一辈子都未曾付出真心,而有些人只不过多见了一眼,此后便是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还在码字~
☆、第12章
因着下雪天去梅园的路不好走,马车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了梅园外。苏凉月一路靠着车里的软榻小睡了一阵,下车的时候还是被季怀瑾给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尴尬,赶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生怕自己方才睡觉流了口水在他面前损了形象,又见自己身上被盖了一方锦被,她猜想着应该是他给她盖上的。
季怀瑾见苏凉月醒过来时,微阖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然后又用帕子慌忙的擦着嘴角的模样,顿时就觉着有些好笑,又觉着她有些可爱。
苏凉月理了理发丝,掀开帘子准备跳下马车的时候,却见季怀瑾又朝她伸出了手,她瞬时对他莞尔一笑,覆着他温热的手掌就下了马车,她又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把手炉给了他。
“凉月,把手炉给拿上。”
苏凉月这时就见身后的季怀瑾把手炉递给了她,而她还没来得及跟他道谢,就被季怀玉兴高采烈的给拖拽着往梅园里走。她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却正好与他相遇,就随即对他笑了笑,立时就见他眼神有些慌乱,她便又狡黠的别过脸去。
她知她此时对着季怀瑾的种种作为,都暗含着些许故意的勾引。她深知世间最苦的便是求而不能,爱而不得。因此她不愿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另自己心动的人之后,再去接受一个得不到回应的结局。她爱上了他,即使抛下矜持,也要千方百计的引诱、处心积虑的勾引,让他某日,也能给予她同等的爱。
苏凉月三人刚踏进梅园,就见一小厮走了过来,见到她们身边的季怀瑾,就谄媚的笑道:“小的见过季大公子、苏二姑娘、季二姑娘,萧公子与萧姑娘已经在前头的亭子里等候诸位多时了,小的是奉命前来给您三位领路的。”说罢就带着他们三人往前头院子的亭子里走去。
一到冬日,梅园里就呈现出一幅万千梅花齐齐盛放,美得不可方物的景致,因而每年冬日,长宁县的各家各户都爱到梅园里订个雅间赏花听戏,或是在亭子里喝茶赏梅,烤鹿赏雪。
“咱们的苏二姑娘跟季二姑娘,还有咱们的季大才子,可终于是被我们姐弟俩给盼来了!”苏凉月三人刚一走到亭子里,就见到穿了一身红裙的萧洛灵起身迎接他们。
苏凉月听了萧洛灵的此番打趣,就笑着说:“我们这不是来了嘛!小女子这就给咱们萧姑娘行礼赔罪。” 她还真就半真半假的给萧洛灵俯了俯身行了个礼,又对萧洛灵说:“礼我可是行完了,这好酒好菜你可是给我们备好了?”
萧洛灵听了这话,就看向她嗔怪道:“啧啧,好不容易见着你给我行回礼,原来是巴巴等着我准备的好酒好菜呢!”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我这一礼是白给你行的?”
此时萧洛灵身后的萧子昂也走了过来,与季怀瑾拱了拱手,相互见了个礼,又满含笑意的对看着他旁边的苏凉月,“月月,你我可是多日未见了。”
苏凉月这才注意到萧子昂,见他身着一身象牙白的长衫,身材修长挺拔,随即就笑了笑说:“我不仅与子昂哥你多日未见,还与萧伯父萧伯母都许久未见了。今日咱们见了面正好聚一聚,改日我再到萧宅探望萧伯父萧伯母。”
萧子昂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更甚,“哪日你有空,我派人到苏宅接你便是,家父家母都已从风洲县归来了,近日也说很是挂念你同苏大哥与归鹄。”见苏凉月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才又招呼众人一同坐下,侧过身却恰好瞥见自家姐姐眼里的揶揄。
萧洛灵与萧子昂姐弟坐在了一起,萧子昂身旁坐的是季怀瑾,而苏凉月与季怀玉则坐在了萧洛灵身侧。
亭子正中驾着个烤鹿肉的炉子,每人座位旁又都分别摆着个供人烤火取暖的炉子,因而众人虽是坐在四面通风的亭子里,也并不会觉着冷。反倒是在亭子里坐着,既能烤着鹿肉,又能赏梅赏雪,苏凉月对这种附庸风雅又能解决口腹之欲的事儿自然是爱极了,随即就夹了几片鹿肉放在炉里的架子上开始烤了起来。
萧子昂挨个儿给几人倒了一杯酒,又笑着招呼他们,“大家尝尝,这是十年的陈酿梅花酒。”说着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季怀玉也当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却给呛了一下,季怀瑾见此就皱了皱眉,“怀玉你平日少有饮酒,这陈酿容易醉人,你少饮一些。”
季怀玉身旁烤着鹿肉的苏凉月见状也说着:“是呀是呀,平日里就甚少见你饮酒,你今日还是少喝点,我可不想等会儿还要带着一个醉酒的丫头回去!”说着又往她碗里夹了几片刚烤好的鹿肉,“来来来,你少喝点酒,多吃点肉!”
季怀玉随即不服气的对自家哥哥和苏凉月吐了吐舌头,然后便夹起碗里的鹿肉开始吃了起来。
苏凉月跟着就把烤好的鹿肉夹了几片给萧洛灵,又放了几片到自己碗里,用筷子夹起一片薄薄的被烤得金黄的鹿肉,沾了点梅园里独有的加了梅花再用辣椒等香料调制的酱料,一入口只觉肉的香味和带了点梅花香的辣味,瞬时在嘴里蔓延开来,随即就感叹道:“实在是太美味了!”
桌上的几人见她吃个鹿肉就一副万分陶醉的模样,皆被逗得笑了起来,就连季怀瑾见了她这副有趣的模样,都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萧洛灵此时笑看着苏凉月,“哈哈哈,苏二,你怎得看上去像几年没吃过肉的样子?”
苏凉月随即反驳道:“你懂什么!即使我日日吃肉,餐餐吃肉,也都不是我现在这个时刻所吃的肉。每一餐肉都自有他独特的美味!”
“得得得,就你吃个肉还这么多歪理儿!在这吃食上面,我还真是说不过你!”
萧子昂见苏凉月吃得这般高兴,也不禁胃口大开起来,又对她说:“月月,你若是以后再想吃这烤鹿肉,我可以随时都让人过来梅园先订好位子。”
苏凉月听了这话就觉着这竹马对自己还真算是不错,“好啊,下次咱们几人也可再趁这梅花盛放的时候再一道过来聚聚!不然等这冬天过完了,梅园里也就没这么好的景致了。”苏凉月此时又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季怀瑾夹了片鹿肉,沾了点梅花辣酱放进嘴里之后,脸色就瞬时变得通红,又听他细微的咳嗽了几声,她立时就给他递过去一杯茶,又有点急切的问他:“季怀瑾,你吃不得辣吗?”
季怀瑾正喝着她递过去的茶,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季怀玉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哥自小就吃不得辣,你该不会是忘了你小时候还往他的茶水里加过辣椒油吧!”
苏凉月听了这话就有些羞赧,想了想就对举起酒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说:“季怀瑾,对不起,我听怀玉说了,我以前做过许多捉弄你的事情。不过那时候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别怪我好不好?”又忽的笑嘻嘻的看着他,“不如你现在喝了这杯酒,我们就一笑泯恩仇吧!”
季怀瑾见了她这幅有些楚楚可怜又有些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对着她笑了笑,就一饮而尽。
苏凉月见他喝了酒,这才又高兴了起来,便又拿起酒杯兀自饮了起来。一旁的季怀玉和萧洛灵见了方才的场景都觉着有些好笑,只萧子昂细瞧了苏凉月与季怀瑾二人之间的互动,眼里就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神色。
季怀玉又同萧洛灵讲了些许以前她哥哥被苏凉月捉弄的事儿,把萧洛灵听得大笑起来,又对身旁的苏凉月说:“苏二,没想到你捉弄人的本事跟你对吃食的讲究比起来,也还真是不相上下!咱们季大才子还真是大度,次次被你给欺负了都还不与你计较!”
季怀玉也跟着起哄,“是呀月月,以前我哥哥暗自为你忍了这么多委屈,你可得好好补偿他,对我哥哥好点儿!”
季怀玉这话听起来着实有些暧昧,季怀瑾听了耳尖就有些红,就对自家妹妹呵斥道:“怀玉,不许胡说!”
反倒是苏凉月听了这话,笑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开口,“季怀瑾,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季怀瑾听了就有些局促的不好意思去看她,自然也没发现她眼中的狡黠之色。
而苏凉月身旁的萧洛灵见此却颇为担忧的看了看自家弟弟,见他神色有些黯然,也暗自叹了口气。自家弟弟的心思,身为姐姐的她最是明了不过,她虽也希望自家弟弟能得偿所愿,也不想见到他在这事儿上日后落得个伤心难过的结局,可感情的事情向来由不得人,更是勉强不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规劝他不要太过执着。
等他们几人在亭子里用完了烤鹿肉,就又过来了一个小厮,领着他们移步去了梅园正厅二楼的雅间。梅园的正厅一楼有一个戏台,台上时常都有戏在上演。此时一楼正厅里坐着用饭的客人们也都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苏凉月几人到了二楼雅间,就见雅间里的宴席已经摆好了,且桌上的每道菜式都还跟梅花有点儿关联。苏凉月和季怀玉则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她们两人都正想瞧瞧楼下今日上演的是哪出戏。
苏凉月几人说说笑笑的用着膳,她又时不时的瞧下那台子上演的戏,看了些许时候才明白,这出戏原来讲的是某个村子里有一位有着克夫之名的年轻貌美的寡妇爱上了村里俊俏的一位翩翩公子,但奈何她自觉身份卑微配不上那位公子,便日日暗自垂泪,最后看着那公子娶妻生子之后,就郁郁而终,但死后仍是不肯投胎,化作孤魂日日跟着那位公子,直到某天被道士发现之后被打得魂飞魄散的凄惨故事。
萧洛灵在一旁有些哀其不幸,“这女子着实可怜,为了一个公子竟然使得自己魂飞魄散!”
而苏凉月听了这话,却不甚认同,“我倒不觉着这位女子可怜,我只觉着她用错了方法,又太过自怨自艾,才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季怀玉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月月你说的用错了方法和自怨自艾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位女子大可以向那公子直接表明她的心意,她因着一个旁人给予她的莫须有的克夫之名,便成日自卑而不敢表明心意,她连试都未试过,又怎知那公子心里是否真的对她毫无情义,若是那公子对她也曾有过情义,那她一再的自怨自艾却错过了一个与那公子携手一生的机会。再者,就算那公子从不曾爱慕于她,即使她表白失败了,她也毫无损失,也能彻底断了念想,总好过最后魂飞魄散。”
萧子昂听了苏凉月的话就若有所思,心想即使现在苏凉月的心里看似有了些许季怀瑾的影子,但若是自己再争取一二,说不定也不是未有可能,再说自己与她青梅竹马,自是比季怀瑾与她之间多了一份自小的情义。
然而苏凉月自个儿说完这话,心里却在思索着,自己定然不能同那戏中的寡妇一样因着某些阻碍就放弃自己所爱之人,他季怀瑾即使是快木头,她苏凉月也要给他点起一把火把他给燃了!她心里这样想着,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季怀瑾,见他动作优雅的专注着用膳,脸上也不由带出些许笑意,季怀瑾自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却不敢与她对望,只有他自己知晓他现下拿着筷子的手却比方才紧了些许。而时刻关注着苏凉月的萧子昂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心里虽是酸楚,但面上还是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又问了问季怀瑾来年是否参加春闱的事儿。
这时苏凉月又听到季怀瑾同萧子昂说:“家父有意让我参加明年的春闱,我也正好有此打算。”
萧子昂复又问他:“那怀瑾兄冬休后可会回云林书院?”
季怀瑾想了想便道:“应是暂时不回书院了,我想一切等放榜过后再做打算。”
“怀瑾兄素来才高八斗,子昂便先在此预祝怀瑾兄来年高中了!”萧子昂说着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季怀瑾见此也只好同他饮起酒来。
苏凉月听了他二人的对话,知晓了季怀瑾不会冬休过后就回那云林书院就学,心里自是很欣喜。她之前还曾听季大娘提起过,她和季大叔都有意在季怀瑾春闱过后开始给他相看些姑娘,她可不想自己刚看中的男人就被其他人抢了去,她定是要趁着这几个月好好的攻入季怀瑾的心。
等几人用完了午膳,见现下已是申时初,便想着该是到了散席的时候,就结伴出了梅园,准备乘马车各自返家。
萧子昂此时就笑着走到苏凉月面前,“月月不如同我和我姐姐一道乘车返回,我姐姐她与你许久不见,也想与你多说说话。”
萧洛灵在今日见了苏凉月看向季怀瑾的那种眼神之后,就自知自家弟弟现下的这道算盘恐怕是打不成的,但也不想见他失望,随即就开了口,“对呀苏二,咱们可是许久未好好聊聊了!难不成你都不挂念我?”
苏凉月现下自是不想放过一丝能与季怀瑾相处的机会,想了想就略有歉意的说:“今日就算了吧,反正我过几日要去萧宅探望伯父伯母,到时候咱们自然有的是时间好好聊聊。再说你们要回萧宅,与灯市街也并不同路,若是你们为了送我又还得绕路,这确实就有些麻烦了。苏宅与季宅本就毗邻,我?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