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背着竹篓的人,又听他对那青衫男子语气急促的说:“公子!公子!方才我买完包子怎得转头就不见你人影了!”苏凉月心想这人应该就是那位公子的书童了。
那书童又瞧见自家公子面前的苏凉月,随即向她行礼,复又说道:“原来公子是急着来见苏二姑娘呀!怪说刚才抛下观言一个人先走了!”
苏凉月这才想起曾听季大娘跟季怀玉说起过,季怀瑾的书童便名为观言。又心想,原来眼前的这位眉目如画的公子就是那季书呆季怀瑾呀,忽的“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季怀瑾听得观言刚才打趣的话,又听到了苏凉月那一瞬的笑声,耳尖顿时就有些红了起来,又看向一旁的观言,“确是我的不是了。方才不自觉就走到了这里,倒忘了你还在那里买早点。”
苏凉月见他红红的耳尖,更觉着有趣,望着他俊秀的脸,她的脸上也笑意更甚。
观言又打趣道:“苏二姑娘这是来接我家公子下学的?”
季怀瑾正欲假意呵斥自家书童,就听苏凉月说: “我原是打算去城北那家早餐档吃些馄饨与买包子的,谁知正好就碰见了你家公子。”苏凉月本欲逗逗他,但一想到那等着自己的鸡汤馄饨和包子,就想起了回家拿银子的事儿。
“那可巧了!我刚刚也是在那早餐档买的包子,您若是想去那用早点就快些过去吧,免得人多了还得排队。”
季怀瑾心想,苏凉月若是打算去城南用早餐,又怎得往灯市街里走,有些不解的问她:“凉月不是去城北吗?怎得方才见你又往灯市街里走?”
苏凉月一听这话就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出门的时候忘了拿银子,走到了这儿才想了起来,刚才正准备拐个弯儿回去取银子。”
季怀瑾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霎时心里竟觉得以往一向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苏凉月有些俏皮可爱,却又想着若是她再走回去取银子,定是又要耽搁些许时辰,去了城北怕也只有排队了,便从袖子的暗袋里拿出些许碎银子递给她,“这银子你先拿去吧,无需再去多走一遭。”
苏凉月知他是怕她耽搁太久去了那早餐档还需排队,她自己现下也想早些过去,就从他手里拿过银子,又朝他笑了笑,“那等过些时辰我回去了就把银子给你送过去,”季怀瑾正想跟她说让她不用着急,就又见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说着:“季怀瑾,谢谢你。”他不知怎得听得这声谢谢,竟然会觉着有些心痒。
观言只觉自家公子和隔壁苏二姑娘之间的氛围忽的有些怪异,就催促说:“那公子,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这包子可就得冷了!”
“那季怀瑾,我就先走了!”苏凉月说完就撑起伞,朝着与季怀瑾身前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粗来了~~
又改了些错字 好多错字呀!!!
☆、第9章
等走到了城北,苏凉月就见街上有好几家早餐档,她走到了人最多的那家,就听那站在笼屉前给客人递着包子的大叔问她:“这位姑娘可是要吃些什么?”
“老板您这儿可是卖得有鸡汤馄饨?”
那老板笑呵呵的,语气又颇为自豪的说:“姑娘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咱家这儿最出名的可不就是鸡汤馄饨嘛!现下这档里人还不算多,姑娘您赶紧找个位子坐下,等会儿我就让我家那口子给您把馄饨送过去!”
苏凉月便点了碗鸡汤馄饨,又点了几个白菜猪肉包子,随即就在档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位头上裹着粗麻碎花布巾的大婶端着一碗馄饨走了过来,“姑娘您请慢用!”
苏凉月看了看桌上的这碗冒着热气的馄饨,馄饨上还撒着些许碧绿的葱花。苏凉月就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尝了起来,接着又喝了一小口碗里的鸡汤,一入口便只觉这鸡汤馄饨的味道甚是鲜美,热乎乎的馄饨一下肚,让苏凉月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她又拿起旁边的包子吃了起来,这包子并不是很大个儿,又胜在皮儿薄陷儿大,陷儿里白菜跟猪肉的比例也恰到好处,并不会咬一口就光是菜或肉,吃着也不觉得油腻。
用完早点,苏凉月便问那老板,“大叔,这馄饨和包子一共多少钱?”
“咱家的包子三文钱一个,馄饨十五文钱一碗,姑娘您吃了一碗馄饨跟三个包子,统共二十四文钱。”
苏凉月掏出之前季怀瑾给她的碎银子付了钱,又听得那大叔对她热情的说道:“欢迎姑娘您以后常来!”
出了早餐档,苏凉月就开始往西街走。
她先是去了吴府,府里的小厮领着她去了正厅。又过来一个丫鬟给她上了杯茶,听得那丫鬟说道:“苏二姑娘您先请坐着用杯茶,稍等片刻,我家夫人这会儿正在书房守着我家公子练字。”
苏凉月坐着用了会儿茶,就见吴夫人带着丫鬟进了正厅。吴夫人见着苏凉月就笑意连连的说:“凉月可是许久未来看我了!今儿个我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这事儿您可怪不得我!还不都是我哥哥跟何妈,生怕我一出门又着了凉,愣是把我在家给拘了好些时日。今儿个我是终于能出门了,第一件事儿可就是想着来府上看看您!您可不能再恼我了!”说着苏凉月又把之前备好的花茶递给了吴夫人身旁的丫鬟。
“你这丫头人来了就行,怎得还带了礼!”
“哪儿是什么礼呀,就是些从花芳县新收的花茶,想着送过来给您尝个鲜!”
“可是上次在荟萃轩里,我喝过的那茶?”
“上次您喝的花茶我也拿了一些过来,不过更想让您尝尝这茉莉龙珠跟天山血菊。”
吴夫人一听就乐了,想这茉莉龙珠和天山血菊可都是花茶中的极品,好几两银子才能买得到一两茶,“这可都是好茶,那我可得等着我家老爷回来再一起好好品品。”
苏凉月听了这话就俏皮的打趣道:“吴夫人您跟吴大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夫妻情笃。吴大人在县衙里应卯,您都时时刻刻记挂着!”
吴夫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拿着帕子掩嘴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尽爱胡说!我看也该是找个人管管你了!”
“您可别!我在家已经被哥哥和何妈成日都管着了!”
吴夫人笑着对她道:“我说的哪是你哥哥跟何妈呀,我说的可是让你哥哥给你好生挑个夫婿,让你那未来夫婿好好管管你!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苏凉月又朝吴夫人眨了眨眼说着:“咱们长宁县最好的夫婿人选都早已经娶了您了,我们其他人哪里还能挑到更好的人呀!”
吴夫人看着眼前打趣她的苏凉月,假作生气的说:“你这小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凉月连忙起身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袖子道:“您可别再说我胡说了,您问问长宁县的男女老少,谁不知道吴大人对您情深义重呀!”
一听这话,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都跟着笑了起来,还有一个丫鬟见状忙说:“夫人,苏二姑娘可没胡说。别说长宁县了,就说咱们府里,人人都知平日里老爷对您可好了!”
苏凉月顿时就得意洋洋道:“您看,您看,我可没说错吧,就连您府里的丫鬟姐姐们可都赞同我呢!”
苏凉月又喝着茶跟着吴夫人和屋子里的丫鬟们笑闹了会儿,她又想着还要去丁员外府上看望下丁夫人,便跟吴夫人开口说:“夫人,我想着等下再去丁府探望下丁夫人,也给她送些茶过去。”
“那也行,你跟雅蕙也是许久未见了。你去了她府上,也顺便劝劝她,让她别再为了那狐媚子小妾把自个儿身子给气着了!”
苏凉月便起身道:“那凉月就先告辞了,改日再过府来看您。”
吴夫人朝她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下次再过来时把你家归鹄也给带上,正好也给天浩做个伴儿。”说完又遣了个丫鬟送着苏凉月出了吴府。
吴府和丁员外府都同在西街上,苏凉月没走几步就到了丁员外府外,刚敲了门就见一小厮开了门,苏凉月便问她:“你家夫人可是在府里”
那小厮也是认得苏凉月的,但面色却有些为难的答话,“在的,在的。小的这就带苏二姑娘您过去。”
苏凉月跟着他进了府,还未走到正厅,就听得院子里传来瓷器摔碎的哐当声和女子吵骂声,“你这小贱人成天就知道勾引男人!怀了孩子都还不知道安生!还要勾着这臭男人上你那床上!真是个下贱的狐媚子!”
领着苏凉月的小厮也有些尴尬,低着头不敢看苏凉月的脸色。苏凉月也并未说话,心想定是丁夫人又在收拾那小妾了。到了正厅,那小厮又让厅里的丫鬟去通报丁夫人,又请苏凉月坐下,忙给苏凉月看茶,“苏二姑娘您请稍等片刻。”
正在屋子里收拾着小妾的丁夫人一听苏凉月来了,便又冲自己眼前的小贱人说道:“你这小贱人就给我安生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许去!免得给我员外府丢人现眼!”又跟身后的老妈子招招手,“把这小贱人给我看住了!”说完就转身去了正厅。
苏凉月见一位夫人带着几个丫鬟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只见她生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与柳叶眉,双唇也是艳红亮丽,梳着一双刀髻,髻上还戴着一对儿镶了红玉的金华胜,又身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腰上系着一条绣了金丝线的丝绦,衬得她整个人是说不出的华贵与雍容。
若不是知晓眼前这位是丁夫人,苏凉月都想开口询问她是不是王熙凤。苏凉月素来对丁夫人比之吴夫人更为亲近,她便走上前去拉着丁夫人笑着道了声,“夫人。”
丁夫人也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今儿个你可算是来看我了!我前些日子听闻你生病了,但我这府里杂事儿又多,因而没抽得了身去探你。现下见你这样,想必是痊愈了。我府里近日又出了些人尽皆知的丑事儿,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苏凉月见她虽是笑着同自己说话,但眉眼里仍是带着一股子忧愁,“我知您这几日心里有些火气,正巧前几日得了些上好的茉莉龙珠跟天山血菊,就想着给您拿些过来,好让您去去火。您现下又见着我了,今日可不许再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了!不然凉月见了可是会心疼的!”
丁夫人又与苏凉月在正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即她又叹了口气,“哎,就连你都会心疼我。那跟我做了十几年结发夫妻的丁明达,现在除了关心他那狐媚子小妾和那狐媚子肚里的贱种,哪里还会想着心疼我!早已是不闻不问了!”
苏凉月听此便在心里唾了那丁员外几声渣男、种马!但又不知如何劝说丁夫人,只得转移话题道:“昨日我在家说到今儿个要来您府上的事儿,我家那弟弟便心心念着要跟来找小胖,但好不容易私塾里冬休了,何妈又心疼他,便让他改日再过来,”苏凉月说着又问道:“今日怎得不见小胖?”
丁夫人听她说起小胖,脸上怒气更甚,“还不是因着家里打打闹闹,那小贱人前些日子还说小胖推了她一把,害得她差点小产!那丁明达气得吼了小胖一顿,要不是我拦着,小胖差点便被他打了几棍子!”想到自家儿子那天可怜兮兮,又被他爹吼得不敢说话的模样,她就心疼得不行,瞬时眼里都有点微红。
苏凉月听了这话也顿时气得不行,她是知道小胖那孩子向来是善良又憨厚的,哪里会去推那怀着身子的小妾。便气冲冲的说道:“丁员外这也实在是太过了!小胖那孩子一向善良可爱,怎可能会推她!”
“可不是嘛!小胖别说推人了,就算平日里被人欺负了都甚少开口告状。可那丁明达为了那狐媚子的种,连自个儿儿子都不信了!”丁夫人是越说越气愤。
“那小胖现下人呢?”
“哎,我让他在书房里读书呢!我想着府里只要有那狐媚子在,定是不会太平。我打算等那狐媚子把孩子生了,就发卖出去!在她生孩子之前,我想把小胖给送到他外祖父家去,免得再被那小贱人使坏。”
“小胖的祖父家?”
“我爹娘前些年自我弟弟成亲之后,就搬去了阳平县,我弟弟也在那边买了些铺子做些生意。”阳平县是花芳县旁边的一个县,虽也算得上大县,但还是比不得长宁县的繁华。
苏凉月听了她的想法,颇为不赞同,便道:“小胖不是还念着私塾吗?您要是送他去了阳平县,那岂不是还要重新在那边找个私塾。一来阳平县的私塾定是比不上咱们长宁县的,小胖去了也得重新适应,少不免要影响学业。二来他去了阳平县,虽说离咱们这儿不算太远,但您跟他也不能日日都见到了,小胖还是个孩子,突然离了爹娘,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丁夫人仍旧愁眉不展,看着苏凉月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凉月你是不知道,现下这府里被那小妖精搞得是乌烟瘴气,丁明达又偏着她,若不是有我日日压着,我看她可是要反了天了!”
苏凉月想了想那小妾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个麻烦,小胖年纪尚小若是就离了爹娘心里肯定不好受,又顿时想到了一法子,便开口道:“丁家在乡下不是有几个庄子嘛,不如您把那小妾给送到庄子上去,也省得她在府里闹事。”
“我不是没想过送她去庄子,但丁明达定是不会同意的。”
苏凉月又开了口,“您若是直接把这事儿提出来,丁员外定是不会同意,可若是那小妾自个儿不敢待在府上了,丁员外又不放心那小妾能在府里安心生下孩子,您到时候再让人去旁敲侧击,我觉着这事儿没准也能成。”
丁夫人有些踌躇道:“凉月你的意思是,让丁明达跟那小贱人都觉着我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肚里的孩子保不住?”
“就是这个意思。您可千万不能让一个妾把府里给把持住了,现下她孩子没出生就让丁员外偏着她了,若是您由着她再在府里待上大半年,她又日日能见着丁员外,想必等那孩子出生了,您再想发卖她,丁员外也定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偏着她。”
丁夫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十分有理,暗自思索了下,就决心定要趁着那小贱人孩子还没生下来之前就把她先给弄出府去。“凉月你说得不错,为了小胖那孩子我也不能再这样由着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勤勤恳恳码字~~~日更决不妥协~~~
还是个破标题!!
☆、第10章
眼瞅着已经将近午时了,丁夫人便开口邀苏凉月留下来用饭。苏凉月自是不好拒绝,就应承了下来,丁夫人就让丫鬟去厨房吩咐厨子把午膳给准备好。
过了会儿,就有丫鬟来回禀说午膳已经备好了,丁夫人又遣了个丫鬟去书房唤小胖过来一同用饭,等丫鬟带着人过来了,丁夫人这才领着苏凉月跟小胖去侧厅。小胖一见着苏凉月,就高兴高兴的拉着她说话,还问她归鹄怎么没同她一块儿过来。
三人到了侧厅就坐了下来,苏凉月拿起筷子正准备用饭,就见一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就冲了进来,然后就听得小胖对着那男子开口叫了一声,“爹。”苏凉月想眼前这人便是丁员外了,她正欲给他俯身行礼,就听他对着丁夫人厉声质问:“你又对小莲做了些什么?让她哭成这副样子!”
苏凉月就见从丁员外身后走出来一个哭得梨花带雨,肚子微凸的孕妇,又听得丁员外叫他小莲,苏凉月的脑海里顿时冒出了三个字---白莲花!
只见那白莲花此时正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望向丁员外,又柔声说:“老爷,不怪夫人这么做,只怪小莲出身低贱又只是个丫鬟,不配给老爷您生儿育女。”
丁夫人心想自己今儿个不过是责骂了她几句,现下这小贱人就又来跟丁明达这见异思迁的男人告状,心头就怒火突起,“她不过是个背了主儿,爬了老爷床的下贱货,现下就算怀了你的种,她也仍旧只是个妾!是我这个主母的奴才!别说我只是骂了她几句,就是我扇他几个耳光再打她几棍子,她都得给我心怀感激的受着!”
丁员外听了这话就气得双手直发抖,指着丁夫人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简直是个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