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亦二话不说,跟上了冷怀瑾的脚步。
钱掌柜的见人急匆匆的下来,立即机灵的让人将马车给备好了。
出了冷记之后,张全便跳上了马车,墨殇拉了冷怀瑾一把,安慰道:“莫急,兴许还有转机!”
冷怀瑾的一句话,他已经心下了然。
刘坤一定是被冷怀瑾救出来了,而此时想必是事情暴露,刘家的人正四处搜寻刘坤,张全会如此情急,定是事情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迹。
不出半个时辰,马车已经赶到了张全今儿个早晨差大夫守住的地方,却是,并不见那马车的踪影,四周的草地都有马蹄踩过的印记,以及车轮辗过的迹痕。
张全见到这样的情形,懊恼道:“糟了,来晚了一步!”
那大夫不懂武功,单凭一人之力,如何能对付得了刘景属下众人,再说了,一旦被刘家发现,刘坤是冷怀瑾的人救走的,只要他们将人困在此处,刘家完全有能力调派卫门的人,前来协助,到时候,这事再闹到京城的刘家,连带着冷家也会遭了殃。
冷昌修初露头角,被这事一牵连,即使是日后查清楚了,仕途上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因此,刘坤万不能被刘家人救走,而她冷怀瑾,也万不能毁在这一步棋子之上。
“张全,你真是糊涂啊,小姐思虑甚深,你棋差一步,便是害了她了!”墨殇叹了一口气,冲着已经懊恼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张全,火上加油的添了这么一句。
冷怀瑾的算计手段,向来是分文不差,但只要旁人稍稍迟疑,这事情,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正在这时,冷怀瑾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着什么,好似在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
如此想来,她脚下未闲着,跳上马车,将原先摆在马车内的两个空坛子搬到了车厢内,这才吩咐张全冲着前头发声的地方赶去。
果然,不出五百米的地方,刘景正带着一众属下,围着那辆小油车。
大夫被甩在地上,因年过半百的缘固,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眼看着刘景的手已经伸向了那马车的车帘子,冷怀瑾的心里一阵揪紧,本能唤道:“刘景,那是我的马车!”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撼动刘景这个自幼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少爷,普天之下,非冷怀瑾莫属了。
因此,在猛然听到冷怀瑾的声音之后,刘景的手也出奇的顿了顿,回头,略带吃惊的回头看向那名正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女孩。
她……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从容淡定的模样,即使这一刻,她略微焦急的声音暴露了她此时的惊恐,却丝毫不影响,她那副从骨子里传出来的让众人拜服的错觉。
这个女孩,早已是他心中无法逾越的一道坎。
“冷怀瑾!”短暂的惊讶之后,刘景很快就恢复了淡定,这二年来,他改变得太多,早已不是那个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能炸了毛的毛头小子,他已经懂得用头脑去思考问题,用心去揣测问题。
别人已经左右不了他分毫了。
即使是冷怀瑾,也一样,再也不能像初见面时那样,将他耍得团团转了。
因此,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残忍的笑意,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双眼直视着冷怀瑾,猛的将那车帘子‘刷’的一声撩了开来。
他便要看看,这个女孩,在自己面前落于下风的模样,他便要看看,她如何求她去圆这个谎言。
却是,当眼神转过去之际,眼前的车厢里,却是空空如也,摆放整齐的迎枕和软榻,空间狭窄的小油车,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一眼已经望了个尽。
“少爷,没有人!”身后的随从见刘景惊讶的半天也没缓过神来,故上前一步提醒道。
那马车里,确实是空空如也。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再看了一遍,却是,仍旧什么也没有……
震惊之余,他又转头去看冷怀瑾,而此时的她,已经移开了目光,将那倒在地上的老人给扶了起来,轻言细语道:“老伯,你回去一定要数落周润芝一番,若是想要果脯和酒水,便写封信回来,我让人送去便是,怎的让您一个老人家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这路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呢?”
那大夫亦是个十分懂脸色的,听她这么一说,忙答道:“小姐说了,冷小姐平日里生意忙,万不可再让您火上添油了!”
说罢,大夫已经由冷怀瑾扶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
张全这一回倒是机灵的很,与墨殇两人,一人抬了一个空坛子,便装作十分沉重的往大夫的小油车里装去。
待一切都安置妥当,冷怀瑾便说了句:“老伯,我将您送到城门口吧,这路上,您可小心着点,若是再遇上些不讲理的,记得要报官才是!”
说罢,眼角的余光微微扫了刘景一行人一眼,便顾自将那老伯扶上了车。
墨殇知遇的替他掌马鞭,一扬之下,马车已经咕碌碌的往前行走起来。
张全回过身去,已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却又疑惑起来……刘坤受了那么重的伤,是不可能单独行走的,怎的不在那马车内呢?
刘景一行人总算回过神来,他的心里既不甘又庆幸,十分的复杂,若是刘坤真在那马车里,冷怀瑾必定要求他,那么……她便欠下了他一个人情。
庆幸的是,她没有帮着刘坤来对付他,这又使得他心中暗暗有些窃喜。
目送着那个女孩上了马车,刘景这才领着一众属下扬鞭离去。
张全见身后已经没有了刘景一行人的踪影,心里这才放下了一块石头,正想问冷怀瑾刘坤到底去了哪里,却听到马车内传来一声急切的喝斥:“调转马车,追上墨殇,务必要在城门口将他们劫住!”
张全到口的话终是没问出来,道了声:“是”,便夹着马肚子,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马背上,冲着城门口的方向疾速而去。
马车内的冷怀瑾,这才敢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里不禁庆幸那马车的软榻之下,有一个特制的暗阁。
只要翻开那块板,人便能轻易的钻到马车的下面。
方才,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刘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他跳上马车检查,无需费多大功夫,便能查探到那马车的下面的玄机。
而那时候的刘坤,便是依附在马车下头。
……
墨殇只听到车厢内一声轻微的响动,紧接着,里头便传来谈话声。
“公子,你还好吧?”大夫看着他一身的伤口已然裂开不少,心中不禁暗自心疼着,也难为了这孩子不喊不叫,还忍着巨痛依附在马车底下,随着马车车轮的转动,一颠一颇的路途中,却也加剧了他身上的疼痛。
若不是个能忍着痛的,早就恨不得一死了之了。
“我没事!”刘坤的唇瓣已经是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靠在软榻上,浑身的衣裳已经被血水浸sh。
“你忍着点,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帮你重新包扎!”大夫一咬牙,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浑身的伤口,只盼着这马车快些出了城门。
只要出了商州,刘家的势力便难以找到他们。
再加上萧一的里应外合,到前头好爷的地段,便万事大吉了。
墨殇听着,心里已是更加肯定自己对冷怀瑾原猜测,她……要对付赫连城。
虽不清楚她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她和赫连城之间,是有着让人猜不透的恩怨的。
而此时的刘景一行人,正调转马头往商州城区赶去。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刘景手上的鞭子渐渐慢了一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之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喝道:“该死,我竟被她的障眼法给迷惑了,那马车上明明充斥着浓烈的药味!”
若真是为了运酒,一个老伯怎会带那么多药材上路?
刘坤一定还在那马车上,只不过因为冷怀瑾的及时到来,而让他生生的疏忽了,此时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糊涂的厉害。
“少爷,属下也觉得那马车不太对劲!”这时候,他身后的一个随从也犹豫着上前说道。
若不是刘景太过在意冷怀瑾,这几个随从早就将那马车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便不信,那刘坤既然逃出了刘家,竟会窝在商州城里等死,当然……出城是他此时唯一的出路。
“调转马头,追上去!”刘景一咬牙,手上的鞭子用力一甩,马儿已经飞奔着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紧跟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