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番让卡尔目瞪口呆的话来。
“更何况,南非的兰德金矿的绝大部分是掌握在李家手中,只要南非赢得了独立,光是这个金矿的产出就可以补偿战争中的损失了。”
“至于,你所说的,民主的弊端。”李慕菲轻声道:“我想会有办法解决的,这个先放下不谈,说说你打算怎么进攻南非吧。”
卡尔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李,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请原谅我,我很怕死,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想去做,只能在德国祝你好运,但我向你保证,如果南非真的如你所说,赢得了独立,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赶过去为你的祖国尽力。”
“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言为定!”卡尔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佩服的人,坚定地说。
—-
卡尔能够平静的接受现实,可有人却接受不了。
爱丽丝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十四岁少女,有着一卷金色柔顺的波浪长发,美丽的蓝色大眼睛,如天使般可爱,就连身材也成熟惹火起来。她长得比她母亲漂亮多了,却一点也不像她那个英国父亲。
当李慕菲告诉她要走的消息时,她脸上原本荡漾的笑意一下子凝固了。
“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她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是,比勒陀利亚号已经交付给了南非,等到官兵们试航训练完毕,就是我乘坐这艘战舰一起归国的日子。”李慕菲故作轻松地说道。
“为什么要走啊?在德国的日子不开心吗?”爱丽丝问道。
“有你和卡尔,还有那么多的朋友和同学,怎么会不开心,不过,我的祖国马上就会被卷入战争了,我必须回去,保卫我的祖国。”
“不要回去,明知有战争还要回去,你会死的!”爱丽丝着急地说。
“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会活下来的,我说过的话,有哪一次不算数?”李慕菲说得轻松,可他也知道战争绝不是游戏,死亡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降临在任何人的头上。
听到李慕菲满不在乎的回答,爱丽丝生气地靠过身来,全然不顾及淑女的身份,她忽然紧紧地握住李慕菲的手:“不,哥哥,我不许你回去,战争太危险了!”
她的蓝色的大眼睛亮亮的,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红晕:“我喜欢你!所以我不许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爱丽丝对自己的感情,李慕菲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可他硬下心肠,摇了摇头:“爱丽丝,如果我的祖国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么南非人注定成为别的民族的奴隶。我必须回去。对不起,爱丽丝。”
爱丽丝咬住了嘴唇,她爱上李慕菲了,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哥哥”,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不能失去他,有一个声音在她心中说,不能放弃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她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忽然站起来,脱掉了外面的那件粉红色洋装,然后将手伸到身后,开始脱下自己的裙子。
被吓了一跳的李慕菲急忙按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爱丽丝的眼圈红红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蹦出了一句:“我,我要强jian你!”
李慕菲顿时苦笑不得,她还未成年呢!“胡闹什么!快穿上衣服!”他板起脸来训斥道。
爱丽丝哇的一声哭了:“我恨你!”她转身跑了出去。
—-
在发现兰德金矿几个月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狂流的口水,对李家下手了,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沈知明的大哥,如今的南非总统沈知恒。
当然说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却也未必,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代表着南非国内一大批心怀叵测的阴谋家而已,在金矿的问题上,几乎没有人会站在李家这一边,不但沈家那一派垂涎欲滴,就连一向和金城李家走得很近的福建李家那一派也禁不住这么巨大的诱惑。
现在掌握着南非的最高权力,他开始在议会推动一项提案,直接威胁到金城李家赖以发家的根基—矿业,他提出,要将南非境内所有的矿产资源收归国有,不再属于其土地所有人,这一提案对于以盘古矿业为代表的李家诸多工矿企业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这一项议案目前看来已经得到了南非上下大多数人的支持,李永瑜等人对于沈知恒的这一釜底抽薪之举,束手无策,急忙给远在柏林的李慕菲发去了电报。
但接到李慕菲的回电,他们的心却安定了下来,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已有对策,静待我回国。”
—-
李慕菲回国的那一天,阳光明媚,斯德丁的蔚蓝色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比勒陀利亚号那浅灰色的舰身也显得明亮无比,仿佛老天也专门为这个盛大的送别仪式准备了一个好天气。
这或许是德国国内规格最高的一次送别仪式了,来到码头的政界要人有德国皇帝威廉一世夫妇和首相俾斯麦,有腓特烈王储夫妇,还有威廉王子和他的弟弟妹妹,几位德国重要的官员,这些人是和李慕菲私交很好的;此外还有学术界的重要人物比如赫尔姆霍兹教授普朗克教授等人,一些哲学教授和经济学知名人士,许多地位虽低但前途光明的发明家如奥托-李林塔尔,这些人则是和李慕菲在学术上有密切往来。
军方则是以毛奇元帅为首的一些显赫军官和年轻参谋,这些人则是因黄埔军校而和李慕菲有良好的关系;此外还有以爱丽丝的母亲怀特夫人(她因爱丽丝的关系已经把李慕菲视为自己的孩子一般)为代表的一些社交界名流和贵族。
由此可见李慕菲在德国的五年间苦心经营了一个多么庞大的关系网。
卡尔一改他以往略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虽然送别的话不多,但却可以看出他在克制着自己,他知道李慕菲最喜欢的就是钟表,于是送给了李慕菲一只镀金的极为昂贵的百达翡丽怀表,这是李慕菲的收藏中所没有的,抛却价值不谈,这份意义就让李慕菲觉得格外珍贵。
几年的相处,即使是出于政治目的而接近威廉的李慕菲也对这个王子有了弥足珍贵的友情,而威廉王子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在告别李慕菲的时候忍不住要哭出来,李慕菲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心中也清楚作为德国的皇太孙,威廉要在自己之外再找到一个能够带给他这么多快乐的人几乎是不可能了,他握住了威廉的手说:“王子殿下,您是当世最强大帝国的未来皇帝,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不可以在公共场合失态,这是你的责任和命运。”
威廉明白地点了点头,压抑住自己的情感:“一路走好,我最亲爱的伯爵。”
而在李慕菲心中地位和上述两人一般重要的爱丽丝却没有这么成熟,也没有淑女那样的矜持,在告别的时候,她眼睛泪汪汪地望着李慕菲说:“哥哥,我要给你一个临别的礼物。”
没等李慕菲反应过来,她便环抱着李慕菲的脖子,迅速地将自己的香唇印在了李慕菲的嘴唇上。
吻过了自己这个“哥哥”,她就伏在李慕菲的胸前呜呜地哭起来,直到不好意思的怀特夫人将自己的女儿拉走。
那淡淡的清香直到许久之后还留在李慕菲的唇边,这可是他这一世的初吻啊,只是连他自己都糊涂,这个吻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那位美少女的诱惑太大了?
—-
随着比勒陀利亚的一声汽笛,南非的战舰缓缓地离开了斯德丁港,李慕菲站在船尾,一边向岸上的人群挥手,一边默默地注视着这片土地渐渐远去。
虽然我很喜欢你们,但是我更爱我的祖国,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在二者之中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南非。只是,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李慕菲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船舱。
比勒陀利亚号向着未知的前方驶去。
第一章 从几内亚到加蓬
南非海军的巡洋舰比勒陀利亚号从德国的斯德丁港出发,沿欧洲海岸线直航西非,中间仅仅在法国的波尔多港短暂地停留了半日,补充过食物和水,李慕菲只来得及用脚踩了一下坚实的大地,就又扬帆起航了,甚至没有离开港口区游览一下这个著名的美酒之乡。
绕过伊比利亚半岛和佛得角,比勒陀利亚号来到了南非仅有的两块海外殖民地之一—-几内亚的首府“科纳克里”港。
这块殖民地是在柏林会议上从法国人手中买来的,南非得到它甚至不到两年,对于极其缺乏海外船队落脚点的南非共和国来说如获至宝,在一年多短短的时间里,科纳克里港已经深深地打上了南非第一大民族—华人们的印记。
实际上,在法国人将几内亚卖给南非之前,他们也不过是和当地的土著签订了一些保护条约,控制了沿海的一些地方而已。
因此这座城市几乎完全是由华人们建设起来的,科纳克里位于一处伸进大西洋十五六公里的狭长半岛上,半岛的前端还有一些小岛挡住了海流和巨浪的冲击,让这座半岛附近成为停靠海船的绝佳良港。
陈明雨的殖民军团来到几内亚之后就以军人的风格迅速修建了一条沿着半岛延伸的公路,总督官邸、军营、港口设施、工厂、商店、住宅区就在公路两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南非铁路公司也在这里开设了办事处,开始研究修建通往内陆的铁路。
这些建筑的风格,李慕菲再熟悉不过了,看看那总督府门前的石狮子和台阶,红色厚重的大门,明亮的屋瓦,道路两旁犹如江南民居的华人房屋,就知道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了。
科纳克里如今人口已有数万,除了少数做苦力的黑人和一些来此地寻找发财机会的外国人外几乎全是华人。这样的殖民速度远远超过了几内亚南面的英国殖民地塞拉利昂。
此地物产丰盈,水利资源充沛,有“西非水塔”之称。盛产各种农产品,如咖啡、可可、菠萝、棉花、芒果,尤其是香蕉,几内亚号称香蕉之国,这里的香蕉产量多,质量好,还有许多的品种,有一种大香蕉,一只就有一斤以上,吃一只可以饱半天,由于这种香蕉又大又肥,几内亚人叫它“猪猡香蕉”,一些当地人甚至把它当作一日三餐。
似乎这里只要是树上长的,都可以吃,每天不需要干活只要饿了去摘点水果就可以了。李慕菲并非种族主义者,可是他在穿越之后的所见所闻,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非洲黑人大多数是好吃懒做欺软怕硬的典型,此时想来,大自然赐予了非洲这么丰饶的物产,可能也是造成黑人们如此懒惰的原因之一吧。
在李慕菲前生今世见到的所有民族中,毫无疑问,最勤劳的就是华人了,虽然华人们有许多劣根性,可这种优秀的品质却是任何一个民族都比不上的,记得前世在南非给人当职员的时候,李慕菲曾听说,黑人们四五个人的工作甚至只要一个华人就可以完成,以至于黑人们因此特别痛恨华人抢了他们的饭碗。
陈明雨军团在巩固了首府之后,开始大肆向内陆扩张,一队队的士兵开入了大陆上茂密的丛林和丘陵,软硬兼施地获取当地土著的保护权或者土地,一般而言,陈明雨并不喜欢使用暴力,但是如果使用和平手段无法达到目的,他也不介意动用自己的军队,此地的黑人虽然有近百万之多,但却根本不是人数达到5000人的装备精良的陈明雨军团的对手。
对殖民军团的士兵们来说,真正的敌人不是当地土著,而是这里的气候和生物。
按照华人们的说法,现在正是初夏,按照非洲这片土地上的说法,这里是旱季,无论怎么称呼,那烤死人的阳光都给李慕菲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岸边的沙滩被晒得滚烫,闷湿炎热的空气让人昏昏欲睡。
为了避暑,一些华人向当地人学习,使用一种树叶做凉席。这种树形如芭蕉,四季常绿,高约10米,有的叶片能长到6米长、3米宽。叶片光滑,不生毛刺,而且散出一种特殊的清香味,在终年炎热的几内亚,躺在上面特别凉爽舒适。
丛林中还滋生着千奇百怪的蚊蝇,也带来各种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疾病,其中最讨厌最常见的是疟疾。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年,种种疾病就给陈明雨的军团造成了很大的非战斗减员。
为了预防这种疾病,陈明雨的军团每个人都配发了一副蚊帐,在这里,蚊帐简直就成了保命措施。
此外还从南非国内运来了很多预防疟疾的中草药成药和西药,柳平恒的卫生部这几年来奉行中西医并举的政策,很是在南非民间搜罗了一些祖传秘方,也在西医药学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有效的卫生保障给南非的殖民军团增加了许多战斗力。
因为殖民军团正在准备向东北方向的马里地区扩张,作为指挥官的陈明雨眼下不在科纳克里。留在此地的只有几内亚的最高政治长官—-殖民地总督,而殖民地处于刚刚开发的时期,这位总督大人可说得上是日理万机,在和李慕菲和船长何杉等人一起用过几次餐之后,便忙于自己的政务去了。
船上的众人都是第一次踏上这块殖民地,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再加之比勒陀利亚号在此地停留时间较长,不知道谁提议到内陆地区走一走,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何杉船长、李慕菲、大副、二副还有一些水手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探险队,找了一个执行例行巡逻任务的小分队,一起出发,进入了几内亚的茂密的丛林。
出于安全的考虑,比勒陀利亚号上的众人并没有离开科纳克里很远,而且听同行的士兵们说,这时候正是几内亚的旱季,是蚊蝇相对较少的时节,据说雨季开始才是遍地蚊蝇的季节。
可即使这样,李慕菲还有几个倒霉的水手在这次短短的野外出行之后还是着了道,被几内亚本地的蚊子叮在了胳膊上,以咬点为圆心形成了一个数厘米大的白色圆斑,看起来十分恐怖,却不疼也不痒,几日后便消退了。表面上看来何杉船长并没有被什么蚊虫咬到,可谁知道,船长的遭遇比李慕菲还惨呢,当然这是大家在许多日之后才发现的。
比勒陀利亚号在此地停留了几日之后便起航向下一个目的地—-加蓬殖民地的首府“利伯维尔”而去。
利伯维尔港位于加蓬河口,加蓬河在这里膨大成喇叭状,宽十公里,长六十多公里,水域面积广大,科纳克里和利伯维尔都拥有共和港所不能相比的巨大港区,因此这两个地方很快就成为了华人船队在海外重要的贸易中转站。
华人在此地的最高政治军事长官恰好都在利伯维尔,此地的总督和几内亚总督一样,招待了众人几餐之后便告罪失陪,去忙于自己的政务去了。而殖民军团的指挥官赵敢却是黄埔第一届的毕业生,听到过李慕菲的开学演讲,也得到过李慕菲的接见的,对于李慕菲的深谋远虑十分佩服,又有师生名分,可万万不敢怠慢。
赵敢亲自领着李慕菲将军团的各处考察了一番,又分析了加蓬殖民地周围的形势,总体而言,李慕菲对这个人的才能非常满意,对加蓬殖民地的发展前景也很有信心。
赵敢的军团在过去的一年中已经将加蓬境内的大大小小的黑人部落用恩威并施的手段收服了,正在积极准备向东北方向的中非地区扩张。
此地北面是德国的喀麦隆殖民地,东面和南面是法国的刚果殖民地,德国首相俾斯麦现在奉行重视欧洲大陆的政策,在殖民地扩张活动上并没有英法南非这么热衷,也因此德国在喀麦隆的实际控制范围仅仅从沿海向内陆推进了不到200公里。
而东边的法国倒是热衷此道,不过它将扩张的重点放在了东方,要赶在比利时人之前全部控制刚果盆地,也因此暂时忽视了向北面的中非地区的扩张。
赵敢的计划就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加蓬东北方这一片空白地区控制在南非手中。他的野心得到了国内的大力支持,沈知恒和非洲开拓公司开始将人员和资金向赵敢军团倾斜,为此甚至暂时削弱了赞比亚方向的扩张力度。
停留在加蓬的几日中,几内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