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可以坦然的,若无其事地面对他把那个方法教给我。”
崔圣贤叹了口气,“用平常心去对待。”
“什么叫平常心?”权至龙眨了眨泪sh的睫毛,神色迷茫,“胜励是被我害死的,他那样对他的我,还有什么心?我还有什么脸去面对他”
“别这么说,至龙。”崔圣贤放柔了语调,耐心劝道:“那是意外,胜励没怪你,要是怪你,他就不会‘出现’你看,缘分多神奇,大千世界他竟然也能找到我们。他那么懂事,对你那么好,这些足以说明,他一直敬畏你,就算没了记忆,你仍然是他喜爱的哥哥”
权至龙摇摇头,表情微动,隐忍地泪水再次决堤:“即使‘出现’,我也没有好好待他我太铁石心肠了,这是我的报应。我罚他一个人站在练习室,站到半夜别人欺负他,我就冷眼旁观你说,那时候的他该多绝望啊!他的心里一定很痛苦,那么痛苦还要笑着应对我,像个奴隶一样忙前忙后,可我”
“不知者不怪,那不是你的错,别想了,都过去了”
“过不去,谁都可以过去,但我过不去,我受不了”权至龙狠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抽噎起来:“是我,我太自私,太过分了,我把胜励逼上了绝路,哪怕他侥幸重生,我也没有善待他,这么一次宝贵的机会,我竟然,竟然”
崔圣贤看他越来越失控的状态,赶紧附身搂住他,像抱个孩子一样,紧紧地圈住他,“至龙,别太自责,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冷静一点,胜励还在,汉城也在,这不是最糟糕的结果,都还来得及,听话,别哭了”
权至龙紧紧地抓着崔圣贤,濒临绝望的心境使他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呜呜呜,来不及了,胜励回不来了,是我害得,我该死”
“不许这么说,谁也不该死!事情还有转机,你遇事一向比我沉着,冷静点,好好调整调整汉城那边,你要是不想见,就暂时不见,让他出个差也行。”
权至龙颤得厉害,那种抽筋拔骨的痛,令他紧紧地揪住胸口,无助地哭诉:“我也想做到若无其事,想忘掉以后坦然地面对他,可是我不行,圣贤呐,我要疯了,呜呜,心疼,疼得想要挖出来,太痛苦了”
此时的他,脆弱得不堪一击。
无论在舞台上多么叱咤霸气,如今面临那份亏欠,却是怎么也过不了那道坎,他无法原谅自己,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不能自拔。而这种自责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越来越深,深不见底。因为他清楚,很多事情都无法弥补。他惧怕那个未知的结果,不敢面对,单是设想就让他崩溃
崔圣贤用了极大的耐心,才慢慢平复了权至龙。
一通发泄过后,权至龙又安静得吓人,瞪着红肿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我留下来陪你。”
崔圣贤知道,现在自己是至龙唯一能倾诉的人,他不放心离开,也不能丢下他不管,他的状态实在是太让人担忧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为了不让权至龙胡思乱想,崔圣贤尽量说一些轻松的话题,还从手机里翻出有趣的图片给他看,只是权至龙不理不睬,面无表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呀,我手机没电了,你手机呢?给我打个电话,我得告诉勇裴他们一声,他们挺担心你的。”
权至龙的手机关机一天,一打开,第一条弹出的信息就是李汉城的:【哥,身体好点没有?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病倒了?我很担忧,请好好休养,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回来!我等你,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权至龙撇撇嘴,哭腔再现:“你看这小子,存心不让我好过”
“别理他!”
崔圣贤霸道地夺过手机,给勇裴打了电话,结果刚挂断,李汉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别按,让我接。”
意外的,权至龙阻止了崔圣贤按下拒听的动作,重新把手机拿了过来。他想听听汉城的声音。现在的他,特别想他。
“哥,艾古,你终于开机了,我这都打了一百二十通了!”电话一接,就听李汉城夸张地抱怨。然后又担忧地问:“你咋样了?好点没有?”
权至龙吸吸鼻子,“没事,只是伤了风。”
听他鼻音浓重,确实是像感冒了,李汉城在那头啧啧两声:“要照顾好自己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知道,我这一天不见你,心里空牢牢的,总是担心。”
“汉城。”
“嗯?”
“给我唱首歌听吧。”
“啊?”
“唱首歌,我想听你唱歌。”
“呵呵,为啥要听我唱歌啊,搞得我怪不自在的。”
权至龙隐忍一阵,低声说:“上一次,不让你唱胜励的歌,是哥不对,对不起”
“呃,这是搞啥呀?”李汉城显然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恩宠”,一时间很无措,“哥,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权至龙轻声要求:“给我唱一首,让我听。”
“嗯好吧。唱的不好你可不要笑话我哦~”
“不会。”
李汉城想了想,最后决定唱自己拿手的,他清了清嗓子,唱道:“我今天,要对你说的话有好多,一定要听我说,可以吗?或许,你,可以吗?是否有容我进入的地方呢?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我只想对你说的话,话,那些话,我们现在一起分享吧,我现在有话要说”
那专心用情的歌声,使电话这头的权至龙紧紧地捂住嘴,任由泪水蜂拥而下,却不敢让对方察觉丝毫
“哥,我唱的好听吗?”
“好听,我们,我们汉城唱歌最好听了。”
“哈哈哈,我还是有点天赋的对吧?哥,我听你的声音怪怪的,还是早点休息吧,好好休养,我等你回来。”
“汉城。”
“嗯?”
“你要记得,我永远是你哥,永远都是,有你这样的弟弟,我很荣幸”
“那个,哥,今天是要走煽情路线吗?”
“早点休息吧。”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呛出哭声,权至龙匆匆挂了电话。崔圣贤在旁目睹了这一切,忍不住叹息,“你这又是何必呢?”
权至龙像只鸵鸟一样缩在被子里,过了很久很久,他说:“圣贤,我们明天去泰国吧!”那平静的语调,转变得有些惊人。
“明天吗?你的身体没问题?”
“没问题。我想亲自去弄清楚,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也不能放弃。”
“好!”
“我能抱着你睡吗?”
“”
“抱着你,踏实些。”
望着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崔圣贤慷慨地张开手臂,让权至龙抱紧他,然后笑着抱怨:“啧,你像个女人一样!”
权至龙把脸扣在他的肩胛处,闷声说:“这样的我,只有今天,只允许今天等明天,等我睡一觉,睡一觉就会好了,睡一觉,我就会坚强起来的。”
类似于催眠的话语,像在说服自己,也是给自己灌输坚定的信念!
他不能倒下,不能脆弱,因为还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胜励也在等他,那是他弟弟,他的好兄弟,所以就算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他一定、一定要把胜励平安无事地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