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前,生怕惊扰他一样,轻轻地唤一声:“胜励?”
身后的李母突然发出一声抽泣,被李父默默掺扶出去。把空间留了给他们。
“胜励呀,哥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极其温柔的声音没有换来任何回应。泪水猛地逼上眼眶,权至龙吸吸发酸的鼻子,努力以轻松的语调说:“臭小子,这一次你赢了,我认输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忽略了你的感受,说出那些使你伤心的话我承认,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让你压抑着怒火忍受我,很抱歉。”
平静的脸庞纹丝未动。
权至龙紧紧地盯着他,“呀,你在偷笑吗?臭小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么多年,你应该最了解我的脾气。我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毫无理智的气话我以为,你也在说气话。”他的声音渐渐减弱,抚上那只温热的手,攥在掌心里,问道:“胜励,这么躺着不无聊么?醒过来吧,醒过来,哥陪你玩儿,请你吃好吃的。那些欠款,哥帮你双倍讨回来这一次,哥不袒护别人了,只护着你,你是我弟弟啊,咱们哥俩有什么说不通的,嗯?你说你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
不知不觉间,泪水sh了脸颊。
权至龙一瞬不瞬地凝望他,心里抽痛着,哽咽道:“胜励呀,医生说你只有百分之五的苏醒率。不过,哥对你有信心!当初百分之十进入yg的机会不也经过努力堂堂正正地通过了吗?眼屎般的可能性也被你抓住了,百分之五应该不是困难事吧?一定要醒过来,知道吗?哥等你,你累了就睡一下,但不能睡太久哥保证,等你醒来,任你打骂发泄,绝不翻脸算旧账。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也要给我一次机会,懂吗?”
回答他的只有医疗仪器的滴滴声响,机械的,听得心烦。
“臭小子,心里痛苦就要说出来啊!这么不声不响地干什么?惩罚我么?”权至龙施力攥紧他的手,而那温软的触觉,鲜活得使他热泪盈眶,发出示弱的乞求:“就算,就算是惩罚,换个我能接受的方式吧,嗯?这个罪太重了,你,你让我怎么承受?怎么心安我是你哥,把你当做亲兄弟的哥哥,你怎么忍心,这么惩罚我”
他伏在他身上,身体微微颤动,无力地抽泣:“给我一次机会,求你,胜励,别让我等,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的”
那一天,权至龙来到胜励的事发地点,躲在车里放声痛哭。
他不断设想着当时的情形,想象胜励驾车撞上隔离带的忿然与绝望,身心所承受的巨大的谴责,几乎让他哭到窒息。
然而,发生的终究发生了。
一场争执,换来这样的结果,代价太大,大得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噩梦,依然在继续。
在梦里,他无数次道歉、挽留。可醒来后,永远是那空空的惆怅与无尽的懊悔。
而经常嚷着累了烦了的胜励,留下思念他的哥哥们,安静地陷入了沉睡。是自杀?是意外?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bigbang无奈成为四人组合。一天、两天、三天大家从未放弃过奇迹的降临。
他们相信,胜励本身就是个奇迹!
只是,没有胜励的bigbang使大家难以适应。粉丝们日夜祈祷,成员们也在怀念中发现那个平日里聒噪欢腾的忙内,在他们心中占据着很大的位置。如同航船失去了方向,他的骤然缺席,使他们仓皇不安,摇摇欲坠。
休息室里的欢笑声越来越少。
忙碌间,大家会无意识地叫出胜励的名字,然后尴尬地对望。
上台前的加油打气,只剩下四双手,少了一个声音的力量,好似抽走了他们强硬的根基。最后,带着遗憾上台
有的时候,大家会不约而同地想起胜励的种种,那时气得要命,如今回想却只剩无奈的叹息。
“哥,那样不是酷的无法无天嘛!”
“哈哈,光州的骄傲就是我!不服?你打我啊!”
“龙哥!呀!权至龙!!哈哈,我是你的忙内呀~!”
当初,没有那五个理由,bigbang就没有胜励。
可是,当那个凌驾于队长之上的老幺安静地躺在那儿,不再说些没头没脑的傻话来惹他们生气时,他们才迟迟地发现,那五个不能没有他的理由就像诅咒一样缠上了他们———bigbang缺一不可,胜励的存在至关重要!
只是醒悟过来,终究晚矣。再是唏嘘感叹,昼夜祈祷,胜励依然“贪睡”着,依然沉甸甸地烙在权至龙的心底,成了他无法释怀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