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压着乔慕白的势力。父子两人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乔子砚除了乔慕白的一条命,几乎从没有对他留情过。
骨肉血亲搞成这般模样,乔御成心中对程曦,其实是存着怨的吧。
可他老了。五年时间,他亲眼看到乔默笙如何因为这女孩每一日过得犹如行尸走肉。脸上没有笑,亦从不恼。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乔御成不懂,又或者他已经老了,看不清了。
但他很清楚,如果出手赶程曦走,他赶走的不仅仅是程曦,还有乔默笙。
所以今天让白雪进家门,不过是为了警告程曦。
吃过午饭,程曦陪着女儿在屋子里午歇。乔默笙请白雪到书房小坐。
白雪望着乔默笙,“乔先生……”
乔默笙看向她,“白秀,你今天来得很突兀。”
“对不起,我……”
“不必道歉。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能认清楚自己该有的位置。”
白雪望着眼前这温润的男人,“您这是在保护您的太太?我看得出来,她是个有能力又大方的女人。”
乔默笙指尖轻敲着桌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随性,“不,我只是不希望她花时间去应酬一些无关痛痒的人。”
他说着,站起身,对白雪道,“外面虽然还在下雨,但乔家的景致不错,你如果留恋,可以多待一阵。但请记住,这个屋子没有能容你久留的空间。”
白雪呆呆地坐在书房里。林浩常说这男人狠,她还老不信。
原来林浩说的都是实话。自欺欺人的那个,一直是她。
卧室里,程曦站在窗边,看到白雪由陈伯领着坐了车离开。他转身时,抬起头,看到了临窗而站的程曦。
两人静默望着,眼眸中有许多复杂讯息。
程曦转身回到床边,望着床上睡得格外香甜的女儿。这个陈伯,对乔家的所有人和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清楚每个人的事,也清楚每个人的弱点。
那么,他的弱点又是什么呢?
周一回到公司,又出了一件出乎程曦意料的事。
乔薇玲来找她,“我愿意把我手里的10乔氏股票卖给你。”
程曦不无意外地看着她,“为什么?”
“你感兴趣,不是吗?而我正缺钱。”
程曦微眯了眸,沉吟一阵,点头,“可以,具体的事宜你与我的特助靳然谈吧。”
两个小时后,靳然送走乔薇玲走进来,“她这是要把麻烦都转嫁到你身上。”
程曦轻叹口气,“谁说不是。”
“现在,你倒变成了阮全文和刘茜的目标了。”
程曦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走,出去透个气。”
乔默笙偶尔从办公室里出来,见隔壁没有人,于是问秘书,“乔太太呢?”
“乔太太说出去散个心。”
乔默笙看到她桌面上摆着的股权转让文书,“刚才谁来过?”
“乔薇玲女士。”
郊区星级酒店的高尔夫球场,程曦与靳然开了车进场。下来就看到荀南生正陪着父亲与几个中年男人在打球。
看到程曦,荀南生笑着走过来,“乔太太,今天怎么有空?”
程曦一身白色运动装,走到荀南生身旁,“上吊也要喘口气。”
“来,介绍我父亲和几位叔叔给你认识。”荀南生带着她们走到一群人中间。
正打着招呼,就听到有人笑着道,“咦,乔先生也来了。”
程曦回头望去,果然是乔默笙带着林阅。他走到程曦身旁,与几个人打了招呼。
六个人分了两队比赛。乔默笙拉着妻子走到一边,“专心打球。”
程曦看他一眼。乔默笙走上前替她矫正姿势,“老公就是用来压榨的,不必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荀南生望着他们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笑着道,“看看你们这对夫妻,我就又开始向往婚姻生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好的关系,程曦的脸颊红扑扑的,站在乔默笙身边,身上的干练的气场瞬间散去。
她一直安静地陪在丈夫身边,替他擦汗,把矿泉水盖拧开递到他面前,适时地替他补球。
夫妻两人话不多,却时时处处都透着默契。
期间,乔默笙虽然一直在与其他人说着话,目光却总会不时温柔地落在身旁的妻子身上。
站在丈夫身边,程曦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原来这人一早把事情都做好了,差的就是将阮氏改名而已。
乔薇玲的股票在她手里,阮氏再归到乔氏名下,刘茜和阮全文就再也没有底牌在手了。同时,还可以避免令乔家的人以为是程曦个人吞了那10的股份。
乔默笙出了面,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
从球场离开的之后,他们直接在酒店的餐厅里用了自助餐。
用餐的时候,乔默笙见到两个熟人,走过去与他们打招呼。靳然坐在程曦对面,忽然道,“除了乔默笙,我从没见过别的男人可以如此疼爱善待自己的妻子。”
程曦闻言,轻轻侧头看向不远处的丈夫。他正对着自己而坐,目光不时看向自己,嘴上却与别人说着话。
程曦脸上缓缓弥漫开一抹温暖笑意。
这个男人用他所有的生命温暖了她的人生。有他在,程曦知道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犹如少年时代那样遭到遗弃。
程曦不知道的是,自从周末之后,白雪已经被她所在的经纪公司除了名。因为一次不理智的决定,她毁了自己多年努力的演唱事业。在这个城市里,很快再听不到她动人的歌声。
多年前,她因为一首歌而得到乔默笙的支持,是因为乔默笙在她的歌声里听到了程曦的影子。
而多年后的2014年,她同样因为影响到了程曦而遭到了乔默笙的封杀。
林浩知道后开车去家里见了乔默笙,“那不过是个对你心存幻想的女人。就连程曦都能明白,她没有可能影响到你们。”
乔默笙走到窗前,望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女儿。
“她们母女是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两个女人。”窗外有光透进来,洒在他的指尖,隐隐透着温暖的气息。
“可是我心中最疼惜的,始终是程曦。舍不得她疼,舍不得她难过,更加舍不得她哭。因为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再没有人给她点滴温暖。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没有她多年前独自一人生下女儿,我何来今天这样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林浩听着乔默笙的话。他一路看着这一对,分分合合,聚聚散散。过去,他只知道,少了程曦的乔默笙是个长久失救的病人。
现在,他却已深深明白,这对夫妻在情感世界里都太过执拗。认准了,便是不计一切地掏衝ai臀。
从酒店吃过午饭离开,车子里,乔默笙听着收音机里的歌,忽然轻声道,“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为我唱过歌。”
程曦侧头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乔默笙凝着妻子,“多年前,你为其他的男人唱过一首歌,你忘了?”
程曦好笑之余,脑海里忽然想起了2008年的纽约。想起了乔子砚。她轻轻开口,“其实,唱过的。”
她真的唱过的。在2008年盛夏的纽约餐厅里,她唱给心里的那个乔默笙听过。
又一个周末来临的时候,程曦带了一瓶酒,去了薛以峰的家。
薛以峰是个不太爱热闹的人,屋子里的客人都是他相熟的知己和同事。雷冉,岳兰兰程曦认识,其他的都不曾见过。
乔子砚并没有来。
雷冉替程曦倒了杯酒,“二少回英国了。”
程曦看了他一眼,“我并没有问。”
雷冉耸耸肩,不置可否。
私人聚餐,气氛比较随意。席间有人认出程曦,问,“咦,乔先生怎么没有来?”
雷冉扫了那人一眼,“哪个乔先生?”语气颇有些情绪不善。
他又看了眼程曦,“你已经嫁人了。以后这种诚,能不来就别来了。难为二少为了避你还要走。”
岳兰兰蹙了眉,“二少那样的人,还会特意躲谁么?”
程曦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去洗手间。”
一楼的洗手间有人用,程曦上了楼。经过楼梯旁的房间时,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极轻的音乐声。
“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不必给我安慰,何必怕我伤悲,就当我从此收起真心,谁也不给……”
她静静站着。门却在这时忽然开了,乔子砚站在门内,眸光幽静地望着她。
他手上有被颜料染过的淡淡黄色,见到突然出现的程曦,也没有觉得意外,只是道,“让一让。”
程曦连忙错开身,在他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了屋子里刚刚画了一半的油彩画。
她意外地转眸看向乔子砚的背影,却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瞥到了他墨发间的几缕苍白发丝。
“乔子砚,不如陌路。”
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程曦下楼的时候想,他终于做到了。
愿他从此心中再无悲无恨,放下执拗,安好地过完这一生。
乔子砚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转身。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不小心遗落的淡淡鄙香。
他缓缓走近,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