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砚走进来,发现她在梦中不停地嘶叫,唤痛,唤救命,唤乔默笙……
他走过去抱住她,想将她摇醒,却被程曦突然狠狠地咬住他的双手。
雷冉有时深夜与乔子砚在家谈生意的事,曾亲眼看见睡梦中的程曦情绪失控时会将乔子砚的十根手指齐齐咬得出血见肉。
“为什么不给她打镇静剂?”
乔子砚将睡眠中还不停落泪的程曦紧紧拥在怀里,声音极云淡风轻道,“她怕疼。”
雷冉目瞪口呆之余更觉得难以理解。他只知道乔子砚病了。
程曦就是他的所有病因。他的一颗心已经彻底为了她沉沦,堕落,疯狂。只怕已经无药可医。
白天的时候,他与程曦也是有和睦相处的时光的。
乔子砚很清楚,程曦虽然表面很平静,一颗心却被她紧紧地锁住了。她在等乔默笙回来。外表无波无澜,是因为她心中执着地相信着那个男人。
两个都是不会做饭的主。程曦倒无所谓,她常年节食,多吃一顿少吃一顿根本不当回事。
乔子砚有时候见她一餐一个苹果,或是一盒酸奶,心里就觉得很不爽。眉头轻挑,睨着她,“老子有穷到连饭都不给你吃的地步吗?”不由分说拖着她就开车上街找餐厅。
晚上点的酒店餐厅里,已经有驻唱歌手在表演。多半是黑人女歌手,曲调以爵士蓝调为主,衬托气氛最为合适。
那段时间,程曦的精神并不大好。之前被谢思思注射了过多的镇静剂,她的脑子时常觉得懵懵懂懂的。乔子砚看着这样格外沉默的她,会开始怀念香山别墅里那个会与他斗嘴的程曦。
乔子砚并不知道,在这间氛围和环境都像极了运河五号的餐厅里,程曦忽然疯狂地想念起乔默笙。
在服务员走过来替他们点餐的时候,程曦忽然站起身走到那月牙形舞台旁,对那黑人女歌手轻声说了几句。
很快地,乔子砚看到程曦接过那女人手中的吉他,坐在台中间,缓缓拨通了琴弦。
“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不盼缘尽但仍留慈悲……”
乔子砚原本端着酒杯的手一点点地放下。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不远处抱着吉他低吟浅唱的女人。她身上的一袭浅蓝色长裙偶尔被风吹起。
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倾诉着对另外一个男人的思念和留恋。
乔子砚轻轻别开双眸,眸框sh润,一颗心被她轻微沙哑的歌声撕裂得生疼。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异常的沉默。
深夜,他习惯性地推门走进程曦的房间,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再做噩梦。
她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听到声音抬头望向乔子砚,眸眼中有雾水重重。
雷冉有时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劝乔子砚,“要么另觅芬芳,要么据为己有。”
憋屈吗?何止!乔子砚几乎快要瞧不起自己。
可是一遇到程曦,他身不由己,心不由己。舍不得她哭,放不了她走。
这个女人,是乔子砚穷此一生从未遇到过的难题。
时光荏苒,一晃六年。
离开茶馆,程曦去了乔氏。乔默笙看到她走进来,刚放下文件站起身,就看到这小女人主动走进自己怀里,“我饿了。”
乔默笙心一下就软了,他拂着程曦柔软卷起的短发,温声道,“想吃什么?”
“火锅。”
乔默笙纵容地勾起唇,口味还挺重。
林阅即刻替他们打电话订包间。
点菜的时候,程曦望着那一整本厚又精致蓝白色系的菜单,嗔目结舌道,“怎么会有火锅店把菜单做的这样漂亮?”
乔默笙微笑,一边卷起衬衫衣袖,一边找来店长点菜。
点完菜,店长笑吟吟望着乔默笙,“乔先生,今天有新出炉的叉烧酥,要不要试一试?”
程曦即刻点头,“试。”
乔默笙好笑看她一眼,“自己点的要自己吃光。”
一顿饭,程曦几乎只需要负责吃。乔默笙会把她爱吃的通通烫好放到你面前。九宫格的锅底,海鲜要微辣,肉要重辣,蔬菜则只需水煮。程曦的一切喜好和习惯,乔默笙全部不曾忘记。
看到她双唇微微烫红时,他会适时递给她一杯温水。见她唇角有油渍,乔默笙伸手替她擦去。
林阅坐在对面看着,心不由深深地感慨。原来当一个男人深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竟可以放下架子,不计付出到这样的地步。
吃饱喝足,乔默笙带着她直接离开。程曦意外,“不用付钱吗?”
林阅轻咳一声,“乔太,这间火锅店是属于您名下的。”
事实上,乔默笙名下的大部分餐饮店,上至高档的星级酒店,下至火锅,私房餐厅,茶餐厅,甜品店,无一不与程曦有关。
在s市,收益普通的饮食业从来不是乔氏的主要业务,能够令乔默笙出钱买下来的餐厅,通常都有一个共同点:程曦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