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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慢慢杀死你

    “是。”她轻轻垂眸,是她不知好歹,竟会觉得离开乔默笙身边反而轻松。

    靳然望着程曦,“乔先生待你真是好。”

    “谢谢。”什么都替她设想到了。

    靳然微笑,“出门步行十五分钟便是第五大道,附近有许多餐厅和小食店。不过,我已为你找到资深家政助理,华裔,她明天一早就会开始工作。”

    “他竟连纽约都有物业?”程曦忍不住意外,乔默笙果然是长袖善舞的人。

    这是一间三房两厅的豪华公寓,阳台外便是中央公园。

    二十分钟后,靳然领着程曦走进一间宽敞公寓,“这是乔先生名下产业,你只管放心在这里住。”

    他转身,坐上自己的轿车,没有多余的时间八卦别人的新闻,他对司机道,“直接去医院。”

    乔先生?吴闻心中划过清浅失落,看来最近s市的某些新闻未必是空穴来风。s市的首富乔家近日接连遭遇诸多危机,难道真的与这女孩有关?

    吴闻笑着与程曦告别,离开时,他看到程曦与那女子坐进一辆七人座豪华房车。

    两人过关走出机场,吴闻才知道这女孩完全没有客气。有一位高挑女子见到程曦便迅速走过来,“程小姐,乔先生让我直接带你去公寓休息。”

    程曦摇了摇头,微笑道,“谢谢您,吴医生。”

    吴闻见她睡意惺忪间有种朦胧傻气,不由放柔了声线,“我有司机,可要送你?”

    她迷茫睁开眼,望了眼机舱外陌生环境,慢慢站起身,“谢谢。”

    十三个小时后,飞机在纽约肯尼迪机场降落。空乘小姐过来唤醒程曦。

    不敢令乔默笙看出她的不妥,她尽量令自己若无其事。乔家最近多事,乔默笙时时医院,乔家,公司几处奔走,仿佛并没有看出些什么。

    她太累了。夜夜被噩梦惊醒,然后就这样眼睁睁,望着天边的月色被黎明代替。

    程曦并不知道这陌生医生的繁复心思,戴上眼罩,放下椅背,她很快沉沉睡去。

    吴闻这个医科出生的书呆子,从那一日起,开始喜欢上芭蕾舞。

    吴闻就是在那场演出时见到这位亚裔女孩,在一众金发碧眼的芭蕾娃娃中,只有程曦是黑发黑眸。同事指着她,饶有兴致地说,“这是罗马舞团新晋的芭蕾舞明星,中国人。”

    在欧洲,人们看芭蕾舞犹如国人去影院看一场电影那样稀疏平常。

    什么时候开始留意她的呢?是在一次去意大利参加学术会议,会议结束后,有罗马当地的同事请他去观看一场芭蕾舞剧。

    吴闻微笑望着身边女子。她本人比舞台上的芭蕾少女看起来素雅许多,脸上脂粉未施,只在双唇上涂了玫瑰色唇膏,再加上那一双干净美丽大眼,已经令旁人挪不开目光。

    原来是名医生,程曦肃然起敬,“吴医生。”

    “不,我亦是a大毕业,特意问相熟学弟处打听你,时时留意你近况。知道你今日会坐这班飞机去往纽约。”他说着,快速扫了眼她双手无名指,竟轻轻松口气,“我叫吴闻,现就职于纽约老长会医院,是名外科医生。”

    程曦转头看他一眼,淡笑,“真巧。”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终于开口,“程小姐,我曾观赏过你演出,我是你忠实粉丝。”

    3月30日,程曦出发前往纽约。坐在她身旁的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男性,戴无框金边眼镜,黑眸,褐发,鼻子挺拔,似有一部分欧裔血统,他一路将目光轻落在程曦身上。

    她在窗边站了许久,放下手中玻璃杯,她转身回房。那本温热半凉的水,她竟一口未饮。

    程曦从睡梦中吓醒,她起身去一楼厨房道水喝。隔着厨房的玻璃窗,她听到不远处有极轻歌声传来,“爱情……慢慢……杀死你……”

    那一晚,躺在明珠江畔的房间里,她做了噩梦。她梦见在那江心sh地中,乔子砚的胸前有个黑暗深邃的枪伤,鲜血不断从他的伤口中流出来。

    程曦摊开自己一双手,怔怔出神。这许多人里面,伤得乔子砚最重的,只怕是她自己。

    乔子砚却不如她这样幸运。他被许多人明枪暗箭,一刀又一刀,伤在几乎致命的地方,却无一人可以给他点滴温暖。

    她是个性凉薄,却未至于冷血。在这次的事件之中,她虽然无辜被乔慕白胁迫,却毫发无损,虽然内心受尽磨折煎熬,但总有乔默笙始终沉默护在她左右。

    他说完,迅速起身离开。将程曦一个人留在人迹渐散的幽长走廊之中,双耳发烫,不停回响着他执念深重的话语。

    乔子砚却不动,将她拽进怀中,胸前伤口流出的血沾sh她身上那素白衣衫,“小曦,这一次,我以一条残命,证明了深爱你这件事实。”

    这时,薛以峰走过来唤他,“二少,换药。”

    乔子砚的手轻轻抚上她面颊,带着冰凉的温度,“还记得那个深秋黄昏吗?你走进我视线,一双大眼干净疏离,却写满了许多的生动情绪。那是生平第一次,我开始喜欢上香山别墅。程曦,情不知所起,不要问我连我自己都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的良心就是这样在日复一日中,因为他而备受煎熬。

    程曦倏尔鼻酸,望着他,泪水却死死地忍着,始终不肯因为他而落下半滴,“乔子砚,你为什么要这样苦苦逼我。”

    “我知道你有多不愿意嫁给我。”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煞白小脸,“可是程曦,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我都想看一看你因为我而穿上那袭白纱裙。”

    乔子砚忽然握住她的手,逼着她抚上自己的心口。那粘稠的血液一点点染红她的指腹,逼得程曦面色瞬间突变。

    “程曦,你是否觉得我令你喘不过气?”

    “仿佛那最黑暗深渊处开出来的迷人小花,令置身其中的我无法不去撷取。”

    乔子砚长久凝着她素脸,“程曦,即使到了这一刻,我依旧无法放弃你。”

    程曦沉默无言。

    “现在你该知道,我的血也是红的。”

    程曦紧拧着眉头。不是因为被他捏得疼,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