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陵兄,现在大敌当前,军情紧急。委座认为以我们当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同敌人决战,特派我们两人给你捎信,协助你指挥作战。这是委座给你的手喻,你看一下。”陈诚一边说,一边将蒋委员长的手喻从衣袋里掏出来递给薛岳。
薛岳拿着那张纸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一、长沙能守则守,万一守不住,薛长官应退至萍乡指挥。二、在株洲、浏阳、醴陵布置兵力,阻敌深入。三、间接掩护衡阳,避开直接防御。”
看完委座的手喻,薛岳皱起了眉头,愤然说道:“长沙不守,军人的职责何在?”
“来日方长,我们不必太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伯陵兄,等条件成熟了,我们还可以组织反攻嘛!”白崇禧在一边劝道。
“长沙不是南昌,这里的地形我熟悉。我已经在这里准备很久了,我就不相信日军有三头六臂,凭什么说我守不住?拜托二位给委座说明一下情况,我老薛一定能守住。这一仗,我薛某人打定了!”薛岳攥着拳头大声说。
一看说服不了薛岳,陈诚怕彼此争论过久有碍战机,在向薛岳询问了一下部队的情况后,就和白崇禧商定,将薛岳的决心及当时情况回去报告蒋介石。
夜里,长沙第九战区司令部指挥室内。在作战地图前,薛岳表情凝重,一只手扶着胳膊,一只手扶着下巴颏,对着军事地图端祥良久,若有所思,然后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考虑好后,他拿起了电话:“喂,委员长在吗?我要找委员长听电话。”
在电话那头,是重庆蒋介石的官邸,这处被命名为“黄山别墅”的建筑是一座西式风格的二层小楼,距市区约10公里,建在嘉陵江南岸的一片向阳的山坡上。如果不是遇有会议或是其它必须在军委会机关办的事,蒋便在这里办公理事。
接电话的是蒋的夫人宋美玲:“哦,是伯陵兄吗?委员长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儿可以告诉我吗?我负责给你转达。”
于是,薛岳跟宋美龄说:“那么好吧,请您转告委座,让我守半个月就撤离长沙,我不准备这样做,我就要在长沙打,打败了我自杀,以谢国人;打赢了算我抗命,你们枪毙我!”
宋美龄说:“薛伯陵,不要这样讲嘛!我来跟你向委员长转达好
第二天,委员长官邸里,一张宽大的写字台,后面墙上挂着国父孙中山的画像。蒋介石一身戎装,以浓重的江浙口音在办公桌前给第九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打电话:“伯陵啊,你昨天来电话说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有这个信心很好嘛,那你就在长沙打。这个时候我们难得有这样的信心,有这个信心我们为什么不要呢?你这不是抗命,是积极抗战。现在军委会重新再下个命令,配合你。”
“是吗?那太好了!一言为定,这次作战,薛某人一定竭尽全力,力保长沙无虞,请委员长放心!”薛岳激动地说。
当天,蒋介石果真下了正式的命令给薛岳,“在长沙打!”并且为配合薛岳的作战,专门从其它战区调来几个军的部队听从薛岳统一指挥。
薛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想到当初要不是自己竭力争取,长沙就会被委座放弃。等待时机反击?开玩笑,正因为一退再退,如今中国的大好河山一大片都被日本人占领,再不激发起民众的血性,谁能知道重庆还能守到什么时候呢?还有没有反击的机会呢?
他谢绝了所有人的应酬和祝贺,一个人在屋里自斟自酌着,英雄如此孤单,因为没有人了解他,他很想林俊雄,自己视如亲弟弟的兄弟,或许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方少云外第二个最了解自己的人。想起昔日的点点滴滴,薛岳忍不住热泪盈眶。
林俊雄逗了一阵小恩熙,蔡月秀心疼地抱过去哄着睡觉了,林君霞靠在林俊雄肩上,开玩笑地说:“你这几天老是说你大哥薛岳如何如何,今天怎么不见你说了呢?估计薛岳大哥这会正忙着应酬祝贺的人吧!”
“不,大哥指挥作战是能手,但却不喜欢那些吵闹繁杂,我想他这会可能在一个人喝闷酒,或许在想我陪他聊聊天,他很多时候是孤独的。”林俊雄叹道。
林君霞没有说话,认真地听着,林俊雄和薛岳的兄弟情深她是知道的,只是可惜两人立场不同,不得不分开,只能这样遥遥地祝贺着对方的胜利,只能这样默默地祝福挂念。
“按照国民党的一贯作风,长沙肯定不会守的,不知道大哥费了多少唇舌才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