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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贺兰初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里,空空如也的胃提醒她时间的流逝,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了,强烈的饿感让她过了很久才能把视线凝聚起来,看清楚眼前的烛光。
≈nb持烛的人是周城。
≈nb她觉得周城像是咧嘴笑了一下,这个人,像是无论在什么境况下,他都还能笑得出来。
≈nb凭什么!贺兰初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nb她知道落在他手里,就是个死。三娘要他杀了她,他就一定会杀了她,前次不过是失手,而这次……明明是同一个人,贺兰初袖却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个周城,与影梅庵里出现的那个少年,已经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nb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是他必然会走的路,就像燕朝必然会乱,萧南必然会南下,芈氏与他必然会相遇。
≈nb想到芈氏,贺兰初袖终于没有忍住,放声大笑起来。
≈nb这笑声让周城有些发懵,他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是惊恐过度,吓疯了么——她笑什么?
≈nb贺兰初袖并没有笑多久,笑这个动作牵扯到肩部的伤,痛得她流下眼泪来,她不是芈氏,她没有这么刚强,眼泪是她无往而不利的武器——虽然在周城面前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到这时候了,她还讲究这些做什么。
≈nb总是逃不了一死。在影梅庵的时候,她还有足够的斗志,相信那只是一时危厄,只要脱困,她还有无数可能,她还有和萧南的婚约,她对这个王朝走向的把握,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包括三娘在内。
≈nb然而仅仅过了半年,这半年里大悲大喜,比她前世所历,要惊险百倍,前世她再落魄,还有三娘在她身边,她总是信她的,她总是帮着她的,她的态度,决定了南平王父子对她的支持。
≈nb一直到……他们死亡。
≈nb那时候她惊恐的是摆脱不了元家这条将沉的船,在皇帝死后,过往所荣耀的一切,这时候都变成羁绊,或者说枷锁,但是她是幸运的,三娘给她垫了最后一脚,让她得以攀上萧南这棵大树。
≈nb自此,不说一帆风顺,但是每每化险为夷,回头看时,未尝不归功于自己,总是她足够聪明,足够努力,才赢到了最后。
≈nb重生这件事,老天让她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是成全她从前的遗憾,这些小波折,原以为不过是情趣。直到、直到她被芈氏带到周城面前,生平第一次,恐惧,绝望,终于攫到了她的心。
≈nb她以为她会被带回平城,只要回到平城,她仍然大有可为。
≈nb但是她没有。
≈nb这个瞬间她意识到这些人,与她过往遇见的,玩弄于指掌之间的,不是同一群人。
≈nb无论是孙袁氏,芈氏,还是周城,他们不是洛阳的贵人,不是金陵的贵人,他们是这边境军镇上长出来的……天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样野蛮,他们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她无法预料更无法把握。
≈nb她能看出芈氏对周城的感情,但是她根本就不受她的诱惑,对于她口中的三娘子,她连多一句话都没有问。
≈nb她知道最后周城对三娘的感情,但是那有什么用、那有什么用、那有什么用!三娘吩咐他杀了她。
≈nb贺兰初袖胸腔里荡着绝望的风,她看他的眼神——她也觉得自己的疯了,她已经不去算计,也全无顾忌,什么风度,什么姿态,什么命运,贺兰初袖笑得干咳起来,当然她还是什么都咳不出来。
≈nb只大笑指着周城道:“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是你的什么人吗?”
≈nb他们可真是天生一对啊。
≈nb周城的目光已经从疑惑转到冰冷,他不知道她说的“她”是谁,只是恼怒,被拂了面子的恼怒。
≈nb“贺兰娘子,”他冷冷地说,“你该知道我想听什么。”
≈nb“我知道,”贺兰初袖忍住笑,但是没有多久,又笑了起来,“难道你以为,你想听什么,我就会说什么给你听吗?”
≈nb“不然呢,”周城反而不怒了,漫不经心只道,“贺兰娘子想不想知道,这边镇上,是怎么杀人的?”
≈nb贺兰初袖的笑声戛然而止,一瞬间的惊恐,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nb“……所以,”周城柔声道,“贺兰娘子还是不想说吗?”
≈nb“说、我什么都说!”贺兰初袖哭了起来,大概也是生平第一次,她不在意自己哭得好不好看。
≈nb“那我听着。”周城道。
≈nb红的烛火跳跃,从眼睛里折射出淡金色的芒,贺兰初袖在无穷的惊恐中,她如今已经不指望能逃出去,或者活下去,她只希望他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