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冷硬的语气让里德心里一阵纠痛,“听说小祺被抓了,我来看看你。”
听到颜梓祺的名字,兰孥修顿眉头一皱,转身离开落地窗,走至沙发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个杯子把玩着,看向里德的视线冷淡而犀利,“你想看些什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里德摇摇头说道,这样的叔叔,让他有点害怕。
“里德,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用我再教你了。”
“叔,你在怀疑我?”里德吃惊地瞪大眼睛,随即否认道:“人不是我抓的。”
兰孥修顿原本把玩着杯子,听完他的话,手掌一收,杯子瞬间被他捏碎了,红色的液体又手缝溢出,许久后,只听他淡淡地说道:“最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写不来纠结的情节啊啊啊啊啊,一章文我居然写了两天!郁闷…………
ps:隔壁坑《袅袅炊烟起》俺更新了……
60、暗涌
看着那红色液体由兰孥修顿指缝中流出,里德眼底闪过一丝哀怨,抿着唇缓缓地走过去,试探性地握上了兰孥修顿的手,见他没什么任何动作,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掰开他的手指,扫落那些碎片,再抓起自己雪白的衣袖轻轻拭去血迹。
“叔,那个人真的这么重要么?”
兰孥修顿微微抬首,面无表情,刚毅的五官刻着冷酷的痕迹,一字一句回答道:“比生命还重要。”
这句情深的承诺,却比任何利刃要来得伤人,里德只觉心口一疼,一股腥热的液体立时涌上喉咙口,只见他脸色刷白,硬是将那口血气下咽。
在另一个袖子上撕出一个布条,里德简单地为他包扎一番。
“里德。”兰孥修顿忽然轻喊了他一声,里德身子微微一颤,低头看进他深邃的眼中。
只听兰孥修顿继续说道:“那个掳走小祺的人,我定不会轻饶。”
里德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了,我会叫人帮忙找的。”
“不用了,你回去吧。”兰孥修顿看着手上的布条,冷冷地拒绝了他,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里德心里暗骂自己贱,明知道来了讨不了好,却还是忍不住想来,现在如愿看到了,却是换来个遍体鳞伤。
转身走了两步,里德忍不住咬了咬唇回头说道:“叔,你为什么不一直冷漠下去呢?我宁愿你冷漠一辈子。”因为得不到,所以我宁愿你孤独一辈子,也不愿看到你为某个人动情。
兰孥修顿听了他的话,难得地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恐怕没这机会了。”这辈子,他势必与小家伙纠缠不清。
里德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主宅。
看着他高瘦的背影,兰孥修顿无声地叹了口气,随手扯掉手上的布条,喃喃自语道:“果真越大越不诚实了。”
众人在大厅里或站着,或坐着,等待总是不安的,上次兰孥修顿与里德不欢而散,现在兰孥修顿又在气头上,看到里德后会有什么反应,那都是未知数,大家不由得为里德捏了把冷汗。
直到里德失魂落魄地走到前厅,大家看到完整无缺的纳西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没等众人上前来询问,里德倒是先开了口,“年云,我们回去吧。”
蓝特和兰孥哲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待里德几天的,突然听到他说要回去,一时都有点找不着北,最后还是蓝特反应快,“王辛苦赶来,怎么不多住几日。”
“不了,皇宫里还有很事要处理。”里德摇摇头,拉起年云的手便往外走,年云任由他牵着,安静地往外走,从踏进兰家门到离开,年云始终没开口说话。
兰孥哲和蓝特也没什么诚意留客,便说了些恭维的话,一路将他们送出庄外。
“你说,王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担心父亲才来看望的么?”看着远去的队伍,兰孥哲回身问蓝特。
蓝特撇了撇嘴,“一半一半吧。”
“什么叫一半一半?你说话就不能痛快一点,老说一半不说一半。”兰孥哲瞪他。
“你爱听不听。”蓝特翻白眼,转身便往回走。
兰孥哲连忙跟上去,“当然要听,快说,不然我诅咒那古手术不成功!”
听到他恶毒的话,蓝特立时炸毛,“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咬死你。”
“蓝特,冷静点,我是你少主子,你不能背负弑主的罪名。”兰孥哲连忙安慰。
“哼。”
“你别走那么快啊,还没说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呢。”兰孥哲追着蓝特进了前厅,随即看到由里面走出来的小圆球,慢慢地朝他这边挪过来,兰孥哲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抱起肉球,“小家伙,睡醒了?”
小胖靠在他肩膀上,乖巧地点点头。
看着胖乎乎的小宠,蓝特嫌弃地转开脸,找了张沙发坐上后,才慢悠悠地说道:“里德来看你父亲是真,来探听情况也是真。”
兰孥哲抱着小胖跟着坐到沙发上,又让人拿点东西来给小胖吃。
“要探听情况干嘛要他自己来啊,这不是更招人疑么。”兰孥哲不解。
蓝特回头看了看小胖,终于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肉呼呼软绵绵的感觉让蓝特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还敢让他再胖一点么!”
“不了,这样刚好,再胖他就走不动了。”他还是蛮喜欢他带着圆滚滚的身体到处溜达的样子的。
蓝特白了他一眼,摸索出通信器,交代人暗暗跟着王,然后才对兰孥哲说道:“王是来看我们有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去的,如果没猜错,他接下来会去找绑小祺的那个人。”
兰孥哲不以为然,“那他这么做不就明摆着此地无银么,王没那么笨吧。”
蓝特瞄了他一眼,摇头叹息道:“他确实没你笨。”
兰孥哲气短,无声地瞪着他。
“他肯定知道兰家人会跟踪他,所以他才更要去找那个抓走小祺的人,表现得越大方,就越说明他与此事无关,是清白的,如果他真与那人是串通好的话,他一定会留后路的。”
“他真的是清白的?”
蓝特嗤笑,“鬼知道。”
“那你肯定知道咯。”兰孥哲凉凉地做下总结。
蓝特郁闷:“你才是鬼呢!”
里德一坐上了小飞船,便放开年云的手,沉默地看着窗外,年云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询问,“他怎么样了?”
里德扫了他一眼,冷哼道:“也没怎么样,就是随时可能会吃人。”
年云一愣,随之低喃道:“那个人,真有这么重要么?”
里德突然怪异地嘿嘿笑了出声,回头认真地看着年云,“年云,我发现我们挺像的。”扭头继续看着窗外,才又说道:“一样的可怜。”
年云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又听到里德轻声地说道:“年云,死了这条心吧,他的一辈子,已经是别人的了。”
年云突然抬起头,笑得异常冷艳,“这话,是在说你自己听吧。”
里德忽然脸色一沉,抬手狠狠地朝年云脸上扇去,“啪”的一声,年云撇过脸去,红红掌印在他白皙的脸上慢慢浮现。
只听里德冷冷地吐出两字:“贱人。”
我是贱人,你何尝不是!摸着火辣辣的脸,年云在心里暗暗发笑。
飞船行驶没多久,里德便吩咐转道往另一个地方飞去,年云望着窗外的景色,隐约记得这应该是前往客鲁家的方向,前阵子他才被里德派来这里给客鲁菲送信的。
客鲁菲这几天难得乖乖呆在家中,没去出花天酒地,客鲁家众人都觉得怪异,难道这天要下红雨,太阳要从西边起来么,菲少他娘最为担心,甚至以为宝贝儿子是不是生了啥病,死活都要拉他看医院检查检查。
今天客鲁菲仍旧没出去鬼混,抱着两个小宠睡得昏天暗地,突然有下人匆匆跑来喊他起床,说是纳西王来找他了,这消息直接把菲少吓得摔下了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菲少终于是衣冠齐整地在会客厅拜见里德。
屏退众人后,里德脸上挂着一副高深莫测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菲少,菲少一脸的恭敬,只是想不明白王怎么会这般大大方方来见他,要知道,他们两人合谋的,可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客鲁菲,没想到你办事倒是利索。”里德轻啜了一口淡茶,笑着看客鲁菲。
客鲁菲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陪笑到:“王吩咐的事情,我当然得上心。”
里德挑眉看他,笑道:“我几时吩咐你办事了?”
客鲁菲惊愕,抬头看了看里德,“当日你不是让年云过来找我么?!”心想这王怎么说话翻来覆去的,把他都绕糊涂了。
里德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人呢?我想见见。”
客鲁菲连忙点头,“王随我来……”
颜梓祺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应该被关了好几天了吧,房间里没有窗,见不到外面的天日,所以里面的颜梓祺可是半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不晕才怪。
原本一到饭点,就有人从紧闭的门下一个小洞塞了个绿果子进来,颜梓祺也没跟他们客气,拿多少他吃多少,他还要存多点体力等兰孥修顿来救他呢。
不过今天到饭点却迟迟没见人送东西来,颜梓祺正觉得纳闷,便听到门咔嚓一声,竟然打开了,颜梓祺盯着那徐徐打开门发愣,他还以为这门永远都不会开呢,甚至好几次他都幻想着野兽大叔来救他时,是直接把小屋子给炸开的!
等门彻底被打开,看清进来的人的样子后,颜梓祺觉并没有觉得很意外,里德这人他熟得都快烂了,上次还差点被轻薄了去,而里德身边那个人,颜梓祺回忆了一下,应该是野兽大叔带他逛金铺时,遇到的那个流氓吧。
好吧,他来纳西这么久,得罪的也就这么两个人,再无其他,其实他之前就应该猜到的,只是,他颜梓祺何德何能,需要这两位大人物联手来对付他啊?难道因为他背后的靠山够大够硬实么?
“看来你过得倒自在。”里德目光在小屋子里巡了一圈,笑着冲颜梓祺说着。
颜梓祺撇了撇嘴,“那也是托你的福。”
里德仍旧笑着,“我还能让你过得更舒服。”
“谢了,我过得怎么样,不劳你惦记。”被你惦记上那才叫痛苦呢,颜梓祺不耐地想着。
“颜梓祺,我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虫子那般简单,你信不信。”里德伸手去勾颜梓祺的下巴,却被颜梓祺狠狠地拍开。
只听颜梓祺笑了笑说道:“你如果要弄死我,也不会留到现在。”
里德眯着眼睛看他,面色冷淡,只听他冷冷地说道:“颜梓祺,你可以不死,只要你离开兰孥修顿。”
“嘿嘿,那你还是让我死吧,要知道,见不到他,我会生不如死。”颜梓祺说完这话,心里暗笑,想着如此情谊深深的表白,可惜野兽大叔听不到,如果听到了,还不得乐开了花。
里德被他一脸情深的样子给恶心到了,狠狠地刮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出门。
客鲁菲看着两人的互动,一头雾水,直到里德转身处去,他才挠挠头跟了去出。
61、脱险
夕阳西下,红色的光芒染红了淡淡的五彩云朵,也染红了巍峨的建筑群,那红色,如鲜艳的血色一般,既诡异又渗人,幽深的庭院内,野兽的鸣叫声一阵阵响起,撕心裂肺,听得旁人胆战心惊。
蓝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庭院深处走去,表情是一贯的淡定,可内心却一点也淡定不下来,不仅不淡定,还很蛋疼!
兰孥哲的没人性让他怨气冲天,原因是:大主子耍脾气不管事的时候,这小主子居然也很不厚道地当起甩手掌柜,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让他既当苦力又当炮灰的。
气归气,正经事还是耽误不得,蓝特只能边安慰自己边沿着寂静的走廊往里面走去,野兽的怪叫,一声声传入蓝特耳中,全身止不住泛起层层的鸡皮疙瘩。
心想主子实在太过分了,为什么里德来的时候他就不把普斯叫出来,而每次轮到他进来,普斯肯定就会出现,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啊!
穿过走廊,一踏入院门,青面獠牙的野兽扑腾着翅膀朝他冲来,蓝特惊叫一声,狼狈地躲开野兽的攻击,然后瞄准楼梯入口,以平身最快的速度往里冲去,等跌坐在阶梯上后,他才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普斯一眼,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往二楼百~万#^^小!说走去。
兰孥修顿靠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杯深蓝色的烈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蓝特被他看得发毛,清咳了一声说道:“王在离开兰庄园后,去了客鲁庄园。”
兰孥修顿微微蹙眉,“客鲁赫尔?”印象中他与这人没什么交情,一个是商人,一个是政客,见了面也只是点个头而已。
“王是去找客鲁菲。”蓝特回答。
“被我折了一只手的那个?”掰断那个人的手,是兰孥修顿对他的唯一印象。
蓝特心想你就不能记点好的么,非得那么血淋淋的案子才记得住!“就是他。”
“你是说小家伙被那人抓去了?”一想到小家伙有可能被调戏他的人抓去,兰孥修顿便坐不住了,酒杯随手一扔,嗖地站了起来。
“有这个可能,目前也只是猜测,我会再派人去确认。”
兰孥修顿瞄了他一眼,“快去。”
蓝特点点头,转身出去,走到门边又缩了回来,“主子,麻烦你把普斯收起来。”
兰孥修顿看他,“为什么?”
“我是无辜的,你不能让他伤我。”蓝特在心里内牛满面。
“一个人找这么多天没找到,你好意思觉得无辜!”兰孥修顿不以为然。
果然被迁怒了,蓝特不得不出动杀手锏,“可如果我被普斯咬了,谁帮你找颜梓祺。”
兰孥修顿微微一愣,这才不情愿地吹了声口哨,外面庭院立时安静了下来,蓝特暗暗松了口气,转身走了。
等把小家伙找回来后,定要把他绑在身边,寸步不离才行,兰孥修顿默默地下着决心,抬眼看向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野兽大叔的内心,也渐渐跟着沉淀下来。
无声地叹了口气:小家伙,想你了……
清晨的皇宫到处静悄悄,年云形单影只地走在回廊里,兜兜转转的回廊犹如迷宫一般,但这难不倒长年居住在里面的人,年云熟门熟路地来到皇宫外运输处,找了个小飞船的车夫,让他载自己到客鲁家,小车夫之前便有跟年云接触过,那次也是载他去客鲁家,于是当年云再次找来时,他也没多问,载着年云直奔客鲁家去了。
到了客鲁家,年云便把车夫打发走了,自己一个人进了庄园,客鲁家的主人们都未起床,年云让人给客鲁菲通报一声,便在偏厅处等,没多久,还穿着睡袍的客鲁菲便匆匆赶来,看到年云后,带着些许的惊讶,“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王有什么吩咐。”
年云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他一向便给人过于白皙的感觉,所以即使是不正常的苍白,旁人也不会去在意。
“王让我来把人领走。”年云淡淡地说着。
客鲁菲很是意外:“怎么突然要领走。”当初王让他帮忙抓人,他还想着表现的机会终于到了,而且兰孥修顿于他更是有折手之仇,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出口恶气。
但他低估兰孥修顿对一个小宠的执着,这一阵子居然全纳西戒严,搞得他哪都不敢去,整天就呆在家里等王下命令,昨天王莫名其妙地来了一趟,然后今天又莫名其妙地让年云来领人,他客鲁菲虽然只是个帮手,但还不至于被无视到这种地步吧。
“可有信物?”如果让他就这么把人领走了,那他这阵子不就白忙活了么!
“抓人本就是暗地里的事,你还想四处张扬不成。”年云白了他一眼,“快点把人领出来,让王等急了你我都不好交代,放心吧,这事你办得好,王自然会赏你的。”
客鲁菲将信将疑。
年云看他一脸不信任,不得不再次说道:“王让我现在来带人走,是在帮你,兰家估计已经知道是你抓的人,很快就会来找,你知道的,连王对兰孥家都是忌惮三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