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梁上滚下來的巨石。
一直向前走,山道变得就越窄,而前面的山道上,尸体更是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整条山道,许多受伤的人都紧紧的贴着岩壁,脸上痛苦异常。
张梁见状,心中虽然难受至极,但为了逃命,他也顾不上许多了。
很快,他便跑出了山道,进入了一个开阔的山谷,谷中四周都是陡峭的岩壁,汉军并沒有埋伏,站在谷中的黄巾军尚有数千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的迷茫,而只有几条窄小的出口,但都被巨石封死。
张梁一经出现,众人便立刻有了主心骨,张梁询问管亥在何处,众人都说管亥被堵在了那边,应该已经被汉军杀死了。
他立刻鼓动在谷中的黄巾军,让这些人跟着他一起冲出去,但出口只能容下一个人前进,出口处更是有汉军的士兵守着,就算人数再怎么多,要想逃出去,也是万难。
就在张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出口处传來了一阵打斗声,很快,便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张梁跳跃到岩石上,小心翼翼的朝那边看去,但见管亥手持大刀,独自一人正在斩杀汉军将士,他立刻來了精神,冲身后的黄巾军大叫道:“都跟我來,从这里冲出來。”
话音一落,张梁从岩石上直接跳了出去,手持双刀,立刻加入了战圈,连番砍死几个汉兵之后,便和管亥走在了一起,两个人并肩作战,将守卫在这里的几十个汉兵杀的胆战心惊。
而与此同时,不断有黄巾军从岩石那边跳了过來,瞬间加入了战圈,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张梁、管亥等人便解决了守卫在这里的五十名汉军士兵,杀出了一条血路。
“天无绝人之路,我张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张梁一番感慨的道。
管亥急忙道:“将军,这山里大着呢?只要把弟兄们全部救出來,我们就可以和汉军展开对抗。”
“速速传令,让所有人全部到这里來。”张梁兴奋的道,
作品相关 102引蛇出洞
张梁在管亥的救援下,成功突出了重围,带着一拨人便向云梦山的深处逃去,而被堵在山道入口处的周仓等人,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巨石不断的从山梁上滚落下來,砸死了周仓身边不少的黄巾军,周仓侥幸躲过一劫,但始终被困在了山道之内。
很快,巨石便不再落下了,本以为是汉军将士累了,要歇息一会儿。
可谁也沒有想到,众人刚刚放松警惕,漫天飞舞的箭矢便从空中射了下來、
山梁两边,汉军纷纷拉弓射箭,锋利的箭矢划破长空,发出一连串破空的声音,而在滚石落下中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再次面临着死神的挑战,一簇箭矢射完,黄巾军已经阵亡十之七八了。
剩下的人,也都苟延残喘着,内心更是充满了恐惧。
绵延五六里的山道中,已经被鲜血染红,尸体更是堆积如山,整个山道被巨石填塞,幸存者少之又少。
周仓躲在一块巨石和岩壁的缝隙当中,不仅避过了第一次落石的攻击,还成功躲过了一箭矢的攻击,闻到身边浓厚的血腥味,不禁感到十分的苍凉。
很快,汉军停止了攻击,耳边传來了汉军阵阵的欢呼声。
如今整个山道都被巨石堵住了,首位都有汉军防守,要想冲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了下來,暮色四合,经过一下午的交战,汉军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这次胜利。
云梦山的主峰上,岳彦看到战事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但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岳彦下令大军原地驻守,先休息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再收拾山道中的残局,看看有沒有苟活的人。
命令刚刚下达下去,杨速便飞快的跑了上來,他的各部受伤,虽然已经包扎住了,但鲜血还是将他包扎伤口的布给染红了。
他一脸的慌张,刚跑到岳彦身边,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向着岳彦哭诉道:“将军,我沒用,沒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结果……结果我驻守的几个防区,被黄巾军给突破了……”
岳彦本來还在高兴中,突然听到杨速的话后,脸上的喜悦便登时消散,急忙问道:“跑了多少人。”
杨速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约……大约三千多人……”
“什么,三千多人,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负责防守的地方都是狭窄的山道,只能容纳下一个人通过,你居然还能黄巾军跑了那么多人。”岳彦怒道。
杨速道:“将军,这事不能怪我,黄巾军里,有一个叫管亥的人,那个人仅凭一己之力,不仅杀散了五十个人,就连我也差点死在他的刀下……本來就跑了他一个人,我带兵去追,结果在山中迷路了,后來那个叫管亥的人,又杀了个回马枪,偷袭了山道谷口,接应住了里面的黄巾军,他们杀出一条路后,又故技重施,将我留守在另外三条山道谷口的人全部杀掉,这才逃走了那么多人……而且……而且张梁也在其中……”
岳彦听后,便皱起了眉头,沒有再发火,压低声音问道:“现在张梁、管亥他们在哪里。”
“逃向云梦山深处去了,我也不知道去了那里,而且他们人数众多,我不敢轻易派人进山搜索,这才第一时间赶來通知将军……”
岳彦见杨速也受了伤,而且他也沒有料到会有这一点,便朝杨速摆摆手,道:“你下去吧,今晚好好的休息,但一定要加强防御,你和沈豹交换一下防区,今夜让沈豹守在那里。”
“喏,将军,你……你怪我。”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责怪你也沒有什么用,况且你也尽力了,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事情都别想了。”
“多谢将军。”
杨速走后,岳彦扭头便对身边的许攸道:“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许攸道:“云梦山很大,我们能控制的区域,只有这些地方,如果超过了这些地方,就不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了,不过主公尽管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张梁、管亥,可以给他们來一个引蛇出洞。”
岳彦立刻会意,便笑道:“那一切就拜托许先生了。”
许攸得到了重视,心中美滋滋的,而且这一次荀攸也沒有跟过來,他要是能够斩获张梁,定然是大功一件。
随后的时间里,汉军按照岳彦的命令,大部分都是原地休息,那些好不容易才爬上山梁的人,随身携带的都有干粮,到了晚上,便聚在一起休息,当然,还是要轮换班的进行放哨。
夜晚的云梦山,静寂异常,随着时间越來越晚,山中的一些猛兽也开始出沒了,时不时会听见几声狼嚎、虎啸又或是猿啼。
到了后半夜时,山中更是传來了凄厉的惨叫声,白天跟随张梁、管亥等人逃入深山的黄巾军,真是祸不单行,白天被汉军攻击,到了晚上还被猛兽袭击,十多个人都死在了猛兽的攻击之下,一直提心吊胆的,而且又累又饿。
张梁早先的意气风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腹中饥饿,当真是一种煎熬。
黄巾军自从起义那天起,所有的军队都沒有携带粮草的习惯,包括军队的兵器、战甲、马匹,都是抢來的,粮食也是如此,所以,黄巾军一直是流窜攻击,今天攻击州府,明天攻击郡县,攻城掠地之后,一般都是抢光、杀光、烧光,遇到听话的城池,只抢掠,不杀也不放火烧,但会强制百姓加入到黄巾军的队列中,以壮大声势。
张梁率领的这支军队,虽然是黄巾军的一支主力,但真正经过训练的,也就几千人而已,其余的都是一路走过來招收过來的跟着造反的,大家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军队一般是欺软怕硬,真正遇到能打能拼的军队,根本不是对手。
“啊!。”
又是一声惨叫声从外面传了过來,张梁在一个小山洞里,听到这声叫喊后,再也坐不住了,愤然的站了起來,对管亥道:“他娘的,在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完蛋,不如现在下山,跟官军拼了。”
管亥急忙道:“将军千万不可以因为一时冲动,而自找死路,我们白天的时候追击官军那么远,大家都很累了,现在又沒有吃的,在又累又饿的状态下,我们怎么能够打胜全副武装的官军,而且我们已经吃了一次亏,侥幸逃脱,如果去跟官军硬碰硬,只能是自找死路,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张梁道:“可是现在,外面猛兽袭击,老子的肚子饥饿,一夜漫长的时间,怎么能够熬的过去。”
管亥道:“将军,要不我带人去山中打猎吧,这样一來,也可以调集兄弟们的积极性……”
“嗯,也只有如此了。”
管亥立刻出了山洞,挑选了一两百个身体健壮的人,跟他一起去打猎,并且让人严防死守,一定要提防猛兽的出沒。
经过一个时辰的折腾,猛兽不仅沒有再袭击黄巾军,反而被都被管亥等人打死了,两百个人在管亥的带领下,收获颇丰,将猎物带到驻地,大家便生气了火堆,将猎物全部烤着吃,虽然狼肉并不怎么好吃,但对于这些饥饿中的人來说,也算是一种美味了。
可惜的是,僧多粥少,众人根本吃不饱,也只能如此了,只要熬过今晚,明天天一亮,他们就可以到山中采集野果子吃了。
相对于山上的不太平,山下却显得平静了许多,汉军在夜里休息的时候,还不忘记站岗放哨,而负责堵住山道首尾的部队,则更加严加防范,生怕会有人在夜里突围。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汉军便开始行动了,在岳彦的命令下,汉军纷纷撤出了云梦山。
躲在山上的张梁、管亥等人也一直在关注着汉军的动向,见汉军撤退之后,都兴高采烈,但为了确定汉军是不是真的撤退了,张梁还是派人下山打探了一番,结果证实,汉军真的撤军了,已经不见了踪迹。
张梁、管亥等人这才敢从山上下來,在翻越山道的时候,还救了不少受伤的黄巾军,和一些侥幸沒死的人。
周仓毫发未损,因为处在山道的入口处,所以最先知道汉军撤军了,但他一直将信将疑,直到过了半晌,仍然不见汉军,这才敢露出头,带着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从山中翻越岩石,逃出了山道。
随后,周仓便朝山道里呐喊,看看还有沒有幸存的人,结果这一喊不当紧,山道里的回声此起彼伏,这也不得不让人感慨,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还能存活那么多的生命。
周仓便等候在山道外面,到了傍晚的时候,周仓周围居然聚集了差不多两千多人,生命的顽强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
之后,张梁、管亥带着人也爬了出來,和周仓汇聚之后,人数加一起,居然还有五六千人。
但这五六千人都十分的疲惫,大家死里逃生,此番聚在一起,都是一番感慨和哭诉。
最后,张梁带领着这五六千人,乘着暮色,缓缓的朝云梦山外面走去。
众人大约走了三里多路,突然听到了一通急促的战鼓声,汉军从四面八方杀了出來,直接将张梁、管亥、周仓等人团团围住,众人都是一阵错愕。
岳彦骑着一匹战马在万众簇拥下走了出來,一脸铁青的望着这群已经疲惫不堪的黄巾军,朗声叫道:“张梁,本将军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作品相关 103斩杀张梁
张梁环视了一圈,汉军已经彻底将他们包围,原來汉军撤退,只不过是想把他们引出來。
此时黄巾军都已经疲惫不堪,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恐惧,张梁更是懊恼不已,仰天长啸道:“天要亡我张梁啊!”
“将军莫怕,有我管亥在,肯定能够保护将军突围而出的。”管亥将大刀横在胸前,虎视眈眈的望着对面的岳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张梁。
一旁的周仓也大声叫道:“将军,跟他们拼了。”
张梁听了管亥、周仓的话,把心一横,急忙说道:“好,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临死前也要多杀几个人,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了。”
他们是如此想法,可是手下那些勉强逃出生天的黄巾军却沒有这般胆气,望见周围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汉军,弓箭手林立,都害怕极了。
就在这时,岳彦突然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只要放下武器,摘下头上裹着的黄巾,出來投降的,全部可以活命,并发给你们食物和水,但凡敢有抵抗的,全部格杀勿论。”
声音传到了黄巾军的耳朵里,立刻引來了一阵投降浪潮,许多黄巾军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成群的跑到路边,高举双手,大叫道:“我投降……”
投降的呼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黄巾军,张梁、管亥、周仓等人见后,都感到很诧异,沒想到投降的人数居然如此之多,只一瞬间,黄巾军里便分成了两拨,而放下武器投降的占有七成左右。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地上到处扔的都是兵器,原本六七千人的黄巾军,只这一会儿功夫,便只剩下两千人不到,而且还有人在不断的摘下黄巾,将手中的武器抛向一边,继续加入到投降的队伍中去。
这些人都是后來加入到黄巾军里的,无非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与太平道的忠实信徒不一样,信念并不是很坚定。
张梁本來就率领了几千人马,一路走來,像滚雪球似的,部队很快便发展到五万人,如此高速的膨胀,必然会有许多混水摸鱼之辈。
但直到此刻张梁才看明白,原來混水摸鱼的人居然这么多,原來他率领的军队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
岳彦骑在马背上,看到面前两极分化的黄巾军,冷笑了一声,喝问道:“还有沒有要投降的。”
话音落下,无人再愿意摘掉黄巾,丢下武器出來投降,他目测了一下,围绕在张梁身边的,大约还有一千七百多人,而且还都个个身体疲劳。
“兄弟们,早晚都是死,不如随我杀出去,或许还能侥幸逃脱,杀啊!”张梁挥动着手中的双刀,大叫一声,身先士卒,直接冲向了汉军。
管亥、周仓等人也紧随其后,一股脑的全部跟着张梁向外突围。
“放箭。”
随着岳彦的一声大叫,战斗一触即发,成百上千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射向了被包围的黄巾军。
黄巾军的前后左右都受到攻击,一通箭矢射完,黄巾军已经倒下多半,只剩下七八百人还在向前冲锋。
紧接着,汉军又是一通箭矢射出,但见冲在最面前的张梁手舞双刀,不停地拨开了射來的箭矢,管亥、周仓一人提着一柄大刀跟在身后,帮着张梁护卫着左右两边射來的箭矢,而跟在后面的士兵,则护卫着后面射來的箭矢。
一行二十多人,配合默契,直接躲过了两通箭矢,很快便冲到了汉军防守的阵地。
汉军弓箭手见张梁、管亥、周仓等人杀來,立刻向后撤退,而后面早就等待多时的步兵,持着一米多高的方形大盾牌挡直接挡在了前面,数十条长枪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刺了出來。
张梁、管亥、周仓等人大吃一惊,若非武力高强,险些就被刺到了,而且对汉军防守的严密性也十分忌惮。
“围。”
岳彦见整个战场只剩下张梁、管亥、周仓等二十多人,便立刻下了命令。
站在第一线的弓箭手纷纷向后撤退,手持盾牌的士兵从后面涌现出來,一点一点的将张梁、管亥、周仓给合围了起來,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黄巾军几经冲杀,都无济于事,非但沒有伤到人,反而自己身边的人却在不断减少。
张梁环视一圈,见自己被彻底包围了,外面全是官军,心中就更加恐惧了。
而且他们还不能靠近盾牌,一旦靠近,那些躲在盾牌后面的长枪手,便立刻会刺出來,让人防不胜防。
“嗖嗖嗖……”
十几支箭矢凌厉的射來,十几个黄巾军纷纷应弦而倒,只一瞬间,包围圈内,就只剩下张梁、管亥、周仓三个人了。
“轰”的一声响,盾牌组成的墙壁裂开了一个缝隙,一匹战马从那道缝隙里快速的奔驰而來,马背上的骑士虎背熊腰,提着一口大刀,一脸狰狞的模样,双眸中更是泛出无比森冷的目光,正是华雄。
华雄拍马舞刀,横冲直撞,大声叫道:“张梁,我來取你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