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耽误得太久了,我们还以为?”
“一切到目前还算顺利。”迪克兰瞅了瞅四周,警惕地说,“我成功地见到了喀提林,而且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一半?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谈妥?”
“动动你的脑筋吧!”布雷努斯斥责他的同乡,“你以为这么大的事情一两次就能谈妥?斯巴达克斯上次费了多大的周折?”
“的确喀提林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我已经说动了他?”接着,迪克兰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向同伴讲述了一番,四个人一边小声聊着一边朝客栈走去。
“这个女祭司既是帮了我们,也害了我们!”
“她该不会泄密吧?”
“不会的,我看得出来,她和喀提林的感情。”迪克兰信心十足地点了点头,“其实,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经比我预计地快了许多,三天之后应该可以得到明确的答复了,到那时如果喀提林拒绝,那我实在也没有办法了”
“不管怎么样,你完成了对我们来说不可能的任务!”布雷努斯钦佩地看着迪克兰。
“如果失败了,那就只能踩着战友的尸体攻打罗马城了??”迪克兰却显得闷闷不乐,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甩掉那些人没有?”
“总之,他们不会知道你去了喀提林的别墅。”一位翁布里亚人肯定地说,“我已经把最后一个跟踪者引到了一个背街,你就放心吧。”
“仍旧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至少还要在罗马城内呆上三天,必须要小心谨慎,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了。”
“迪克兰,即便是死了,我也要保护你的安全!”布雷努斯当即庄重地许下诺言。
“我倒宁愿死了,也想把这件事情谈妥。”
迪克兰冷静地说出这番话后,深深地打动了同伴的心。
“你虽然不是优秀的战士,但你却的确有着雄狮般勇敢的心脏!”
迪克兰感激地点了点头,对三名同伴小声说:“斯巴达克斯给了我们自由和希望,现在回报他的时候到了,我们将办好这件事。”
相互鼓舞了一番之后,他们便信步走进客栈。
?
在罗马广场的一个难以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位三十不到的罗马青年正在等待他的几名“朋友”。
他长着一副高贵的面容,高翘的鼻子还有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是位典型的受到伊壁鸠鲁哲学影响的青年,他显得略微有些焦急,因此不断地来回踱着步子?
“凯里乌斯!”
“你们终于来了!”凯里乌斯一开始就是一阵指责,随后才将目光落在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身上,他有着魁梧的身体,但头脑比起凯里乌斯那可是差远了,他叫佩蒂库斯。
“我们也不是毫无所获,总比你站在这里无所事事要强得多。”佩蒂库斯面对指责表示抗议。
“马尔库斯?克拉苏总是说你没有头脑。”凯里乌斯耸了耸肩,微微一笑,“好吧,你就说说收获有多大,看看能不能让我心头一震。”
“别以为你经常给克拉苏出些小注意,就以为自己地位比我们高!”佩蒂库斯这家伙脾气很坏,但平时多半又凯里乌斯指挥着,现在的态度已经很好了,“说白了我们不都是在克拉苏手下混饭的无业人员?你如果再这样说话,这件事就没有你参与的份儿。”
“我们觉得佩蒂库斯说的合情合理。”
看着佩蒂库斯身后的三个年轻人,凯里乌斯咧嘴一笑,语气充满了轻蔑之意:“我必须提醒你们一点,克拉苏目前不在,但他吩咐过,关于有些事情,做出了明确的指示,那就是——我是你们的头儿,即便你们昧着我去完成一项任务,最终赏赐也少不了我,而且你们还要被克拉苏怒斥一顿,不信走着瞧吧。”
“——你个得意的小杂种!”
“——不要喊!”佩蒂库斯拦住身后的三人,犹豫了一下,“好吧,我们应该是共事者,与其相互敌视,不如共同对付这几个可疑人员。”
“可疑人员?哈哈哈”凯里乌斯仰头大笑,“我们不也成了可疑人员了?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这个耍猴的精明得很,竟然把我们都甩掉了!”
“但是我们已经掌控了他同伙的形迹。”佩蒂库斯说到这里,显得犹豫不决,“凯里乌斯,你最好搞清楚,这些人或许只是一般的杂耍者呢!”
“我说你没脑子一点都没错!”凯里乌斯扳着手指,列出好几个疑点来,“首先,当一个围观青年提到斯巴达克斯名字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耍猴人身后同伴的表情?第二,他们跟着女祭司法庇雅干什么?为什么又想着把我们甩掉?”
“啊!法庇雅是个诱人的女祭司,换做是我也会冒着亵渎神明的风险和她共处一会儿,哈哈哈”
“你个蠢猪!”佩蒂库斯破口大骂,“除非你不想活了!”
“众所周知,她是喀提林的女人。”
“问题就在这里。”凯里乌斯神秘地说,“我断定这个耍猴人就是要去找喀提林,而且他和斯巴达克斯有一定的联系!”
“你是说,归根结底”魁梧的佩蒂库斯竟然一脸的恐惧,几秒钟过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喀提林是和斯巴达克斯有联系?”
“为什么不可以呢?”凯里乌斯狡诈地一笑,“喀提林和罗马城内的角斗士关系很好,甚至用他们威胁过伦图鲁斯,这都不是秘密了,为什么不能和斯巴达克斯联系,这个色雷斯人之前不是个奴隶,不是个角斗士吗?”
“你说话小心点!”
“你在谈论极其危险的事情!”
“朋友们!”凯里乌斯郑重地看着身边的四个共事者,“你们中间有两个人是后来加入这个计划的,请你们必须守口如瓶,否则我们就全完了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获得一大笔赏赐,明白吗?现在,谁愿意发誓?”
“如果你断定这几个人就是斯巴达克斯派来的,那算我一个!”佩蒂库斯首先向朱庇特许下了誓言。
剩下的三个人自然也不例外。
凯里乌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收获。”
“我们只能把这几个人的大致活动范围确定在神圣街区,具体还不清楚,他们也狡诈得很呢!”
“好的,好的。”凯里乌斯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他的聪明完全用在了这些事情上,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在神圣街区的所有僻静的酒店布下眼线,很快我们就能掌握他们的行踪。”
“我完全明白该怎么做,想跟着我们混的人多着呢。”佩蒂库斯咧嘴一笑。
“先不要告诉他们是什么事,只让这些人盯着耍猴的就行。”
凯里乌斯的谨慎和小聪明时常引起共事者的羡慕,很快,他们便表示同意。
“各位都清楚该怎么做了吗?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如果这几个人真是斯巴达克斯那里来的,那就不是善茬,但是想想回报,任何危险都是值得的!都清楚了吗?”
“无比清晰了。”
“好。”凯里乌斯警惕地瞅了瞅四周,“现在大家向不同的地方散开,该去哪儿去哪儿,说不定正有人盯着我们呢!”
无论如何,这几名克拉苏的门客,罗马的浪荡子弟算是瞅准了一桩“生意”,他们将不计任何代价要献给克拉苏、甚至罗马一份“精美的礼物”,换取丰厚的赏赐。
作品前言 第六百二十八节 惨遭暗算的使者
更新时间:2012-04-28
这五名密谋者全是克拉苏的门客,这样的人在罗马城内被贵族和真正的市民所鄙视,但却绝对受大量无业者的青睐和嫉妒。
佩蒂库斯很快就用少量金钱收买了上百个闲散人员,这样的人既不会引起身份高贵者的重视,也不会令很多挣扎于下层社会者的怀疑。他们第二天便分布在了神圣街区的各个小型酒店之内,根据佩蒂库斯对杂耍人以及三位同伴长相的描述,睁大眼睛守候着进入视线的“猎物”,他们只知道这几个人是逃犯,其他的巨细一无所知。
而这五名主谋者却全部守候神圣街区的两端,生怕迪克兰等人从眼皮下溜走
可以说,凯里乌斯将全部的聪明才智用在了这件事情上,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抓获被自己认定的来自斯巴达克来阵营的四个使者,殷勤地献给马尔库斯?克拉苏,换取大笔的赏赐,实际上,他们自己首先已经投入了一部分小钱,对于这类人来说,即便死了也不会收网,否则将会大亏一把。
迪克兰和布雷努斯等四人经过冷静而全面的商讨之后,一致认为目前已经被人盯上,而且对方绝不肯轻易罢手?
“我们最好今天晚上去见喀提林,然后直接越过城墙。”布雷努斯显得很忧虑,但他需要征求迪克兰的意见。
“喀提林说了三天后才能见面,这段时间,女祭司法庇雅要为此占上一卜,我们必须遵从喀提林的安排”
“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潜入罗马,喀提林竟然被一个女祭司,他的情人说服了!”
“这样犹豫不决的人根本不值得信赖!我看,斯巴达克斯交给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到此为止吧!”
布雷努斯的两名同乡气鼓鼓地拍着桌子,不断地表达对喀提林的鄙视。
“你们如果要走,可以现在离开!”迪克兰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斯巴达克斯临走前是怎么说的?我们必须完成这件事情,不然回去怎么面对这么多的兄弟?!”
“看在农神的面子上,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布雷努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们现在是战士,不是农民,别老是想问题的时候盘算自己怎么活命!”
“可是”
“我们现在的生命受到威胁了,死了也还是无法完成任务。”
“这是斯巴达克斯的意愿,我们必须视为最高荣誉,我不说第二遍!”
“布雷努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迪克兰叹了口气,他低着头沮丧地说,“凭喀提林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我就觉得他不太可信,我不是说他会出卖我们的计划,只是他太优柔寡断了,而且目前也不太相信我们”
“那也难怪。”布雷努斯摇了摇头,“卡斯杜斯、埃若玛依、奥特玛尔和度诺里克,这几个军团在山南高卢的动静太大了,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喀提林怎么能轻易相信我们?”
“我无时无刻无不想着成为他们那般优秀的战士,这样至少能死在战场”迪克兰自卑地低着头,“这么多兄弟,你们看看,就连亚特米斯和艾米娜作战的时候都在最前列,而我呢?”
“你不能那样说。”布雷努斯握住迪克兰的手,“你现在肩负的任务比谁都重,这次谈判成功与否可直接关系到数以千计战友的性命呢!没有人比你冒的风险更大了!”
“是啊,你在我们眼里已经比卡斯杜斯和甘尼库斯都勇敢了!”
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静,布雷努斯从行囊里取出四把短剑:“都把武器带在身上,一旦情况不妙,我们就必须挺身而战。”
“好的,让这些罗马人瞧瞧吧!”
迪克兰最后接过短剑,但他依旧心事重重,这三天对他来说比三年还漫长,他之所以这般焦急,是因为他很清楚斯巴达克斯在这个时候也是夜不成寐。
?
转眼间,一天过去,这对于凯里乌斯他们整天没有闲着的人来说时间过得很快,按照约定依旧在广场碰头,这一天他们一无所获,凯里乌斯立刻调整了战术,让佩蒂库斯派人沿街询问。
一时间,神圣街区出现数十名闲散人员四处打探一个杂耍人的行踪,自然地,这些人很快就询问到了迪克兰住处老板那里。
“有没有见过一个耍猴的?一共四个人。”
老板是个极其精明、贪图小利的人,瞅了瞅眼前个闲散青年,这些人一般多有劣迹,他实在不愿得罪,但更是不想出卖迪克兰,因为伊利里亚人早就付给自己三十个赛斯退斯的小费。
“这几个人很重要吗?我凭什么告诉你们呢?”
“他们全是凶杀犯!你难道不知道?”
“听你这样说,就肯定见过。”
“该不是住在你这儿?”
“我看见他们去了哪里,但是??”老板脸上露出既是惊恐又是贪婪的笑容,他真以为迪克兰就是凶杀犯。
“给你!”一袋银币立刻摆在了老板的眼前,“如果你骗了我们,那到时候就有你好受的!”
老板二话不说,只是掂了掂钱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你们必须保证抓住这几个人后,不会让他们报复我。”
“你就放心吧,他们一旦落网活不了的。”
这个老板的想法很简单,谁给的钱少,他就出卖谁,正巧此刻手中也是掂着三十个赛斯退斯,但他一想迪克兰是凶杀犯,便立刻将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打听到迪克兰的住处后,凯里乌斯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抓获他们,他立刻打发走佩蒂库斯招来的闲散者,然后又找了几名同意在克拉苏手下混饭的人,聚集起来正好七人,这已经在数量上占据了优势。
他们守在通往喀提林别墅的必由之路,只等对方落入圈套。
迪克兰终于熬到了与喀提林会面的日子,夜幕刚刚降临,他便和布雷努斯收拾好了一切,准备从喀提林那儿直接离开罗马。
“这个时候出去再好不过,夜色可以掩护我们的行动。”布雷努斯将短剑揣在怀里。
“如果他们找茬,直接杀了了事!”
“总之一切小心。”迪克兰将巴卡收进透气的行囊内,便带头走出房间,几分钟后,四人出现在神圣街区的道路上。
逐渐地靠近了帕拉丁山,布雷努斯忽然让大伙都停下来:“前面那个街巷有些背,我先去看看,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就立刻想办法离开罗马。”
“不!”迪克兰拉住布雷努斯,“逃避不是我们的行为。”
迪克兰示意大家保持冷静,带头走了过去,当他们刚刚进入街巷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前方也慢悠悠地闪出几个黑影。
“——该死!”布雷努斯立刻将迪克兰护在身后。
“呵呵”迪克兰淡定自若地笑道,“杀人的买卖可不好玩。”
“你说对了。”凯里乌斯首先拔出短剑,“早就看出你们是斯巴达克斯的人,不过今天倒很好玩,你们人数居于劣势。”
——噌——噌
身后也传来拔剑的声音,身材魁梧的佩蒂库斯和两名同伙恶狠狠地走了过来,凯里乌斯四人也步步紧逼。
“我们被包围了!”布雷努斯扭头对同伴喊道,“拔剑!”
“真是叛逆,这么训练有素!”凯里乌斯话音未落便立刻冲了过来。
“你的命应该到头了!”迪克兰直到凯里乌斯冲近的那一刻才拔出短剑,一下子便刺入对方的咽喉,布雷努斯已经和佩蒂库斯打了起来。
“这??这么厉害的耍猴人”凯里乌斯不甘心地看着迪克兰最终倒在了地上。
“哼!斯巴达克斯亲自教我怎么使剑的!”他利索地抽出短剑,立刻朝第二人迎了上去。
街巷内传来激烈的武器碰撞声,凯里乌斯低估了对手,很快,已经有三个人倒下了。
佩蒂库斯手臂被布雷努斯砍伤,他立刻大喊一声:“都给我上!”
顿时,数十名早就潜伏好的青年全部从两边涌了过来,看似愚蠢的佩蒂库斯却瞒着凯里乌斯部署了自己的人,他的脸上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随即闪到后面:
“谢谢你们帮我除掉一个对手”
看着源源不断涌入街巷的青年,迪克兰果断地喊道:“你们都快点撤!这里我来应付!”
“不行!怎么能丢下你!”布雷努斯依旧在以寡敌众,他的身上已经受了几处轻伤。
“保护布雷努斯撤走,这是命令!”迪克兰脸色一沉,对另外两名同伴吼道,“总不能全死在这里吧?!”
“——走!”迪克兰已经独自冲向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