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昨天黄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给他准备了一缸热火来洗澡了,昨天他就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梁坚说过这里不缺燃料,所以他很想当然的以为这些水是各家各户捐献出来的,倒没想过这里的福利这么好,居然有热水提供,这让他想起从前住校时候的生活,想不到几年后,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重温
想归想,程斌并没有想去打开水回来喝,他更习惯喝自己烧开的水,开水炉里的水总是烧开的,这样的水喝起来口感也不好。
当然比起饮用水来,程斌还有一件更加需要水的事情,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都放在背包里没有洗,再这样下去,他就要面临没有衣服可换的境地。
他先把自己的自行车整个推进屋子里,这件事让他花了不少力气,因为自行车后面的两个驮架太宽,没办法从房门进来,程斌不得不把其中的一个卸下来才算完成任务。
板房只有靠门的一侧有窗子,光线当然不够好,所以程斌把需要洗的衣服都准备好后,就决定到屋子外面去洗,不过他还有一件事要做——他得先去借个盆,他随身带的塑料盘在草原上就已经打碎了,他现在手里最大的容器是饭盒。
说起借东西用,程斌首先想到的是林深河,可惜敲开林深河家的门一打听才知道,我们老林家只有一个水桶,从来都是去水井边洗漱的。
这个建议倒是让程斌心动了一下,但是他往井边走了几步后就改了主意,因为他看到那边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人在洗衣服了,程斌倒不在乎混在人堆里洗衣服,但是他不想混在女人堆里衣服,虽然差了一个字,但是感觉肯定不同。
正在纠结的时候,他就看到赵强与跟他早上一起抬水的那个孩子抱着一堆枯草走了过来。看到程斌从对面走过来,赵强的脸上露出一贯有些拘谨的样子,向他说道:“程叔叔,梁叔让我们来给你生炉子。”
生炉子是北方的方言,意思是给火炉生火,所以程斌倒是没有质疑这两个男孩子会不会的问题,倒是对于赵强的称呼有点纠结,有心想让他叫自己哥哥,又觉得平空比梁坚小了一辈,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很奇怪的向他说道:“你知道我在家?”
“梁叔说你在。”赵强走到程斌的家门口,明显开始犹豫,他身后的孩子落后了四五步,看起来一幅随时转身逃跑的样子。
程斌笑了一下,伸手接过赵强手里的枯草,早上和梁坚在营地外面绕圈的时候,他看到有好几个巨大的枯草堆座落在离营地很远的地方,不过当时因为听梁坚讲他的宗教教义,所以没有开口询问,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是用来引火的。
他看着赵强和他的小伙伴那畏缩的样子,笑了一下问道:“那个时候你们来过这里?”
两个孩子都知道程斌指的是什么时候,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互相看了一眼,赵强摇头说道:“没有,他们不让我们看。”
“那你怎么会害怕成这样?”程斌奇怪的问道。
“我们听人说起过。”另一个孩子说道:“你没听说过吗?可吓人了。”
托周行文的福,程斌一张脸上写不出两个汗字,他眨了半天眼睛,才问两个孩子:“你们知道什么最吓人吗?”
“鬼。”赵强的同伴毫不犹豫的说道。
程斌没有说话,转向赵强。后者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说道:“丧尸?”
“都不对。”程斌说道:“是自己吓唬自己。”他看着两个孩子,说道:“如果当初我在这里,一定会让你们亲眼来看一下,然后你们就不会害怕了,最多觉得恶心。”他伸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相信我,脑补什么的,绝对是最强大的技能。”
两个孩子看起来不太能理解程斌的修辞手法,所以很疑惑的互相看了看,半晌赵强才说道:“你是说那场面其实没什么可怕?”他摇头说道:“可是大人们都说很可怕,据说老王死的时候身上被戳得全是洞,血都流光了,可还是在动。”
“是啊是啊。”赵强的小伙伴跟着补充道:“据说十几个人都按不住。”然后两个人一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程斌,就像他是一个要带小朋友去看金鱼的中年男人,这两个人配合的默契程度让程斌觉得他俩不去说相声真是可惜了。
程斌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样子,但是据我所知,无论是人还是丧尸,身上被戳得全是洞,无论血是不是流光了,都不可能再动,所以你们确定不是那些人集体发癔症?”
“那怎么可能。”赵强立刻说道:“怎么可能十几个人一起看错了?”
程斌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