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这女人与这些男人都有牵扯,果真是魅力不凡,很好,利用起来更是有意思的多。
“还不走?”浅清提步向前走去,身姿瘦削看上去似乎有些单薄,颈背却挺得很直,风很大,刮得人脸上有些疼,浅清只身往前,没有任何的畏惧,眼神再不如之前的清澈,幽深的似乎能穿透人心。
苍血脸上的笑意在触及这样的眼神时,不禁愣住了,她不同了,不同以往的清亮透彻,更为内敛,更为清幽,让人看不透猜不透,一个月过去了,没有解药的她竟然也活的好好的,难道,她已经摆脱了蛊毒的控制了吗?
“你会回来吗?”
风染夜看着浅清转身便要离开的背影,不禁出声说道,浅清回头,宛然一笑,他的挽留与不舍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从这个角度上看过去竟与夜一模一样。
“我会回来的,放心吧。”这句话不是对他说,只是对心底的那个影子说,说她将他看作夜也罢,不过是从一个人的身上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不会动情,只是眷恋,眷恋那曾经的温暖,虽然如今也不曾留下些许,至少在她冷的时候,还可以作慰藉。
苍血与浅清漫步在这深黑的夜中,风很大,他算是个江湖中人,来去无踪,如今带着她,也没用上武功,就这么走着,浅清对他忌惮,也没显露她武功恢复的事实,两人走了一路,都没说一句话。
浅清身子在这段时日折腾的狠了,那冰冷潮湿的监牢之中的一个月严重损害了她的身体,即使武功恢复又怎么样,这身子已经落下了后遗症,风吹入骨,疼痛的厉害,浅清咬着牙一步一步的随着他走着,一声也不吭,只是手不禁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你很冷吗?”苍血停了下来,问道,在风中走了半个时辰,也算是故意刁难她,从踏入这风中之时,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子颤抖的厉害,他偏偏走的如此缓慢,不过是要看看,她会倔强到何地步,她果真没让他失望。
“这不就是你的目地吗?”浅清反声问道,脸皮已经被冻僵连作出个嘲讽的表情都艰难的很。
“真不可爱…”苍血叹息一声,抬起脚步继续向前,折磨一个人,这便是最好的方式,他便是不喜她在他面前如此倔强的样子,女人还是温顺些好,用起来也顺手的多。
浅清只字不言的跟在后面,冷,刺骨的冷,身体内仿佛结成了冰,连呼吸也渐渐的平缓了下来,心脏的那个位置都已经感觉不到跳动了,感觉没有尽头的绝望向她侵袭而来,很累,很冷,很痛苦。
脚步一步一步的在挪着,连眼前那个讨厌的男人的身影都已经看不清了,要倒下了吗?真是丢脸,她,白浅清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可是真的是坚持不下去了。
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却被一个宽厚的手掌接住了,浅清抬头一看,那半玉面具的脸与自己近在咫尺,眼中仍是刺骨的冷意,手却又如此的温暖,他的半张未遮掩住的脸极为俊美,就算是风染夜也未必比的上,只是那白玉面具遮着半边却显得诡异而神秘。
“算了,你如此逞强,我再折磨你也没什么意思。”说着,也不待她说话,便将她护在怀中便飞奔而去。
浅清冰冷的身子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身子渐渐的回暖,浅清的脸色却没回温,她不是特意逞强之人,不会拒绝他突然起的怜惜之心,但这情,是决计不会领的。
苍血武功自然是登峰造极,不过片刻之后,便到了一片竹林之中,立冬了,这竹林一丝青绿也无,看上去一片荒凉,这是浅清受伤之时与冷如月共住过的,虽然只住了几天,不过那日子却是惬意的很,只是如今再看,却觉得讽刺。
“他在里面,你进去见他便是。”苍血将她送到之后,便随即消失了,很多人都是相互联系的,他只要懂得其中的牵连,其他的就好说了。
浅清信步走了进去,那竹阁,格外的精致,是被人用心一点一点的建造而成,他说,他想与一个人共同生活在这里,没有纷扰,没有仇恨,只是看着那碧海生波,听叶落无声,她很喜欢他说的这些话,只是说这句话的人,她却不喜欢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第二十五章 一个巴掌
浅清推开门之后却被眼前之人的模样惊吓住,屋内乱成一团,灯火摇曳中,一个不辨面目之人蜷缩在角落之中,衣衫褴褛又散发着脏臭的味道,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不辨面目,他的身子似乎在抖,却没有听到一丝的呻吟之声,这便是冷如月?
“冷如月?”浅清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对冷如月,她心中是怨恨的,背叛是最难以原谅的字眼,眼前这人犯了和风离殇一样的错误,不过,她只是想要问他一句话,为什么要背叛她?
没有反应,浅清不禁走近了些,灯火摇曳着,刮起一阵阵的冷风,那人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似乎很是痛苦,浅清手伸了过去将他的脸上的发丝拨弄了开来,只见他满脸的汗水,眉头死死的皱着,眼神早已迷乱,布满了血丝,狰狞的模样让浅清不禁愣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他眼中血腥之意一起,竟然抓住她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如野兽般的竟然吞噬着她的血,那模样比之疯子更为可怕,浅清任他咬上一口之后,手化为刀将他击昏过去,冷如月终于软软的倒了下去。
手中那被撕咬的伤口之上,鲜艳的红如此刺眼,没想到,再见他,她还没找他算帐,他却是又伤了他一次,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将他拖上了那简陋的床,帮他把棉被掩盖好之后,再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再轻车熟路的找到这竹阁上的药瓶,将伤口处理一下,无意中瞄到地上有本书。
将书拿起来翻看起来,‘毒王经’?半响之后,再轻轻的将它放下,‘蚀骨毒’,他中的竟是这种毒?月月以人之血为食,方得保全性命,这种蛊毒极为阴毒,若要解除,便要一日复一日的服下极毒之物,毒性相冲之下,才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极为冒险,一不小心,便会因用量过多或过少而毙命!
他想要解除他身上的蛊毒?他不喜欢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所以他如此冒险一试,那么他与苍血合作,为了是这本经书吗?
浅清看着昏睡的憔悴面容,心中一阵恍惚,一个人做一件事,都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如今这番模样,想是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只是她会怜悯吗?不会,路是他选的,人都是自私的,他从来不相信她而已。
将书放回了原位之后,浅清便走了出去回到了她曾经居住的房间,和她离开时一样的摆设,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一个人若是没有归属感,就算是相同的东西,也再没了那份心。
屋子里没有炉火有些冷,浅清寻了一些过来,她要对自己好些,自己的身体差到了这等地步,不注意是不行的了,待将屋子弄暖和了一些之后,浓浓的睡意袭来,将身子埋进了那香软的床被之中,不去想冷如月醒来之后要如何面对,不去想以后的路要如何去走,心中念的便是好好的睡一觉吧。
清晨如果一个人醒来之时,看到一个男人就坐在床前死死的盯着,那必定是惊恐中带着慌乱,顺便条件反射之下那巴掌就甩了出去,并且甩的那叫个干脆利落,让别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看见他那突然阴沉的脸上那五指印。
“这算是你对我的惩罚吗?”冷如月幽幽的对浅清说道,枉他为杀手界的王者竟然让人扇了一巴掌,这传出去,能听吗?
“这个…这个…你…”浅清难得的理亏,争辩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在心中想了几回两人再见面会什么样子,却不知道会这样,不过,心中还是暗喜的!男人的脸可是面子,这比砍了他一刀还难受,这一巴掌打的好!
“你昨夜来的?苍血送你过来的吗?”冷如月也没再追究,反倒是转移了话题,对她说话,还像从前那般,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嫌隙,问的很是自然。
“嗯。”浅清只简单的回了一声,她是不自然的,在未弄清苍血与他有什么企图之前,少说话是明智的选择。
“今便回去吧,不必与我有任何的牵扯,你如今算是安全了,与风离殇没了什么关系,他无从利用,你远远的躲开不牵扯到其中便可,对了,蛊毒的解药他给了吗?我房中的那本经书你看见了,里面也有你所中之毒的记载,若是没解,假以时日必定可以研制出解药来。”
“你说这么多是为了弥补你对我的背叛吗?哦,也不能说背叛,一切不过是你制造出来的幻觉,是我太天真了,不过,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能不能把你虚伪的面具扯下来?你要什么,你们要什么,直接说便是,请,不要再如此的伪善,这样只会让我恶心!”
浅清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无喜无悲,口中吐露的话疏远无情,一丝情面也不留,他以为还能回到以前吗?越是说些为她着想的话,越让她觉得自己的愚蠢,她,厌恶!
“我如今没什么要的,你昨夜也看见了我的样子,如今什么时候死也说不定,我又有什么可求的呢?”
冷如月身上那股浓浓的自厌情绪很是压抑,这一个月来,到了毒发的时间他没有与浅清联系,自然这毒发的厉害,他以为有了‘毒王经’便可帮他摆脱,却不知,却是更多的绝望,一个月的时间,生不如死,每日如同服毒一般,将自己折腾成这样,这一切不过是自找的而已。
“看来,你倒是想寻死的样子,只是有人见不得你这样,昔日的绝顶杀手,倒还是有人惦记着,想来,苍血找我过来不过是为了牵制你而已,昨夜你吸食了我一点血,一个月之内,蛊毒不会再发作,你也明白了,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我不再信你,不过你欠我一条命,什么时候我要你还了,你再死。”
无情到极致的话,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永远的定在了主仆之间,曾经,他像兄长一般,如今,不过是依附她存在的人而已,她心中再无半点温情。
“这便是你对我报复?浅清,你果真狠。”冷如月自嘲一笑,挣扎了如此之久,两人却走到了如此的地步,果真讽刺,她的冷漠却更加的伤人。
“我武功已经恢复了,若你想玉石俱焚,只怕还要花费些功夫,我如今成这样,小部分也要感谢你呢,冷如月,好好的当我的暗卫吧。”
☆、第二十六章 暗卫而已
“你的武功恢复了?”冷如月诧异的问道,在武功尽失之前,她是‘血影宫’前任宫主惊心栽培的,武功自然不弱,只是少了面敌的经验,比他自然是弱上几分,但实力还算强悍的,这样的她还需要他吗?
“忘了告诉你,我身上的蛊毒也解了,你想知道是怎么解的吗?”浅清起身坐了起来,与冷如月平视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冷如月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眸中自己的影子,却不禁心悸于那股冷意,透彻心扉的冷。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上除了苍血用来控制我的蛊毒,还有另一种毒对吧,只要我与风离殇欢好,那么毒性便会移至他的身上,如此险恶用心,自然是苍血的手笔,不过,你应该不知道,为了救风离殇,我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不过我也算因祸得福,虽然如今这身子脆弱的很,但武功却是回来了,连蛊毒都解了,冷如月,你说,这一场算计中,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呢?”
浅清一字一句解释的清楚,话语中没有怨恨,像是很平凡的诉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冷如月却能听的到当初那命悬一线的杀机,一日之间,她的心从生到死,被他背叛,又被风离殇算计,用心付出,却得到了如此的结果,谁又会不怨恨呢?
“是我对不起你。”虽然这句话说出来已经晚了,但他还是想亲自和她说一声。
“没有谁对不起谁,是我笨,那么容易相信人,说起来,我现在还需要你,也要利用你,而你依附我而活,仅仅是这样。”浅清不再看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指节分明的手,再说些伤人的话又有什么用?对一个人怨恨不如漠不关心,只要想着他是可以利用的人便可,以往的种种,全都忘了便是。
“是。”冷如月艰难的点头,心中的却无可自抑的浮上一些酸楚,若是她恨他,咒骂他,或许他还会开心一些,可是她不骂他,也无大太多的怨恨,只将他当作可以利用的棋子,将两人之间的界限划分的如此清楚!纵然她就在眼前,可是,却那么远。
“药房中的药材还有吗?”声音疏远而清冷,冷如月心中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有些痛,又有些酸,如此滋味,今生都未曾尝过,心神恍惚中,点头答是。
“你先出去。”冷如月依言出去了,只是脚步有些踉跄,他从未尝的滋味,杀手不会轻易的交付感情,可是,没有谁告诉过他,喜欢就是那一点一滴中的酝酿,他算计她时,虽有些不忍,却也能狠的下心肠,可是如今,那语言中的冷漠,那神色中的不在乎,却让他不知如何自处。
像是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却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在旁看着,这种感觉,比之毒发时更加的难受。
浅清起身将衣服穿好,苍血大概还不知道她的武功恢复和她蛊毒已解的事情吧,那就不必让他知道了,正好让他以为她还是他手心中的棋子,她选择告诉冷如月,不过是看他如今还有几分真心,若是他告诉了苍血,那么两人之间的情分就彻底完了。
这也算是一种试炼,冷如月如此一个桀骜不驯之人,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命捏在一个女人的手中,所有,为了那一点希望,他选择了背叛,不过得到的却是绝望,如今,他该明白了,他可是和她绑在一起的,如今她需要帮手,找他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人心最是难测,她自然要防着些。
一个月的监牢生活中,她大病小病生了几次,又在那蛊毒毒发之时差点命丧黄泉,这身子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武功恢复不过意外之喜,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压制她的蛊毒消散了一大半,不过,这身子,实在经受不了一点的催残了。
一阵冷风过,刺骨的像刀刮一般,很冷,不禁在外衣上又加了一件,连手炉都握在了手中,全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冷,如今已是入冬,待到她打开房门之时,冷如月还守在外面,只是在看到浅清包裹的像个粽子一般,不禁诧异的扬了扬眉,浅清没说话,直接便向着药房走去。
推门而入,那些个珍贵的药材还是挺多的,当然这毒药更多,冷如月在旁看着浅清手脚利落的将那些毒药分类,配置,手法比之以前不知熟练了多少,若说以前她只懂得一丝皮毛而已,现在可算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怎么短短几日的时间她竟有如此的造诣?
眼神在触及她身上那繁重的衣服之时,不禁沉了下来,她熟睡之时,他曾偷偷的为她把脉过,这一个月,他一直呆在这里研究解毒之法,根本就不知道浅清发生了什么,但她的身子确实是伤的极重,纵然有内力护体,但那一丝的冷风都能引发她身上的旧疾,那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被耗在这里,浅清是个极其聪慧之人,前世她纵然是孤儿,却能成为一名法医足以见得她的聪慧,冷如月交给她的毒经,在脑中已经滚瓜烂熟,于医理,她又有着独特的见解,用起毒药来自然有更为大胆的尝试,虽也有些失败的,却也成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毒药,这里暂且不提。
再将那些珍贵的药材收刮干净了,也不去看冷如月的脸色,强盗的行径可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脸都不红一下,冷如月不甚在乎,倚门看着她的侧脸,精致的五官,认真的神态,脸色有些苍白,肌肤却是玲珑剔透,很美,美的让人心疼,只是她随意的扫过他的一眼中,无一丝温度,可怜这男人未识得情滋味,便撞进了这张情网之中。
“有人来了。”冷如月出口提醒道。
“嗯,看来,他还真是心急的很,出去看看吧。”浅清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出门去,那人黑衣白玉面具遮面,御风而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