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给旁人。
可理智又告诉他,在她心里,那个旁人其实就是自己。
想到这,紫洛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怀念晒盐场的腥咸味道和不绝于耳的海浪声。
嗅入鼻端的不是海的味道,而是一种熟悉的淡淡花香,抬头,花架上一盆马兰花正开长的枝繁叶茂,盈翠一团。
‘把气喘匀了再说,多大了,还这么撑不住事?’阳光淡淡,母亲正惬意的修剪马兰花。
就在那个位置,当时他就要去夺,多么不吉利的花啊。
‘花是无辜的。’母亲挡在了身前。
那天他才知道,原来当初救了翠翠的人是自己的母亲,这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他觉得是,所以他明明知道翠翠心里可能不爱他,他还是心满意足、心情澎湃的坐在了铜镜前,准备出嫁。
也是淡淡的光线,投在镜子上,映出自己喜不自胜的眉眼和母亲慈爱的笑容。
‘雅儿记住了,名分是给外人看的,要争就争女人心里的位置,那才是你的幸福。’
‘儿子向母亲保证,会如父亲那般幸福,母亲放心。’
“母亲,儿子一直很幸福……,”紫洛雅摸着铜镜里自己的眉眼,恍惚的喃喃着,“翠翠对儿子很好,即便有错也不责罚,从不对儿子恼怒,在儿子身边永远温柔的像一汪水。
可是母亲,为什么儿子总觉得心在半空浮着,没一天踏实,是不是幸福也要有个明白,没有,就会……害怕。”
夜沉沉,镜子里只有他独个影像,没有母亲的回答,亦没有任何人的回答。
这次回来,紫洛雅对老相府进行了些许改动,杂役仆从减半,只留一些老人看宅子,在书房,与老管家进行了一个时辰的谈话,随即下午便携妻儿回王府。
刚回王府,紫洛雅接到消息,初雪有意接母亲进宫,奉为太上女皇。
表面是孝道,实则是要软禁翡小翠,不为别的,只因翡小翠的七个夫君过于优秀,实力已然威胁到她的皇权,这一点翡小翠也是瞬间了然,虽然心里上不能接受,可还是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三十来年的经营,不论是紫洛雅在朝堂上的地位,从文到武,又有多少他的门生,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已成了一个想有所作为的女皇的眼中钉、肉中刺,再有君辰、皓卿、流苏、卫忱、九儿以及月华国镇远将军卫旭磊的影响力,女皇是采取了擒贼先擒王的策略,掌控自己。
翡小翠知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一旦入宫,她的这些夫君必然也要尾随入宫,在确定不能彻底剪除他们的羽翼时,女皇很可能将他们一个个铲除,就算都死了世人也不会说什么,这些人当众可没有女皇的生父。
喟然一叹,翡小翠手撑额头,只得说:“传信给流苏他们吧,尽快准备退路,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都毁了。”
“初雪是你亲子,她能吗?或许我们还有别的路可走……。”洛雅期盼的望着翡小翠。
她一抬头,正对上洛雅彷徨茫然的眸光,心不由的一酸,耳边响起在老相府时他说的一番话,那晚,她亲自端着夜宵去紫母的房中看他,却在路过窗下的时候听见了他的喃喃自语,这三十年来,在她心里,紫洛雅是那么骄傲的男子,一身贵气,智谋百出,无论是在商界还是朝廷,呼风唤雨,覆手翻云。
可原来他与自己生活的一直不踏实,爱吗?半世夫妻,他还感受不到吗?
翡小翠第一次对紫洛雅生起闷气来,与他成亲不夹半分利益,他凭什么就认为她不爱他?
手指重重的敲了敲桌面,翡小翠站起身,闷声道:“她是初雪,可也是女皇,一国之主若想为咱们留后路,还会接我进宫吗?”
直到翡小翠转身回里屋,紫洛雅身子一软,如泄了气的皮球靠到了椅背上。
同年九月,君辰、皓卿、流苏、卫忱、九儿及辞官的卫旭磊同行回到了姚林国,本应是阖家团圆的大喜日子,王府内却静悄悄的无喧声笑语。
孩子们中除课业紧张的卫业成和驻守军中的卫熙,其余悉数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