闱君辰今日一身白底宝石蓝的锦袍外衫,素白的纨绔夹着枣红马肚子,滚着金边的鹿皮白靴,紧紧登了登马镫,腰背挺拔,小腹收紧,举弓对准那头斑斓大虫,弓满如月,只见他黑眸炯炯如矩,眼底光芒一闪,箭离手,在场人屏息听去,箭破长空发出一声撼心的声响。 [
“铮……”此声未消,就见闱君辰倏然再搭一箭,朝着刚刚射出去的箭尾追了上去,第一支箭准确无误的刺进老虎的一只眼睛,而后的箭追着射中箭尾,将之前的箭顶了进去,箭支贯穿两眼,那虎嗷嗷的咕哝了两嗓子就倒了下去。
耳边是微微拂面的暖风,四周仿若午后天井下宁静的时光,二十个侍卫屏息的没有一点声响,翡小翠就觉得胸前扑通的漏跳一拍,眼见闱君辰面色沉静的彷如一汪静止的水面,眸光点点,曜石般明亮,眼底隐隐浮起一丝凛然傲气。
翡小翠缓缓抬起手,“啪啪啪……”当空击掌,声音像是投入湖面石头,顿时激起千层浪,四周的侍卫随即欢呼,“王君神技!王君神技!”
闱君辰听见这样的欢呼仿佛习以为常,嘴角挂着傲然的笑,道:“这只大虫贵在皮毛漂亮,伤了岂不可惜?为夫以箭贯穿双目,损其大脑,一招毙命,留一张完整的皮毛给夫人房里美人榻做铺垫用再好不过。”
翡小翠一听两眼放亮,这样的闱君辰才是自己最初认识的,成亲后见他整日里的打理内宅琐事失了原有的锐气,仿若一块美玉收敛了精光却也失了一些美感,是她委屈他了,看来以后多与他出来狩猎才好,她喜欢看他意气风发,居高临下的皇家气势。
“夫君最棒!”翡小翠诚恳的挑起大拇指,在看到闱君辰愈发上翘的嘴角,跟着大笑,“把这只大虫收好,咱们继续寻找猎物!”
这几日翡小翠有闱君辰的相助,简直是无往不利,凡是看到的猎物都逃不过她的魔爪,还活捉了一窝雪白的野兔子,翡小翠想着给玉苏弄回去,养在院子里解个闷,剩下的猎物按天的送到成亲王的帐外累计。
眼瞅着最后半日,两人合算着与弘绯猎到的不相上下不禁有点着急,夕阳西下,猎物都没了踪影,翡小翠坐在马上四处张望,远远的瞅见花浅离骑着马踢踢踏踏的朝着他们这边跑,顺着花浅离目及之处立时发现草丛里似乎跑着什么,翡小翠大喜,左右招呼,“快,围上去,这东西本王要了!”
翡小翠夹着马肚子朝着那东西跑了过去,闱君辰赶紧跟上,二十个侍卫徒步围了上去,花浅离似乎有些着急,朝着翡小翠使劲摆摆手,翡小翠微微一怔,这时候就听远处有人高喊一声,“那是本将军的……。”
不看都知道是弘绯来了,翡小翠啐了一口,道:“呸,钻到本王的地界就是本王的!”
因为绿萼儿的事情,翡小翠与弘绯这两年要不是有花浅离在中间游走,连话都懒的说,弘绯先是很愧疚,可到底是世家子弟,从小的教养使她根本理解不了一个身份低微的绿萼儿有什么值当翡小翠怨恨她如此地步,不由的心里恼火,偏花浅离对翡小翠忠心不变,裕亲王府走的勤快,弘绯舍不得管制花浅离,这股子火就都在翡小翠身上了,翡小翠也对的起她,见了面要么不说话,说话就是冷嘲热讽,弘绯成亲无子便是她的痛处,翡小翠是句句不离孩子,哪痛往弘绯哪里戳,气的弘绯咬牙切齿却没办法。
围猎可是出这口怨气的好机会,两人在无形中就较上劲了。
其实当年绿萼儿的死是成亲王推波助澜做了最后了断,要了一个在高位者来说毫不起眼的蝼蚁小命,翡小翠对这件事渐渐清楚,可还是怨弘绯一叶目障,为达目的不惜牺牲无辜的人,当年她可是当弘绯是个朋友,这才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
翡小翠的马跑的快猛,又比弘绯距离近,很快就超过弘绯追到前面,近了坐下的马忽然突突的喷气,扭着马头不愿意前行,翡小翠一愣,这马是历经战场的战马,见到虎都毫无惧色,这会儿怎么有点惊了?
闱君辰随即停在她身边,眸光一暗,警戒道:“有一股子腥味。”
花浅离这会儿也渐渐离的翡小翠近了,急促的喊道:“是蛇,快躲开!”
原来是花浅离与弘绯遇到了手腕粗的蛇,看起来不像蟒,浑身通黄有黑纹,大家都有一个概念,颜色越鲜艳的蛇毒性越强,弘绯射了一箭射中蛇身,那蛇竟然未死还速度极快的逃了,这来围猎的人非尊即贵,再说蛇身上还有刻有她名号的箭,岂容蛇逃了再伤了旁人,花浅离这才追了出来,那蛇慌乱中没头没脑的窜进翡小翠圈的地界,弘绯紧跟其后也追了来,恰看到翡小翠志在必得的猎那条蛇,不禁眼睛一转,将计就计的喊‘那是本将军的……。’目的不言而喻。
翡小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只当是好猎物,当即上当,对草丛里的不明物快速围猎,这会儿听花浅离喊是蛇,翡小翠最怕这种sh漉漉的蜿蜒而行的爬行动物,吓的掉头就要跑,说时迟那时快,闱君辰胳膊一伸将翡小翠揽腰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护在自己身前与他共骑一匹马,翡小翠的心怦怦的跳,禁不住的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