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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落花飞雪逝,斜阳话梅酬。(完)

    九儿的脸色极其不好,流苏将锦盒捧给他看,两人无声的对视一眼,众人围过来等着九儿说什么。

    翡小翠立在床阑边,手扶着罗帐,看着躺在床上清瘦而苍白的玉苏,她的手指有些抖,用力的攥了攥,跟着沉沉吸了一口气才委身坐到床边,玉苏紧闭着双眼,眉痛苦的拢在一处,就算昏迷也似在承受着钻心蚀骨的疼痛。懒

    她抽出娟帕,细细的在他的额角、鼻尖沾过,就像多年前他用娟帕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擦汗一样,那时的他,眼里有的是娇羞和喜悦的光,嘴角弯着,却又怕人见了笑话,偷偷别开脸。

    人有时候很奇怪,年纪越大越能将过去的事情记的很清楚,清楚到连一些小细节都能清清楚楚的在眼前回放,一段段的丝毫不露的重复着。

    樱九儿压低的声音缓缓传到翡小翠的耳朵里,“如果下次心绞痛,再不服药止痛,我只怕他挨不过去……。”

    翡小翠的心撕拉似的一阵痛,攥着娟帕的手蓦然滞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扭转身子,回头淡淡道:“将昙花散……给我。”

    流苏抿着唇,从锦盒里拿出一个瓷瓶紧紧攥了攥,艰难的伸直手臂,递到翡小翠眼前,翡小翠接了过去,微微的扯一个笑来,“都离开吧,我想陪陪玉苏。”

    流苏的唇角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可最终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缓缓转身,挪着步子一点点的走出门去,他走的极慢,脚下似有千斤重,而那房门似乎是高山大川,他迈的十分艰难,身子顿了顿才走出门去。虫

    这会儿不用谁说,大家都懂,互相叹望着举步离开。

    屋子里很静,静的只有玉苏轻若微风的呼吸和自己的一下一下的心跳声,翡小翠的脑子有一瞬是空白的,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做着这样或那样的选择,有的是自己期盼的,而有的却是无力抗拒的无奈。

    就像现在,她要做一件自己曾经怨恨流苏的事情,是要玉苏活着,还是死也要那些逝去的记忆,她无奈的和流苏选择了同一种,宁可忘记,只愿他活着。

    “玉苏……我是翠翠,你记不记得在来福客栈,你打翻了我的食篮,你说要用半枚玉佩抵三百六十文钱,待有了银子再来换回玉佩……后来,你进了翡府,我跟你说过,我会娶你,我会解决掉戈蓝,待一切尘埃落定带你回姚林国,去见你的父亲,向蓝父求亲娶你过门……,玉苏喜欢纸鸢吗?那年下雪,我们一起在雪中放纸鸢,很美很美,你那日的笑容能将雪融化……,玉苏,我们有太多太多的回忆,我多么希望你还能记起,多么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实现我对你的承诺……。”她拿着昙花散的手不住的哆嗦,哆嗦的连那颗朱红的药丸都要捧不住,另一只手臂愈发显的笨拙的抬起玉苏的后脑,将药丸抵到他唇边,忍不住眼圈一红的掉泪,泪水滴落在玉苏的脸颊上,慢慢滑下。

    她看着玉苏清秀的容貌,低低道:“都忘了吧,这些只让我一个人来记,玉苏好好的活着,就让人生重新开始,就算没有翠翠,也一定要幸福。”翡小翠眼一合,将药丸放进玉苏的嘴里。

    “咳咳……”枕在手臂上的男子轻轻咳嗽了两声,翡小翠蓦然张开眼睛,只见玉苏歪着头,将那枚药丸吐了出来,慢慢回头,带着几许温婉的眸子看向她,嘴角扯动,声若游丝,“玉苏想再看一场雪……。”

    “啪!”翡小翠将周静婉的来信一掌扣在桌子上,气的腮帮子溜圆。

    流苏斜了斜眼睛不言语,一边的玉苏双颊泛红的也不知声,阙皓卿淡淡一笑,将茶杯往她手边推了推,道:“夫人千万别与那周静婉置气,夫人气着了周静婉才算得逞了。”

    翡小翠一咬牙,恨道:“那个倔巴子女人,眼瞅着又要过年了,她还是不肯将玉苏的和离书交出来,岂有此理,不是她的人她扣着有意思吗?”

    玉苏闻言双眼蕴着笑的垂了下去,一旁的流苏也是似笑不笑的端起茶盏假装品茗,只阙皓卿还在不厌其烦的扮演者千篇一律的听众角色,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那个周静婉还真是个倔巴子。”

    “其实……即便没有那纸和离书又有什么关系呢,玉苏的人和心都在夫人身上,我们也都将玉苏视作家人……。”皓卿别有深意的缓缓说道。

    闻言,翡小翠脸一热,不自然的哼了一声,大着肚子站起身,皓卿连忙上前搀扶,喟叹道:“夫人如今身怀六甲,万事切忌动怒。”

    这胎怀的是皓卿和九儿的孩子,皓卿比之以前更为小心,这个周静婉也是个人物,自回了西北老家,连带的还拐走了柳玺辉,不明不白在一起两年了,周静婉硬是不将玉苏的和离书交出来,对柳玺辉更没吐口要娶,弘老将军甚至带兵去了一次平怀府,吓的平怀王又是陪笑脸又是说软话的才将老将军安抚住,可那倔巴子周静婉却还是不说娶也不说不娶,最后弘老将军只得无功而返,对这个幺儿一点辙没有。

    翡小翠派人、写信的与周静婉商议玉苏和离书的事,周静婉一次比一次无礼,最后与翡小翠两人干脆在信上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起来了,翡小翠能动怒大多就是因为周静婉。

    “本王也想安安静静的生宝宝,可这个倔巴子,一年了,还跟本王咬文嚼字、引经据典的谈男子不二嫁,君子不夺人所爱的事,真真是气死人了,真不知道这个西北商会会长是生意人还是顽固不化的儒酸秀才!”翡小翠越想越气,没有和离书她如何三媒六礼的娶玉苏?没人知道,她想把侧夫之位给玉苏,虽然只是个名分,可她现在除了对玉苏好,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来慰藉玉苏光阴寸消的生命。

    玉苏的院子提了‘晴天苑’的牌匾,院子里除了茂盛的不开花的梨树还多了几簇艳丽的花朵,那些花朵很小,挨在一处却有让人惊艳的美。

    玉苏问她这叫什么花,她告诉他,这种花叫‘虞美人。’

    虞美人这个名字很美,美的让忍不住遐想联翩,可这种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罂粟。

    玉苏撇去了昙花散,心绞痛来的一次比一次厉害,疼的几次昏迷不醒,翡小翠不得已才想起罂粟,一种有着良好镇痛效果的药,而同样,它有着让人神经麻痹上瘾的作用。

    现在的玉苏即便心不痛,每日也要服用罂粟制成的药丸,翡小翠看着日渐依赖罂粟的玉苏,常常难过的口不能言,她没告诉玉苏,这不是延续生命的灵丹妙药,只是想让他在有生之年不再受心痛折磨,只是想他活着能记下每一天每一瞬他们之间的爱。

    姚林国无主,成亲王主政推选出左、右两相,紫洛雅为右相,原礼部尚书李可为左相,连同继任将军之位的弘绯,成为姚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