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在马背上说着闲话,有一句没一句的,竟然就这么过了一个晌午。
山里其实并不如柳慎想象的那么冷,甚至还有些太阳,只是这样的季节,太阳其实就是一个摆设,至于这层薄薄的暖意,只怕都是因为看着太阳而由心生。
其间百里岸休息过一次,甚至在路上采了几株草药,想必是很珍贵的,有一次还在悬崖边上,他就扯着野藤萝的藤条下去,可是藤条差点就被石头的棱角磨断了,还是几个飞羽营的侍卫给他拉住,硬是重新打了个结。
可是百里岸上来的时候,满眼就是那株药,根本没发现其实就在方才,还有一小波人为了他的生死攸关,而凑在这里充当旁边的大树,奋力拉住藤条,然后一个人在旁边给快断开的藤萝打结。
柳慎虽然没参与,可是听着红包让八哥鸟不断传过来的口信,脸上担忧出釉的神情慢慢的变成了同情。
可是公孙钺却说:“可见这百里岸是个实心眼的人,正好合适青羽那样的性子,不然的话就她那样的脾气,别说是这寻常百姓家受不住,只怕那行事做派不拘小节的江湖人都吃不消。”
柳慎一听,顿时一脸认真的回想起出釉的脾气,却觉得还算是好,只是有些不讲道理罢了。不由得朝公孙钺问道:“你不会因为她总是抢孩子们的蜜饯吃,所以才对她有所偏见吧?”
“自然不是。”公孙钺对于这个问题表现得一脸不屑,可事实上他就是因为这个问题而对出釉有偏见的。
但是柳慎并没发现,只是给她数起出釉的优点来。公孙钺终于忍不住:“你确定要在自己男人面前一个劲儿的夸别的女人么?”
柳慎当时怔了一眼,满脸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改口道:“是啦,其实出釉没有那么好。她总是抢小蛮和果儿的零食吃”说道后面她的声音有些小,显然是底气不足,因为很多时候是她主动告诉出釉零食放在哪里的。
小孩子不能总吃那么多糖和零食,可是庄子里的人们又总是给两个孩子塞零食,柳慎不好意思阻止人家的好意,所以只能指点出釉在背后动手动脚。
而这个时候,在庄子里的出釉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染了伤寒。
方才她去看紫莲的时候,正瞧见那个娇滴滴的豆香托着香腮在院子里发呆,想必她并不知道公孙钺和柳慎已经出了远门,所以这才一心一意的以最好的状态守在院门口,等着主子回来第一眼看到自己,留下个好印象吧。
其实出釉也是今早才从老王妃那里知道的,她甚至跟老王妃坐在暖阁里聊了半响,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她自己从老王妃的暖阁里出来之时,自己都很正经。然后绕道去两个孩子的房间,拿了几包零食,在花厅里翘着二郎腿吃完,这才过来看紫莲。
今儿起来就没瞧见百里岸那个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山采药去了。不过都这个时辰了,也应该回来了吧?出釉想着,便从紫莲这里告辞回去。
周轶中午大部分时间都在睡午觉,所以出釉也不去打扰他,而是直接绕过他的房间去敲百里岸的门,可是才走到周轶的房门口,就听见周轶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丫头你进来一下。”
出釉有些惊讶,推门进去见他正在床上盘膝打坐,“怎么了?”
“他是东辽人吧。”大多数人都只知道百里岸是于旷的徒弟,却不知道他是东辽百里家的人。所以周轶也任务,他姓百里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对于此,出釉并不狡辩,很是爽快的点点头:“是啊,当初我在东辽皇宫逃命出来的时候,就是拿他做的人质。”不然当时还出不了那东辽皇宫呢!虽然自己最后也差点死了。
周轶原本平稳的气息顿时有些暴怒起来,猛的睁开眼睛,严肃的盯着她:“你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将他带进庄子里来?”难道这丫头糊涂了,这庄子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她难道不知晓么?
“那有什么,他只是一个大夫罢了,若是真的有何居心,我现在立刻就赶他走。”说着,便要去隔壁。
却被周轶冷笑着打断:“用不着你赶,昨儿世子他们才离开庄子没多久,他人就不见了。”
“啊?”出釉的脚步顿时僵住,虽然不知其中原由,可是她却犹如遭五雷轰顶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