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公孙钺所言,戌时之后城门本已经关上,西山大营里却忽然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那李奇,怒目暴睁,直去寻秦清。
公孙钺带着柳慎站在阁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街上驰骋的马队:“你以为,他还会在信秦清的话么?”
柳慎笑着摇头:“方才可能会,现在大概是不会了。”本来秦清的话就很难让李奇信服,如今公孙钺又叫人动了手脚,只怕秦清这一次要在李奇这里吃亏了。
果然,李奇冲进客栈的时候,正有两个人在客栈的大堂喝着二锅头,有一个捧腹大笑着,口中还一面说着:“若是那李奇发现小姐给他送去的不是什么美人?哈哈哈。”那人的笑点是否很低,话没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另外一个也接道:“谁叫他想打小姐的主意。”
站在门口一脸暴怒的李奇没有多停留半分,连去质问那醉汉的时间都没有,而是直接带着人冲上了楼去。
二人之间的争斗自不必多说,总而言之就算是为了他们所谓的大局着想,而重新合作,却也不能在如从前一般亲密无间了。
柳慎裹着氅子与公孙钺下了阁楼,虽然公孙钺早就派人去了连云寨,但是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宁中南他们,还有那萧镜夜和秦誉,虽然不知道秦誉立场究竟如何,可他到底算是救过自己一命。
不过对于答应大当家的事情,柳慎只怕只能辜负了她的期望了,纵然那毒能解,可是现在她也没有空闲的时间去寻解药。目光忍不住朝江北望去,心里甚是担忧,北南两岸,难道真的要成了两家人么?
马车已经在楼下候着,赶着马车的人是个微胖的小少年,这是公孙钺的贴身侍卫,别看在年纪不大,却是个及其了不起的角色,公孙钺很多在外的事情,都是他一手ca持的。
“红包见过世子妃。”他麻利的跳下马车,一点都不显得臃肿。
柳慎颔首,算是与他打过招呼,在公孙钺的嘱咐中上了马车。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定要连夜启程回京城去。已经七八日没有见到孩子们了,也不知道如今可还都听话,有没有人惹人淘气?
红包与公孙钺说了些话,这才上了马车,回头朝马车里刚躺下的柳慎恭敬道:“世子妃,您只管放心休息,属下马车赶的可是极好的。”
“麻烦你了。”连日来的折腾,柳慎确实没能睡个好觉。刚准备合上眼睛,却觉得脚边毛绒绒的,抬眼一看,竟然是七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先跑进来了。
比起西山的暗涌风云,京城显得极度的平静,尤其今年打春早,这一过了上元节,春风就来了,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光秃秃的杏树上,已经吹出了花骨朵,想来也就是一两日的功夫,就要开满了。
柳慎想起这去西山一路发生的事情,恍然还觉得在梦中一般,直至想起那在连云寨里如影随行的大蛇,这才觉得一切又那么真实。
府外依旧布满了青天司的人,所以柳慎依旧从外城那座小院子里进的府邸。
她忍不住的想,若是皇帝把青天司的力量放到公孙起身上,只怕早就发现他的异样了,如今倒好,战南王府这里没盯出什么,江北以外的十六州却快要没了,也不晓得他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捶胸顿足。
“西山那边,你还要回去么?”在西山的时候,柳慎担心家里,如今快要到了家里,她又担心西山的公孙钺。大概女人都是这样的,便是坐着,那心里也是一刻闲不下来。
只听红包回道:“宁叔他们只怕一时半会是不会回京城的,所以属下会留下来,世子妃若是有什么安排,只管叫小的。”
也是,宁中南就算从连云寨出来,只怕也要去西山的,何北又与大堂哥去了天水,自己身边确实是要一个人。眼下九千岁的事情藏不了多久了,战南王府确实是该想好退路,如果到时候夏成帝真的要公孙钺出战江北,那么战南王府的人势必为成为人质。
战南王府从来都没有想要过要背叛公孙氏,可若是皇帝不信,却偏要他们这些人当作人质的话,柳慎是不依的。你不信我,还要缚我,我还有什么理由给你卖命呢?所以柳慎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到时候能不动声色的全身而退,却又不能打草惊蛇。
江南梧州是个好去处,那里有周轶帮忙执掌,当初让端阳重阳找去的流民如今也已经安定了下来,那里相对来说,已经很成熟了,算是个正经的大山庄。所以是个极好的去处,大可将飞羽营的部分家眷先迁移过去。
不过所谓兔有三窟,柳慎以为只有那里是远远不够的,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