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有身手,所以负责了护院的工作。近来府上的护卫比往常增了不少,所以勤宜姑姑很是担心,今日柳慎进宫的时候,便让她把两位嬷嬷带上。
没想到果然出事了,若非有两位嬷嬷,柳慎还不知道当下是如何情景了。
“可是查看过了?”屋中没有旁人,她便放心的问起那小宫女跌井之事。
朱嬷嬷的脸平平的,鼻梁也不大高,看起来有些刻薄冰冷,她听到柳慎问话,垂头回道:“奴婢回头去找到另外的那个宫女和宫嬷了,她们如今被如妃藏在宫里,看着像是她宫里的人,不过听她那话里的口气,此事想来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柳慎有些意外,朱嬷嬷竟然那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摸这么远去了,而且还查到这么多消息。顿时高看了她一眼,很是感激道:“今日多谢两位嬷嬷,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世子妃客气了,这本是奴婢们该做的。只是此事太后前后的态度分明不一样,不知道世子妃如何打算?”朱嬷嬷谦虚过,问起柳慎来。
事情已经这般清楚了,柳慎难道还看不出来么?她低低笑开,眼神里有些落寞之色,“此事自此,我还能说什么,太后娘娘疼惜我和孩子们不假,可是到底我们是外人,相比之下,是个正常人都是要护着自家人的。那如妃定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只怕还是皇后对于当年柳月儿的事情耿耿于怀,不然的话太后也不可能为了小小一个如妃,让内侍把小宫女推进井里去。”
此事却是如此,两位嬷嬷没想到柳慎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想的透彻了,都有些意外,不过旋即想到两位小姐如此早慧。
“那么此事,要不要奴婢们出手?”朱嬷嬷的性子倒是颇有些与青羽相似,也难怪当初青羽喜欢往她屋子里钻。
柳慎摇着头,否定了朱嬷嬷的想法,“罢了,她究竟是一国之母,太后今日护着她,也算是欠了我一份人情,只此一次,若是还有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石嬷嬷闻言,只觉得言之有理,一面埋怨着朱嬷嬷:“事情得往远了去看,若是此刻那李皇后有个万一,矛头只怕最先指在世子妃的头上,这一个不小心是要命的。”
“是我这里鲁莽了,只是到底有些气不过。”朱嬷嬷恨恨道,今日若非是两位小姐也配合,结果怎样,她还真不敢想象。
这时却听柳慎冷笑道:“她既然为了她这个妹妹记仇与我多年,可见也不是个大气的人,如此的话我便专攻她的软肋,太后不愿意插手,那么就让百官来插手,谁愿意要一个心胸狭窄的皇后娘娘?”
“世子妃的意思是?”朱嬷嬷听着有些意思,迫不及待的问道。
“若是没记错的话,去年父王手上交上去的兵权,李皇后的胞弟占据着两分,如今任职西山都统,那样的肥水之地,我就不信养不出一只蛀虫来。”柳慎知道,自己的实力有限,而且万事不能连累战南王府,所以只能借助他人之手。
而朝堂上,似乎从来不缺这样的谏官。
“老王妃那里,莫要多言,一会儿仔细叮嘱姐儿们,她老人家近来身子不好,经不得这些事儿。”想起老王妃的身体,柳慎就很是担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厢两位嬷嬷退下,良珠进来伺候,见她神色不好,便试探着问道:“世子妃今日到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朱嬷嬷和石嬷嬷看起来也怪怪的。
“没有的事情。不过是有些乏了,你也不必在这里伺候,回去歇着吧。”这事情少一个人知晓便少个人担忧,所以柳慎并不打算告诉她,又何况她与紫衣快要成亲了,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功夫跟着自己白瞎担心这些事情。
良珠沉默片刻,叹道:“您的衣裳都换了,还说没有出什么事。”
柳慎一怔,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正是从太后那里拿来的。回来忙着细问朱嬷嬷和石嬷嬷,竟忘记换了这衣裳,不禁笑道:“这也被你瞧出过来,果然是要成婚了,这心思也细了许多。”
良珠脸色一红,推了她一下:“世子妃莫要在取笑我了,奴婢去给您拿衣裳过来。”
慈安宫中,那宫嬷和另一个小宫女正跪在如妃的面前求情,一面指责柳慎如何狡猾。皇后那边已经有宫女过来传话,太后在宫宴之后,特意把皇后留下来了。
所以如妃心里有些担忧,此刻看着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婢子,恨不得也把她们扔井里得了。
可是皇后的旨意还没有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慈安宫里,太后侧躺于贵妃椅上,几个秀美的宫女伺候在旁边,皇后站在侧旁,一言不发。
太后见她沉默不语,这才抬眼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李皇后下意识的朝后缩了缩身子,攥紧手中的娟子。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当初哀家怎会挑了你这么一个媳妇。”太后很是嫌弃,也不知当初自己怎么鬼迷心窍了,非得要让生为太子的儿子娶她做太子妃。如今可好,竟然连那萧淑妃万千都不及一点。这么笨拙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去惹事。
李皇后也因自己是太后一手推上这个位置的,所以她的威风凛凛在太后面前一点都用不上。即便是此刻被太后痛骂,也不敢多言一句。
太后见她还不开口,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句:“那柳家姑娘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又是死在你们李家的家庙,国公府可多说一句?”
“她要敢说?本宫定然??”话还没说完,被后面的嬷嬷不动声色的推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所以急忙住了嘴,偷偷的抬起眼,正好对上太后那双颇为严厉的双眼。
“混账,你李家怎也算是书香大族了,怎么到了你们这一代,竟出糊涂人?”太后气得下颌都有些发颤了,旁边的宫女见此,急忙给她顺着气,又有嬷嬷递了茶水劝说:“太后请息怒,皇后娘娘也是个真性情,本心是个好的。”
是呢,太后当初正是看中了她的这性子本质好,可是如今看来这分明是愚笨。重重的叹了口气,内心是无比的后悔,可是却为时已晚,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两人是不能留着了。”
李皇后“额”的应了声,终于松了口气了,太后这是不打算追究自己了么?正是高兴之余,只听太后怒声又起:“以后不许在打战南王府的主意,哀家不会每次都帮你抹干净。”
李皇后依旧老实的应着声,可是心底却没将这话当回事,只是在心里责怪如妃竟然挑了这几个没有脑子的糊涂东西,不然早就事成了。
太后有训了一番,见着时辰不早了,才让她回去。
皇帝反正不会去自己的宫离,所以李皇后倒也不着急回去,反而立即就往如妃的寝宫去了。
过年这几日,柳慎便让宁中南暗中去了西山一趟,收货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多,这皇后的胞弟李奇,不只是在当地占据农户良田作为马场,对于属下将士也没有半点约束,光是去的这些日子,已经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娘家女子,他自己也是地方一霸,无奈他算是小国舅,知府也奈何不得。
听说上一任知府正因为参了他一本,帖子还没到御前,人就被定了个莫须有的贪污罪,当场斩首,所以现任的知府哪里敢得罪他。
如今那西山本地人大都各自投奔亲戚去了,年前的时候也有胆子大的联名进京来告御状,可是都没了消息。
柳慎看着宁中南送上来的一叠罪证,心已经凉了大半截,这西山的人,才真的是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这些东西,若是直接交上去,是要被李家压下来的,到时候查证起来,只怕受苦的还是这些百姓。”宁中南本也是穷苦人家的出生,自然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直接给顺天府尹吧。”柳慎吩咐着,片刻又将宁中南唤住:“将这些事迹找几个可靠的人,连夜给我印出来,我要明日满城的人都知道,李皇后是如何袒护其胞弟的,李家的这位小国舅又是如何‘报效’朝廷的。”
“世子妃这主意甚好,到时候就算他们有心将这案子压下来,也无能为力了。”宁中南大喜,当即就急忙下去安排人手。
“世子妃。”良珠推门进来,瞧见屋子里没有旁人便走进来,从袖带中拿出一物递给柳慎。
“哪里得来的?”柳慎看了一眼,那是一支簪子,正是当初柳月儿给自己讨要过去,最后掉在云不凡书房里,却又被柳婉儿拾到的那支。
良珠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柳慎看不过,拿起簪子来:“你既已经拿了这东西过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良珠这才叹着气道:“这是年前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二姑娘身边的穗子,她给我的。”
“不会只是拿来让你给我瞧吧?”柳慎并不想搭理柳婉儿的事情,毕竟她现在不是安安稳稳的呆在柳国公府么?
却听良珠徐徐说道:“穗子说二姑娘本来没疯,如今倒是真的被她母亲折磨疯了,她想求世子妃救二姑娘出来。”
“凭什么?”顺手将簪子扔进火盆里。
良珠瞧了一眼:“二姑娘其实也是命了,她对不起世子妃您在先,如今确实不该来求您,何况那是她亲生母亲,她自己都信不过了,怎又会真的信您呢,说起来是我太傻,竟相信了穗子的话。”
柳慎盯着那火盆中的簪子,难免想起她从前如何害自己的。果儿小蛮出生那时候,若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只怕现在早不在世上了。良珠自来老实,所以有些担心起她来,只叮嘱着:“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不要在管这些闲事,她不管落到什么样的地步,那也是自己做的孽,既然有本事种下这孽缘,如今就该自己吞下这苦果。”
说罢,询问了良珠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索性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给她,两座小院的地契,还有些首饰,另外江南庄子外面,给她买了拭目良田。
良珠看着吓傻了,急忙将契约都塞回去给柳慎:“世子妃这是作甚?这些东西我要来也没有什么用。何况紫玉她们”紫玉她们成亲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东西,若是知晓了,只怕不好。
柳慎见她担忧这个,便笑道:“这些她们都知道的,你是我从国公府带过来的唯一一个丫头,又陪着我这么多年,从前还吃了许多苦头,如今我不过是多给了你两亩田地罢了,难不成几个丫头还会吃醋不是?”
紫玉和紫鸢在柳慎身前虽然没伺候多久,不过嫁妆倒是丰厚得没话说,良珠的这嫁妆,还是她们跟着办的呢。
良珠到底是收下了,又与柳慎说了许多旧事,想起从前那样艰难的日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风光出嫁,本来以为会随意的配了个小斯,或是被夫人送到乡下去。谁曾想到,姑娘如今却闯出了一片天地,连带着自己也沾了光,脱了贱籍不说,还能嫁给紫衣这样好的人,又有勤宜姑姑那般通情达理见识广阔的婆婆,以后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就再好不过了。
隔日,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飞满了写着西山都统李奇的九十条罪行,清楚易懂,不多时整座京城都起来。
李家先前发现门口的几张罪行卷,急忙拿去给自己家老爷过目,李相爷看过之后,就还当场烧毁了。只是心里便不能在安宁,急忙让人去查送此卷来的人,可是家丁才出门,方知晓不只是他们府上收到,只怕满京城的人都收到了,因为那罪行卷漫天飞舞着,刚扔去一张,寒风一吹,又吹过来一张,而且每张列出来的罪行还不一样。
李相爷顿时就被吓得晕了过去,辛亏家里有专门从太医院请来的御医坐镇,急忙给他掐了人中,吃了两粒救心丸,这才有所好转。只是却一口咬定是被人陷害栽赃,当即叫家里的管事去一趟顺天府。
正巧这顺天府尹拿的是原件,更有一封万民血书,他本还在为难如何处置,是递刑部还是先去一趟相府,外头就有衙役传话,相府来人了。
顺天府尹一听,急忙迎出去。却见来人只是相府的一位管事罢了,却还一脸大老爷的模样,见着顺天府尹也不行礼,学着李相爷一般反背着手大模大样的进来,自己寻了个可心的位置坐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胆妄徒,竟然敢污蔑堂堂朝廷官员,这究竟是置圣上与皇后于何地?”
他这一脸的兴师问罪,却本身只是个小小的管事,有什么资格朝府尹大人指手画脚的?旁边的师爷有些看不过去,几番想打断他的话,可是转而想想自己若是如此,与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事本府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清者自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李管事还请放心。”府尹大人将这管用的场面话搬了出来,一脸正气盎然。
“既是如此,我家相爷自会有重谢,皇后娘娘那里,也会记住大人的好处。”李家管事很是受用,喝了一杯茶水,又叮嘱了府尹大人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看着他走出大门的背影,师爷便进言道:“此事虽然事关重大,可是学生以为,还是当查。”
“本府也这般认为。”豪情万丈之后,难免是有些忧心忡忡,毕竟此事非同寻常,若是这李奇当真犯下了这百罪卷中的其一,也是革职查办的。李相爷向来主管着工部礼部,与刑部向来不合,若是到时候李奇落到刑部的手里,只怕相爷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了。
师爷看出他的担忧之处,竟是满身铁证风骨:“学生跟随大人多年,想必大人是知晓学生是什么性情,这李奇之事,总不会空穴来风,又何况如今大人手上握着的却是证据确凿,莫不是还怕了他的官威不是?”说罢,又朝那李家管事出去的方向看去:“有道是狗仗人势,学生在府衙也呆了这么多年,今日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他言之凿凿,显然无论如何此案子是要接手了。不过这一切全得看府尹如何?到底他是在正经的官员。
府尹大人家里有家眷,自然不如师爷这么豪气万丈的,所以他需要时间来考虑,当下也并没回师爷的话,只是拍着他的肩膀道:“今日去家里,让你嫂子备些酒菜,爽快喝一夜如何?”
师爷一下反应过来,却还是笑着承应了:“如此就麻烦了。”
“不麻烦,你我兄弟一场,正好你嫂子家的表妹来了京里,写得一手好词,可惜啊家道中落。”府尹说着,朝他挑着眉,脸色满身别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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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感冒了,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