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灯的时候,玫香回来了,没有到柳慎跟前招呼,只在门口瞧见了良珠,说自己不舒服,先去歇着了,晚饭也不用叫她。
她却没瞧见,柳慎就坐在旁侧墙根的芭蕉下面乘凉。中午的倒没有怎么觉得,可是黄昏过后,便觉得就算是自己梧桐树下的屋子,都跟蒸笼似的。
芭蕉丛旁边有条不宽的小溪,从墙下的洞里穿过,水已经比上一阵子浅了很多,柳慎就这般脱了鞋子泡在里面。玫香进来的时候,她就瞧见了,衣裳还是那一身,不过头上的紫葵已经换成了唐菊。
所以柳慎心里有些紧张起来,莫不是玫香发现了端倪,所以把紫葵换下来了?她觉得忽然有些失望,整个人顿时无精打采的,以至于良珠来給她穿鞋子回去吃晚饭的时候吓了一跳。
“姑娘是不是中暑了?您这个样子,奴婢明天哪能放心去南山。”良珠蹲下身子拿帕子給她擦着秀气的玉足,满是担忧。
柳慎闻言,回头瞧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笑道:“你也真是个ca心的命,我没什么事情,你明日只管去就好。”
心情不顺,天气又闷热,所以柳慎晚饭吃的也不香,吃了小半碗就叫撤了。
院子里本来人就不多,就几个白天来杂活的丫头早就各自回家去了,所以只剩下玫香沉香良珠,还有一个看门的婆子。不过最近天热,那婆子也不常常守门,天一黑她就关了门自己回家去了,总之处处都透着懒散的气息。
玫香白天累了一日,已经早早歇下了,良珠在屋里收拾要帮柳慎带去庵里的东西,所以柳慎就自己拿着蒲扇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乘凉。
沉香最近瘦了很多,又不太收拾了,所以看起来有些邋遢,她咬着唇走到柳慎的面前来,站了片刻也不说话,柳慎正要问她何事,她突然噗通的一声在柳慎面前跪下来,一大声哭起来,响头一个接着一个的朝柳慎磕去。
柳慎没起身拦她,而是依旧拿蒲扇扇着凉风,淡淡道:“我福薄,你就算要出嫁了,也不必行这般大礼。”
沉香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来,已经算不得明亮的双眼直直的望着柳慎,“奴婢求姑娘救命!”
“你好端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环儿还会来找你报仇不是?”她冷淡的瞟了一眼沉香,便垂下眼帘,朝屋子里喊道:“良珠,去叫她老子娘来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