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周岁小儿的尿,很好找。
府中护卫很快的找到了,然后不敢耽搁的给送了回来。
直接送到了许老头那里,他们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都不禁猜测,是不是要喝?
虽以前听说过童子尿治病,可是一想真的要喝,还是不由觉得恶心。
但稀奇的是,童子尿送回来的当天下午,许老头就下床了。
那童子尿到底有什么效用众人不知道,可是看许老头这么快的就下了床,可见这童子尿的确有不同寻常之处。
下了床,他便自如的走动了,虽是跛着腿,但看起来和以前差不多,已经彻底恢复了。
主楼进入装修阶段,叶鹿和申屠夷也转到了别的小楼暂住,这小楼就是那时叶鹿和麦棠曾住过的,她也很熟悉。
而且一楼还摆放着香龛,可供叶鹿随时敬香。
院子里,摆放着两把摇椅,此时阳光正好,叶鹿躺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晒着太阳,看起来心情很好。
片刻后,麦棠走进院子,身后随行着两个丫鬟,一人端着一碗汤药,一人端着药膏纱布。
“这药味儿,你们进了院子就飘来了。”晒太阳的人开口,她们进院子她就听到了。
“时辰到了,该吃药了。”关于吃药,麦棠可不马虎,必须按时吃。
“唉。”叹口气,叶鹿也不再说什么,吃药,敷药,她都配合。她能不能复明,眼下只能看老天了。
麦棠将药碗拿起来试了试温度,随后放到叶鹿的手里。
她接过,缓慢的喝着,即便难喝,她也不抱怨。
麦棠接着去弄药膏,褐色的药膏放在纱布上,然后卷起来,让它们不会流动,随后拿起来走到叶鹿身边。
小心的覆在她的眼睛上,调整好了位置,绕过她的头,最后在后脑打结。
“这药又换了,味道不对。”膏药就在鼻子上头,她很轻易的就能闻到味道。
“鼻子真灵,的确换了。申屠城主又找来了几个在民间特别有名气的大夫,专供疑难杂症。他们配的药方田大人也看了,很不错,所以今天便换了,给你用上试试。”麦棠将她手里的空碗拿走放回托盘上,那两个丫鬟随后便退下了。
“他是不是把整个齐国有名气的大夫都找来了?”这几天麦棠在身边照顾她,申屠夷也就不再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了。但想来,他就是在做这些,对于她的眼睛,他不放弃。
“没错,申屠城主联系了各地的城主,要他们帮忙寻找专治眼睛的神医。所以,你就放心的养着吧,说不定这一服药下去,你的眼睛就看见了。”在旁边的摇椅上坐下来,麦棠安慰着。
叶鹿笑笑,专治眼睛?毕竟偏门,未必能找得到这样的神医。
“对了,我看许先生已经痊愈了,说是用了童子尿。”说起许老头,麦棠几分欣慰,他总算是没事了。
“嗯,童子尿驱邪,他喝了童子尿就好了。”叶鹿躺在那里,轻声回应。
“真的喝了?他们还在猜测这童子尿到底是怎么用的。”麦棠微微摇头,结果还真是喝了。
“童子尿有多种用处,喝,只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但通常很管用。若是有谁撞邪了,就用童子尿当头淋下,多半能当即痊愈。”叶鹿摸了摸覆在眼睛上的药膏,这味道有些刺鼻。
“这般神奇。”麦棠看着她,又道:“小鹿,你现在好像没有以前那般浮躁了。”沉稳了很多。
“什么都看不见,还浮躁什么?”浮躁,她现在也没什么资格浮躁了。
“不,你没听懂我的话。我认为,你的能力见长,已不是以前的你了。”那时她推崇许老头,但现在,麦棠认为,叶鹿已与许老头的道行无二致。
“是么?可能吧。老天在我身上拿走了些什么,就得适当的给我一些什么,尽管我不喜欢。”和这能力相比,她更想要自己的眼睛。
麦棠无声的叹口气,真的是这样么?老天给了你什么,就要拿走些什么。
下午时分,申屠夷回来了,单单是听声音,叶鹿就知道是他,尽管申屠夷走路是没有声音的。
“听说你在四处的找神医呢,找的怎么样了?真的有神医么?”摸着桌子,叶鹿找到了茶壶,又摸到了茶杯。拿起茶壶,倾斜,倒水,水精准的倒进了茶杯里。
听着声音,在即将要满杯的时候停下,叶鹿将茶杯缓缓的放在桌边,这是到给申屠夷的。
看着她的动作,申屠夷几不可微的抿唇,坐下,拿起她倒给他的水,一口喝光。
“奇人异士多如牛毛,自然找得到。今日的药用的如何?眼睛可会疼?”看着她的眼睛,还是那般澄澈通透,但唯独没有光彩。
弯着红唇,叶鹿缓缓摇头,“没有任何感觉。”
“没关系,再试几帖。过几日,再换别的药。”申屠夷的手握紧,嘴上却在安慰。
“你不用着急,我现在也习惯了,不再像开始时那般着急了。对了,许老头是不是去找你了?”微微歪头,她的脸庞依旧甜美,唯独眼睛没有色彩。
“消息这么灵通?”抬手,申屠夷摸了摸她的头,恍若抚摸小猫。
“那是当然,他给你出什么主意了?”叶鹿抓住他的手,他手指修长,特别好看。尽管看不到了,可是她还可以摸。
“他倒是没有细说,只不过要了很多的黄纸。”申屠夷看着她的手,淡淡道。
“黄纸?”叶鹿眉头微动,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嗯。”申屠夷不知,许老头要黄纸做什么。
“他是要做替身。”这替身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有道行的人做出来的才管用。
“替身?”申屠夷不解,谁的替身。
“没错,替身,我的替身。”和天煞孤星做夫妻,那么和他就形成了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而她的命也所剩无几,诚如许老头所说,根本受不住申屠夷的煞气。而做出替身来,就等于多给她几条命,即便有什么灾难,也有那些替身在等着。
不过,他若是做替身的话,对他自身倒是不太好。
尽管不懂,可申屠夷差不多也明白了些,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他是天煞孤星。
“他做出的替身,肯定管用。”笑眯眯,叶鹿看起来很轻松。
看着她的脸,申屠夷缓缓的眯起眸子,“这替身的意义,是为你挡灾劫么?”
“申屠城主,你真聪明。”叶鹿点头,就是这样的。
无意识的松口气,申屠夷握紧她的手,“如此甚好。”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和他成亲,叶鹿或许会遭到更严重的灾劫。
许老头果真做了替身,而且让叶鹿没想到的是,他做了九个替身。
摸着那扎好的纸人,叶鹿长叹口气,“你确定要为我做这些么?还是你有什么想拜托我的。”
九个纸人摆在房间里,许老头跛着腿,托着砚台正站在纸人的身后写生辰八字。
将生辰八字写在纸人的背后,那生辰八字是叶鹿的。
“的确有事要你做。”许老头没有隐瞒,边写边说道。
“说。”只要是她能做到的。
“衣筑。我要你与我一起,让他魂死魄灭。”几个字,许老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手上一顿,叶鹿弯起红唇,“现在不止你与他有仇,我的仇也不共戴天。”衣筑,若不是他,她的眼睛也不会看不见。
“在赤璃衣家拿到的那根腿骨还在么?”许老头写写画画,笔下生风一般。
“当然。那根腿骨的作用当时我并不知道,但现在,我想我知道了。可是,还不够。”叶鹿尽管看不见,可是却知道此时许老头在哪个方向。她‘看’的方向,正是许老头的所在,尽管中间还隔着纸人。
“容我再想想,一根腿骨的确不够。”许老头点头,俩人意见一致。
“若是早知今日,当时我必定要将那衣家祖宗留下的遗训看上一看,说不定会知道更多。”如今想来,不禁有些遗憾,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今天。
“当年衣蒙夺走我兄长的九条命,如此邪恶,便被衣家逐出了门户。但他们知道,衣蒙如此作恶,这恶只会继续流传后世,不会随他入土。而且,因为衣蒙的恶,衣家也遭到了报应,所以才会在弥留之际留下了一根腿骨。但我想,他们应该还留下了其他,或许,他们的后生将之遗弃了,又或许,没有参透。”所以,需要他再来琢磨钻研一番了。
摸着纸人,叶鹿缓缓的转身,最后走到靠窗的椅子上坐下。
那根腿骨,衣奇在给她的时候就问她是不是九命人,莫不是,和自己有关系?
可是,她这九命人又能做什么呢?更况且,她的命也所剩无几了,似乎根本就用不上。
那么,到底要怎么做呢?
夜幕降临,用过了晚膳,叶鹿便在丫鬟的搀扶中进了浴室。
她看不见,可是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