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耀眼。
张宗昌从卫兵手中拿过两个肩章,递给了聂天戈,笑呵呵地说:“天戈,这肩章暂时还没有,只能先用锡箔替代了。等回到奉天,大帅亲自给你授衔,那就威风多了啊。”
聂天戈的嘴角禁不住撇了撇,用锡箔替代肩章,还真只有张宗昌这样的狗肉将军才做的出来!
聂天戈心里也明白,只是升职了,聂天戈实际上还只能管辖保安团这些人,因为张宗昌兵没有说晋升聂天戈为某某旅旅长。
不过,这是好事情,保安团未必就不能升级为旅编制。有了这两块锡箔,聂天戈的保安团扩军,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殊不知,张宗昌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把聂天戈拉进来,做个挡箭牌罢了。
要知道,张宗昌半个月来,已经收编了好几万的直军官兵,心里也有些忐忑,怕张作霖大帅找他的麻烦。现在,聂天戈这个大帅义子也升官了,保安团升级为旅,张作霖大帅或许会因此而网开一面,不追究张宗昌的责任呢。
聂天戈虽然是个穿越者,在这个方面,却是远远不如张宗昌这个老兵了。
就这样,被张宗昌给拉下水,还不自知!
张宗昌用两块锡箔做的肩章,就收买了聂天戈,心里很是得意,心情自然高兴。
张宗昌对聂天戈好一阵夸奖,然后又是一翻勉励,最后在聂天戈的陪同下给保安团全体官兵讲话,这才离开。
聂天戈自然是唯唯诺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长官面前,下级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玉麟山距长城关隘冷口约200余里。直军自玉麟山败退后,张宗昌命令部队迅速搜索前进,并在刀尔登民团头子张鹏飞的带领下,绕开直军防地,经过青龙县的马圈子、大仗子,经过数日急行,到达冷口附近。
此时董政国部已抢先在冷口构筑了纵深约七八里路的防御工事,最前面有地雷区,后面有鹿寨、铁丝网,然后是外壕、盖沟等。冷口长城城墙完整,高不可攀,上面有直军防守。冷口南面十里为建昌营,过去是一处防守长城的驻兵之所,后来成了一个较大的村镇。张旅第二营接近冷口董政国师的前沿阵地时,也迅速构筑了简易工事。
张宗昌也很快召开了战前军事会议。
聂天戈看着一屋子的将校锡箔肩章,闪闪发光,觉得实在有些好笑。可是,聂天戈又哪里敢笑出声来,憋得很难受。
张宗昌的部队自入热河以来,除了白俄兵团和骑兵第三团因为不谨慎而吃了大亏,就是在玉麟山恶战了一场,其他的地方基本上是长驱直入,显得很是轻松,比这些军官们战前所预料的要乐观多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军官们几个仗打下来,部队不但没有减少人员,反而都扩编了,而他们自身的职务,也都在往上蹭蹭升!
这样一来,军官们都盼望着打仗,捞取更多的战功和好处!
于是,主动请缨者不少,献计献策的人也大有人在,会议室里的气氛还是相当热烈!
特别是聂卡耶夫和尚旭东两个人,强烈要求担任正面进攻冷口的任务。
“聂团长,你怎么看?”聂天戈一直没有发言,微笑着倾听,可张宗昌却偏偏找上了他。在张宗昌看来,聂天戈是一员福将。
聂天戈本来是不想出这个风头的,对张宗昌部,聂天戈也没有什么归属感。
可张宗昌点到自己的名字,要是不说点啥,那是对长官部尊重了。再说,聂天戈虽然不想出风头,却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习惯。
“军座。”聂天戈只好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卑职认为,敌军冷口阵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聂天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卡耶夫给打断了。
张宗昌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这个聂卡耶夫太不懂场合了,这是军事会议,对聂天戈太不礼貌了。
聂卡耶夫和聂天戈之间的矛盾,张宗昌自然很清楚。张宗昌自然是偏向聂卡耶夫,毕竟,聂卡耶夫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是嫡系。不过,张宗昌对聂天戈的特殊身份非常顾虑,不但不能帮聂卡耶夫,还要想办法结交聂天戈!
“我们白俄兵团就是专门打硬仗的。”聂卡耶夫两眼冒火地看着聂天戈,对聂天戈夺走了自己的炮兵营一直耿耿于怀呢,“正规军从来不怕打硬仗,只怕没有强硬的对手。要是有足够的火炮,我们白俄兵团拿下敌军冷口阵地,不费吹灰之力!”
聂天戈也火了,聂卡耶夫这是嘲笑自己保安团不是正规军。
“那倒是,我军进入热河以来,白俄兵团战功显赫,比我们保安团要强多了。”聂天戈冷冷一笑,“白俄兵团不是有很多迫击炮,还有山野炮吗?我就等着白俄兵团去立功……”
说到这里,聂天戈有意停顿了一下:“唉,白俄兵团是该开胡了!”
第九十三章 开胡
第九十三章 开胡
聂卡耶夫先前听到聂天戈说白俄兵团战功显赫,禁不住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可很快听到聂天戈说到大炮上面,脸色就变了,很是阴沉。
“我的炮兵营是不是你们保安团拿走了,聂团长自己心里清楚!”聂卡耶夫几乎是在冲聂天戈吼叫了,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不过,我们白俄兵团即便没有大炮,也照样可以攻克敌军冷口阵地,你就等着我开胡吧。”
这下,会议室里的军官们都禁不住哄笑起来,连张宗昌都把头转了过去,嘿嘿直笑。张宗昌土匪出身,本来就是个赌棍,对开胡二字的理解自然是比较深刻。
聂卡耶夫还在洋洋得意,冲着四周拱手。
“卡耶夫,开胡是指胡第一把的意思。”聂卡耶夫身边的尚旭东“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让聂卡耶夫的脸色又变成夸张性愤怒的表情!
“军座,卑职认为如果正面强攻,我军恐怕会伤亡不少。”聂天戈却不管这个老毛子了,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说到,“卑职建议先打冷口南面的建昌营,可以迫使敌军撤退。”
“你说的轻巧!”聂卡耶夫又忍不住插嘴说,“建昌营在董师背后,中间又隔着长城,怎么过去?”
“方法总比问题多嘛。”聂天戈淡淡地说道,随即就坐下了,一声不吭。
张宗昌的眼神却亮了,和参谋长王翰林对视了一眼,王翰林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白俄兵团明天一早对敌军冷口阵地发动试探性攻击,其他部队做好准备。”张宗昌就沉声说道,“聂天戈和尚旭东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军官们鱼贯而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宗昌之所以把尚旭东也留下来,是因为尚旭东这个人很圆滑,标榜义气下的狡诈,是张宗昌所看重的。至少,尚旭东表面上看起来和保安团团长聂天戈的关系不错。
聂卡耶夫和聂天戈之间的矛盾摆到明面上来了,张宗昌不想寒了聂卡耶夫的心,又想结交聂天戈,把尚旭东拉上,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戈,看来你对如何攻占敌军冷口阵地,已经胸有成竹了。”张宗昌呵呵笑着说,“建昌营的战斗力颇为强大,就让尚旭东协助你来完成吧。”
聂天戈苦笑了一声,却也只有恭恭敬敬地说:“军座,保安团再攻击董师的玉麟山南主峰阵地时,伤亡颇大,一时之间恐怕无力承担战斗任务。”
张宗昌见聂天戈存心推脱,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可是,保安团进攻玉麟山南主峰董师主阵地,发生在凌晨四点,谁都没有看到那场战斗时怎么进行的,张宗昌也不好说什么。
要是张宗昌断定董师是主动撤走,对张宗昌部的士气没有任何好处,也不好向张作霖大帅请功。所以,对聂天戈的这个推脱之词,张宗昌是无法训斥的!
“天戈兄。”尚旭东八面玲珑,马上插话说,“你只需要吩咐如何进攻敌军建昌营就好了,其他的进攻任务就交给我吧。”
“是啊,建昌营的战斗力再强,毕竟也只有一个营。”王翰林也笑着打圆场,“有尚旭东旅长出马,自然不会有问题。”
聂天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是不甘心:“建昌营可是块肥肉,可惜我们保安团已经咬不动了。”
“天戈。”张宗昌看聂天戈这个表情,倒是乐了起来,“放心吧,灭了建昌营,我算保安团大功一件。”
聂天戈的眼神好像突然亮了很多,笑着说:“我们保安团在偶然的机会中,碰到几个在长城内外放羊的老百姓,听他们说,如果从冷口以西翻山越岭,就可以越过长城,抵达建昌营驻地……”
聂天戈这话半真半假,这里的老百姓确实有人知道这条小路,不过,保安团可没有碰到这样的老百姓!
“好,我马上派人去抓几个放羊的老百姓过来,让他们做向导,偷袭建昌营。”尚旭东大喜,笑嘻嘻地说。
“尚旅长,你的部队是骑兵,只怕无法穿山越岭。”聂天戈“善意”地提醒了一声。
“呵呵,几个步兵营还是有的,对付敌军建昌营绰绰有余。”尚旭东哪里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马上回答说。不过,尚旭东马上反应过来,这战功不能自己一个人吞,还要给保安团一点好处。
“军座,能不能让保安团派一个连帮助我们一起去偷袭建昌营?”尚旭东马上向张宗昌请示。
“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三天之内,务必歼灭敌军建昌营。”张宗昌呵呵笑了起来,“到时候,我给你们两个记首功!”
“那我就和聂旅长一起去商议作战计划,定下来以后,再向军座请示?”尚旭东就很恭敬地说道。
张宗昌摆了摆手:“去吧,好好干,我张宗昌不会亏待你们的。”
尚旭东很是亲热地攀着聂天戈的肩膀走了。
“军座,这个聂天戈看来一点都不糊涂啊,既想要军功,又不想出大力气。”王翰林皱着眉头说。
“哈哈,就怕他聂天戈什么都不想要。”张宗昌哈哈哈大笑几声,“年轻人,贪功是正常的。再说,保安团这些日子也确实不容易,又立了许多军功,由着他去吧。”
这个时候,尚旭东却是在和聂天戈讨价还价,商量如何瓜分建昌营的事情呢。
“天戈兄,你派一个连的人马一起行动吧。”尚旭东笑呵呵地说,“到时候,人员武器等收编,我七你三,天戈兄,意下如何?”
“尚团长,我们保安团实在抽不出那么多人。”聂天戈犹豫着,“就派一个排的人过去可好?收编人员我一个也不要,我只要建昌营的迫击炮,另外轻重机关枪给我一半。”
尚旭东略微一沉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行,就按天戈兄说的办!”
尚旭东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建昌营不一定有大炮,轻重机枪也不一定有机架呢。再说,这一路下来,尚旭东也缴获了不少轻重机枪,在尚旭东看来,现在扩编队伍是首要的,只要聂天戈不在人员收编上提出要求,自己就占了大便宜。
聂天戈最看重的就是部队的火力,极力扩大保安团的火力。至于人员收编,聂天戈认为兵不在多而在精,自己已经收编了两千多官兵,都还没有消化下去,贪多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第九十四章 局势
第九十四章 局势
有几个放羊人做向导,尚旭东亲自带领了两个营的官兵,翻越了长城,对直军建昌营进行了袭击。
建昌营突然受到袭击,再加上力量对比悬殊,很快就全营投降。
随着建昌营的覆没,董师面临着被两面合击的危险境地,被迫撤退,溃败南去!
张部跟踪进入冷口后,追击部队先锋已达滦州境内。当天夜间,由于作战行军以来,部队行列极为零乱,虽然敌人退却,整个战局尚未判明。
次日早上,王翰林出外视察地形,张宗昌问道:“你一夜未睡,出去做什么了?”
王翰林笑着说:“我去外面视察地形,以防万一。因为军队零乱,假若敌人打枪,就会不可收拾。看好地形,我们可作准备。挨过今夜,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缴吴佩孚的械了,那时就要大发其财了。”
张宗昌攻占滦州,就意味着直军的后路已经被奉军截断,山海关、秦皇岛间的直军处于奉军的包围之中。
张宗昌攻下玉麟山,打进冷口,为了直捣山海关方面直军的后方,经昼夜急行军,到了滦州附近。张部除留许琨团防守滦河南北两岸,阻止石门寨方面退却之敌而外,其余部队抢占滦州车站,将路轨切断后,便分头截击敌军!
奉军和直军主力在榆关地区对峙数日后,战事日趋激烈。
直军处于守势,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优势。但是奉军精锐部队第三军在张学良,郭松龄的指挥下,前仆后继,奋勇仰攻,双方死伤惨重。
十月七日,在奉军的强烈攻势下,直军力不支敌,九门口被奉军攻破。直军第十三混成旅旅长冯玉荣见守城无望,畏罪自杀!
由于榆关前线形势危急,吴佩孚急调后援部队迅速开赴前方,自己也离开北京到滦州坐镇。很快,吴佩孚前往榆关巡视战况,亲自督战,使直军前方的形势得以稳定下来。
而在榆关激战的时候,热河战线的奉军也占领了赤峰。紧接着,直军第三路军争夺赤峰,却不攻而克。原来,这一路的奉军已经奉命向榆关秘密移动,攻占赤峰的目的不是占领,而是为了调动直军。
奉军将主力集中在榆关一带,发动全线猛攻,先后攻占了石门寨,山海关,并且开始进入关内。
吴佩孚凭关据守的作战企图失败后,率部退至秦皇岛,又以舰队运兵三万余人,向榆关方向支援,企图挽救直军的颓势。
而这个时候,冯玉祥班师北京,发动政变,更是让直军部队军心大乱,雪上加霜!
事实上,在第二次直奉战争刚刚发动的时候,冯玉祥,王成斌,胡静怡,孙玥等人就设想了两种计划:
一种是吴佩孚打胜了,他们就将自己的军队集中到榆关,阻止吴军回来,同时逼迫曹锟任命吴佩孚为东北三省的巡阅使,这是排吴不倒吴的计划。
另一种是吴佩孚打败了,他们就回师北京,发动政变,这是曹,吴并倒的计划。
十月十五日,王成斌和冯玉祥在古北口会面时,就预见了战争形势的发展将不利于吴佩孚。
十九日,冯玉祥接到总部参谋长张放眼的急电,催促冯玉祥部按照预定方针方案发起攻势,以策应榆关方面的作战,电文中有“大局转危为安在斯一举”一句话。
同时,冯玉祥看到战情报告,得知直军在榆关之战中损失惨重,已经势衰力竭。
在这个情况下,冯玉祥认为回师北京的时机已经到来,便电令孙玥迅速将驻防大名的军队调回南苑,同时下令所属部队将后队改为前队,即刻回师北京。
冯军沿途割断电线,封锁消息,并且以昼夜兼程七十公里的行军速度,迅速杀回北京。
十月二十二日晚上九点,冯军第八旅,第二十二旅两部率先开回北京。随后,陕军胡静怡师也开进通州,隔断了吴佩孚与京东方向的联系。
十月二十三日,陆军检阅使兼第十一师师长冯玉祥,陕西陆军第一师师长胡静怡,大名镇守使兼第十五混成旅旅长孙玥联名发出了呼吁和平的通电。
在电文中,他们把直奉战争说成是吴,张两人的私斗,痛斥吴佩孚“凭战胜之余威,挟元首以自重,视疆吏若仆从,逞一人之忿,兴孤注之师……业经电请大总统明令惩警以谢国人,停战言和用苏民困”。
冯玉祥在此采用了倒吴而暂时不倒曹的办法,还想利用曹锟这个傀儡总统来束缚前方的军事,以制止吴佩孚的反抗行为!
由于冯军秘密回师北京,曹锟在二十三日上午接到通电后才知道冯军回京。随后,孙玥率兵进宫,以保证“总统”的安全,同时,逼迫曹锟表态,给吴佩孚一个适当的名义让他体面下台!
二十四日,内阁通过决议发表四道命令:一,停战言和;二,撤销讨逆军总司令等名义;三,解除吴佩孚的直鲁豫巡阅使及第三师师长等职位;四,任命吴佩孚为青海督办。
二十五日,公府卫队曹世律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