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断了,然后就掉了下去。”聂天戈其实是稀里糊涂的附身到了这个少当家身上,要不是在路上透过溪水看见这个少当家和自己的相貌居然一模一样,早就底气不足,要露馅了,这个时候也只好含糊着支吾过去。
“怎么?”聂邱庭却是皱起了眉头,事关自己这个唯一儿子的人身安全,自然是非常重视,“老四你怀疑有人在暗算天戈?可是,去的十八个弟兄,除了天戈,就只有三当家和虎子了,难道你怀疑他们两个人?”
“不。”吴道士赶紧摇手说,“三当家和虎子绝对没有问题,我是担心有人躲在暗处搞鬼,这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聂邱庭叹了一口气:“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别说了,免得乱了军心。”
“是。”吴道士只好说道,“不过,山寨的安全档次,只怕要升级了。特别是少当家,千万不要轻易出去。”
“这只怕不行,我那大舅哥恐怕来日无多了。”聂邱庭为难地摇了摇头,“他又膝下没有儿女,一直把天戈这个外甥当做亲生儿子看,天戈必须去一趟。”
“孙督军病危?”吴道士也被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大哥,我们要从长计议才是。”
“是啊,孙烈臣这家伙自从我和秀姑结婚以后,再也没有和我见过面。”聂邱庭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土匪头子,坏了他孙督军的名声啊。”
也难怪吴道士这么慎重,聂天戈的这个舅舅孙烈臣,那可是东北三省的大人物,说是张作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毫不过分!
正是因为孙烈臣的坚持,聂天戈才文武兼修,请了专门的先生,学了不少四书五经之类的文化课程。
孙烈臣是张作霖最信赖的心腹干将之一。辛亥革命后,张作霖任27师师长,孙烈臣任该师步兵第54旅旅长。
当张作霖与53旅旅长汤玉麟交恶时,孙烈臣始终站在张作霖一边,反对汤玉麟。张作霖与孙烈臣的关系甚为密切。
1917年,冯德麟因参与张勋复辟被褫夺军权,孙烈臣在张作霖的荐举下升任27师师长。护法战争时,奉皖联合进军关内,孙烈臣任湘东司令,后任奉军副司令。
1919年,张作霖逼迫北京政府任命孙烈臣为吉林督军,未果,转而任黑龙江省督军。同年8月,加陆军上将衔,兼黑龙江省省长。
1921年3月,吉林督军鲍贵卿失宠于张作霖。张作霖调孙烈臣转任吉林督军兼省长,黑龙江督军由吴俊升继任。
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孙烈臣任镇威军副司令。奉军战败,直系军阀吴佩孚挥师北上,大在捣毁奉垣之势,张作霖处境千钧一发,十分火急。孙烈臣乃孤军夺出锦州,独挡榆关之冲,扼守九门口,临阵督战,凡数十昼夜,抵住直军进攻,稳定了东北三省之局势,乃有直奉两系讲和之举。孙烈臣代表奉系,与直系代表王承斌会谈于天津英国军舰上,达成停火协议。张作霖于是闭关自治,整军经武,设立东三省陆军整理处,孙烈臣任统监兼陆军总部谋主(即参谋总长),张作相、姜登选为副统监,张学良为参谋长,开始全面整训部队,举办军校,培养军事骨干,并筹划建立空军,建立东三省第一座兵工厂。奉军力量于是开始增强。
孙烈臣身兼数职,疾病缠身,长期滞留奉天省城,不能脱身料理吉林军政两务,他唯恐贻误戎机,遂向张作霖提出辞呈,并保张作相为吉林督军,王树翰为省长。但张作霖未予允准,只允归故里静养。
黑虎寨地处盛京与锦州市之间,其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且山寨号称上千人马,东北王张作霖却并没有对黑风寨进行剿匪行动,不能不说和聂天戈这个舅舅孙烈臣有关。
现在,孙烈臣病危,黑虎寨也就失去了这座最大的靠山,处在风浪尖口!
聂天戈心中一动,这次在大凌河边遇险,是否和舅舅孙烈臣病危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日本人对东北三省一直虎视眈眈,这个道理聂天戈是比谁都清楚的。而黑虎寨地处重要关卡位置,日本人自然是要打黑风寨的主意。
道理很简单,黑风寨要是被日本人给收服了,那可是掐断了奉天市与锦州市之间的路线。那样一来,一旦日本人要进攻奉天,奉天战事不利的话,连往关内的退路都被切断了。
聂天戈就琢磨着,张作霖在孙烈臣逝世以后,是不是也会对黑虎寨采取行动?
既然黑虎寨在日本人和张作霖的心目中都如此重要,聂天戈觉得自己有必要拿这个事情做做文章。
那么,对这一趟的奉天之行,聂天戈倒有几分期待了。
“大哥,孙督军这一去,只怕有不少人要打我们黑虎寨的主意了,不可不防啊。”果然,精明的军师吴道士马上点破了这层薄纸,“张大帅以前是看在孙督军的份上,才没有为难我们黑虎寨。日本人也是顾忌这层关系,才没有明目张胆对我们黑虎寨动手啊。”
这下,聂天戈倒是对这个道貌岸然的军师更感兴趣了。毕竟,在这个年代里,能够有这种战略眼光的人,已经是凤毛菱角,更别说是在黑虎寨这样的土匪窝里了。
或许这样的人才,可以为自己助一臂之力吧。聂天戈禁不住起了这个念头,越发不可收拾!
“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聂邱庭苦笑了一声,“我这个大舅哥啊,今年才五十二岁,身子骨就这么差了,还赶不上我这个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妹夫。”
“爹,您也一起去吧。”聂天戈禁不住劝道,“这一次,舅舅说不定与您和归于好呢。”
“天戈,不是爹不肯去啊。”聂邱庭苦笑了一声,“你这个舅舅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你母亲嫁给我这个土匪后,你舅舅甚至和你母亲都断绝了关系。不只是我不能去,就是你妈都都不能去,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你舅舅觉得丢了面子啊。”
“天戈一个人去也好。”吴道士笑着说,“最重要的是孙督军高兴,这比什么都强。”
第七章 军师
第七章 军师(本章免费
其实,聂邱庭和吴道士心里都清楚,孙烈臣之所以喜爱外甥聂天戈,是因为孙烈臣膝下没有儿女,才不顾聂天戈也出身黑虎寨。
当然,孙烈臣有一个土匪妹夫的事情,在东北三省内也只有有限的一些人知道。正因为如此,孙烈臣才不愿意与妹夫和妹妹来往,就是顾忌到这个身份问题。
聂天戈两个昼夜没合眼,也已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困得厉害。没有聊上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床呼呼大睡。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聂天戈才醒了过来。聂天戈醒来过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孙秀姑。事实上,在此之前,孙秀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亲哥哥孙烈臣病入膏肓,唯一的儿子聂天戈出去一趟,差点把命都丢了,这两件事情让孙秀姑都偷偷哭过好几回了。
孙烈臣虽然出身贫寒,却自幼好学尚武,一身弓箭骑术,身手不凡。孙烈臣也是志比天高,不屑与土匪之流为伍。
可是孙烈臣孙秀姑兄妹五岁丧父,家道艰难。孙烈臣直到二十八岁的时候才偶遇良机,救了当时的盛京总督增祺,自此踏入仕途。
而在这之前,聂天戈对孙秀姑关爱有加,最终获取了孙秀姑的芳心,共结连理。孙秀姑是个本分的女人,随遇而安,却又认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嫁从夫的死理。即便哥哥孙烈臣发达以后,因为孙烈臣不认自己的丈夫,孙秀姑也不上门去看自己当官的哥哥!
还真是天下父母心!
对这种事情,聂天戈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好等自己见舅舅孙烈臣一面,看事情能不能有转机。
吃晚饭的时候,聂天戈硬是被母亲孙秀姑给逼着吃了三碗饭,再加上一碗鸡汤,把整个肚皮都给撑了起来!
到了晚上十点过后,聂天戈正在房间里鼓捣着从日本鬼子手中缴获的三八制式,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音。
开门一看,却是黑虎寨的军师四当家吴道士。
事实上,聂天戈也一直在等待着吴道士的到来。聂天戈很清楚,现在的黑虎寨其实已经处于存亡关键时刻,以吴道士的军师身份与智谋,自然知道自己这次奉天之行的重要性。
“四叔。”聂天戈很是礼貌地请吴道士坐,并泡了一杯茶端了上来。在这个年代,长幼之分是非常重要的,马虎不得。
“天戈,和四叔说说,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吴道士呵呵笑着,好像非常随意地问着,让聂天戈心里暗自好笑,看来这个军师使用的侧胖敲击,投石问路的策略啊。
不过,聂天戈自然不会点破,只是装傻。
“四叔,您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聂天戈笑着回答,“我还真没想那么多呢,有机会我想多去山寨外面走走,如今的东北可不太平,我还想去关内看看。”
“是啊,如今的天下哪里都不太平,自打日本来后,东北也不太平了。”吴道士马上打蛇棍随上,“天戈,你是文化人,有见识,四叔可是很看好你。”
聂天戈暗自一乐,自己跟着私塾先生学了几年,这点文化只怕还未必放在吴道士的眼里,算什么文化人?
“四叔您才是足智多谋,小侄要向您学习的地方多着呢。”聂天戈就很是恭敬地说,“还望四叔多多指教。”
“天戈啊,我们两个是叔侄关系,就不兜圈子了。”吴道士有些无奈,只好直奔主题了,要不然的话,只怕等这杯茶凉了,都还没有聊到正题上。“你舅舅孙督军病危,以前我们黑虎寨一直平安无事,就是因为有孙督军撑腰。可要是孙督军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张大帅和日本人都要盯上我们黑虎寨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聂天戈就顺势说道,“不过,我就看不惯这日本,无论如何都不能投靠日本人,当汉j。”
“嗯,有骨气。”吴道士点了点头,“我们虽然出身草莽,但重义气,讲仁义。我们黑虎寨属于洪门分支,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大清朝早就没有了,现在是民国。可这大好的江山怎么都只能掌握在我们汉人手中,岂能沦落到东洋人手中!要是那样,我们有何面目见洪门的列祖列宗!”
吴道士这番话倒是落地有声,正气凛然。聂天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吴道士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心里倒是多了几丝欣慰。
事实上,在洪门人眼里,日本人和鞑子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属于蛮夷!因此,吴道士这番话,是站在大义角度上的!
“只要不当汉j,我听四叔您的。”聂天戈也不扭捏,很是干脆地说道。事实上,聂天戈一向的原则是只听对的,不听错的,说什么听四叔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天戈,你这次去见孙督军。”吴道士略微一沉吟,就正色说道,“如果有可能,就告诉孙督军,我们黑虎寨愿意接受招安!”
“我爹他会同意吗?”吴道士这话倒是和聂天戈心中的估计差不多,却是有些不放心地确认了一下。
“我今天白天和大当家商量了很久,觉得我们黑虎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吴道士笑了笑,“要是你爹不同意,我敢说这句话吗?”
“就怕我舅舅不待见我爹。”聂天戈笑了笑,“我尽力而为吧。”
“不是尽力,而是要竭尽全力。”吴道士正色说道,“天戈,我们黑虎寨已经面临最严重的生存危机,你一定要让孙督军开口答应,然后由孙督军去和张大帅说这个事情,否则的话,等孙督军一去,我们黑虎寨只怕要马上面临灭顶之灾了!”
“可要是孙督军让我们黑虎寨解散呢?”聂天戈禁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那不可能。”吴道士呵呵一笑,“孙督军不会断了这份香火之情的,要不然我们黑虎寨早就不存在了。”
聂天戈看了看吴道士,实在弄不清楚这个狗头军师何来这份自信!要知道,黑虎寨事关重要关卡位置,这可不是什么香火之情一类的问题,只有利益和安全可谈,其他一切都无可商量。
不过,聂天戈还是表态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吴道士随即也满意而去。
第八章 黑山白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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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虎山到奉天市,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即使骑马赶路,也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到达!
这一次,尽管聂天戈再三说自己带着虎子去奉天府就成了。聂天戈是有这个自信,凭借自己的身手,只要不碰上日本的大股人马,即便打不过也能逃得出来。再说,日本人也未必就认识自己吧,自己又不是毛头小伙子,不会乱惹是生非!
可聂邱庭如何放心得下自己唯一的儿子,在这个乱世里。更何况,最近刚刚和日本人接下了不可化解的梁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最后,在军师吴道士的建议下,除了虎子外,还派了八个身手不错的弟兄去保护聂天戈。而这一次,包括聂天戈在内的十个人,更是人手两把盒子炮,火力十足,只要不出现什么特定意外,自保应该绰绰有余了!
这一次,赵政策还从黑虎寨里带出了一万大洋,以做备用和不时之需!
这也是聂天戈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这个世界,让聂天戈很是兴奋,也充满期待。只是,这关外的白山黑水,实在让聂天戈有些失望。
纵马奔驰,以聂天戈为首的十骑人马不到一个小时就出现在大虎山的小镇上。
因为东北时局比较混乱,许多商人都比较迷茫。而为了稳重起见,东北的商人们大都选择往山海关方向迁移,身处要道的大虎山小镇自然也成了很多家族与商贾的首选。
这一点不足为奇,要知道,东北三省要真出了事情,离山海关越近,逃往关内的机会就越多。在乱世里,安全问题至关重要!
至于小镇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黑虎寨,这些商贾和家族并不是太在意。
一来在东北起家的,大多数都和匪字相关,就连张作霖大帅都是土匪起家的。所以关外人并不视土匪为洪水猛兽!
二来黑虎寨虽然是土匪窝,但是信誉良好,基本上都只干些文明勾当,只要钱不要命,有其行事规则。再说,黑虎寨对周边地区,基本上都是秋毫无犯,只要小镇上的有钱人能够交出一些保护费,就万事大吉了。
事实上,聂天戈对黑虎寨这种策略还是非常赞同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黑虎寨要想生存下去,和周边的居民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遇到特殊危机,这些居民也许就可以派上用场,甚至给黑虎寨提供一些保护,起到眼线作用。
因此,小镇倒是显得非常繁华与热闹,其程度让聂天戈都大感意外。
黑虎寨的喽啰们是小镇上的常客,这副短衣小褂打扮也是土匪们的特色,除了聂天戈身穿一件中山装,略微有些醒目外。
因此,十个土匪进入小镇,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在小镇上面的人看来,只要不去主动招惹这些亡命之徒,倒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要知道黑虎寨虽然是土匪窝,但十四个当家的都是洪门兄弟。洪门的门规相当严格,动则三刀六洞,几乎没有几个人敢轻易触犯门规!
据洪门秘册所载,洪门真主为朱洪竺,军师为陈近南,大将为万云龙诸人,最初起于福建,以少林寺为主动机关。其初少林寺以武技名于世,清朝康熙皇帝嫉妒他们,命少林寺僧侣远征西域,后来战胜回来了,乃借事端戕害功臣郑君达。又派兵焚毁少林寺,一班寺里的和尚逃出来的不少。其中有个陈近南遂组织天地会,想培植势力来谋复仇,曾派遣他的部下五大将蔡德忠、方大洪、马超兴、胡德帝、李式开等设立支会,这就是所谓“前五祖”。
洪门的源流,言人人殊,从来不一致,因为它化名特多,有三点会、三合会、三河会、添弟会、致公堂、或红帮等等;尚有分支别名,不胜枚举。但是一致的对外称曰《天地会》,对内则称《洪门》。由于清廷对天地会党徒的严刑究办,杀戮株连,所以洪门集会方式多用囗头传述来秘密结社,对来源出处,难免鲁鱼豕亥,错综杂沓了。
洪门组织之优点是有纵横系统,如在职位名称上有龙头、坐堂、执堂、心腹、巡风到么满的纵列,又有“言谈”、“手势”等的横向系统。即使第一见面的洪门弟兄,一见手势动止,一闻“春典隐语”,一说“花亭结义”,则是兄弟也,即是生死之交,若原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