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坤相很弱,是个老太太。”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下午去陈老太家做了什么?”
棠秘子愣了一下,心道:难道还是我害了他?
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的卜术相术都不如骆离,但他自己也悄悄在心里算了一下陈老太的生辰八字。得到结果:她只有个小坎,是他把陈老太的小坎弄成了大灾。
“真是,我糊涂呀,骆离你也没有看出来吗,你不是可以观相得终生?”
骆离也没办法,棠前辈是知道古钱短处的,虽然很精准,但有限制。与他关系很浅的,在生死大关上才会预示,而且很晚。有时仅起个新闻的作用,事情发生后,才会提醒他。观相得终生,也得棠秘子不要捣乱才行,被强力干预了,让他怎么算呢?
见骆离不说话,棠秘子更不好受。确定是自己促成了大错,现在真是急慌了,原地踏步,手足无措。
“棠爷爷,说不定骆离哥哥进步了,事发前就能”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是我的错。”棠秘子一脸颓然,一下子老了五岁。
小本子的分析是对的,因为骆离的道术在这两月又进了一层,除了身体在天池滋养下对灵气的吸收更敏感外;两个月的制符练习,让他窥视天命更精准更深远。
“棠前辈,别这样,她是枉死啊,我们把这边的事情忙完,回去你亲手帮她报仇,行吗?”骆离生怕棠秘子急出个好歹,一味责怪自己。
听到他如此说,棠秘子这才振作起来:“好!听你的,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做?”
“这座山是死山,我在山下就看了,四十年前还处在气运上,现在已经没了。”回答完棠秘子前面的问题,又道:“棠前辈,你帮我布一个在麻城酱油厂布过的引灵阵,再帮我念引灵咒。”
“我呢?”
“小本子你能听懂尸语,真让人奇怪,是不是在纸钱符烛店长大的缘故?”
小本子不耐烦:“你说是就是吧,告诉我能帮什么忙。”
骆离怔住:“那个,你,你在旁边翻译给棠前辈听。”
“你”
骆离不敢说他出的担心,小本子好好的为什么能听懂尸语,难道她命数要提前耗尽吗?
棠秘子立即着手布阵,骆离提醒他,还得再往深处走走。
乌漆墨黑的,怎么走?小本子拿出胸前的夜光表,才凌晨三点。
“跟着我吧,小本子到背上来,棠前辈我扶着你。”
走了十来分钟,没有地标了,骆离放下本子,站在雪地,静静感受。
好大的怨气呀!左前方不远处,有一团浓重的雾,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凝结在一块。形状怪异,让人看了就瘆得慌。
棠秘子也感觉到了,不由压低了声音,道:“骆离,是不是此地有坟茔?”
骆离摇头:“不敢带着你们前行了,你们就呆在原地不要动,棠前辈,我把小本子交给你了。”
话闭朝着那闭浓雾走去。
奇形怪状的浓雾时不时的还变化一下,这时冒出一个三角形的尖角,骆离的心里不由一阵发紧,这种感觉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这里才荒废半年,没道理啊!现在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强,是怨气!对,怨气大到凝结不散,而且是好几重,他从来没有见过,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双脚已经迈不动了。
“啊!”
小本子突然在后面尖叫,把骆离都吓得打了个激灵,腾空疾跃过去,声音发抖:“怎么了?”
“我又听见它们在说话,叫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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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卦相
“你现在还能听见?”骆棠二人同时问道。
小本子露出极度害怕的神情,骆离还从没见过她这样,没有他的通灵阵,她居然也能听见,真的假的?
骆离倒不是怀疑小本子,只是他对自己的法术太自信了,没可能小本子比他还厉害。
“你猜对了,杨冰冰他们去的寨子,不是真的荣家族,是生意人假扮的;它们它们说:那些生意人全被真的荣家寨人害死了。骆离哥哥,我们回去吧,那些人真的好厉害。我听爷爷说过荣家寨的人很隐密,就是因为他们个个都会巫术,一百年前被三个道家大能带着二十个真人给灭族了,我太爷爷也在其中。现在这真荣家族就是漏网之鱼,我们三个是什么身份?都是他们的仇人啊!”
骆离和棠秘子也害怕起来,他害怕保护不了他们俩。但有点想不通,问道:“为什么,我聚通灵阵的时候,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你能听得这么详细?”
小本子又急得跺脚:“他们说你的阵不稳定,一直在颤动,必须高声呐喊你才有反应。他们只得三个字三个字的喊出来,又那么多张嘴,你肯定听不全了。”
怎么会?骆离不信邪,立即再聚一个。
能听到它们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居然不敢现身;只躲在树上叫,骆离还是听不清楚,反而吵得头痛,只得认输收了阵。
“小本子,你问他们,你为什么能听见?”
过了五分钟,骆离见她一直不出声,只是眼睛骨碌碌转,知道她在听,不敢打断。
“我问了,它们也不知道。他们还告诉我,你的通灵阵,只有离了蓝色云雀不出现的范围才有效。因为荣家寨这一百年来都潜心研究怎么克制我们道家,所以只要有蓝云雀出现,自带巫术,克制通灵制,目的只有一个,防止秘密外传。”
“你用意识和它们交流?”
“啊,好像是,你不说我都没发觉。意识交流又是怎么会事,厉害吗?”
现在哪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骆离又道:“你问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假荣家寨的人。”
“他们之前就说了,是我忘记讲,是因为假寨子的人太过贪心,不懂节制,影响了荣家族人。六月的时候还跑来一个道士,差点发现秘密,所以换上了施过巫术的云雀。”
这真是,又是巫术,黑巫白巫骆离都很厌烦。可现在他是一个人,棠秘子估计帮不上忙,在芒山岛,被肖林轻易就得手了。人家可是一个寨子,不知道多少人。
“真的荣家族人有多少?”
“不知道,它们现在好惨啊,不知道会不会被拿来当巫术材料,逃也逃不了。因为同是人类,所以劝我们快点离开。”
骆离细思极恐,这种巫太术逆天了,居然可以在千里远的地方,让别人的肉身凭空消失,变成动物。
不用说了,左前方那团雾气,肯定包括被折磨而死的假荣家人的怨灵,他难以想象他们死得有多惨。
骆离背着小本子,扶着已经吓傻的棠秘子,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倒不是骆离没了力气,而是他心情很低落,突然感觉自己好弱小。杀了江仕玉,杀了肖林师徒,他以为自己很强了,结果那些人根本算不得对手。
他回头狠狠地看一眼荣家寨:我和师傅一定会回来灭了你们!这次肯定一个不漏。
他不觉得荣家族人的遭遇值得同情,如果他们真的那么低调,道家前辈怎么会组团灭他们?大秦除了道家,佛家,还有国外的南洋西洋法师,大家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容不下他们肯定有原因,莫说还有三个大能出手,修炼至大能的道士,绝不会是暴虐之人。
这一百年荣家寨肯定是在蛰伏期,因为实力不够,刚刚翅膀硬了点就大开杀戒,戾气太甚!真是世间难融。
这一趟除了影响骆离的心情,让他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以外,没有任何收获。想到盼着好消息的司机夫妻,要让他们失望了。
感觉到什么,背着小本子的骆离突然回头,棠秘子转不过,被扯倒在地。
“骆离哥哥,你要干什么?”
“小本子,我刚才又才古钱上感觉到一丝信息。”
棠秘子爬起来,问道:“是什么信息,要让你往回走?”
“我发觉古钱的能量增强了,等我卜一卦再说。”
“来,在我背上排。”棠秘子走过来躬腰,他以为是陈老太太的线索,比骆离还急。
道士的所有物件儿,包括罗盘,都不能直接触地。
骆离怎么好意思,他怎么说也是老前辈。小本子立即从他背下滑下来,向前弯腰,九十度,非常平整,棠秘子只得起身作罢。
骆离拆开线,取出六枚古钱,静下心思默念口诀。
“叮叮叮”六枚只发出三声响,古钱立起。
“水字义,泽雷卦,利器,小人,壮男!”骆离说道:“在我这里,这个水就是指的路鸣师徒,因为我收了他师傅的命,在没遇到其他带水的祸事之前,就是他们;江死了,肯定是路鸣。和开始陈老太太的卦相预示时,同一时针同一分针,起卦基础一样,不然不会这么巧。”
棠秘子和小本子都觉得有可能,小本子最恨那个路鸣了,一激动就起了身。骆离快速把差点掉下的古钱抓住:“毛毛躁躁的,哪像个女孩子!”他真的很珍惜这几枚古钱。
埋怨完小本子,对棠秘子说道:“以棠前辈你在大秦的身手,可以快速破除你法术的,路鸣绝对算一个。”
“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呀。”棠秘子恨不得立即就到山下。
“不急,我估摸陈老太太还安全,耽误几分钟不要紧。”连从没说过话的路鸣都能感觉到,没可能才分别的陈老太死了以后才来预示。
棠秘子听得这话,欣喜道:“真是不遇到不知道,你的古钱不再是事后新闻了,而是剧情预告了。”
小本子笑道:“棠爷爷,你现在还能讲笑话了。”
骆离让小本子找一只蓝云雀,向它们要一部份肉。
她一愣:“谁会同意这个?”
第一百章 回东沪
“试试吧,多要几只。”骆离知道能成,它们不可能拒绝他下面的提议。
小本子也不问原因,相信骆离有用途。
骆离从大巴司机身上得来灵感,司机只撕了一条肉丝,鸟儿的半丝魂魄就去除不掉。不但让他失控,还能发出鸟叫声,如果多吃几条肉呢?只要不够一整只的量,人类的肉身就不会消失。
而由游客变成的鸟儿,还保有完整的意识,说不定还能“借尸还魂”继续活着,这个尸当然是指路鸣。他刚被打击了,现在可是一肚子的火,正好拿路鸣开刀,早就想狠狠收拾了。
对他们说出了心中的打算,希望把陈老太太女儿的肉带回去。
棠秘子求之不得,拍手称快,小本子一本正经地道:“你有多少把握,要是不成,我可就失信于人了。万一我要成仙,可影响我突破!”
棠秘子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时候了,还净想糊涂事儿。”
三人说着就到了小本子开始尖叫的地方,她又用意识和他们交流,想找杨冰冰。结果杨冰冰的和她老公一起跑出来,小本子把理由和要求都说了。杨冰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怪她之前都不说认识她母亲,原来是熟人。
她老公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就算以后他们就是半人半鸟了,还是好过现在这副样子。
听从小本子的指挥,骆离分别隔下了它们背上的一部份肉;谁也没做过这个,矮子堆里拔高子,就骆离学了几天木匠,双手稍灵活一点,只得他来做。
鲜血沾满了两手,割好后,正好放在没有扔掉的碗里,用雪沫把鸟血掩盖住。
一雄一雌两只云雀已经痛晕过去,骆离赶紧给它们纷清水符,哪只一点效果也没有。
他也不知何顾,按下心中的疑惑。
小本子和各位“游客”告别,除了杨冰冰,没人让他们给家人带话,宁愿家人当他们死了。三人一行心情很沉重,骆离只有眼睁睁看着,从来没这么无奈过。之前被劝阻离开,他们也没如此感慨,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再呆下去,都怕直接冲进寨子拼命去。
棠秘子和骆离又让小本子对他们交待:一定要好好活着,等他们找到破除的法术以后一定来救他们。
小本子回答:“大部份云雀都表示相信我们。”
“走吧!”骆离颓然地催道。
虽然是冬天,云雀肉也得好好处理,万一臭了,等于白忙活一场。
骆离就地取材抓了几把雪塞进碗里,然后他们快速出林。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了,他们三人还在为别人的事情奔波在深山老林里。
棠秘子感叹道:“想不到我棠秘子,无偿助人竟能做到这一步。”
才走到一半,天就暗了,还得拿出帐蓬来过夜。
大年初二下午回到先前住的旅馆,小本子在厨房幸好翻到半包盐,撒在冻得硬绑绑的云雀肉上。估计着这肉得有五钱重,思考骆离的打算,不知是不是也要裹上蜂蜜烤着吃了才有效?被骆离的喊声打断了:“小本子,你还能走吗?弄好了没,我们马上下山回东沪。”
“来啦!”吃了三天的干粮,吃得胃里泛出来的都是发酵饼干味,她好想回去吃肉了。
幸好不是初一,大年初一根本没有长途班车,初二的那一班早上就走了。车价是平时的两倍,他们要么包车去东沪,要么初三走。
那时大秦人很重视春节,要包车也找不到人,没办法,只有等初三了。
好歹进了城里,小本子和骆离终于可以一饱口腹之欲。
也该他们走运,正值春节,谁不是在玩牌,就是忙着走亲拜友。
杨忠的父亲病了,听到风声的下属赶上门来表现,杨忠也不能不接待;他也要在春节给领导拜年,紧要的人际关系都必须赶在这几天,关系浅的才搁在年后;心里还记挂着父亲的病,督促着私底下的人,忙得晕头转向;没功夫去催路鸣,更没心情去讨好他。
去查棠秘子的是和他暗地里有利益来往的那帮人,人家也要过年,他交待的时候语气里没控制住火气,对方表面客气,心中有些不满。
到了大年初四,杨忠缓过劲来打听结果。那人答复他:棠秘子是在南方工程大学上过大学,没有毕业,父母已亡,有一兄一姐。长兄是海临商会的会长,一方巨富;姐姐是生活报社的主编,姐夫是京城中文大学的教授,都已退休。棠秘子和他们关系都不好,长年不联系,大学私自辍学后就上了华银山学道。
杨忠追问路鸣特意交待的:“棠秘子去年五月有没有在芒山岛出现?”
电话里的人站在阳台上,屋内正开着酒局,一群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还握着红酒怀,皱着眉头忍着不奈,口气却很郑重:“我特意找过江湖朋友打听了,没有出现过。”开什么玩笑,大过年的,我能从户口档案上给你拔拉过来这些信息就不错了,还真的找人下放到坊间帮你打听呀?
杨忠道了声辛苦,就挂了电话。
立即打给路鸣,把情形说了。
路鸣正躺在酒店里享受高价“陪护”的按“摸”,屋内空调开得很足,赤身裸体的两人一点也感觉不到寒意。他起身拿过外裤掏出钱包,抽出一叠钱,递给妖娆的陪护女郎。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女郎妩媚地笑笑,嘟着小嘴亲了亲钞票,捞起衣服,扭着光屁股一摇三摆地消失在他面前。
“你查清楚了吗?”
杨忠语气不善:“你若不相信,自己找人查,以我在东海州的关系网还会查错?‘汪老板’是叫你来帮我父亲治病,不是让我帮你做事!”
路鸣倒不在乎他的语气,心里却是相信了,道:“随便问问嘛,我下午过来。”
挂了电话,暴了句粗口:“妈的,不是!”
骆离他们昨天傍晚就回到了东沪,小本子伪装了一身行头,像个中学生一样跟着别人混进杨老头住的小区。
一眼看到杨忠的车,又正好见到他从里面出来,低头与他错而过,趁着密码铁门没关,悄悄溜上楼。
看见杨家门外还贴着红色的春联,斗大的一个福子巴在门上;于是赶紧回到电梯,遇到同一幢楼的邻居大妈,打听到杨老头还是病着,回来跟骆离汇报。
第一百零一章 铅哨突鸣
看来陈老太太目前安全,骆离让棠秘子打电话联系精神病院里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