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婿差不了,可惜她成了东启的贵妃,入了皇宫。
“那舒儿答应娘,从今日开始和贤王保持距离,不论生死,你与贤王再无瓜葛。”
“娘。”
宋敏舒睁大眼看着杨氏,可以说杨氏从来都是宠着她,就算是教导她练字学规矩那会儿,也没有现在这般态度强硬决绝。
宋敏舒眼中的惊讶让杨氏心里有了计较,杨氏抚了抚宋敏舒的头,终究没有逼宋敏舒应下什么。宋敏舒的性子杨氏清楚,如果不是在乎一个人,绝对不会花费多余的精力在那人身上。倘若强行逼她不关心贤王的事,恐怕会适得其反,暂且这样罢。
“舒儿,在宫中要照顾好自己,娘才能放心你。”
“舒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让娘担心。娘也要保重身体,祖父祖母、爹爹弟弟和府中人和事都离不开娘。”
“你啊,管好你自己就好。”
“娘”
宋敏舒甜糯的声音当真腻到杨氏的心里,杨氏忍不住将宋敏舒拥入怀中,心中又是一阵感叹。如果舒儿没进宫,养在身边有她照顾,何须日日受这些苦。且再等些日子,她一定要让舒儿在宫中过得好好的。
“夫人,娘娘该喝药了。”
提起喝药,宋敏舒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一想起那些黑乎乎的中药,宋敏舒忍不住反胃。这汤药苦就罢了,还难闻,只要喝一口药,那股子药味就是漱十次口也去不了,且药味沾到衣服上,不彻底洗一次,简直无法忍受。
随香当即得了宋敏舒一记白眼,杨氏见宋敏舒看着随香,一副苦愁深大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赶紧吃药,仔细凉了更难喝。”
“已经凉了,娘都来了这么些时候,药一早就凉透不能喝。其实舒儿没生病,用不着吃药,是药三分毒,刘太医常说,人有小病小痛时,能不吃药就尽量别吃药,熬过去后以后身体就不容易生病。”
“尽找借口糊弄娘,这话定不是刘太医说的,娘还不知道你。这话你说给旁人听,旁人兴许被你拾掇了去,赶紧喝药,一滴也不许剩下。”
“娘”
随香当即呈上一碗黑得彻底的汤药,层层热气从碗底冒出,发出难闻的气味。关于药凉透了的话不过是宋敏舒搪塞杨氏的说法,随香绝对不会失职让宋敏舒在大冬天喝凉透的药,这药明显被热过的。其实,宋敏舒方才说的话,虽然不是出自刘潜之口,却得到了刘潜的认同,可惜杨氏摆明了不相信她。这一碗汤药非喝不可,痛苦。
摄于杨氏的滛|威,宋敏舒逼于无奈,憋足一口气,端起将汤药一饮而尽。将碗递给随香的同时,立刻接过随香送来的山楂蜜饯,一连吃了好几颗才暂时压下满心的腻味。连着漱了三次口,感觉嘴里的药味淡了些,宋敏舒又吃了几颗山楂蜜饯,才让随香撤了。这山楂蜜饯经过独特的处理,不会减淡药性,是喝药后极佳的小食。
“娘,弟弟今年也四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不知爹爹对弟弟的将来有什么打算。”
记起宋敏行,宋敏舒就想到昨日那个一身红的粉雕玉琢的玉娃娃。宋敏行作为宋家的长子嫡孙,在教育方面肯定会受到家族的重视。这时代虽然没有八股文,宋敏舒也不希望将来宋敏行长成一个读死书的书呆子,尽管性情跳脱的宋敏行成为书呆子的可能性为零。
杨氏想起那一日闺房中与宋毕昇的谈话,谈及宫中的宋敏舒时,杨氏止不住心闷,可当说到宋敏行时,只剩满心满眼的无奈。宋敏行太调皮了,如果说两年前的宋敏行还只会偶尔捉弄一下丫鬟家丁成为宋府一霸,两年后的宋敏行已经成了魔王。宋敏行仿佛天生就是和是不是作对的。宋毕昇碍于宋老太爷和宋老夫人,压根就无法教训宋敏行。一旦宋敏行在家中惹了事,被宋毕昇训后,铁定会到宋老太爷跟前可怜兮兮说一通,随后宋府就会上演一场老父训子,老母抱着幼孙看戏的场景。
“你爹爹想让行儿以后随他入军中锻炼,行儿的性子太跳脱,不适合走科举之路。”
也是,让宋敏行掉书袋,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宋敏舒想起宋敏行说话时故作老成的模样,活生生一个小大人样。
“让弟弟从军也好,军旅生涯能让男儿更有血性,比做一个游手好闲,只知走马斗鸡的纨绔要好。”
宋敏舒前世的朋友关系比较好的,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军人,她常叨念,再交一个律师朋友就完美了。生病了有医生罩着,惹事了有军人扛着,缠上官司有律师顶着。算盘打得好,也抵不过一
朝魂穿东启。
“娘只盼将来行儿别成日惹祸就好。”
“怎会,弟弟绝对会成为像爹爹一样威风凛凛的将军。到是娘,如果弟弟往后随爹爹去军营,我又在宫中不能陪伴娘。娘还是赶紧和爹爹再给我和弟弟生几个弟弟妹妹,以解娘平日的无趣。”
“就你耍滑头,浑说什么。”
杨氏瞪了宋敏舒一眼,宋敏舒凑近杨氏怀中蹭了蹭。
“娘娘,皇上请夫人去正殿。”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
第54章 交易
行宫正殿中,香炉中青烟袅袅,正殿四周蜡烛燃起,数盏微黄的光源集合在一起,将整个正殿照的通明透亮。杨氏在殿中一站就是一炷香时间,郑源徵坐在龙椅上挥笔疾书。良久,郑源徵放下手中狼毫,抬头看向身姿依旧挺直站立在殿中的杨氏。
“宋夫人,你很大胆,就凭你今日说的话,朕可以赐你一杯毒酒。”
“可是皇上还是对臣妇所说的动心了。”
“要朕应承你的要求不是不可以,朕要看到宋夫人的诚意。”
“三日之后,皇上会收到一个小物件,权当臣妇送给皇上的见面礼。”
“朕期待宋夫人的厚礼。宋夫人从侧殿过来,舒儿现在的身体如何。”
“谢皇上关心,舒儿的身体已无大碍。”
“舒儿是朕的贵妃,关心爱妃的身体,是朕分内之事。”
杨氏听罢,轻轻一笑,也不言语。正如郑源徵话里的意思,宋敏舒是郑源徵的妃子,郑源徵关心他妃子的身体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个人恰巧是杨氏的女儿宋敏舒罢了。
“如果皇上没有其他事吩咐臣妇,容臣妇告退。”
“宋夫人,朕发现你比朕的臣子更有意思,可惜你不是男儿身。朕现在能理解宋大将军为何只有你一个妻子。”
“臣妇谢皇上夸赞,臣妇告退。”
郑源徵挥了挥手,示意杨氏离开。看着杨氏的身影出了正殿,消失在宫门外,郑源徵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正殿。
“影,朕要知道杨氏的一切。”
“是,皇上。”
黑影出现,随即消失在正殿中,只留一室烛火与郑源徵相伴。
“秦安。”
“奴才在。”
秦安从正殿外走进殿内,随后给候在外殿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便有宫人捧着茶水糕点随秦安一同入殿。
雨前龙井,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饮一盏茶,用两块点心,郑源徵忽然想起好几次去云阳宫时碰见宋敏舒用茶水糕点,那小模样别提多惬意。有一个事事为她打算的娘亲,怎么能不惬意。若他也有杨氏这样的母亲,妹妹和阳是不是也不会那么早早的离开人世。
“秦安,你说说,宋夫人杨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郑源徵的突然发问,让秦安摸不准郑源徵的心思。伺候幼帝三年多,秦安是越来越难摸清郑源徵的心思。杨氏方才与郑源徵避开旁人在殿中说了什么话,秦安不得而知。虽说郑源徵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秦安从以往服侍郑源徵的经验猜测,此刻郑源徵的心情不坏。
“奴才对宋夫人的了解甚少,只一点印象最为深刻,偌大个将军府后院就只有宋夫人一个女主人。宋夫人孝敬父母,善待下人,持家有方,在京城中素有贤名,单凭这一点,宋夫人便是个有本事的人。”
“连你这个先皇身边的老人都对杨氏有如此高的评价,可见杨氏其人确实不简单。”
秦安没接郑源徵的话,说杨氏好,没见郑源徵有多开心,说杨氏不好,杨氏又是宋毕昇唯一看重的妻子,宋敏舒的亲娘,郑源徵今日这一番话说来,让秦安不敢妄自揣测。果真君心难测,他伺候帝王二十余年,到如今越来越看不清帝王的心。猜不透,那便简在帝心。
大雪一下就是一天一夜,到第二日清晨雪才停下。路上积雪有半人深,人在雪地里行走艰难,马车根本无法正常行走。行宫和庄子里不缺水和食物,再过上半个月也不成问题。从积雪的深度来看,没有四五天,积雪化不了,大臣府上的家眷也回不去。换做寻常日,各府家眷相邀外出赏雪,却是件美事,只是经过前日狩猎场那场刺杀,各府家眷都安守在庄子里,不轻易踏出庄子一步,只怕一个不留心就触犯了天家的威严。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元氏那般好命,嫁了一个权倾朝堂的相国。
元氏昨日带张卿颜出门赏雪,一回到庄子里就被张权训斥了一番,往日张权对元氏拉下脸时,元氏任由张权说一通,谁料元氏在回庄子的大门处就受了杨氏的气,虽说被张卿颜劝阻给杨氏让道,元氏心中那口气却没完全顺下去。被张权一说,心中的愤恨之意一股劲儿冒出来,当下就和张权顶了两句嘴,张权一怒之下禁了元氏的足,元氏气的一夜没睡好。直到张卿颜一大早给元氏请安时,才发现元氏的异样,又好生安抚了一番,元氏和张卿颜发泄了一通,才重新歇下。
从元氏的院子出来,张卿颜直接向张权的住所走去。自两年前庶长兄延绪死后,张权的儿子只剩元氏所出的嫡子,张卿颜一母同胞的弟弟张延庆和妾室所处的两个庶子。张权已过不惑之年,早年妾室生下的孩子不少,活下来的不多,张延绪之前还有五个夭折的哥哥。因张权的孩子成活率不高,张延绪一生下来就受到张家祖父祖母的溺爱,将张延绪宠成个骄奢的性子,两年前调戏兵部尚书齐豫的幼女,被人杀害,横尸城门,成了京城的笑柄。后来兵部尚书齐豫的四子查到杀害张延绪的凶手,乃是一个市井泼皮,因记恨张延绪辱了那泼皮的妻子,遂设计将张延绪杀害,张家因此被人嘲笑。
自那以后,张权对元氏再没好脸色,张权认为元氏无能,教养不了他的儿女,连元氏所出的儿子张延庆也不让元氏抚养,亲自带在身边教导,让元氏伤心了好一段时日。若非张卿颜日日劝解,元氏还不知与张权闹出什么事来。想到这里,张卿颜只觉头疼。张府后院那些妖冶的姨娘通房没有不虎视眈眈元氏的位子,不是忌惮元氏是皇后张卿然的母亲,只怕早就闹出不少幺蛾子。
元氏不是个聪明的,早年能依仗的不过是娘家,后来元家在永和帝驾崩时牵扯到太子叛乱中被人抓到把柄,新帝登基后元氏一族迅速败落,连带元氏在张府的地位一落千丈,直到张卿然被封皇后,进宫前要求张权善待元氏,否则已元氏当初的处境,她们在府中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元氏自张卿然封后之后,也收敛了性子,因张权有所顾念,人前给元氏面子,下人对杨氏不敢懈怠。
在外人眼中,元氏是张府的主母,皇后的母亲,身份显贵,只有张卿颜知道,这几年来,她在张府中一步一惊心。
绕过回廊,张卿颜走到张权居住的院子,两名侍卫守在院门处,阻拦张卿颜进去。
“小姐,相爷有吩咐,不见任何人。”
“那好,等爹爹得空了,我再来向爹爹请安。这香囊是我亲手所锈,烦劳将这香囊转交给爹
爹。”
“这,请恕小的不能转交。”
侍卫面露为难,小姐给相爷的东西,侍卫不敢接下。就在侍卫迟疑时,听得院中张权的声音传来,示意侍卫放张卿颜进去。侍卫得了张权的话,连忙放张卿颜入院。
张卿颜走进书房时,张权坐在案前,柳姨娘伺候在一旁。屋内热气迎面扑来,夹带着一股子脂粉香味和些许没散去的情|事气息,未经人事的张卿颜初闻下,不免红了脸。
“女儿给爹爹请安。”
“恩。翠娘,你先下去。”
柳姨娘恋恋不舍地退下,临走前心有不甘地瞟了一眼张卿颜,张卿颜无视柳姨娘眼中的敌意,站在书房中等候张权说话。张权对张卿颜的表现比较满意,元氏虽是个愚笨的,生出的儿女个个都不差。见柳姨娘妖娆的身段消失在书房,张权端起一张严父的脸。
“女儿家的东西怎么能随意交给男子转托,有什么事直说。”
张权自知张卿颜无疑将香囊借侍卫之手转交,不过是想院中的他听见以后,让侍卫放她进来。
“女儿谨听爹爹教诲。女儿刚从娘的院子里请安过来,娘昨夜一夜未眠,直到女儿离开前才睡
下。女儿听说爹爹为了昨日女儿和娘外出赏雪之事和娘亲起了嘴角,娘一时失言让爹爹心生不快,希望爹爹能容忍娘一二。昨日女儿和娘外出时,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张卿颜抿唇不语,眼睛直视张权,藏着一丝笑,仿佛她将要说的事时何等的趣味,让她忍不住先乐一把。张权见状,挑了挑眉,右手摸了一把续起的青色胡须。书房内一时静谧无声,良久,张权放开手中胡须,看向张卿颜。
“为父与你娘二十余载夫妻,岂会不知她的秉性。你娘近日身体不好,昨夜又一夜未眠,回府后为父让人送些补品给你娘补一补。你昨日出门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说出来让为父听听。”
“女儿代娘谢爹爹美意。女儿听说南苑这里有一处半山亭,亭子周围有一片梅林,梅林里的梅树与其他地方的梅树不一样,只遇初雪才开花。昨日女儿见天降大雪,问过庄子里的人,得知这是南苑的第一场雪,一时好奇半山亭的梅树是否如传言中一样遇初雪才开花,遂求了娘一同出门去半山腰的亭子里看雪赏梅。女儿到了半山亭,确实见到了雪中绽放的红梅。女儿一时贪玩,领着丫鬟走到梅林深处,却在梅林深处见到一个男子骑在一只金斑老虎身上,与金斑老虎甚是亲昵。那一日皇上在狩猎场上遇险,女儿可听说了,是两只金斑老虎突然袭击人群,被刺客趁虚而入,差点伤了皇上。”
张权神色复杂地看向娓娓而谈的张卿颜,这个刚满十一岁的女儿。虽说张卿颜没有长女张卿然的倾城绝色,却有清丽无双的容貌,再过几年必定是个名满京城的佳人。元氏性情愚笨,容貌却是个出众的,所出的三个儿女容貌皆是一等一的。二十多年夫妻,张权对元氏的性情早已了解,没有张卿然和张卿颜,在元氏一族败落后,元氏现在绝对坐不稳张夫人的位置。
“人与老虎亲昵,为父也是第一次听说,确实有趣。你一大早特意赶来不会仅仅为了告诉为父昨日外出赏雪时见到的一件趣事。”
“当然不是,女儿当时离那男子的距离远,一开始也没看清,爹爹知道女儿自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心想,那老虎既然与男子相亲,必定不会轻易伤人,女儿仗着胆大,便从一侧绕过去,待近了看,恰好遇见男子转头。那人竟是女儿见过的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骑虎的男子是谁呢?张卿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55章 失踪
张卿颜作出吃惊的模样,看着张权,只是从张权的表情中,看不到他想要的,眸色一黯。张权没有错过张卿颜眼底的失落,如果真让张卿颜瞧出他的心思,他怎会纵横官场数载,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上。
“什么人让颜儿如此惊讶,莫不是常相熟的几个人。”
张卿颜摇了摇头,早已收起了眼中的失落,恢复刚进书房时的沉稳。张权没有明盯着张卿颜看,却从张卿颜进来时就暗中观察张卿颜,眼下对张卿颜迅速恢复平常的表现很满意。小孩儿家,不能过度宠,也不能一概否定。张延绪的死,也可以让张老太爷和张老夫人明白,一味的宠爱不仅不能造就一个人,还会毁了一个人。早在张老太爷和张老夫人将张延绪带到身边亲自教养时,张权已经放弃了张延绪,一个庶子罢了。
“两年前中秋宴上,女儿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