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言泽舟正和可安说话，她那头忽而断了一下。她说：“等等，有电话插ji来，我先接一下”。
≈nb他应了声。
≈nb听筒里一片寂静，稍过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又传过来。
≈nb“还在吗？撄”
≈nb“在。”
≈nb“正阳说宁正瑜醒了，我得去趟医院。”
≈nb“我陪你去。”言泽舟说。
≈nb可安笑：“你是打算翘一天班了吗？偿”
≈nb他振振有词：“翘一个小时班也是翘班，翘一天班也是翘班。恶名都落下了，自然要一恶到底。”
≈nb“……”
≈nb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nb可安匆匆赶到了医院，言泽舟比她先到一步，她下车的时候，他已经在等她了。
≈nb深冬的雪凝在医院门口的铁树上，他立在铁树之旁，稍一转身，大衣的衣角就扫到了白雪。
≈nb可安飞快地朝他跑过去，才听他说了声“慢点”，她已经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扑过去。
≈nb幸而言泽舟敏捷，他纵身跳下台阶，一把揽住她，替她扶稳了重心。
≈nb“哎哟！”可安后知后觉地惊叫一声。
≈nb他按着她的脑袋，轻轻一揉，颇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势头：“投怀送抱也要注意点场合。”
≈nb“你放开我。”可安气急败坏地推他。
≈nb“送上门来的姑娘，哪能说放就放？”
≈nb“那你想怎么样？”
≈nb“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怎么样，先欠着，晚上回去再说。”他松开了她，把手抄进了大衣口袋。
≈nb可安瞪了他一眼，搓搓手，哈出一团白气。
≈nb他见状，伸手过来，拉起她的手，把她的手也塞进了他的衣兜。
≈nb真暖。
≈nb这暖意不张扬也不热烈，温温地从她的手心一直钻到她的心里。
≈nb一切都是刚刚好。
≈nb他们一起上了楼。
≈nb宁正瑜的病房门虚掩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时长时短又撕心裂肺的哭声。
≈nb言泽舟把门推的更大一些。
≈nb屋里的宁正阳听到声响，回了一下头，看到可安他们，他大步地走过来。
≈nb“怎么了？”可安问，顺势往里看了一眼。
≈nb王天奈正伏在床沿上，双手按着宁正瑜的胳膊，肩膀一抖一抖的。
≈nb“出去说。”
≈nb宁正阳推了一下可安的肩膀，将他们带到走廊里。
≈nb“是不是你姐知道了？”言泽舟看着正阳。
≈nb正阳点点头：“是的，她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的双腿残废了，平时那么骄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没有腿和没有命是一样的。所以又哭又闹半天，这才刚刚冷静下来。”
≈nb“你爸呢？”
≈nb“他这两天很忙，说是脱不开身，没空来医院。”
≈nb可安莫名有些愤怒。
≈nb在宁稼孟的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难道生意还能重要过自己女儿的人生？
≈nb“你姐这样，想必你妈也根本克制不住情绪。这段时间，你得辛苦些了。”可安拍了拍宁正阳的肩膀。
≈nb宁正阳叹了一口气。
≈nb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能有什么办法。最近，他原本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那起祸害老百姓的制假药售假药的案子上，眼看快要找到新证人，却偏偏事不遂愿。
≈nb?
≈nb可安和言泽舟只留了一会儿就和正阳告辞。
≈nb她其实很想进去看看宁正瑜，可她知道，宁正瑜向来把她视成眼中钉肉中刺，这会儿要是她突然出现在宁正瑜的面前，想必根本达不到雪中送炭的功效，只能火上浇油而已。
≈nb“宁正瑜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她为她的父亲作恶多年，可到头来，她失去了一起，而宁稼孟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可安怆然。
≈nb“善恶终有报，有因必有果，宁正瑜最后会走向这样的结局，都是她之前的选择埋下的伏笔。”言泽舟看着她，目光柔和：“你就不需要为这样的人神伤了。”
≈nb“我没有神伤，只是觉得人心太复杂太可怕。”她若有所思。
≈nb言泽舟笑了一下。
≈nb他指着大门口的那块落地玻璃，话锋一转，问：“你看，那块玻璃脏吗？”
≈nb可安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但还是乖乖回答：“不脏。”
≈nb言泽舟领着她走过去，走到玻璃跟前时，随手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