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隐姓埋名,不敢人前暴露罢了。后来白虎冈贼巢被毒,又受风雨所伤,大病一场,险死还生,元气一直未得复原。更加上当时英雄落魄,犹如龙困浅水,有志难伸,刚阳之气全失,所以显得一副羸弱不堪之状。如今已时来运到,龙腾在天,一日之间,由一名落魄游子,突然成为相爷公子,又是方面大员,俗话说得好:“财壮人胆,衣壮人心”,如今又是有兵有将的指挥使,如若缺乏那吞河山,冲斗牛的气概,如何统帅三军?所以,今日的郭荣,才是柴荣的真面目呢。
且说郭荣杀进敌阵,枪挑剑刺,左戮右砍,只急了身旁的何徽,李刚两位将军。这位可是都指挥使大人呢,是郭相爷的公子呢,如今同冲敌群,他一但有个闪失,他日如何向相爷交待?因此,郭荣的枪未刺到他们的棍先到。郭荣的剑未劈到他们的刀先砍。着着凶狠,处处争先。那郭荣越战越勇,越杀越来劲。片刻之间,贼兵已死伤狼籍,郭荣也血透重袍。停手看时,除了死的伤的,其他喽啰都罗跪在地,举手投降了。郭荣见了,忙令鸣金,停止战斗。
那边慕容军师指挥着打扫战场,清点降兵,一面又指挥着埋锅做饭。一直忙到午后方休。共计又得降兵一千一百余人,金银财宝一批。
整理清点一下,此次吕梁,太行两处招降纳叛,共收获七千余人,便号称一万,浩浩荡荡,班师回晋阳而去。
近年来由于契丹入寇,晋,汉交替,战乱频繁,一大批散兵流寇流落在晋南雁北,一直是刘知远的一块心病。也是最令晋阳留守官员头疼的大病。如今郭荣不但一一扫荡,且又变害为利,不但为朝廷扩充了兵力,又得了贼窝内的大批金银粮草,还免除刘崇后顾之忧,晋阳上下一片欢腾。刘崇,李存?,刘信等留守大员一齐出马,亲自宴请犒劳将士,参军慕容华,将领张昭、何徽、樊爱能、李刚、董方等将领俱各有重赏。连借给的兵将也都一并相送了。一连热闹了几天。
郭荣仍令部队依旧驻扎城外,一连进行三天整训。留下董方领着三百兵丁留守相府兼且协防晋阳。由于军旅不便,慕容华的家小暂时仍留居相府。又再三叮嘱,对慕容军师的家小,务必要小心关照,如有差池,军法从事。
这正是:少年心性比天高,南北东西涉险途!
正文 【335】 改名换姓
随即令张昭 樊爱能领一千人马东出井陉以防契丹人侵扰郭相兵马的后部 自己偕同参军慕容华 领着何徽 李刚二将亲率大军直下潞州 从晋城渡河直取偃师
想这柴荣 虽说是自小出身郭相门下 但早年坎坷蹇滞 颠沛流离 不要说是有志难伸 有才难展 就是自己这条小命也因屡遭磨羯 几乎不保 如今到了晋阳与姑娘相逢 刹那间加官晋爵 青云直上 不过半月之后 又从一个光棍司令成为名副其实的三军统帅 亲率大军 八面威风 浩浩荡荡去与群雄争霸 建功立业去了
之前赵烁跟郭荣他们拜把子结兄弟、柴荣娶符家大小姐为妻……赵烁一直送他过了黄河 在蒲州分手往关中去了 如今柴荣改姓 叫做郭荣了
且说那日赵烁在韩阳镇与柴荣分手后 径往风陵渡过了黄河 打听得这一带是李守贞的管治地盘 那李守贞投降了契丹人 原以为会得到分疆列土 封侯拜相什么的 谁知那耶律宏齐是“天桥卖的把式” 光说不练的主儿 因此他就占着西京 控制了就近的州县 扩大地盘 赵烁为免得惹麻烦 取道朝邑渡洛水直往泾阳
谁知到了泾阳一打听 原來杜家大舅杜贵在三年前晋军和契丹打仗时阵亡 他老娘带着一家人迁走了
赵烁知道母亲娘家在永乐店 回头直奔永乐店去 一打听 当地人说:他们是回过來的 但他二舅杜富嫌这地方穷 又带着一家子迁走了 迁到哪儿去呢 据说可能是凤翔或是宝鸡那一块地方
赵烁无奈 只好先往凤翔去找 谁知这地方更不好找了 一提到是曾经当过官兵 一家
子迁來的 人们都面带惶恐 一问摇头三不知 公子无法 只好找了一家客店住下慢慢打听
公子再三套问这才得知 原來这地方地广人稀 土地富饶 又是个三不管的地方 有几个在朝中吃不开的官员 带着小股子人马 跑到这儿四周占地盖庄园 干起一些强打豪夺 不明不白的营生來 李守贞的官兵会跑到这儿來混混 西蜀的官兵也会跑來混混 当地人孔武有力的 便结队自卫 胆小怕事的 便只是敢怒不敢言 因此 一遇到有人问及外地迁來的官兵 百姓都不愿答话 如今因住在这店里 好言相问 这店主才肯相告
这一日早晨 公子在酒家用膳 正准备饱餐后前往宝鸡 只见邻桌两位少年 年龄都是十六、七上下 一位身穿白袍 一位身穿绿袍 倚枪佩剑 一面喝得杯盘狼藉 一面又捶桌顿地 忿恨不休 心中好生奇怪 要知到 这赵烁本來就是个好管闲事的主儿 爱打不平的气性 如今见两位少年风尘仆仆 相貌端? 英姿飒爽 便顿生了个惺惺相惜之意 按捺不住好奇之心 走向前去 拱手问道:“不知两位小兄弟來自何方 为何又如此忿忿不平 ”
两位青少年见公子衣着华贵 相貌不凡 也就生了个敬佩之意 那白袍少年拱手答道:“既蒙兄台不弃 就请移尊共话如何 ”
公子听了 大喜 就命小二把杯盘端了过來 共做一桌
那白袍少年问道:“不敢动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家住何处 ”
公子答道:“在下姓赵名赵烁 后來家父调任岳州 随家人到岳州多年……”
那绿袍少年听得 忙问道:“莫非就是江湖上人称铁刀赵弘殷的赵团练家的大公子 ”
公子笑道:“不错 家父正是职任岳州团练 在下的绰号 不过是江湖上朋友们混叫而已 ”
那位白袍少年道:“赵大郎大名 如雷贯耳 江湖上无人不知 不期今日相遇 幸会 幸会 公子既已举家赴岳州 今日如何孤身到此 ”
公子道:“此事说來话长……”接着 便把如何在东京惹祸 大名府充军 今年中元节大闹汴京 杀了萧纲等事说了一遍
两位少年听了 拍桌叫好 白衣青年道:“大郎侠义行径 大快人心 真乃英雄本色 ”
那绿袍少年道:“大郎既然举家都在岳州 如今怎么到关中來了 ”
公子正要答话 转念一想 不对 怎么老是他们问我 我连他们姓名还不知道呢 便笑道:“两位小兄弟问了那么多 只是你们问俺 俺却连两位的高姓大名还沒请教呢 ”
白袍少年笑道:“大郎说的很是 小弟姓高名怀德 ”
那位绿袍少年也忙说道:“小弟姓郭名进 ”
高怀德又说道:“我等都是祖籍代州 家父在朝中带兵的……”
赵烁听了 便笑道:“如今正乱着呢 北平王在晋阳自立为王 石重贵又让契丹人掳走了 辽王耶律宏齐在汴京沒当几天皇帝又死了 兀欲接着当皇帝又逃回上京了 乱七八糟的 两位的家长既是在朝为官带兵 不知如今是当那一家皇帝的官 你们的家在晋阳呢还是在汴京 缘何千里迢迢來这关中 又为何在此气忿难平 赵某倒要动问了 ”
两人见问 相对看了一眼 高怀德叹了口气说:“这事说來话长……”接着 二人便一五一十的 一一从头道來……
上回说到赵烁在凤翔遇到高怀德 郭进二人 两人的家原來都是在晋阳的 他们的父亲原來也都在石重贵手下带兵 前些时候高怀德的父亲奉调济州 郭进的父亲到郓州 两家的家人一直都在晋阳 后來也都迁到潞州 如今这一乱 他们的父亲到了哪儿 当了那个皇帝的官也都弄不清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 父亲不在身边 娘是管不住的 经常都在外面闲游逛荡 惹是招非 这一日 也是他俩的荧惑星临身 该是惹是非的流年到了 闲话时听人说到:那契丹人虽然灭了石晋 但回去时 耶律宏齐在路上就死了 他的一个兄弟叫兀欲的自立为辽王 这边的刘知远也自称为晋国的皇帝 兀欲无力南侵 派使臣到西蜀 求孟昶联手出兵对付刘知远 这个使节是传统契丹风格 习惯强抢豪掠 见主子拿不出钱來给他送与西蜀 又得知蜀主孟昶好色 因而跑到米脂抢了一个美貌女子 准备送与孟昶 通过这样來达到目的 他们两人听了 气忿难平 悄悄的离开家人 跑过陕北 联手來救这女子
赵烁听了 大为奇怪 说道:“天下之大 何处沒有女子 这契丹人也不通之极 为什么非得从陕北抢个女子 千里迢迢送到西蜀 ”
郭进笑道:“这事看來大郎就不知道了……”
赵烁忙问:“此话怎解 ”
郭进道:“陕北谚语说的好:‘米脂的婆姨敷施的汉 ’大郎你不知道 那米脂的美女 真真的是美得爱死人 你知道吗 从前唐朝那个大名鼎鼎的杨贵妃 她就是米脂的 你说厉害不厉害 漂亮不漂亮 ”
赵烁说:“就算是哪儿的女人美得狠 也不能去强抢了人家的人去送礼呀 ”
高怀德忙说:“正是这样 所以咱们俩就管上了 一人带两个亲兵 跟了上去 满打算把她抢下來送回家就完事……”
“后來怎样了 ”赵烁忙问
郭进说:“他们人多 咱们人少 一路上跟他们干了几仗 都打他们不过 四个亲兵反倒伤得厉害 现都安置在永寿……”
高怀德抢着说:“眼看他们过了大散关 那边就是西蜀的地盘 只要他们跟西蜀接上了头 那就更是人多势众 咱们就更沒办法了 现在正在无法可想 因而在这儿喝闷酒……”
郭进又紧接着说:“赵大哥 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 见多识广 又跟契丹人干过仗 今天的事 咱们俩可是啥办法都想不出來了 你能不能给咱们出个主意 ”
赵烁听了 沉思片刻 便向二人询问这群契丹人的底细
原來……这群契丹人一共二十四个 其中四个是头目 二十个是兵 在前几次打斗时也伤了几个 也都伤得不轻……哪被抢來的女子被关在囚车上……那些伤了的辽兵也都载在囚车两侧……哪囚车原來走在前头的 后來为了防备他们两个來抢 就让囚车走在前边 四个头目押后……
郭进见赵烁老是问这问哪的 又不说是不是帮忙动手 早已急不及待 不等他再问 抢着便说:“赵大郎 你别老问这问哪的了 你倒是说一句:能不能帮着咱们干 ”
赵烁本來就是个好打不平的血气汉子 尤其前次胡为要把凤儿抢去送给契丹人 他早已对契丹人恨之入骨的了 如今又见契丹人强抢民女 怎不怒火填膺 不过 如今的赵烁历炼已深 不是当时的冒失小子 不问清详情 如何拿得出主意 所以先是细细问來 一边问 一边动脑筋 也想到了主意了 听郭进一问 扬手“砰”的一拍桌子说:“干 扫尽天下不平事 正是大丈夫所当为 既然你们两个小兄弟敢干 俺赵某又岂有不敢干之理 ”
二人听了 喜之不尽 于是三人密密商议一番 想出了一条绝妙的计策……
这正是:时逢乱世多豪杰 不靠文章靠枪刀
正文 【336】 首站得胜
高怀德说:“大郎兄弟,事不宜迟,这群契丹狗刚才已动身起程,咱们正苦无计策,只好远远盯着,不敢跟上去。如今既然已想出办法,决定救人,咱们就该迅即赶上前去动手,不然的话,要让他到了西蜀地面,哪时咱们就不好动手了。”
赵烁点头称是。随即离了酒家,三骑人马一溜烟顺着大路飞也似的赶去。
不到一个时辰,果见远处那群契丹人正晃晃荡荡的走在前头。三人商议了几句,便留下高怀德,郭进二人依旧在后远远的跟随着,赵烁却转到一侧的丛林小路,另绕便道,飞马赶到契丹人的前头里去了。
那群契丹人日前曾遭高怀德,郭进几次袭击,也学乖了些。让士兵前行,四个头目压后,提防他们又来偷袭。走着走着,只见远处一处城郭,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估计也该快到西蜀地界了。进城又可以休憩吃饭。那两个愣小子也不敢再上来抢人了。因此那戒备之心也放了下来了。只都懒洋洋的向前走着。
来至距城郭约莫三几里地的村庄旁,只见前面迎面而来了一个红脸汉子,身穿锦袍,腰系佩剑,手执浑铁棒,跨下一匹红鬃马,横堵路中央,高声喝道:“呔!你等是何处人马,来犯我蜀国边境。”
那些契丹人听了,倒放下心来了,看来是蜀国已经派人迎候来了。一个头目应声答道:“我等是大辽国派来的使者,前来与你蜀国修好,送礼与你家皇帝的。前时已派人先行告知的,今日如何挡住我等的去路?”
那红脸汉子道:“我家皇上已经知道了,故特派我家将军在此等候多日。为恐有诈,你等暂在此稍候,先派使臣随我见过将军,再作定夺。”
那些辽国人听了,知是果真到了蜀境,都放心了。便把人马安歇路旁,只派两个头目跟随那汉子进城去见将军。
那红脸汉子让两人走在前头,他随后跟着。叵料走了不过百余步。那红脸汉子突地运起铁棒,猛向两人扫去。迅如闪电,势似雷霆。眨眼间那两人便已脑浆砰裂,应声倒地,横尸马下。
这个红脸汉子就是赵烁的了。他就是利用这里临近蜀界,辽兵不再警惕:自己这一身装束,辽国人也不会怀疑:冷不防的击毙他两个头目,既不费吹灰之力,削弱了对手的战斗力,又打击了对方的士气……
其余那些辽兵见了,俱各大惊,知道着了道儿,急忙拿起刀枪,上马冲向那红脸汉子,厮杀起来。赵公子正恃着艺高人胆大,哪里把这十来个兵卒放在眼里?使出一轮大旋风棒法,打得辽兵不敢近前。另外两个头目见了,也忙策马前来助战。
只斗了三,五回合,不提防后面高怀德,郭进飞马赶了上来,冲到囚车旁边,刀砍鞭打,把车上的几个受伤的辽兵一一打杀。前面的辽兵见了,一声发喊,几骑人马又回过头来接着高怀德,郭进厮杀。赵烁见了,杀开一路,冲到后面与两人汇到一处,护着囚车,堵住辽兵又斗了起来。
那些辽兵虽然仍然拼死相斗,无奈技不如人,在打斗中又伤了几个。更显得力不从心,渐居下风了。
赵烁见了,心想:看来此地距离蜀境不远,恐怕真的惊动蜀兵,反为不妙。而且此行不过是救人而已,如今人已救出,理应见好就收,不宜再斗,应尽快撤走为妙。便向高,郭二人喊道:“二位兄弟救得了人,别再跟他们纠缠,立即撤走。这儿有俺堵住就行!”
二人听了,忙把打死在囚车上的辽兵翻落地上,又一顿的把囚笼拆毁,放出那女子,安坐车上,往来路撤走。
那些契丹人本想过来抢夺,无奈过不了赵烁这一关。一根铁棒舞得风雨不透,不但冲不过去,反倒又伤了两个,也就无心再斗了。赵烁见状,反倒向前冲杀一阵,因见契丹人连连后退,知到对方已是无心恋战的了,也就觑空提转马头,回身便走。回头再看辽兵,果然没追上来,便快马往回,追赶他们去了。
原来这一伙契丹人当中,这四个头目有两个是偏将,有两个是辽主派出的使臣,是来与蜀国修好的。一个正使叫麻不花,一开始就叫赵烁打杀了。剩下这个副使叫勃里木,眼看是斗不过赵烁的,也只好白白的看着他们走了。不但心有不甘,也不好回去交差。想了一想,前面就是蜀国,不如继续前行,见了蜀王再作打算。于是,便收拾起残兵败将,往前面的城郭赶去。
到了前面的城郭,一问才知上了那红脸汉子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