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姓邵,和秀是青梅竹马。”
姓邵?难道是邵家启?
从前邵家启和顾夕暖在一起逃避猎杀者和避难组织的追捕,他是知道的。若是姑爷姓邵,他心中的确定便更多了几分。
“先前和三爷说起,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想来拜访顾秀,却听说她去慈州了。许某想小备些薄礼,请西沿姑娘帮忙拿拿主意。思来想去,家乡盛产蜜饯,不知顾秀可喜欢?”
西沿眼中一亮,脱口而出:“喜欢的喜欢的,秀最喜欢的蜜饯是乌梅。”
许邵宜便是笑。
“许某敲昨日在城西看一副翡翠手镯,做工精细,质地和花色都属上品。”
西沿摇头道:“秀不喜欢手镯,常说手上带不住东西。耳环倒是极喜欢的,坠子长些,玉质不花哨的便好。”
许邵宜脸上笑意更浓,唯有一边饮茶一边道了句多谢。
是顾夕暖无疑。
言笑间,又见阿福来了院中:“姑爷回来了。”
许邵宜手中微滞,长廊拐角处一袭蓝衣身影映入眼帘,遂即起身相迎。
“许老板,幸会。”邵家启待客大方,笑容不显拘束。
许邵宜客气一笑:“邵公子一表人才,顾三爷好福气。”
“许老板谬赞了。”眼前之人是猎杀者,宋诗蕊早已提过。不变应万变,演便要演得更像些。
亭中小聚,聊得皆是香薰买卖事宜。邵家启本就是商人,句句在理不似唬人,许邵宜混迹已久,买卖开价自有路数。两人都是个中高手,只谈生意游刃有余。
若非知晓双方的身份,恐怕都会被对方的谈吐蒙骗过去。
末了,邵家启亲自送至门口,待得马车离去,才转身问及西沿:“许老板可曾问了夕暖的事?”
“有的。”西沿微怔,将先前种种悉数告知,邵家启脸色渐沉:“日后许老板再问起夕暖,找些借口搪塞过去,他对夕暖没安好心。”
西沿浑身一僵,邵家启少有责备下人,而这句没安好心,便叫西沿心中一凛。回想方才种种,犹是后怕,许老板对秀的事,却是太过关心了些。自己多嘴,怕是闯祸了。
……
出了顾府,马车直接南行。
芷嫣略有惊异:“公子,我们不去了京城了?”
许邵宜心情甚好:“嗯,不去了,直接回慈州。今日之事切忌向他人道起,思齐不可,夫人也不可,只说我来成州拜会了一趟顾三爷便可。”
芷嫣应了声是。
许邵宜便不再多言,一眼瞥到帘栊之外。车轮轱轱,掩不住思绪万千。从成州到慈州只需几日功夫,她要在慈州待上两月,所谓何事?
芷嫣瞥目看他,今日破天荒问了诸多顾四秀的事,完全不像他平日行径。本来说好要去趟京城拜会二皇子,眼下又突然打道回府,心情还似极好,不像来时心事重重。
芷嫣略微错愕,心中生出一分猜测,公子和顾四秀,怕是从前便认识的。芷嫣迟疑望他,一脸舒心,芷嫣想起当初寻得夫人时公子便是如此。莫不是,公子又对顾四秀起了心思?
犹疑之时,许邵宜骤然放下帘栊:“上次听思齐说起,腾非玥可是近日要来慈州?”
腾公子?芷嫣有了印象:“是,腾公子之前告知的便是这几日,想来已经到慈州了。听思齐说,滕公子在慈州有些要事要办,办完之后想来富阳拜会公子,思齐已经按照公子吩咐说公子赶往长风,便回绝了。”
许邵宜眉间微蹙,恰巧腾非玥到慈州,不要出乱子才好。想起顾夕暖正在慈州,心中隐隐不安。
“尽快往朔城赶,中间不耽误了。”许邵宜声音略微低沉。芷嫣告知了车夫一声,策马扬鞭,速度又快上了几分。
待得芷嫣返回,许邵宜又随口问及:“曾辞近日可有和你们联系?”
他突然一问,芷嫣思忖半刻,而后摇头:“没有,曾公子去了苍月之后便没和我们通口信,也有些时日了。”
确实太久了些,断然不像他平日所为。但曾辞再不谨慎,圆滑和机灵向来是够的,应对一般险境绰绰有余,该是没有意外的。
“到了朔城,派人去苍月一趟寻他,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芷嫣自然称好。
许邵宜似是想起何事,便又补了一句:“腾非玥生性好色,又善用迷香。你和思齐同他接触时小心些,必要的时候无需客气。”
芷嫣一滞,脸色微红,缓缓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