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泽明再尚得公主,林家起复入内阁(八)
“你可知娘娘所指的是哪一家?”裕郡王问道。
只是韩悼滑思思默默,对答无言。
裕郡王虽问了,却也不是真的让韩悼滑答话,道:“不是旁人,正是孟良连襟的外甥女——魏家的长女。”
韩悼滑面上这才有些恍惚。
论起连襟来,他韩悼滑只有一人,那便是林蕊初的父亲。
林父的确有一庶出的妹妹嫁了魏家,做老魏阁老儿子的填房。
如今老魏阁老已不在了,长子如今虽亦在内阁,但却都知道不过是个“墙头草,顺风倒”的,最是不能依仗的人。
为何王府在都中的那位娘娘却要给娘家兄弟指这么一门的亲事儿的?
像是知道韩悼滑心中所疑一般,裕郡王道:“奉劝孟良一句,明年开春北都中就要有大变故了。趁着你同林家有这层干系,赶紧修补修补,你那位连襟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韩悼滑眉头一皱,“王爷可是听得什么风声了?”
裕郡王却又摇头了,道:“孟良听本王一句却,这林家你断不得。”
韩悼滑一时又暗自忖度了起来。
裕郡王又道:“长子虽不能给令千金,夫人的名分,但本王在此敢给孟良立下军令状,他日我儿承袭本王的爵位,令千金只在王妃之下,乃其他妃妾之首。”
徐司亦忙道:“我将依足六礼,三媒六聘地将涵儿妹妹抬进门,绝不让旁人说涵儿半句不是。”
裕郡王父子说得十分动人,给足了将军府体面,可面上再光鲜亦掩盖不了堂堂将军府把女儿送王府做人小老婆的不知羞耻。
这还是其一。
其二,当初裕郡王的兄弟——徐广,有意让其三子徐唐娶韩涵,得的正是太妃的意思。
南都城中也是无人不知的,太妃对徐广这个早年被送入都为质的儿子十分有愧,所以那怕这个儿子不过是一介一事无成的纨绔,亦百依百顺
倘若韩涵真为徐司的妃妾,岂不是明晃晃地打了太妃和徐广的耳光?
这让韩涵进王府去怎么处?
韩涵虽不得韩悼滑的喜爱,可到底还是他韩悼滑的骨肉,怎好让人作践了去的。
裕郡王知道韩悼滑的顾虑,又道:“太妃与我兄弟那里,孟良不必担心。唉,不怕孟良看笑话。”说着一指地上还跪着的徐司,道:“这个畜生打死不愿悔改,本王那侄儿也是个被太妃和本王那兄弟给溺爱惯了的,受不得半分委屈。”
话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唐是不愿再娶韩涵了。
徐司那里还在求韩悼滑成全。
可好好的女儿却这般被毁了,韩悼滑心中自然也有了气,只说要再三思量,便打发了裕郡王父子。
裕郡王父子亦知道不可太过强人所难了,所以暂且去了。
韩悼滑往福康堂去给韩太夫人回话。
韩太夫人大怒道:“我们虽及不上他们王府,却也是将相之家,他们这般实在欺人太甚了。”
秦夫人亦心底发凉。
澜庭阁中,正打发韩束歇息的花羡鱼听封大娘来回这事,心中却起了疑惑。
花羡鱼把侍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一面喂韩束吃汤药,一面道:“徐唐和涵妹妹的亲事,又不是今日才有的,当初他徐司可还未曾得他们家娘娘的指婚,那时候做什么去了?现今又说什么‘没有不成全’的,没得恶心人。”
韩束亦是这意思,“只怕这里头有门道。”
这里头当然是有门道的。
以徐广的能耐和在外的名声,按理怎么都说不上将军府这门亲的,不过是太妃所虑。
只因太妃知道,如今她还有命在时,裕郡王看在她的面上到底还能为这个兄弟打算打算。
一旦太妃她百年之后,徐广分出王府去,裕郡王是绝对不会再护持这个将他所有愧疚之心都磨灭的兄弟和侄儿了,所以太妃就想给孙儿寻一门不高不低,却又可依靠的妻族。
那时候,又正好秦夫人自己送上们来,太妃便定了韩涵。
先时,裕郡王以为就算自家和这个无什大能耐,但野心却不小的兄弟和将军府结成姻亲,也算不得威胁,说到底韩悼滑也是他麾下的一员,翻不起大浪来,便依了太妃的意思。
可到了前些时日,北都中的女儿忽然给徐司指了魏家的一门亲事,让裕郡王十分不解。
裕郡王也知道女儿不好说明缘故,但他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绝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暗中一查,这才知道了这里头的门道。
林家要东山再起,且大有入住内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