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有人在背后教坏的她。”
韩太夫人道:“‘牛不饮水强按头’?涵姐儿她若不愿意,别人还真敢把她如何了不成?可见到底还是她自个的事儿。”
秦夫人还要为女儿说话,却听韩悼滑重了哼了一声,“我成日是怎么说的?你就惯着吧,把她惯得把天都要捅下来了。”
韩太夫人深知秦夫人为了女儿是敢不管不顾,娘家母亲又是公主,多少都有些有恃无恐。
但如今攸关韩府上下的性命,韩太夫人是要折一折秦夫人的脸面,令她小心管教好韩涵,府里方能无虞。
所以韩太夫人当下便道:“这诗还有几家人是听说了的,这几家人还得老大你在外留心,仔细他们在背后使手段陷害我们家。”罢了,就将当场听说了这首诗的几个姑娘的家里都说了。
“老太太只管放心。这几家都不足为虑,他们若是安分还好,若敢有别的心思,我定先下手为强……”韩悼滑阴戾道。
先下手为强做什么?自然是杀人灭口了。
韩太夫人念了声佛,又向秦夫人道:“今后府里上下你可要仔细了,谁敢轻言这诗的,打死再论。”
秦夫人答应道:“是。”
“至于涵姐儿,”说到韩涵,韩太夫人稍顿了顿,让秦夫人一口气悬在了嗓子眼,罢了才又听闻韩太夫人道:“从此涵姐儿就只在她初透阁里住着,由你看管,直到她出阁。你若看管不住她,我便找能看管得住她的人来。”
眼看女儿爻被圈禁起来的,作为母亲如何肯依的,秦夫人百般为韩涵开脱。
只是韩太夫人却不理睬,对韩悼滑,“看你媳妇这做派,日后少不得还要徇私宠溺涵姐儿的,那时候我们还有没这样的运数及早察觉,不至于酿成大祸,就不得而知。”
韩悼滑道:“儿子明白的。”说罢,韩悼滑拿起一旁的纸笔,笔锋润墨,一气疾书。
少时,韩悼滑拿着所书之信笺过来递给秦夫人。
秦夫人接过低头一看,猛然两眼一展,顿时跌坐在椅子上。
只因信笺上竟然是一封尚未签押立书人姓名的休书。
韩悼滑毫不留情道:“‘无出’就足以令你下堂,可念在你我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到底于心不忍。若再添一条管束儿女无方,祸及我韩氏满门,我定不再留你。”
秦夫人直觉心口发痛,喘息也好似不能了一般,大张着口鼻,再说不出话来。
而与此同时,裕郡王府中太妃、王爷和王妃也在商议一事。
就听裕郡王道:“有此可见这花玄鱼不但有才情,且足够冷静。倒是不错的人选。”
王妃道:“只怕她心也不小,女儿不好控制她。我倒觉着楚家的大姑娘珍娘好些。”
裕郡王道:“都中到底不比我们这里,那个珍娘遇事应对都毫无章法,去了不给女儿扯后腿就是难得的了。”
王妃自然也知道珍娘的不足,于是问太妃道:“娘以为如何?”
太妃忖度了须臾,将手中的数珠放下,道:“我只问,此番梅儿是为的什么而去?”
裕郡王和王妃自然是清楚的,女儿面上是去为质,私下却是为了能陪皇伴驾,好得皇子。
只要得了皇外孙,裕郡王定要不予余力地扶持,令其能登大宝,以便使徐家今后不再骨肉分离。
想到早逝的幼子,裕郡王叹了口气,王妃更是红了眼圈道:“我可怜的儿啊!”
太妃点点头,“这花玄鱼,我只说一条,她可是难得的心思缜密。”
裕郡王道:“儿子明白了。”
可说花玄鱼的命数,由此终是更改了。
又说花羡鱼,在听闻柳依依要被聘出去了,韩涵又被禁足在初透阁,一时间也是心惊胆寒的。
只道,这两个当事人都被韩府所忌讳了,她花羡鱼又如何能逃得开的。
可几日过去,韩太夫人却好似忘了花羡鱼一般,不闻不问的。
花羡鱼心中越发不安。
选了一日人少时,花羡鱼如负荆请罪般,见到韩太夫人便一跪不起。
韩太夫人见了心中默默点头,暗道:“好,可见真是个明白人。不枉我的用心了。”但面上韩太夫人却作不解的模样,忙连连虚扶花羡鱼道:“丫头,这是做什么?快起身。”
花羡鱼又给韩太夫人磕了三个头,郑重道:“诗虽不是羡鱼所作,但羡鱼到底是知道了这里的厉害。只是我家人一无所知,只求姨祖母开恩,羡鱼从今往后,青灯古佛再不问世事。”
韩太夫人这才真把花羡鱼扶起,“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要不是你警觉,姨祖母这家里百年的基业就要败了。姨祖母感激你还来不及的。姨祖母是越看你,越喜欢了,才想着要同你祖母说亲上加亲的。”
闻言,花羡鱼身子就是一僵,只因韩太夫人的话听似在玩笑,实则如何只有韩太夫人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