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夺她爱人的女人,木清灵。
看见苏清雨不支倒地,她还觉得不解恨,抬脚就往苏清雨身上踹去。
她狠戾笑着,连声说:“哀家可笑?哀家可笑?”
“你不可笑吗?放着至尊至贵的太后不做,去帮徐家打天下。”苏清雨虽然被踢中腹部痛不可忍,连着嘴角都觉得带了sh润腥甜,可依然喘着气说。
“哀家是徐家人,帮自己家有什么不对?”太后骂着,脚下却并没有停下,依然狠狠一脚又一脚地踢过去。
脚下那清冷五官,也成了木清灵一向温婉敏秀的眼眉。看着这样的眉目痛得扭曲,她只觉得快意。多少年了?她终于出了这一口恶气!
苏清雨只觉得腹中仿佛五内俱焚,所有的痛楚都仿佛带了火药一般,随着徐太后的每一脚,引得那痛楚如爆破一般,在体内燃烧着。
但她咬着牙,不顾那潸潸汗水早已滴入地上,sh成一片。她倔强地抬起头,尽力回避着那双穿着紫红百鸟朝凤绣鞋,断断续续地说:“你想过没有若你真的帮徐家拿了天下你会在什么位置”
徐太后听了这话,蓦地一顿,却没有再说话。
苏清雨忽然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喷出一口鲜血,眼前的朦胧景象却忽然鲜明了起来。看清了徐太后脸上的思索,她笑了。
“梁逍虽和你不亲,但毕竟你当初没有对他落井下石,所以你今天才能母仪天下。如今你贵为太后,只要有梁逍一天,他都肯定不会动你这个养母。”
咳嗽了两下,苏清雨却又咳出口血来。
但她还是紧追不舍:“若是徐家得了天下,做皇上的,不是你的兄弟,便是你的侄子,你顶多就是公主的身份,不但要背着叛逆前朝的影子生活,更可能要在宫中面对其他得了势的贵妇们。”
看着徐太后思考的脸,她心里渐渐定了下来,紧接着道:“等那些因你而爬了上去的人得了势,你却迫于生存要对他们俯首称臣,你以为到时他们真会奉你如今吗?想来在宫中这么长时间,太后也应该知道,这样的买卖划不来。”
徐太后的脸色逐渐变黑,却冲口而出反驳着她:“不可能!徐家人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哀家!”
苏清雨擦了擦嘴边那抹浓烈的鲜红,淡然笑了:“可不可能,苏清雨倒也不敢断言。素日喜欢看古书,我也知道不少在富贵名利面前同室ca戈的故事。但书中可没有说过,受人之恩就一定结草衔环地报的。或者有,太后细想想?!”
这话仿佛是最后一剂猛药,让徐太后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一向生活在对木清灵的憎恨之中,一直只想着如何报仇。无法在木清灵身上报,如今见梁逍坐了皇位,肯定被人从中挑拨了,所以弄出这样的事。
苏清雨知道,她心里此刻一定被自己说动了,不顾头晕目眩,她急忙坐正了身子道:“逝者已矣。太后尚且年轻,莫不如好好安享了这无边的荣华富贵才是啊!”
徐太后却依然没有再说话。
良久,她又再狠戾笑道:“素来都说倾国知县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就算是为了报那践人夺爱之恨,便足以让哀家杀了她的儿子!在哀家看来,即便是对他人俯首称臣,能看到那践人的儿子惨死哀家刀下,也够了!”
苏清雨虽也只是抓住一丝可以挽救的希望来劝说她,但当真的听到她这样说,心里那丝刚腾起的光,便又慢慢弱了下去。
徐太后倒不再愿意说下去,随意挥手,任由那两个高大的宫女将苏清雨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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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被狠狠扔进这里,她只觉得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在裙上,周围就昏黑一片。
自醒了以后这里就只有她一个,本以为会遇到什么,但居然连蚊子都不曾有。
唯一的狭小窗子,离地大概有两三丈高,稀稀拉拉的光线从窗中射入,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她抱腿坐在牢房中仅有的干燥角落里,虽然有些气弱,却依然飞快地思索着应该怎么办。淡蓝衣裙上浓浓的血味,混着牢房的潮sh,变成熏人的腥气。
忽然便想起了松木香。
那安全而温暖的气息。
徐太后说,其实这松木香是木清灵最爱用的,梁逍应该也是得知他生母的喜好,才借以缅怀的吧?!
只记得,每次遇险的时候,这松木香便会萦绕在自己周围,无论自己有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它都总仿佛时刻跟随着在身边。
细想去,原来他的保护从来是像这松木香,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眼前一直晃动着他的脸,心里不知道为何竟满是伤感。
忽然门上锁条响动,有个粗哑声音叱喝着:“起来起来,出去受审!”
她愕然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狱卒打扮,瘦削平庸的脸上尽是不耐的神色。
见她坐着不动,他喝道:“你还想让大爷背你起来不成?”话说着,随手便将本来系在腰上的一根腰带直直地扯下,朝她甩了过去。
苏清雨不及躲避,被那带子狠狠甩到脸上,只觉左颊一片火烧,接着便都是sh漉漉的感觉。
她抬手擦了一下,竟满手血红。心里不由得一顿。这才感觉到左颊上被撕裂的痛。
还不来及想什么,那狱卒见她居然一丝惧色都没有,早已气得不行,直冲到她面前又是一下:“大爷让你起来,你倒是听不见了是吗?!”
苏清雨被那力度摔到地上。额头着地的那一刻,脑门便是一片温热。
狱卒跳脚大骂,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笑着道:“这位大哥,你可别骂了。人家是出了名的倾国知县,哪里会将你放在眼中!”
狱卒与她俱是一愕,转身看去,只见一身水红衣裙的徐星沫缓步娇笑着进来。
见到这样衣饰华贵的娇柔小姐,狱卒自是恭敬地点头哈腰。
徐星沫笑着塞了一块银子给他,道:“我有事,请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狱卒白花花的银子在手,哪里有不通行的道理?!当即又故意斥骂了苏清雨几句,便带着谄媚的笑揣着银子走了。
冷眼看着一脸娇笑的徐星沫,苏清雨淡然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姑姑已经下了懿旨,要皇上即刻回宫迎娶皇后娘娘苏清雨。”徐星沫的话让苏清雨惊诧地抬了头。
徐星沫显然十分满意她的这个表情,脸上尽是得意:“皇上可不是等着娶苏清雨等了好久吗?如今他终是遂了心愿了。不过,他要到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才会知道,他的皇后,就是从小爱他的徐星沫!”
苏清雨这才明白,她们先用自己将梁逍诱回来,再在新婚之夜用徐星沫代替自己!只要新娘由始自终都要顶着红盖头,谁也不会知道。
等生米做成熟饭,以徐家如今的势力,即便皇上到时想要赖账说个不是,那还有什么用?!
想起徐太后说的话,她更确定,徐家要的,并不是将徐星沫扶上后位,而是由此打击梁逍,也许就会在新婚之夜借此事造成混乱,并一举篡位。
看着徐星沫眼中满满的得意,苏清雨只替她感到悲哀,更替梁逍心焦。
见苏清雨不说话,徐星沫以为她害怕了,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笑着笑着,她忽然一巴掌甩到苏清雨的左颊上,本来就撕裂开的伤口一下子涌出更多的血。
她恨恨地骂道:“我爱了表哥这么多年,你这狐媚子居然将他了去!他从此以后眼中都再没有我!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得了意?你知道这次是谁助了姑姑将你拿下的吗?说了你也不信!”
她这个忽而大笑忽而疯癫的样子,与徐太后实在太像了。
苏清雨忍着耳中的轰鸣,定了定神,说道:“我与梁逍两情相悦,从不知道你对他究竟有何情意。这二字,从何说起?倒是你,将情意放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