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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永昌帝大喜之时


    宸惊风一脸不屑地随口说道:“算了吧老应!也不知道是谁吓谁了!”

    可是,他转眼看向那个同样笑着的一身孔雀蓝的男子,喊了一句:“王爷”这分明是在学应韵蓉,而且惟妙惟肖,让众人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宁焕之好容易止住了笑,骂了宸惊风一句:“阿风,你待会得给人家陪个不是。不然,看你以后还好意思向她讨糕点吃。”

    莫飞笑骂了宸惊风一句:“这小子不知羞,天天围着蓉儿讨东西吃,临了还敢惹她生气。是该好好给点颜色他的。”

    宸惊风满脸惊吓地看着他们二人,说:“二位提醒得是,我定会为了糕点而赔罪的!”莫飞听了,笑着给了他一捶。

    众人一边笑着,一边朝前厅走去。

    宁焕之陪着一直但笑不语的梁逍慢慢走在后头。

    看着梁逍走得颇慢,宁焕之不由得皱了眉头:“王爷,难道今日伤又犯了?”

    可是,他话未说完,便知道为何梁逍此刻走得这样慢。

    只因,他们刚好走到了梅园前面。这里,是她在庄子里最喜欢的地方。

    那日,香儿带了口信赶回来,他们急匆匆地去到林子,在一片浓雾中将几乎绝了气息的梁逍带走。幸而当时严公公速去请了医王过来,所以虽然几次三番见他徘徊阎王殿前,可终于还是将他的命抢了回来。

    醒来后,梁逍虽然身上伤还没好全,却不顾众人阻拦,日日在梅园中练功。

    医王虽然医术了得,但却不会治心。看着梁逍一日日消沉下去,他老人家也没了法子,只得对严公公他们说,若梁逍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怕苏清雨人没找到,他的身子就先废了。

    众人都很清楚,他其实是在愧疚自己弄丢了苏清雨,更是放不下始终没有音信的苏清雨。

    左思右想,最后还是严公公狠了心,吩咐人将梅园里的梅树全部连根拔起。

    他依然记得,在得知梅树全部砍光了的那一刻,梁逍瞪着严公公的那双眼,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血红。他也记得严公公说的那番话:“若你想重蹈你父亲的覆辙,那就继续好了。只是,你愿意她也如你母亲那般吗?”

    严公公说完那番话,便转身离开回宫去了。

    看着梁逍蹒跚离去的身影如此沉重,众人都以为他会从此消沉下去。可没想到第二天,他竟又像从前一样,一早便坐在了议事厅上。

    从那以后,他们又看见了与以前一样的梁逍。每日里,他不但依然在谈笑中谋划,更安然 接受了医王一切的治疗安排。

    只是,梁逍不再踏足梅园,连可能经过的路径也不走了。偶尔,他会似有若无地失神,可当你没反应过来时,他却已让你觉得那只是个错觉。

    严公公回宫复命以后,便将梁逍失踪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他做这些向来滴水不漏,虽然皇上多番查探,却并没有发现丝毫线索。

    于是,梁逍便得以安稳地在清濡山庄休养,并为将来谋划着。经过了两个月,他虽然还没好全,却也逐步康复了。

    应韵蓉随着兄长天天来与他作伴。面对应韵蓉的亲热,他只是笑而不语。众人都以为,也许有一天,应韵蓉就会取代苏清雨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今天,他们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梅园前面。这时的梅园,早已没有了那个清冷女子的身影。

    看着梁逍凝视梅园的目光,宁焕之不禁想起那个清冷似玉的女子,心中那无尽的刺痛又一次划过。

    她,如今究竟在哪里?!若当日知道这样,他定不会听从严公公的劝阻。

    可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却听到梁逍低低说了一句:“走吧!”

    手臂被梁逍轻握住,宁焕之感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在体内流转。他不禁惊喜,这样的真气显然不是两个月前那微弱的气息:“王爷,你完全恢复了吗?”

    梁逍轻点点头,却只是沉默地看向那只剩大大小小树桩的园子,满眼寂寥再也无法掩饰。

    随他的目光过去,宁焕之更是心痛难忍。不觉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丝丝腥甜渗入口中,如那入了骨髓的痛,丝毫没有让他躲闪的余地。

    耳边却听到梁逍咬牙切齿地说道:“焕之,我定会救她回来。”

    如被冷风吹过一般,他惊醒般看着梁逍:“王爷?!”

    梁逍颇有默契地接了下去道:“我早已接到消息,当日是永昌帝带走了她。”

    宁焕之想起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永昌帝的皇后是她?!”

    这怎么可能?别人可能不了解,但他怎么不知道她?她不会为了荣华富贵而出卖自己的!

    何况,根据王爷的回忆,虽然当日楚瑜言语间对她极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依然不舍得伤她分毫。

    那就应该说,在王爷失去意识前,她没有受伤,所以她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摆布?除非那是她早已熟悉的人,不然就是用强的。

    可是无论任何一个原因,他们都还是让她再一次遭受了不测。

    暗暗攥紧了拳,宁焕之凝视着梁逍沉静的眸,咬牙问:“永昌帝究竟是谁?”

    梁逍静静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好一会儿,才忽然反问他:“焕之,难道你真的想不出来吗?”

    听了梁逍的话,宁焕之蓦然一震!

    他早已觉得那片浓雾来得蹊跷,而他事后也曾仔细看过那些尸体,表情都是同出一辙的惊恐,也同样地被人削去四肢。很明显是那雾中带了毒素让他们出现了幻觉,而有人趁机用功力瞬间分解了他们的肢体。

    当今世上既能用药到这样地步,又有这样的功力,还能与苏清雨相熟的,似乎并没有几个人。

    梁逍说得很对,答案其实早已呼之欲出。

    看见宁焕之眼中划过各种神色,梁逍眼中却同时划过一丝矛盾。可是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前走去。

    宁焕之并没有跟上他。待到梁逍走远,他才忽然如困兽一般,在墙上狠狠捶打了几拳,墙面应声裂出无数细痕。

    拳头上的血在墙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可他却觉得痛快。

    比起她所遭受的,他这点点又算什么?

    他痛恨自己竟这样迟钝,连这样都想不出来,竟将她独自一人扔在闵国。

    虽然一直用各种理由拖着不肯娶妻的永昌帝这次居然会为了她而终于肯大婚,但他知道,这不会是她想要的。

    他最终还是没能好好保护她,不是吗?

    夜来风起,梁逍却睡不着,便披衣起身到外面走走。

    他如今走起来依然有点跛,因为医王说了,左腿的伤比较重,若治得快些,不是不可以,只恐会影响了筋络,削弱了原本的功力。

    他当时就说,那就宁可慢些吧。想来,即便他走得再慢,她也终于不会再嫌弃自己了。

    脚下的这回廊,当日她都曾走过的吧?!他一步步朝前走着,似乎是印着那小巧的足迹走过去的一般。只是当时她走过时的那风,比现在的要大吧?!

    自在兴州中毒以后,她身子就不曾好过。他奔赴西北时,她还是那般消瘦下去。刚从宫中出来那会儿,虽然焕之找了大夫日日调理着,但终究不比亲自动手的细心。

    想来鬼医的医术精湛,也可以让她好些。

    只是,身子治好了,那心呢?她这般倔强清冷的人,有事闷在心里,若郁结了可会这么容易解得开?没了自己故意逗着,日日对着鬼医那素来冷漠的脾气,她定然难过。

    风从耳边呼呼吹过,吹散了他凌乱的思绪,却仿佛带了点呜咽。

    虽然当时意识很模糊,可是他依然听到她趴在他身上痛哭,那眼泪落在身上,颗颗都滚烫得如同燃烧的火花。

    其实那时候的自己,很想为她擦掉眼泪,也很想告诉她:他很笃定自己一定不会死,也一定要带着她走出那个林子。

    只可惜,那手无力再提起来。若早知道她会离开,他拼死也要拉着她。

    几次在鬼门关前徘徊,恍惚间,他都似乎听到她喊:“梁逍!梁逍!”

    所以,他醒了。

    只是,他回来了,她却不见了。

    焕之不慎间说漏了嘴,他知道了她曾经在这房中住过。从此,这里的一桌一椅上面,他都能看见她。

    但是,和第一次她忽然在南大街出现一样,她忽然就那么消失了,毫无征兆地在他的世界里来去。他这才发现,他竟没有留下一丝关于她的东西。

    他发了疯地想她,更发了狂一般地想报仇。

    严公公提醒他,若不想让她像母亲那样痛苦一生,就要靠他自己去救她。

    一言惊醒梦中人,他知道自己即便再疯狂地想念她,却也不能再这样了。

    他怎么可以看着她像母亲那样,被迫入宫,还要惨死宫中?

    两个多月,他压抑自己不再去想她了,强迫自己像从前没有她一样去谋划,去处理事务,去继续为将来去打算。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找到她。

    他相信,她肯定在等着他的。

    派遣出去的人终于第一次有了她的回音,可他还未来得及欢喜,却被另一个消息打倒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要在半个月后嫁给永昌帝了。而且据探子说,她在闵国生活得很开心,丝毫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经受过磨难的痕迹。

    坊间一直传说永昌帝在外出打猎时误伤了当时迷路的她,结果便带回了宫中疗伤。

    经过调查以后,永昌帝才知道她原来是一个孤儿,可也是身家清白。

    但永昌帝对她一见钟情,太后也怜惜她乖巧娇羞却孤苦无依。所以太后下了懿旨,定于半个月后,便在闵国都城为永昌帝举行封后大典。

    这也就成了眼下最广为流传的多情皇帝的典故,竟有无数人为之动容,深感永昌帝对未来皇后的用情至深。

    他当时从探子口中得知时,便感到其中有诈。

    且不说她这身份只是为了封住悠悠众口,不然若真的只是一个孤女,堂堂皇室怎会轻易答应封后?只不过随口编个故事出来以博无知百姓的同情罢了。

    再说,以她那清冷倔强的脾气,怎么可能随意答应这婚事?!即便当日她爱着贺临风,也不会轻易说嫁他,更何况是永昌帝!

    永昌帝,哼,还是应该叫他鬼医吧?!想来药庐的那段日子里,他早已对她动了心吧?不然,怎会为她做了这么多?

    只可惜自己当时光顾着留意楚瑜,却忽略了他,以至有今日的波折。

    阿清,我现在还是走得有些慢,难道你就不等我了吗?

    带着沉沉思绪,推开房中的门,豆大荧光却与此同时在房中亮起了。

    这蓦然点起的灯光,吓了他一跳。

    当看到灯下的人,那捏紧的拳头才渐渐松开:“怎么是你?”

    灯下,竟是应韵蓉的娇容。

    见他只披了一袭单衣,她不满地嗔怪道:“夜来风大,逍哥哥怎么就只披一件衣服呢?也不见小麟跟着?!”

    他不想说这个话题,便坐下说:“蓉儿怎么来了?若不休息,明日头又痛了。”这孩子自小就身子弱,当年应家伯父伯母可没ca心她。

    应韵蓉却嘟着嘴说:“逍哥哥,你还说我,你自己呢?可大好了?!”说着,她走上前在他身上披了一件长袄。

    “我刚才睡不着,随便出去走走的。”他来不及躲开,却看到桌上有个食盒。

    应韵蓉眼尖,自然知道他看见了食盒,转了脸色笑着说:“我做了人参汤,送来给逍哥哥尝尝手艺的。”说着,她打开食盒端起那碗汤,便送到他手上。

    他不着痕迹地躲开应韵蓉的手,接过汤放在桌上,淡淡地说:“如此便谢谢蓉儿了。夜也深了,蓉儿还是回去吧。”

    见他谢客,应韵蓉脸上有些挂不住。咬了咬唇,她却笑着说:“既然逍哥哥睡不着,我就陪逍哥哥坐坐吧。不过汤凉了不好,逍哥哥还是先喝了吧。”

    梁逍见她一脸笑意盈盈,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只得一仰头便将汤都喝了。

    看他将汤都喝了,应韵蓉更是高兴,连忙问:“逍哥哥,这汤可好?”

    瞧着她一脸期待的神色,他不忍让她失望,扯起一张笑脸说:“蓉儿亲手做的,自然是好的。”

    听了他这话,应韵蓉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在灯下更是妩媚。

    外面风大,见她却一身单薄,他忍不住将小麟准备的小手炉拿来,塞在她手中,道:“快拿着,别又病了。”若是病了,老应不知道又要ca多少心了?!

    他只是直觉,别在将要行动的时候多生了枝节,没想到她却低了头。

    见她满脸通红,他久经风月的人,怎会不知道她误会了?!可是此刻再解释反而更难说清了,倒怪自己一时大意,无端惹了她乱想。

    良久,应韵蓉忽然幽幽说道:“逍哥哥,自你封地,我便听说你出入风月之地。说来我自是不该管你这些。只是,我还听说你对那苏姑娘”

    “不要说她!”梁逍忽然厉色打断了她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戳到他的痛处。一时竟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

    灯下,梁逍的脸色忽然有点铁青。应韵蓉只后悔自己不该又再任性乱说话,把本来二人之间好好的气氛给破坏掉了。

    心里着急了起来,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弥补,心慌意乱之间,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本来听到那人的名字,他整个人都已经乱了,不由自主地便厉声喝止了应韵蓉,可没想到反而将她吓哭了。

    见她哭得可怜,他只得搭住应韵蓉纤细的肩,说:“好蓉儿,别哭了。”

    没想到,应韵蓉竟顺势伏在他的怀里,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梁逍没有料到这个状况,这三更半夜的,若她的哭声将人引来了,那就更是跳到河里也洗不清的事了。当下只得又哄又劝,方才将应韵蓉哄得破涕为笑。

    看见应韵蓉带点红肿的眼在灯下反而更楚楚可怜,他竟看到那个清冷女子脸上泪痕未干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缩,下意识地擦去眼前女子脸上的泪,柔声道:“别哭了。”

    看到他这般从没见过的温柔,应韵蓉怔怔地连反应都没了,却不舍得躲开他的大手。

    见到眼前人终于止住了哭,却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梁逍轻笑,低头吻去每颗闪着烛光的泪。辗转过光洁的脸颊,他低头吮住那张微微张开的樱唇。

    发了疯一般将所有思念都倾泻在唇舌交汇处,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他有多想她。当她渐渐在自己的带动下有了回应,他更是惊喜,用无尽的热情引领她,用心告诉她所有的爱意。

    茫然不觉间,他竟发现自己已经解开衣带,所有渴望的情绪顿时涌出,翻天覆地地朝他席卷而来。他轻吼一声,无法遏抑地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应韵蓉又惊又喜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渴望得到的男人,居然一反常态地如此热情。她不由得更是积极地回应着他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