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竟连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换了一个身子,就连脑子也开始变得迟钝,变得这般迷糊了吗?
还是,因为她今个儿受伤了,所以思绪特别烦乱,什么都是乱糟糟的,理不清楚,这才前后不搭,出现这种以往她从来不会犯的错误吗?
也许,从她开口唤他姓名的时候,她就觉得她的思绪已经错乱了,因而一错再错,就连最简单的对话都开始出问题了。
想着,她头疼地揉了揉双眉两侧,而后道:“西陵绝,我这般骗你,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既然我不想说,你就该明白,你不该再继续问的,否则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我的一个谎言,一个借口罢了。而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面对受伤的我,非得对这个问题追究问到底吗?”就算她卑劣吧,此时她受伤是最好的理由,她真不想被西陵绝追问下去了。
再被他追着问下去,以她现在的状态,她的破绽只会越来越多,因而她卑劣地找了受伤这个借口,只希望他看在她是个伤重得病患份上,将这个话题给岔过去吧,不要再追着她问了。
而她这般近乎有些拜托的语气,倒让西陵绝一时心软了。
明明知道这个丫头的性子,小时候就霸道固执得不行,凡是她想要的,她想去做的,她怎么样都不会放手,也不会回头的。反之,若是她不想要的,不想去做的,她同样怎样都不会搭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你,无论你如何强迫她,她也不会按照你的意愿行事的。
如今,她依旧没变,倔强得不行,想说的,想要的,她自会开口,也自会去争取,可是一旦不是她想要的,想说的,你怎么让她开口,怎么让她回转心意,她都绝不会回头的,这一点,跟她小时候的个性简直一模一样。
当然,当年若非她这样的性子,恐怕他藏身在她那里,早就被人给搜查出去了。
所以说,对于她现在这般先是百般抵赖,而后又开始耍赖起来,就是怎么都不给他答案的样子,让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说她这样不好吗?
他说不出口,毕竟若非她,他落在那个人手里便是死路一条。
可是要说她这样很好吗?
他同样无法开口,毕竟他想要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她这般死死不开口,令他好生无奈。
这想来想去,到最后,他终究是放了手。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么我便不问你,只是等你以后想说了,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因为这个问题会一直存在我心里,若是你不想让这个问题跟着我一辈子,你便要早点想好了,早点告诉我那个答案,这样,可行?”最终,面对如此倔强的她,他还是无奈地应了她的拜托。
只是,他答应虽然答应了,他显然还有话要告诉赵瑞云。
“还有,你那急起来就容易得罪人的习惯也得改一改。其实,昨晚你不该那么说的,那位烈焰门的使者虽然是不对,可是凭你在外界的传闻,他会这样对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进烈焰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旁人也不知道要经过怎样的考验才能入得了烈焰门,而你,只是我动用关系拜托进烈焰门,这一点,显然是那位烈焰门使者最看不惯的地方。所以你昨晚那么说,显是有些过头了。”
话到这里,西陵绝顿了顿语气,再继续道:“何况,在你昏迷之后,那位使者知晓了真实情况后,他相当自责,还极为努力地配合我带着你回落霞镇回来医治你。从这一点你就看得出来,若是那位使者真的若你所说,是品行恶劣之人的话,那么他必不会顾虑你的身体状况,反而会催促着我上路早点赶到烈焰门的。毕竟,这次出来,他最重要的任务是来接我去烈焰门,而你们,他只是顺手捎带一程的。”
“这是何意?”听他这么说,莫非真是她误会了那位烈焰门的使者吗?
“这次来接你们去烈焰门顺便考验你们的人不是那位烈焰门使者,而是烈焰门的长老童不过,因而,他只是送你们到凤阳站跟童老回合之后,他便跟我一路直达去烈焰门了。至于你们,童老恐怕会带你们走另外一条路了。”西陵绝显然不想赵瑞云因为一时意气之争,错失她一直想要的机会,所以他才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瑞云。
而赵瑞云听到西陵绝这么说,自是明白她错在了哪里。
可是,话都出口了,眼下她可是将那位烈焰门的使者给得罪狠了,恐怕就算她肯拉下脸面去道歉的话,她也不一定能再去烈焰门了。
想着这样,她觉得关于习武一事,她估计得另作打算了。
她可是记得,除了一个烈焰门,还有一个叫无影阁的,只是那个门派,比烈焰门更无踪影,隐秘得几乎没有线索,就连剧情中,也只有寥寥几笔,就提到有这么一个门派,各种奇能异士聚集的门派,里面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怪才奇才,就像那位吃货福宝跟神棍就卦,他们二人便是从无影阁出来的,至于其他的人物,她就没有关注得那么细致了。
看来,她还得好好回想一下剧情中出现过的那些路人甲人物,仔细地想一想,究竟还有什么线索。
这赵瑞云在皱眉思考的时候,那西陵绝显然已经看透了她的想法。看来这个丫头,显然是有愧疚之意,只是以她那样倔强的性子,估计是拉不下脸来去道歉吧,所以她这会儿估计是在发愁该如何行事吧。
想着,他笑了笑。“小瑞云现在是不是在担心去不了烈焰门了?”
“难道还有机会?”听得西陵绝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表情,赵瑞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事先就已经做过什么。
而显然,她猜得不错,西陵绝确实跟那位烈焰门的使者早就在昨晚就已经交谈过这件事情了。
“没错,那位使者认为他也有错,所以昨晚那件事情,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照样表现得跟往日一样就行了。”这件事情,不单单赵瑞云这边会这样,那位使者这会儿恐怕也是自责得不行,因而对于这件事情的最好处理方法,便是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权当是赵瑞云受伤过重所以脑子迷糊了才会失言的,这般就是最好的借口了。
这赵瑞云听得西陵绝将借口都给她想好了,她自然是毫无疑义地点了头。
“好吧,这件事情就听你的,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此,既然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想,我也不用给那位使者道歉了。”如果那位烈焰门的使者真的有那个雅量,那么她赵瑞云也有那个无视过去的能耐。
这西陵绝听赵瑞云这般说,显然知道她恐怕还是心有疑虑的吧,只是,这个问题他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了。
毕竟,有些事情说多不如做多,等日后她到了烈焰门,等真正认识了解了那位使者,恐怕她就会认同他所说的。
老实说,那位虽然性子有些不讨好,可是他的风评,素来都是极好的。
第81章
这不,接下来养伤的这段日子,赵瑞云总算见证了西陵绝所说的那番话。
那烈焰门的使者见了她,果然跟往常一样,态度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异样,好像他是真的当昨晚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细心的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变化,那位烈焰门的使者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特意刁难她的情况或者时常将她进行点名责怪,而且,他考虑到赵瑞云的伤势问题,竟是让她不必跟着行走了,而是呆在西陵绝的马车上休养。
等到了凤阳站的时候,事情果若西陵绝所说那般,那位她特意从剧情中翻找出来的老顽童长老,就是他,特意等到凤阳站来接他们去烈焰门了。
这个时候,由烈焰门长老童老接手了此事,那位烈焰门使者自然没有他的事情了,他自可以带着西陵绝跟梅姑二人,完成他自个儿的任务便行了。
只是赵瑞云没有想到的是,那位烈焰门的使者在临别之际,特意将她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那位童老,大有她这样的伤势不宜上路参与考验,恐怕得等她伤势痊愈了才能上路的意思。
如此,就连赵瑞云都不得不羞愧,羞愧她以小人之人渡君子之腹了。
因而,就在她目送西陵绝跟梅姑登上马车的瞬间,赵瑞云坦然地走到了那位烈焰门使者的面前,跟他说了一句。
“对不起。”她会说的也就这短短三个字,其他过多的言辞,她也不会表达,因而说完这三个字,赵瑞云便在玉楼歌的陪同下,转身回了凤阳客栈。
而那位烈焰门的使者刚开始听到赵瑞云说对不起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味过来,等到他回味过来的时候,那赵瑞云的身影早就走远了。
于是,他颇有几分讶然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直到赵瑞云走出了他的视线,他才笑了笑。
看来,先前是他过于执念了。
既然是药王谷的少谷主推荐的人,又怎会真的如外界传闻得那般不堪呢?显然,是他自个儿过于看重那些传闻,反而忽略了他自个儿亲眼所见的事实了。
其实,这几天跟赵瑞云相处的日子,他看得出来,那位赵姑娘的身子骨并不好,只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在尽量地撑着,努力地不让她自个儿成为旁人的累赘。
而他,一开始却没有看到那位姑娘的难得之处,却只记得那位姑娘的传闻,一路上对她百般刁难跟挑剔,就是想要让她自个儿受不了了,然后主动地提出不去烈焰门了。
而结果他真的做到了,那位赵姑娘最后真的受不了,面对他的责难,她果断地说要收拾东西回转府门了。
那个时候,他觉得他做对了事情,为烈焰门做对了事情,没有收这样的弟子入门,以为这是烈焰门的幸运。
哪里知晓,原来事出有因,原是他说错了,他做错了。
那晚,她为了救下玉楼歌差点丧生在黑熊之下,这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小命回来却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也就难怪她会忽然怒起了。那个时候,恐怕若是他的话,也会这般跳出来说的吧,可能,他还会说得比她更加难听,更加不堪吧。
因而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他就一直自责着,不该因为传闻之事如此刁难这么一个小姑娘,反而忽视他亲眼所看到的那个真实的她。
如此,仔细想了前前后后的他,努力地凭着他的心去感受,他很快就发现了,他先前果然是错得离谱。
比起这位赵瑞云,那位慕映雪,他似也看错了。
那位慕映雪,是童老看中的人选,说是难得的练武好苗子,又是个品行高洁之人,因而在他有事耽搁之时,免得他那位爱徒再次受到家中嫡母嫡姐的迫害,他特意拜托了他先行过来接她一程,等他事情办完了之后,他再到指定地点来接他的爱徒。
如此,他反正奉了门主之令过来接容少主的,这顺路捎带他们一程自然也没有问题,因而他便答应了童老的托付。
这一路上,也因为是这样的原因,他对那位慕映雪姑娘就宽容了许多,很多地方,他都尽量照顾着她。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两个人,通过他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竟觉得那位赵瑞云姑娘是不错的,是真实的,反而觉得那位慕映雪姑娘,太不真实了。
没错,给他的感觉,虽是落落大方,和善可亲,可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那位小姑娘看着不真实,有些虚假,她表现得太过完美,而太过完美,就显得过于刻意了。
不过,这个理由显得有些过分了,毕竟,完美也会有错吗?完美一些不是更好吗?
想着,这位烈焰门的使者摇了摇头,觉得是他想太多了,无论怎么说,那位是童老亲自挑选出来的人选,想来是经过考验的,如此,定然是不错的吧。
这烈焰门的使者如此这般地想着,那马车上的梅姑却揭开帘子唤了一句。“使者,我叫少主问使者,是否该启程了?”这位烈焰门的少主就一个人站在那里都傻站了老半天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刚才少主还不许她开口打扰他,只是眼下看到他转身了,她觉得她应该可以开口了。
不过她这么一开口,一抬头,便瞬间愣住了。
她看到什么了?
看到这位一路上只会黑着脸的烈焰门使者,这会儿嘴角竟然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哦。
“少主,少主,你来瞧瞧,是不是我眼睛花了?这位使者竟然会笑哦。”梅姑实在过于惊讶了,因而她叫嚷了出来。
那位烈焰门的使者听到梅姑的这般喊叫,他显然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很快,他又恢复了他那张包黑脸,一点笑容都看不到了。
“走了,容少主,还有梅姑娘。”他的口气似比往常还冷淡了三分,一跳上马车,他便快速地驱赶马车起来。
这梅姑呢,得了这样的待遇,自是放下帘子,不悦地嘟嚷起嘴角来了。
“少主,亏你刚才还夸那位使者呢,结果可是白夸了,他还是那副黑脸,一点都没有变。”
“那刚才是谁说看到使者会笑了?”西陵绝笑看着梅姑道。
“那是属下我眼花了,眼花了。”梅姑反驳道。
“是真的眼花吗?还是不想承认呢?”
“少主,你是在明知故问嘛。既是明明知道,干嘛多问一句,这不是存心让属下难堪嘛。”梅姑不悦地瞪了西陵绝一眼,晃悠着她脚上的铃铛,晃得特别用力,也特别响亮,显是在迁怒了。
西陵绝呢,倒也不在意梅姑瞪他,他只是就事论事道:“小梅姑,你既然都很清楚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为何还要这般说呢?这不是等着旁人来抓漏洞,等着旁人来指出吗?”
“少主,你这就不懂了吧。姑娘家素来都是脸皮很薄的,这可不是只对属下一个人适用,所有姑娘家都一样的。所以啊,以后少主若是听到姑娘家这般说的时候,最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从那位姑娘的意思,这样呢,就能得到那位姑娘的好感,而不是反感了。”
”怎么说?”听得梅姑这番话,西陵绝蓦然想起他追问赵瑞云那一幕情形了,她那样的反应,岂非就跟这会儿的梅姑是一样的?如此,她也会对他产生反感吗?
这西陵绝会这般好奇这个问题,倒令梅姑疑惑地多看了西陵绝几眼,而后她双目一圆,似想起了什么来。
“少主问这个,该不是,该不是跟赵姑娘有什么关系吗?该不会,该不会少主你就这样直白地点破过赵姑娘撒谎的时候吧?”这梅姑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插要害。
那西陵绝果真点了点头。
而他这一点头,梅姑就叹气了。
“少主啊,这次你有麻烦了。”
“哦?会有什么样的麻烦?”西陵绝也很想知道这一点。
“我猜那位赵姑娘到了烈焰门之后,肯定再也不会想跟少主处一块儿了。”谁愿意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随时点破她自个儿的心思啊,若是换成是她的话,她也得躲得远远的。
“为什么?”西陵绝显然不明白梅姑为何会有这么一说。
而梅姑呢,看着西陵绝这般,倒是笑了笑。“人人都说少主武功盖世,聪明绝顶,可是有些事情呢,少主你,就绝没有我这个属下聪明了。”
“说重点。”西陵绝不等梅姑开始夸夸奇谈,便断绝了她的机会。
“哦。”梅姑见没了她发表长篇大论的机会,她只得撇了撇嘴角,道:“重点就是,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人这般直白地给点出来的,尤其是像赵姑娘那般很不想被人猜中心思的人,这么说,少主,可是听明白了?”
“原是这样,所以才要避我远远的吗?”西陵绝喃喃自语着,声音轻得只有他自个儿才能听得到。
“少主,你在说什么?”梅姑仔细听,还是没有听清楚,因而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路途遥远,你我还是好好地歇息一会儿吧,毕竟,这离烈焰门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西陵绝显然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因而他打岔了过去,然后闭目靠在车壁上,不再跟梅姑说些什么了。
其实,倒不如说,他在思考问题,思考着,到了烈焰门之后,他若再碰到小瑞云的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