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六腑都气爆,手指着杜鹃哆嗦半天,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财主见我这个怂样子,倒是大发善心大摇其头说:“你看这搞起多不好看,小兄弟你别和她一样,小丫头被我惯的口无遮拦,咱们走不要理她!”
杜财主把我拉到楼下客厅,对着早已摆下的酒宴说:“咱们喝酒,一醉解百愁,以后有事情尽管来找我,我杜某人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能帮的一定要帮的!”
正在气头上的我被杜财主频频劝酒,一会儿酒喝的迷迷糊糊,却听外面绣楼上杜鹃见我还赖着不走,索性都破口大骂了:“破郎中你还要脸不要了?吃死你,喝死你,噎死你!”
这女子太也没有良心了,虽然医者仁心,但我真的是后悔救了她一条性命,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有多少死多少都不可惜!
一阵气血攻心,我只觉得肚子突然一阵阵绞痛,猛的意识到杜财主可能给我的酒里下了药,但是已经晚了,一口黑血喷出来,我当即气绝身亡,一缕臭魂离体飞升,飘至绣楼上杜鹃身边,我对准她的脸恨恨啐了一口。
猝然而死的人连魂魄都茫然无所适从,我的魂魄在街镇上狂奔呼号,忽然看到一个巨大的眼睛向我罩下,把我完全吞噬,不管我怎么努力,都逃不脱这只眼睛的笼罩,我看到镇子外面的小树林,原来是这只眼睛上的眼睫毛,风吹来一大批眼睫毛簌簌的抖……
…………
这时候听见耳朵边一声呵斥:“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我猛的一激灵醒过神儿来。
睁眼一看面前女鬼正盯住我看,而我的脑子里还混沌一片,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梦境中完全解脱出来。好一会儿后,我才知道刚才也不是梦,而是面前这个女鬼给我玩的幻术,也就是她编的一个故事,把我套进了故事里。
小心翼翼还是被她蛊惑,在她编造的故事里还无端的死了一回,他奶奶的这女鬼真不是东西!
但她把我套进这个故事究竟意欲何为?
正苦思冥想,女鬼淡淡的口吻开口说话了:“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小镇叫米柳镇,是我的老家。那时候我家是镇上的首富,家里叔叔和伯伯都在外为官,势力很大,我是爹爹唯一的女儿,被他视为掌上明珠,让刘静生医病的杜鹃就是我。”
“什么,你说什么?”
“那个为我医病的郎中刘静生,就是前七世的你。”
我嘎嘎大笑,还说什么我欠她一个蜜月,我特么要真是那个郎中刘静生,我真恨不得立刻食她肉寝她皮,方解心头之恨!
女鬼好像知道我心里怎么想,还是一个劲的摇头不止,我气的骂她:“你一直摇个鸟头干什么呀?那时候你害人,一百多年过去了,这时候你还要害人,你特么要害到什么时候是个够?”
女鬼的脑袋更加猛摇:“我不害人,我从来都不害人的。而且刚才,是我救的你。”
“真是你救了我?”
“真是。”
“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我等待一百多年的郎君!”
“郎君?谁是你的狗屁郎君!你给我走远点,不然的话……我收拾不了你,但确定有人能收拾得了你!”
女鬼凄然一笑说:“郎君,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
我有点不耐烦的说:“来吧,想对我干什么,你就干脆点,大不过一死,老子还就不怕了!就说你玩弄幻术把我套进故事吧,你特么也不编造的好一点,到后来还是你害了我,你费劲巴力的编造这故事何苦呢,让我更恨你?”
女鬼正色道:“我没有害你,是我爹爹杜得实要害你!”
女鬼说,当年她对我暗许终身,却很快被她爹爹杜德实得知,等到我当面问杜德实平分家产和许配女儿的话还算不算数?杜德实就已经知道这事不会善了。
杜德实和我一起去问杜鹃心意,想探明女儿心意,看到杜鹃指着我的鼻子嘲讽斥骂,有点太着相了,杜德实一切都了然于胸了,知道杜鹃是假意对我骂不绝口,实则可能已经做好了和我私奔的准备,而我却榆木脑袋对杜鹃恨之入骨。
杜鹃深知杜德实为人,所以在我被她骂出去却又被杜德实拉去喝酒,她心里又急又怕,只得在楼上蹦跳发威,希望能把我骂跑,可惜我不领其意,反而对她痛恨至极,到口喷鲜血魂飞之时,还朝她脸上吐了一口。
女鬼讲的也入情入理,由不得我不信,但我想纵然是这样,我已经七世为人,何况现在我人她鬼,人有人道鬼有鬼途,她如此纠缠何益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