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余夫人的人?”崔阳浩沉着脸追问了一声,如果这几个人一直在暗中保护这位余夫人的话,岂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对方看在了眼里,甚至若是自己有些说不出口的心思,而打这余夫人的脑筋的话,这些人未免不会半夜出现在自己的房里,他现在似乎微微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客栈里这余夫人命令她的那些护卫放弃抵抗了,敢情,他还另有倚恃啊!
这次吴嫣然没有说话,却是尹胜点了点头,沙哑这声音说道:“若不是咱们兄弟惊醒,夫人的性命,就要坏在这贼子的手里了,崔大人,这就是你崔府的待客之道?”
“你家夫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客人嘛!”崔阳浩心里嘀咕着,却是没有说话,被一个下人质问,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将尸体抬出去,给我查,查清楚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崔府的主意?”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崔大人不妨问问池青峰池大人,问问他下午和哪一些人接触了,没准池大人觉得令尊的担保,不起什么作用,另外找了根救命稻草呢?”吴嫣然点醒了他一句。她来崔府不是第一天,这刺客要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不是会到她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才动手,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今天上午里去的池青峰都是走漏风声最大的嫌疑。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崔阳浩怔了一怔,顿时脸上爬满了阴霭,对于池家,他是一点都没什么好感,在平壤,迟青山除了和他作对,可没有做什么对他有好处的事情,这旧恨新仇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全部都化作他对池家深深的恨意:“不管是谁,敢这么做,都要付出让他心疼的代价的!”
“还有,既然令尊大人有意让我回平壤,我想,我那些被崔大人请到大牢里暂住的从人们,也应该可以回到我身边来了吧,这样的事情,可是防不胜防,若是再多来这么几次,就连妾身都怀疑,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我的夫君了!”
“成,今天晚上,夫人的住处定将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等到天明,我想,夫人的从人们就会回来,夫人大可安心,我崔家说话算话,无论在这汉城谁想对夫人不利,都必须过了崔家这一关!”
第一卷 第二七六章 宣慰太监窦牧云
[正文]第二七六章 宣慰太监窦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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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七六章 宣慰太监窦牧云
第二天一早,崔阳浩没有食言,吴嫣然的两个贴身护卫,包括维拉斯科派给他的那些教习营的军士都被崔阳浩放了出来,直接被带到了崔府,虽然他们神情还是有些萎靡,但是,对于能够脱困回到主人身边,他们一个都还是比较兴奋的,当崔阳浩的手下将他们的武器还给他们的时候,他们立刻就担负起了护卫主人的职责,将那些崔阳浩派给吴嫣然的崔府家将,赶得远远的了。
至此,吴嫣然身边除了那两个出自余风亲兵的贴身护卫和尹胜作为内层的护卫以外,外围就交给了这些教习营的官兵,再到最外围,才是崔府的家将护卫,在这样的保护下,若是再有人在这种时候能不声不响的摸进吴嫣然的房间的话,那这人基本上就可以归纳到“妖孽”的范畴中去了,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刺客的幕后主使没有查出来,崔家也不敢放任吴嫣然离去,在他们自认为防护严密的崔府里,此刻尚且这么嚣张,若是离开了崔府发生了什么意外,这笔账,余风肯定是毫无疑问的要写在崔府的头上的,谁叫当初吴嫣然是被他们“硬请”到崔府来的,事情到了现在,倒是颇有一些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味道了。
天亮后崔谈也知道了这晚上发生的事情,当下也是怒不可抑,连他最喜欢的青花茶碗都是给摔了,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这就叫蹬鼻子上脸了,崔家自从他成为了右议政以来,还没有被人这么狠狠的打过脸过。
“那池青峰怎么说?”对着来回禀的儿子,崔谈还是一脸余怒未消的味道。吴嫣然的点醒,崔阳浩转告了自己的父亲,两父子一合计,这事情,还真的只有这池青峰嫌疑最大,除了这家伙之外,即便有人知道崔阳浩先前掳掠了一个妇人进府,也决绝不会清楚这妇人的身份之斯,更不会立刻派刺客来行刺嫁祸。
“那池青峰不在家中,连他家小也毫无踪迹了!”崔阳浩恨恨的说道:“孩儿派去的人,扑了一个空!”
“潜逃了?”崔谈有些诧异:“他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携带家小,能逃得多远,他即便是出城,也是今日早间的事情,走不了多远,派人马上去追!”
“父亲,他没有出城!”崔阳浩有些吞吐的说道:“他还在城中,不过他举家去了行人司!”
“行人司?”崔谈眉毛揪了起来,“行人司可有附旨简用的天使在,我记得已经有几年没有天使在了?”
朝鲜在大明诸属国中,是格外获得优容的。譬如说礼制,皇帝十二旒冕,穿十二章衮服,亲王和太子为九粱冠、九章服,郡王七粱冠、七章服,这些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违制穿戴视同篡逆,像是安南、琉球等国国王即是七粱冠、七章服,可是唯独朝鲜国王,是九粱冠、九章服,为诸藩国之首。
而朝鲜也一向是对于大明王朝服服帖帖,简直是要啥给啥,早晚请安,三节四礼,那准时朝鲜的使节第一个到的,这个时候朝鲜和大明的关系,就和后世的日本和美国的关系差不多,简直就是铁杆小弟一个。也因为如此,也才有了后来万历三大征,大明王朝自掏腰包军费帮朝鲜狠揍丰臣秀吉的侵略军,无他,这么听话的小弟,被人家欺负了,做大哥的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由于有这层渊源在,大明王朝派往朝鲜的使节,规格比派往其他藩属国的使节规格要高了许多,先是司礼监太监派出的宦官,后来因为宦官胃口实在太大,朝鲜方面有点吃不住劲了,找了些渠道委婉的像大哥表示一下,大明朝廷又派出了文臣,甚至是专管宗室封爵的大使,这就是相当给面子的事情了。
当然,大明既然派出这样的使节,朝鲜方面自然要有相应的机构来接待了,于是,在宗庙署里,专管宗室封爵的行人司就将这接待的活儿揽了过去,像大明朝的使节,被称之为“天使”,一到朝鲜,就是归行人司招呼的。
不过这几年,大明自己有点焦头乱额,对于这个小弟,也就不怎么上心了,崔谈记得上一次天使来到,还是五六年前的时候,这个时候,池青峰举家在行人司避祸,他肯定是心里一咯噔,直接询问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又有天使到了。
“没有天使在,不过,父亲您忘记了,行人司里一直有一位宣慰太监在啊!”
这也是一种惯例,还是用后世的外交做比较,这朝鲜和大明之间互设外交机构,互派使节,如果说朝鲜派往大明的是大使,建立的是大使馆的话,那么,大明就是在朝鲜派驻的一个代办,设置的一个代办处,连领事馆都算不上,当然,这个代办处的头,自然就是这位宣慰太监了。
这个宣慰太监,被人到朝鲜一扔就是几年,在大明想必也不是一个多受人待见的主,甚至不排除他被派到朝鲜这边,很可能是带着一种流放的形式。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主儿,放在朝鲜,也得让朝鲜上下好吃好喝的好生供着,好在这宣慰太监,不算很跋扈,性子也不算太贪鄙,在朝鲜王庭百官眼里,倒也不算一个难以相处的人。
宣慰太监姓窦,大名叫窦牧云,自然,他也是出身司礼监的,不过在司礼监之前,是有何经历,就不是外人能够知道的了,总之,在汉城这几年,窦公公见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着实赢得了不少官员的好感。窦公公虽然不贪鄙,但是,朝鲜王庭上下,也不至于亏待了他,这几年,该有的,不该有的,总是少不了他那一份,这小日子,他倒也是过得十分的熨帖。
不过,小日子过得再熨帖,也抹不去他心中身在异国他乡的那种遗憾,如今窦公公也算是富贵了,富贵而不还乡,那还不是如同锦衣夜行,在一群蛮夷面前再显摆,让他也不会有太多的成就感的。所以,有空的时候,窦公公就琢磨,是不是找个得力的人手,回京师使点银子活动一下,总归要从这地方回去才成,哪怕是不能回宫伺候皇上,在宫里弄一个闲职,也比这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来的舒坦啊。
当初苏武可是牧羊了十九年,自己名字虽然也有一个牧字,总不成让自己也在这鬼地方呆十九年吧,要真的吃上十九年的泡菜,怕是自己死的时候,身上都是一股泡菜的酸味了。
不过,这人要走运起来,就算是好事,都会自己找上门来,昨天,他就在自己的住处,外面就突然有一个朝鲜的绿袍小官找上门来了。
这小官他有些面熟,但是却是也叫不上他的名字,这种绿袍小官,走在汉城的大街上,看到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不过,这个小官给他带来的讯息,却是让他顿时兴趣大增。
大明有叛将在朝鲜自立门户,攻城拔寨,割据地方,这可是一等一的谋逆大罪啊!更妙的是,这事情发生在番邦,这个欺压藩属的罪名当然是跑不掉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一个叫余风的叛将,未免有些魄力不足,占了屁大一块的地方,就小富即安了,这样,很不好。
眼下朝鲜王庭对于在自己的领地里出现了这么一股势力,似乎一无所知,可见这个叛将的做事情非常的老道,当然,说他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也可以,这一切都不关窦牧云的事情。窦公公虽然在朝鲜呆了几年,但是,司礼监出来的人,对于这些人心伎俩的把握,看事情的眼光,又是哪一个会差了的。
他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敏感的意识到,这是自己能让京师里某些人想起自己关注自己的一个大事情,而他要回京师的事情,若是着落在这个事情上,九成九是可以成功的。藩国属地,出现叛贼,还是大明的官兵出身,咱堂堂天朝肯定丢不起这个脸,不管到时候是剿还是抚,这个第一个将这个消息报上去的,肯定是亏待不了的,连朝鲜王庭都没有察觉的事情,他一个宣慰太监察觉了,还上报给了朝廷,这样的功劳,难道还换不回一个”召唤回京,另有任用”吗?
不过,这叛将也忒小心了一下,这样遮遮掩掩,可是有点不符合窦公公的心思,所以,窦公公决定给这堆柴薪,再添上一点油,加上一把火。那个叛将喜爱的女人,不是被这朝鲜议政给逮到了吗?这朝鲜人居然还要给放走?真是一群成事不足的家伙,不过,如果他派人去弄死这个女人,这个莽撞的武夫一定会怒不可竭,这杀妻之仇难道还不够他大闹一番了吗?闹得越大,对于窦公公可就越有利。
当然,派出去了自己收服了一个朝鲜侍卫,窦公公将来告密的池青峰一家收留了下来,反正什么话好听说什话,好歹这个家伙还说他有个堂兄是那叛将的得力属下呢,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这人,卸磨杀驴的事情,窦公公不抵触,但是,若是连活儿都没干完,就把干活的驴儿给杀了,这就有点性急了不是。
第一卷 第二七七章 崇祯两百多年的奇观
[正文]第二七七章 崇祯两百多年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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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七七章 崇祯两百多年的奇观
吴嫣然得知此刻是谁派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崔谈亲自过来,抚慰了她几句,当然,顺便也告诉了她这个消息。既然崔家打算依靠吴嫣然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他对待吴嫣然的态度,自然是非常的“亲切和蔼”,至于吴嫣然是去是留,几时去或者留多久,那就全看吴嫣然自己了,这么多天的“地主之谊”都尽了,也不在乎再多那么几天。
不过,平壤的军势可不能这么淡定的对待了,崔谈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余夫人一下,是不是用他们自己的联络方式,和那边联络一下,告诉对方自己在这汉城丝毫无虞,这大动干戈之事,就不必了吧,事情闹大了,那是两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不是。
因为这个原因,对于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崔府的那几个余夫人的贴身卫士,崔谈视而不见,他只是微微有些着恼,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做事情还是不够稳重,连人家的后手都没有弄清楚就赶动手,这孩子还得多历练历练才成。
说实话,吴嫣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楞了一楞,这和她想的完全是两码事嘛,她的推测中,这刺客一定是崔家的政敌派来的,没想到,绕来绕去,居然还绕出了一个大明的太监出来了。
“议政大人的意思是怎么样?拿这事情当做在沙地上写过的字一样,随便一抹就抹平了吗?”以吴嫣然对朝鲜官员的了解,大明就算是再对他们不上心,这些朝鲜人对于大明派驻的使节,也是当爷爷一样供着的,指望这崔谈怒发冲冠去找那个死太监拼命,怕是不太现实。
实际上,这朝鲜人还真这样的德行,纵观大明朝的各个藩国,和大明朝用着同样的年号的,也仅仅只有朝鲜这一朵奇葩了,历史上大明朝崇祯十七年亡,但是,朝鲜兄弟们愣是将崇祯的年号用到了崇祯两百多年,这也算是世界近现代史上的一个奇观了。
“余夫人哪里的话?”崔谈有些尴尬的说道:“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指责一位天朝的公公,怕是我们大王也是不许的!”
“也就是说,只要这位窦公公高兴,他还可以接二连三的怕这些不怕死的家伙来,而你崔大人除了在一旁干瞪眼,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夫人大可放心,即便是不能正面和窦公公冲突,崔某还是有能力护得夫人周全的,只是,尊夫的大军,是不是可以回平壤了,老夫这边的压力很大啊,这样的消息老夫压不了多久的,要是真的再有这样的消息爆出来,势必被窦公公拿住了把柄,到时候,可就真的令老夫难做了。”
“我不放心,不过,我也不会让崔大人为难的,今天晚上我就离开,不过,妾身这次刚刚一到汉城,就被令郎请到这里来了,该办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办,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妾身真的很不甘心啊!”
这就是提条件了。
吴嫣然的意思很明确,这事情,的确可以像写在沙地上的字一样,被她轻而易举的抹去,但是,你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来吧,冤有头债有主,虽然你不是我的债主,但是,在你院子里出的事情,你总要负一些责任的吧!
“夫人请说,若是老夫有能够帮到上忙的地方,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崔谈表态道,当然,这是“能帮得上忙”的,要是那些他觉得帮不上忙的,自然就是另外一说了。
“每月三万贯的铜钱,换成白银,这样的买卖,不知道崔大人有没有兴趣?”
崔谈一滞,这貌似不是条件吧,好像是在给自己送钱,他身为右议政,对经济岂能一无所知,这每月能有几万贯的数量的铜钱进入朝鲜这个自己的铸币能力极差的国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夫人是要自己在汉城开个钱庄?”他试探的问道。
“不,就是我余家和崔家的生意,崔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真的要让旁人感觉你没有做过,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个时候,一些强有力的保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在关键时候,起到的作用不比刀兵火铳差!”吴嫣然这次是嫣然一笑,嘴角完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那样子,简直就像一只刚刚偷吃完了鸡崽的小狐狸。
“三万贯,崔家就是按照市价兑换出去,也有三成利,我余家只要七成,崔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妾身总觉得,没人会嫌钱多吧!”
“我崔家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些太平日子,享点富贵而已,夫人何必非得不放过崔家!”崔谈长叹道,他心里明白,只要答应了这个条件,那就不管如何,他和这余风之间,就算是上了同一条船了,就算他们父子两不承认,在旁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丘之貉。
“若是真的要为难崔家,令公子未必就从平壤能够回的来!”吴嫣然冷冷一笑,“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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