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身后跑了过去。
“走吧,是咱们的斥候!”
“大人,这伙贼人是什么来路,有多少人?”这是赵贵在问。
“大人,让咱们马营的兄弟先去,咱们的脚程快,明个就能赶回去!”只是丘时的大嗓门在嚷嚷。
“安静!安静!”余风双手在空中一虚压,顿时大厅里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
“贼人来自海上,有炮船,贼众大都是手持火枪,说起贼人的来路,维拉斯科千户应该比我要更清楚!”余风将眼光投在维拉斯科身上,缓缓的说道:“贼人是佛朗机人!”
“大人,属下对这事情完全不知情啊!”感受到身边几十个同僚有些不善的眼光,维拉斯科立刻大声的嚷了起来,这个屎盆子,那是绝对不能往自己脑袋上扣的,这是要死人的。
“知道和你没关系,你惊慌什么?”余风淡淡的说道:“对于佛朗机人在吕宋的舰队,你知道些什么,有什么是我们大家不知道的吗?”
“这些贼人,来自吕宋?”维拉斯科有点费力的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疑惑的问道。
“占了咱们港口的炮船,有四艘,上岸来的贼人,大约是近千之数,这些兵战力十分强悍,军务司认为是吕宋的佛朗机水师舰队!”
“大人!”维拉斯科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怕,是军政司弄错了!”
“嗯?!”
“在吕宋,葡西王国没有驻扎任何的舰队,虽然葡西王国的船只可以在停靠、补给,但是,吕宋的分舰队,早就调了回去,我们的国王陛下认为,在东方,葡西王国的商船就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了,除了陆军,在东方没有任何王国的舰队!”
“那你的意思是?”余风冷冷的看着他。
“如果是佛朗机人,还有炮船和正规的士兵的话,恐怕,这些贼人,从澳门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们教习营的士兵,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那里,我估计,这些贼人也是在澳门招募的雇佣兵,然后通过武装商船,运送到新城的!”
第一卷 第二四四章 先来后到 誓与城亡
[正文]第二四四章 先来后到 誓与城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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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先来后到 誓与城亡
“上尉!没有发现敌人!”安德鲁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地下的这些脚印,决计不是数百人留下的痕迹,而整个小山谷一览无遗,也不可能藏得住敌人的踪迹。res
除了那小山包顶上的数十个大木桶,这里除了他的士兵们,连个大点的动物都看不到,更别说人了。他就是再愚钝,也知道,刚刚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逃走的敌人呢,就是刚刚袭击广场上的士兵的全部了,而让他难堪的是,这些敌人,还是在自己的命令下,从士兵们的枪口下逃走的。
“这些是什么?神奇的东方盒子吗?”一个军官从士兵群中走了出来,对着山顶喃喃自语。
“去几个人,将那种武器弄两个下来,其他的装上火药破坏掉!”安德鲁没有理睬这个军官的嘲讽,对着自己的士兵说道:“其他的人,扩大搜索范围,我要确定,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安全的,不会再有那么几十只猴子抱着木桶跳出来,对着我们发射这些莫名其妙的箭只!”
“不,不!”那军官丝毫不顾安德鲁的难堪,伸出食指夸张的摆了摆:“我不认为他们是猴子,反而,我觉得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这样的勇气胆略和新奇的武器,绝对不会是一群猴子能够拥有的。”
“在我面前收起你那一套装腔作势的贵族做派吧,埃里克!”安德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这闲功夫,你还不如去看看你那些受伤的部下,我可不管他们是士兵,还是猴子,我只知道,他们要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一个小时后,去搜索的士兵陆续回来了,他们的报告,让几位指挥官都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至少,这片区域目前还是安全的。同时损伤也统计出来来,就是刚刚广场上遭遇袭击的那么一会儿工夫,登陆的士兵中,阵亡了二十多人,而受伤的更是高达十人,其中还有十几人重伤。
而随后对于码头上那些舰船刻意避开炮击了的仓库区的清点,更是让所有的人大失所望。仓库里所有贵重的货物,一律没有,除了一些不值钱的纸张,棉布,再就是一些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瓷器,陶器,至于他们想象中的那些贵重金属,金银器,香料,那些士兵和水手们找瞎了眼睛,都没有找到。
“这帮猴子早有准备!”在海上那艘最大的舰船的船长室里,几位船长围在一起,正在品尝着他们的司令官兰顿勋爵慷慨赠送给他们的雪茄,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听着兰顿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的,很明显,这帮家伙,已经将所有的贵重货物,粮食都运往了他们的巢|岤!”杰克很是惬意的吐了一个烟圈:“不知道诸位先生,有没有兴趣,去他们的巢|岤观光一下!”
几个船长听到杰克的话,都微微的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大伙儿兴师动众,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堆不值钱的破烂来的吗?
“不过有一点诸位可能要清楚,我们的敌人,可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帮朝鲜猴子!”兰顿轻轻敲了敲桌子:“岸防炮台上,我们的士兵发现了敌人的尸体,这些尸体上,穿着的可都是大明朝士兵的军服!”
“勋爵阁下,你是说我们是在和大明帝国的军队作战吗?”杰克小巴微微一扬,他特意休整的大胡子,让他这个动作显得有点滑稽:“我不觉得有什么区别,大明帝国的军队怎么样,在东莞请我们出兵平定他们内部的叛乱的时候,大家又没有没有见识过!”
“话不能这么说,杰克,大明朝不是他们的军队战斗力如何,而是他们那可怕的数量,天知道这个国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我们的士兵再如何勇敢,面对那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用来的敌人,也是一只舢板在大海中飘荡的感觉!!”
“你的意思我明白!”杰克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反问了一句:“问题是,这里是大明帝国吗?”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是啊,这里不过是一个蛮荒小国,即便是有大明帝国的军队又如何,这些大明帝国的军队,和他们不都是一样,是这片土地上的客人,只不过,这些大明帝国的人先来,他们后来而已。既然这里不是大明帝国,那些明帝队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在同等数量的军队的战斗中,这东方,又还有谁是他们王国陆军加海军这样的组合的敌手。
“先生们,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兰顿摸了摸一唇上的两撇小胡子:“我想,明天一早,让咱们的士兵向内陆推进,这个时间不会太晚吧!”
这个时间,对于舰队来说,的确不算很晚,他们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收治伤员,整饬防务,派出侦察部队,甚至,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港口最好能够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简易的要塞,然后,就以这个要塞为前进基地,开始他们对这片土地的征服之旅。
但是,对于新城来说,这个时间,就晚了一些。
从陶真他们回到新城,新城就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新近加固的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无数的民夫也征用起来,蚂蚁搬家一样,将匠户营库存的,一切可以用于防御的器械,送到每一段城墙上。城里平时悠闲的气氛荡然无存,那些一脸满足的居民们也不见了,代替他们在街上急匆匆而过的,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新城施行了军事管制,现在,民事衙门的作用,已经被无限的淡化了,而军务衙门,基本上已经接管了城里绝大多数的管理权柄。在这种紧急措施下,即便是港口到新城沿途这一段距离上的那些庄子的百姓,带着他们的大包小包涌进新城,也没有造成太多的混乱,即便是这些人中有人有些不满的言论,在他们这些言论还没有变成行动之前,就已经被他们平素相处的那些邻居乡里毫不留情的打压下去了。
新城现在的军兵,绝大多数都来自他们的中间,是他们的父亲,兄弟,儿子,对新城不满,那就是对大家不满,这样的人,没人会待见他们。
余府里,赵雪娘和余风的那些女眷们,也被云青山试图劝离新城,眼下在新城的后方,有不少的农庄,甚至,一直到长渊,风字营都有部分力量,这新城战事一起,这些女眷肯定就会置于一个极端危险的境地,万一他们有了闪失,云青山可担当不起这份责任。而且,和那些番人水师接触过的士兵回报回来的消息,那些番人可是有着红衣大炮的,这大炮一响,这新城里,可没有一处是安全之处了。
但是赵雪娘,这一次却是执拗得很:“我和我儿子,是决计不会离开的,余家没有临阵而逃的人,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不能让我夫君门g羞,能不能让我儿子刚刚出事就背上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名声,命令既然是越儿代替他父亲下的,那么,他就是这新城的主帅,哪里有三军未动,主帅先逃的道理!”
这理由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其中的坚决,那是不可置疑的。云青山没有办法,他也知道,赵雪娘和余越留下来,就是新城的一根定海神针,对于民心军心,都是莫大的好处。但是,他还是不厌其烦的将各种危险的理由一一解释给赵雪娘,最后,赵雪娘很是勉强的还是做了一些让步。
府中的其他女眷,包括吴嫣然,暂时在军兵的护送下,退到长渊附近比较安全的庄子里去,而她和余越,则是一定要留在新城,这个没有任何价钱可以讲。
事已至此,云青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多派心腹兵士,努力去保护赵雪娘母子,至于他对那些心腹下的命令,可想而知,即便是这些保护的人全部死光,那是也决计不能让主母和少爷,少一根寒毛的。
处理完这件事情,云青山头疼的另外一件事又来了。贼人迟迟不至,决计不会是道路难行的道理,从港口到新城,不过是二十余里地,这期间的道理,经过多次修缮,已经是相当的好走了。而贼人不到,结合斥候和那些和贼人曾经交手过的士兵的回报,只有一个可能,那些贼人一定是将炮船上那些沉重的红衣大炮拆了下来,朝着新城这边运输。
那些大炮沉重缓慢,运输不便,但是,却是破城的利器,如是如同他猜测的那样的话,则新城这勉强修缮起来的城墙,在那些大炮面前,犹如纸糊篾扎一般,没有任何抵挡的余地。大炮一到,新城必破。
而一旦城破,守城之众无坚城可依,那就要拼着血肉之躯,于那些火器抗衡,期间可能产生的伤亡,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他很担忧,自己这临时征召起来的这些乌合之众,能不能坚持到大人率师回援的那一天。
一想到派去求援的人已经走了三天了,云青山心里暗暗的算着日子,三天,这消息也应该传到大人哪里了吧,若是大人率师回援,一路急行,也要六七天,也就是说,自己最少也要坚持六七日,才有可能等到援兵。
那些贼人,会给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吗?
第一卷 第二四五章 救兵如火 败兵如潮
[正文]第二四五章 救兵如火 败兵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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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救兵如火 败兵如潮
“妈拉个个巴子的,跑废了的马直接丢在一边,卸下装备!”丘时一马鞭就抽向自己的亲兵:“这些事情还要我教你吗?你脑子里是不是一团浆糊,现在是体恤马力的时候吗?”
今天是丘时从平壤出来的第二天,只用一天功夫,他们就过了南浦,眼下,正在奔往长渊的路上。res
丘时的马营,除了出来的时候留下两个百户在平壤,所有的人几乎全部都在这里了,队伍里还有余风又从火器营里抽调了五百会骑马的士兵,这是补充给了马营的。这些兵虽然仅仅在骑术上只能说是会而已,但是,余风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在马上作战,他们除了骑的马是马营的备马以外,其他的装备战术、甚至平时训练和马营都是大相径庭。严格说来,他们就是一群骑马的步兵。
这就是余风派往新城的所有援兵了,只有马营的机动力,才起得到救援的作用,若是等到大队的步卒慢慢赶到新城,那黄花菜都要凉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除此之外,余风也还做了一些准备。比如说,他直接找到崔阳浩。
崔阳浩是长渊的地头蛇,察访长渊那么多年,对于长渊那是有着巨大的控制力的,而且,这次即便是他率军北伐,在长渊他也还是留守了部分的军力,虽然只有一两千人,还是更次一等的老弱残兵,但是,余风还是打上了这些人的主意。
长渊和新城近在咫尺,快马只需要几个时辰,步卒的话,一天之内就能赶到。丘时带着一千多人过去,如是能够用得上这些朝鲜步卒,也能纠集出三四千人出来。以他本军人马做主力,这些朝鲜兵丁做附从,那么,这援兵的声势就会更大一些。
当然至于余风心里有没有想法,想趁这个机会谋夺长渊,这个就不为人知了,不过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平日里徐徐图之的那一套,显然有点不合时宜了。在余风看来,如果崔阳浩不服气不合作,那他就是哪怕和这平壤的朝鲜军火并一场,他要把刀架在崔阳浩的脖子上,让他服气,让他合作。
崔阳浩和余风在室内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结果,却是大家都看到了的。崔阳浩黑着脸叫来了他的侍从头目朴一男,然后,郑重的将自己的随身小印交给了他。并让这朴一男带着人,跟随着丘时的马队出发。
有了他的合作,这长渊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算定了,而后余风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满腹焦急的等待着军报,并且暗自祈祷新城能够一直坚守到援军到达而没有失陷了。
过了南浦,马队里就开始有马不断的脱力倒毙在路边了,这次马队出来,基本上是所有的马匹都拉了出来,士兵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备马,倒毙了坐骑的骑兵们,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爬上了同袍们的马背,渐渐的,从出发的时候的一人一骑,到了后来,这两人共一骑的情形就处处可见了。
这个情况下,马队里的那些骑兵们有些心疼了,为了不让自己胯下的爱马一直跑死,情不自禁的放慢了速度,丘时见到整个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已经是心急如焚了,而这亲兵还巴巴凑上来,难怪他火冒三丈,一鞭子就挥了去了。
日头已经有点微微向西了,丘时从马上的褡裢中拿出一个水囊,喝了几口,又觉得有些不够过瘾,索性将水囊举在自己头顶,让水囊里的水从头顶上哗哗的流了下来。
“快点快点,前面三十多里,老子记得有条河,大伙到那里再歇一歇!”他将水囊放进褡裢,大声喊道,不过,这话,更多是好像他自己安慰自己,在滚滚的马蹄声中,即便是两马并行马上的骑士也要大声的喊,他这点声音,早已经被马蹄声淹没了,又哪里有几个人能够听见。
“大人,那些贼人出幺蛾子,派了一百多人呢,想从西边的山上绕过去,被咱们把守的兄弟打退了,有几个贼人逃得仓皇,跌进了咱们兄弟挖的洞子里,被兄弟们抓了几个活口!”
“哦,人没有叫他们给杀了吧!”云青山抬起头来,看到这个军兵,憔悴的面容上登时出现几分兴奋。
“没有,兄弟们知道事情的轻重的,这几个贼人已经被押送过来了!”那个军兵毕恭毕敬的回答。
“好!”
云青山大声赞许道,“你是那个小队的,叫什么名字,我给你记上一功!”
“属下是三十七小队陶真,大人,这些贼人就在外面,你看怎么处置?”
“带进来,我亲自审他们,慢些,你去内务衙门,叫他们派两个擅长刑名的过来,嗯,回来的时候,去一趟教习营,叫他们那留守的那个,那个对,布拉德布百户过来!没有通译,可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