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百户才有资格穿着的,就连总旗、试百户,也只能穿着和小旗们差不多的士卒服,唯一不同的是,在他们的服饰上,比起普通的士卒服饰上,多了一些鱼骨标识,这些标识,外人可能看不明白,但是风字营的官兵们,可是落眼即知。
听余风的意思,他这可是直接连升三级,直接从小旗窜到百户了,当然,百户以上那些千户,镇抚们,也是这样的打扮,不过,尹胜可不敢往这上面想了,人得总有点自知之明不是。
看到尹胜一脸喜悦的告退,余风心里也暗暗点头,他风字营的官兵,虽然训练卓有成效,其纪律和协作下了很大的力气,但是,这种训练,主要是淡化单个的士兵在队伍中的作用,让整个军队,成为一个完整的,不可分割的军事机器,每一个士兵,都是这个机器上的一个零件。这种训练越是有成效,也就越是抹杀了单个士兵的个性,每个士兵都是千篇一律,还哪里有什么个性而言。
但是,如果真的组织一只专门执行特种作战任务的小队,这种个性已经僵化的士兵,很显然就有些不太合适了。反而,在那些比较自由散漫的斥候里,这样的人更多一些,将这些比较有个性,棱角分明的士兵,重新捏合起来,让他们组成一个新的团队,在这个团队里他们的个性可以自由的发挥,而不再受那些条条框框的律令限制,对于他们和其他的士兵而言,无疑都是一件好事情。
而尹胜,无疑就是余风中意的这个新的团队的领导了。只是眼下,兴冲冲而去的尹胜,还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分配自己什么样的差事,若是他真的知道了余风的打算,恐怕立刻就要大喊一声:“大人真是慧眼识人,简直就是有关云之长,诸葛之亮了!太合我的心意了!”
平壤城的街道,很是宽阔,当如余风取平壤的时候,丘时的马队在这街道上驰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换句话说,如果鞑子的骑兵从城门大摇大摆进城,他们的骑兵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到达城内的任何一个战略要点,各种库房,指挥中枢,都会被他们迅速控制,若是鞑子决意屠城的话,那么,他们在掌握这些要点之后,很快就能以这些要点为基准,划分除一个个区域,有条不紊的屠杀各自区域里的军民。
但是,余风显然不会这么想,西门在上次的投石车的攻击中,附近的房屋损毁得并不是很严重,毕竟这里离鞑子的主攻方向还是有些距离的。这些房屋里的居民,早已被迁移到了城中心去了,但是,这些街道边的房屋,却是还是可以藏人的,不仅仅能藏人,还能藏很多人。
崔阳浩手下火枪兵,被余风抽调一空,和余风手下的火枪兵们一样,被安置在了这些道路两侧的房屋里。基本上,每一个风字营的火枪兵身边,都有着一个或者两个朝鲜火枪兵,对于这些朝鲜火枪兵,余风没有太多的要求,哪怕自己风字营中的官兵,打出三发弹丸的时候,这些火枪兵只能打出一发,那也增加了三分之一的活力,而今天晚上子时,西门那条宽阔的主街道上,显然是需要的火力越多越好。
而余风只需要在街道上,拐角处,多多设置一些拒马之类的路障,或者这里挖点坑,那里丢上几斗黄豆绿豆,让马匹在这条路上无法快速跑起来或者是打滑跌跤,基本上,他就算完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而他到时候,只需要盯着沙漏计算着时辰,等待城门一开,那些鞑子们傻乎乎的自己跑到这个圈套里来就行了。
第一卷 第二三二章 平壤血夜 生死攸关
[正文]第二三二章 平壤血夜 生死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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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平壤血夜 生死攸关
漆黑的门洞,好像一个不知名的妖魔张开的大嘴,幽深而神秘。res从多尔衮的这个方向看去,门洞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些朦朦胧胧的灯火,那是远处城里尚未熄灭的灯火,在这夜色里,显得是那么的渺茫。
白天里,多尔衮组织了两次扑城,避开正面的城墙,在两侧的城墙,他的军兵大肆鼓噪了一阵,看起来十分的气势汹汹,却是没有持续多久,甚至连从城里赶来的援军还没有到达的时候,清兵们就退了下去,如同他们来时一样迅速。
前事之鉴,后事之师,多尔衮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他这样做的目的,自然不是要白白耗费自己士卒的性命,而是要让这城头上的守军,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紧张,而且,他不重复攻击一个地方,更是要让这些守军,不知道他真正的主攻方向是哪里。这些情报弄不清楚,平壤的守将在兵力调度上,自然就不会那么如臂指使,要知道,沈群先的情报里,这城里的明军不过万人而已,除去预备队,将领的亲兵家丁,这平均分摊到四面城墙上的,也不过是一千多人而已。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白天里,这些明军被他折腾得疲惫了,到是晚间,自然是精力不济,这对于他晚上的计划,无疑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虽然他知道,这明军的守将,不会将所有的明军,都拉上城头,但是,即使是只能是一半的明军疲惫,他也足够为晚上的行动增加几分胜算了。一想到等一下,自己将带领自己的勇士们,跃马踏入这些明军的帐篷,砍下他们的脑袋,烧掉他们的旗帜,多尔衮心里就是一阵的兴奋。
人含枚,马衔铃,甚至连马蹄都用布包了起来,黑压压的人影,黑压压的夜色,在黑暗中,这些人影朝着门洞中的那些飘渺的灯火悄悄的摸去,接到了这西门依约打开了的信号,多尔衮决定自己亲自率军出城,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千满清八旗骑兵,两千门g古八旗骑兵,基本上,这些人,就是他这路伐朝军队的精华了。
一战奏功,不容有失!这是他暗暗告诉的自己的,用四千精骑,去对付万余分散的步卒,恐怕这事情传回盛京,所有的人都要笑话他了。大清铁骑对上步卒,以一破十,以一破几十都是常事,这以一敌二,还如此小心翼翼,说他用兵谨慎,那都是在绕着弯子骂他胆小了。
但是多尔衮不在乎,接连的失利,他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洗刷自己的耻辱了,若不是怕动静太大,大军行动不便,他都有心带着更多的人进城,他坚信,只要自己的骑兵们冲进城里,这座城池,在天亮之前就会换个主人,而原来那些敢于抵抗,敢于羞辱他的人,都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什么都是假的,胜利,才是实实在在的。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最前面的人都可以看清楚那斩断的吊桥了,吊桥静静的倒在护城河上,在吊桥的上面,几根不知道是铁链还是绳索的玩意,正在有气无力在它的上空晃荡。
“上马!”多尔衮大呼一声,顿时打破了这黑夜里死一般的寂静。到了这个距离,骑士们上了马,即便是城中之人,现在想拉起吊桥,关上城门,都已经来不及了,已经发力的马匹们,能够在几个屈指之间,带着他们的主人,冲过吊桥,冲进城门。
“哟荷荷”!几千人同时发出的怪叫,声势十分的骇人,而随即而来的马蹄声,更像是从天边连绵传来的一阵阵闷雷,一直轰到平壤城的上空,整个大地都似乎感觉到了这闷雷的天地之威,变得颤抖起来。
城墙上似乎有人提着灯笼晃了晃,多尔衮没有在意,现在他眼中只有自己的这滚滚铁骑,而他自己,也成为这铁骑中的一员,在亲卫们的拥簇下,朝着城中冲去。
前方已经响起了枪声,很凌乱,在马蹄声中,在骑兵的兴奋的号叫声中,这些枪声显得是那么惊惶,多尔衮知道,这是自己的先头骑兵,已经和敌人们开始厮杀了。他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冷笑,天知道那些装填麻烦的火枪,对上迅疾如风的骑兵们,还有没有机会放上第二枪。
前面有些混乱,骑兵们的去势,很明显的慢了下来,而后面的骑兵,还没有完全进城,两厢冲挤之下,顿时进城的骑兵,和缓步下来的骑兵们,拥挤在了一起。
“散开,散开,俄伦台带着你的人,去东边,博尔多,去西边,咱们的人不要都在这条道上冲,让后队尽快进来!”
“王爷,去不了啊,四周都堵住了,要么都是大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那还等什么,叫前面的赶紧冲过去,大伙挤在这里,等着给人当靶子吗?”
好的不灵坏的灵,尤其是一位身份贵重的王爷,说出的话,那一定是灵的不能再灵了。俄伦台和博尔多,接下来只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位王爷,嘴巴不停的张合,硬是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的耳朵,已经被另外一种声音给淹没了,惊天动地的枪声,震耳玉聋的枪声,无数的星星点点,从这条宽阔的街道的两侧的屋子里,屋顶上,飞了出来,狠狠的扎向街道中间每一个活着的生命,天地之间在这个时候,仿佛就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了。
“中计!”看到自己的骑士们,在街道中间,仿佛韭菜一样,被一茬茬的放倒,而自己的身后,按照自己先前的命令还在扬马加鞭朝着这个死亡街道上前仆后继的冲的骑兵们,多尔衮眼眶玉裂,满脑袋都是这个字眼。
“冲过去,冲过去!不要停!”他猛的一夹马腹,对着身边的人一边喊着,一边打着手势,也不管他们看得明白还是看不明白。
不得不说,在这种环境,多尔衮做出的选择,是非常非常正确的,抛开这场战斗的胜负不说,临阵敌前,指挥若定,而且,做出的还非常明确的判断,如果假以时日,这些素质的确可以让他成为一代名将,不,一代名帅。
不过,眼下他似乎看不到任何成为名将的曙光了。
一阵排枪打了过来,他身边顿时有几个人,从马上栽了下去,他还待要说些什么,他身边的亲兵,却是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拉下马来,然后将马匹横在身前,他们在马匹后面,用身躯牢牢地将多尔衮护在了最里面。
“博尔多呢?”耳朵里一阵轰鸣,多尔衮觉得自己又能听见声音了,人的喊叫声,马的嘶鸣声,还有兵器的碰击,火药的炸响,又慢慢的回到了他的脑中。
“博尔多死了!王爷!”一个侍卫大声的在他耳边喊道,朝却是朝着他们刚刚跑过来的方向一指。
多尔衮努力踮高脚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黑黝黝的,不时几道火星挟着呼啸的从那个方向掠过,一片黑压压的影子躺在地下,有人的尸体,有马的尸体,却是分不清哪一个是一直紧跟在他身边的博尔多了。两侧的房屋里,好像有着无数的火枪手,这些枪声就一直没有间断过。
实际上,在开完第一枪后的朝鲜火枪手,基本上就没有机会再开第二枪了---他们已经沦为了一个彻底的弹药装填手,或者实际一个人伺候一个风字营的官兵,或者是两个人伺候一个风字营的官兵,不管是他们手中的火绳枪,还是风字营官兵手中的新式火枪,在他们的手中,一次次装好了递给前面开枪的风字营火枪手中,如果此刻灯光大亮的话,他们机会发现,在前面射击的火枪手,已经浑身被火枪的硝烟熏得犹如灶王爷一般了,满脸除了一口牙齿可以看得出颜色,基本上都是黑漆漆的了。
近两里多长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的尸体,到处都是马的尸体。这些尸体,铺满了整个的路面,最后又成为后面的那些骑士的路障,让他们寸步难移。也有清军骑士跌落马来,立刻就拿着武器,冒死冲进了两边的屋子,给这屋子里的火枪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是,这种伤亡,和街道那种层峦叠嶂的死伤比起来,那真是太九牛一毛了。
“王爷,不能往前冲了,前面的人都死光了!”几个侍卫判明了形势,对着多尔衮喊道:“奴才们护着王爷退出城去!”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半点犹豫,在侍卫们的身体作为肉盾的掩护下,多尔衮一群人,艰难的朝着刚刚自己冲过来的方向,只要到城门,就不再畏惧这些躲在屋子里开枪的火枪兵了。
城门附近,也是血流成河,和在西门大街上的战斗不同,这里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枪声,但是,血淋淋的厮杀却是毫不逊色,血肉横飞中,两伙人都是指向一个目标---城门。
一个要关上城门,瓮中捉鳖!一个要打开城门,逃出生天!一面是生,一面是死,这一夜的平壤城,注定是血色漫天,而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鲜血,涂抹着这个夜色。
第一卷 第二三三章 逃出生天 敌酋认命
[正文]第二三三章 逃出生天 敌酋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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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 逃出生天 敌酋认命
也许是城里的动静太大,让城外的清军也不甘寂寞,也许是多尔衮临进城之前,对着城外留守的将领,曾经面授过机宜,站在城头上望去,城里头枪鸣如雷,杀声喧天,城外的清军大营中,也腾起亮起了数不清的火点,那是清军的火把,而且,这些火把组成的巨龙,也是毫不犹疑的朝着西门的方向扑了过来。
维拉斯科额头上的汗都滴了下来,眼下他对自己的教习营的战力,非常的自信,尤其是经过前日城头一场肉搏之后,他是彻底上在战略上藐视这些蛮人,在战术上也藐视这些蛮人了,以至于今天晚上这安排在城门口伏击敌军的事情,原本大人是要交给最为悍勇的马营丘千总的,也被他一把抢了过来。教习营不怕打仗,怕的是没仗打。没有仗打,就没有赏金,没有赏金,光靠那点军饷,怎么能够醇酒美人,享受人生。
可眼下,连他也开始感觉吃不消了,城内的残敌,发狂一样的往城外冲。围绕着城门的争夺,在城门附近,已近丢下了百多具尸体了,这些尸体中,有这些蛮人们的,也有他手下的勇士的,而由于双方都混战在了一起,他得不到任何的火力的支援,只能这些困兽犹斗的敌人死顶着,一点一点的拼着消耗。眼看这城外的敌军也不知道是来接应城内的残敌,还是打算趁乱攻城,反正是浩浩荡荡的来了,而他由于先前太过于自信,不仅连教习营没有倾巢而出,就连余风派来的援军,他也婉拒了,眼下,他感觉局面马上就要脱离他的掌握了。
紧急求援的烟火,他已经放了出去,这是匠户营的匠人特别研制出的信号烟火,释放出去,能够在漆黑的夜幕上,停留好长一段时间,每一个统兵的千总手上,都有那么几颗随时备用的。这样的讯号,算是风字营的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了,理论上,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所有见到这个烟火的风字营官兵,都要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找到自己的编制,火速赶往释放烟火的地方,救援同袍。
不过,今天的情况就不同了,有余风一直在关注着西门的战斗,有这个最高统帅在这里居中调度,风字营的官兵自然不会毫无组织的一个个投入战场。
“维拉斯科顶不住了!”余风脸色冷峻的说道,他站在门楼上,从他的身侧看过去,即便是不用千里镜,也能看得到城外星星点点的火把,蜿蜒着朝着西门而去。
“叫他不要太贪心,咬一口就算,他非得要将人家一口吃下,这下抓狂了吧!”余风心里骂了维拉斯科一句,适才传令兵已经将西门的战况传回了最新的情况,他自然知道维拉斯科发信号是为了什么。
“命令:赵登,赵莱各率本部人马,驰援西门,路上不要纠缠,尽量最短时间赶到,以守住西门为第一要务,不可主动出击!”“其余守将,全力戒备,各负其责,谨防敌军偷城!”
传令兵记下命令,急匆匆的上马而去,赵登赵莱的人马,余风一直当做预备队,眼下,也到了用上他们的时候了,本来好好的一场伏击战,若是变成了一场混战,甚至被敌人突进城来,那就真的叫弄巧成拙了。如果两军真的混战起来,那余风的火枪部队,可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这就纯粹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了,到时候谁胜谁负,还真的说不准了。
“大人,大人!”一个赤袒着上身,左手拿着一面大盾,右手提着一柄长剑的彪形大汉跑上城头:“大伙了顶不住了,这些蛮子们都不要命, 大人你先避一避吧!”
别的营的千户,都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