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更别说,刚刚有个女孩儿在这里唱了一通,依依呀呀的,调子倒是不错,可惜他楞是没有听出了什么眉目来,眼下这真真姑娘又是要唱曲,他未免有些腻歪了,你就没点别的拿手的吗?跳个舞也成啊!若是有钢管那就更好了。
但是看到李铁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他这话就不好出口了,他自己不爱听,但是这李铁不就是为了听这真真姑娘的曲儿来的吗?好歹今日算是自己请客,多少就算照顾客人的面子吧!他叹了口气,抿了一口酒,朝着窗外看去。
琴声悠扬中,真真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飘渺。
“梦觉透窗风一线,寒灯吹息。那堪酒醒,又闻空阶夜雨频滴,嗟因循、久作天涯客。负佳人、几许盟言,便忍把……”
“好!”李铁大声叫好,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余风肚子里多少还有点墨水,他就感觉,除了这女子的声音有点不错以外,这曲子还真不知道好倒哪里,这真真姑娘好大的名堂,和先前那唱曲的小姑娘,没有多大的区别吗?
“李大人谬赞了!”那真真一曲终了,站起神来,款款而退。
“这就没了?”余风楞了一下,这算点歌还是啥的?就这么出来转转,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听那翠儿和刘妈妈的口气,到这翠玉舫来的花费,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这么忽悠一下,哥们我的银子就到他们口袋里去了,这钱也未必太好赚了一点了吧!
“你还想怎滴?”那李铁却是满意得很:“幸亏是日间来,若是到晚上,想听到真真为咱们单独唱支曲儿,你就做梦去吧!”
他是武人,虽然不说,但是,到了这里,总有一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到这画舫里来的,武人还真没几个,大都是一个读书人或者是世家公子,他也没指望能够将这美人带回家去,只是感觉,这些读书人能够享受到的,他也能享受到,岂不是自己就和那些读书人一样了。再说,这真真名头虽大,但是,人也不倨傲得很,长的俊俏不说,待人也还和气,无论是达官贵人,风流公子,都是一视同仁,他来了几次,觉得这里倒是真的不错,呃,除了花费实在是大了一些。眼下见到余风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倒是有些看不来余风了,要不是我老李的面子,今天这真真姑娘能不能露面还是两个字呢?这年头,来这画舫花了银子什么连真真姑娘面都见不到的多了去了。
“我就是感觉冤的慌!”余风笑了笑,“这喝酒看风景,在哪里不是一样,花大价钱来听这姑娘唱个小曲,实在是不值当!”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李铁小声说道:“这真真姑娘,来历可不是一般,据说,祖上是做过尚书的,她父亲也是做官的,算得上是官宦人家吧,后来因为家中犯了事情,被圣上拿办,这真真姑娘也被发卖到教坊司,好在他父祖为官之时,总有些恩惠于人,这些人就将这真真姑娘赎买了出来,不过这赎买出来,这乐籍却是变不了,这真真姑娘便流落至此了!”
他眨了眨眼睛:“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有这福分,听的尚书的孙女在你喝酒的时候,在旁边给你唱着小曲儿助兴呢?”
明白了!余风有些无语,端起面前的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哥们这喝的不是酒,是寂寞,那这李铁之流,来这里听的也不是小曲,而是稀奇,是唱曲人的身份吧!一念至此,他倒是有些可怜这真真姑娘的身世了。
第一卷 第一六四章 你都来得 我来不得
[正文]第一六四章 你都来得 我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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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章 你都来得 我来不得
“春江水暖鸭先知”!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画舫不远的地方,出现了几只鸭子,在这初春的河里,放肆的嬉戏着,画舫外面的这一副及其淡雅静谧的风景画,也因为这几只鸭子的嬉戏变得生动起来。
而室内,真真姑娘的琴声,仿佛还在空气中萦绕,就连余风手上的这盅酒盏,因为刚刚被真真姑娘端过的缘故,也仿佛还尚有余温余香。
“可怜是可怜,但是,于我何干!”余风用袖子轻轻抹去嘴边的酒渍,心中暗想道:“这天底下可怜可叹的人多了去了,我又怎生可怜得过来,我不去欺辱于她,也就是了!”
有了这一段插曲,余风心里冷清了许多,只得再过两巡,用好酒饭,就于这李铁起身走人。
“余兄弟明日回登州?”李铁见他不愿谈起这个,转了个话题,随口问道。
“大人既然应允了我风字营粮饷,我在这里呆着也是无用,索性早日回去也好!”余风笑道:“也好回去做些准备!”
李铁嘿嘿一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没准他以为余风吃空饷吃得厉害了,还是等到押运粮草的官员去了,到时候发放的时候脸面上不好看,所以余风要早早的去做些准备。
“这个我明白,明白!”他笑呵呵的说道:“有了余兄弟昨日的帮衬,我估计,我这位子,也该动一动了,大人早就许诺过要将我放出去,眼下各处都没有缺,也就莱州那边还有几分希望,倒时候若是和余兄弟做了邻居,余兄弟莫要不认我!”
”好说,好说!”余风自然是应允,敢情这李铁看起来大大咧咧,心思却是并不粗疏,这昨日才立的功,今日就开始为自己的前程做起铺垫来了,若是他真的去了莱州,一个外来的千户,肯定是要一段时间才能坐稳位置的,若是熟悉的同僚帮衬,自然是省了他不少事情。
两人达成这个默契,接下来的事情就什么好谈的了,李铁甚至很是热心的要为他打听,这周大人指派的送粮草于他的官员是哪一位,到时候,也好帮他引进一下,彼此联络一下感情。余风摇头拒绝了,他可不想为这事情欠上别人多少人情。
“真真呢?”就在两人起身欲走的时候,画舫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昨儿个真真不是说叫我明天趁早的吗?今个儿我来的够早了吧,快叫真真出来!”
李铁和余风相视一笑,原来,和李铁打着同样主意的,还不止是李铁一人,可惜的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这外面叫叫嚷嚷的家伙,还是落后了他们一步!
两人正欲迈步出舱,一个丫头模样的人,从门外闪了进来,对着二人福了一福:“两位大爷要走了吗?”
余风抬头一看,可不正是适才上船前遇见的那个翠儿不是。
“怎么,翠儿姑娘还有事情?”
翠儿脸上稍带惊惶之色:“妈妈说,若是两位现在要走的话,恐怕有些不便,还是请两位大爷再坐片刻!”
李铁还未说话,余风却是有些恼了:“什么叫稍有不便?是因为外面这厮?”
那翠儿两只黑漆漆的眼珠转了转,看了看余风,又看了看李铁,却是欲语还休的样子。
“不妨事,你只管说,你叫我等留下,总得有个理由,莫不是少了你家的银钱?”余风估计这画舫上的诸人,是顾忌外面那个大叫大嚷的家伙,但是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是,这是你们的事情,我花钱吃饭听曲,凭什么要我迁就你们!
“是这样的,外面那个恶人,很是惹人厌,我家姑娘不想见他,叫妈妈去给他们说,就说是我家姑娘身子有些不适,若是两位大爷就这样出去了,那那不露馅了吗?”
余风汗了一个,这真真姑娘还真的不是生张熟魏都接待的啊,也不知道是李铁的面子大,还是这女人看自己顺眼,出来好歹还唱了个曲儿,这外面那厮,那还真的脸面都见不到她的。
“也好,迟些走也是无妨的,翠儿姑娘就在这里陪外面说说话吧!”李铁打圆场道。他在济南日久,知道来这画舫的,多少都是有些身份功名的,就算自身差了一些,家里头也肯定是不容小觑的,为一顿酒饭和外面那位架上梁子,也未免有些不值当了。
“嗯!”那翠儿点点头,却是朝着余风这边靠了一些,好些有些提防李铁一样:“也要不了多久,妈妈给他说清楚了,他就会走了!”
余风注意到,这位翠儿姑娘,年岁看起来并不大,和那位真真姑娘比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未长开的花骨朵一样,按照余风的估计,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十六岁就到顶了。不过,这也就是余风看起来这女孩年纪不大,殊不知道,十四五岁嫁人的女孩,在大明朝满地都是,这里可没有什么晚婚晚育一说。
至少,现在李铁看这这翠儿的样子,就有些怪叔叔的模样,眼光不时在对方胸前小小鼓起上扫上几眼,难怪这翠儿有些提防他的样子。
“翠儿还没谢过刚才公子的打赏呢?”这翠儿倒也是有些伶俐,见到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主动挑起话说。刚刚余风丢给她几两散碎银子,虽然大部分都是要交给妈妈的,但是,她也能落下几个,这道谢之意,倒也不假。
余风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耳朵却在倾听外面的动静。
“真真昨儿受了风寒,今日起早来就叫头疼,邹大爷还是怜惜一下他,稍晚一点再来,让她多休息休息!”这是刘妈妈的声音。
“扯淡,昨儿叫我早些来,我一来就受了风寒,这是真真存心不给我脸呢,还是大爷我的银子是假的?”这声音说不出的轻浮,不过,这蛮横的意思却是有些在里面。
“邹大爷担待,咱们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把进来的银子往外面推的,真的是真真身子不适,邹大爷也知道,女儿家总有那么几天是这样的!”
“老子又不是要给他开苞!关我屁事!”那声音不耐烦起来,“真当他还是千金小姐啊,说不见客就不见客,大爷今天带贵客来,要是在贵客面前丢了大爷的面子,你信不信大爷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船!”
说话声间,听的船板上通通传来脚步声,听起来竟是这人带着几人强行上船来,那刘妈妈想必被他扒到一边去了。
“行,身子不适是吧,大爷我今天就在这耗上了,好酒好菜就给大爷我上上来,大爷就在这二楼等她,她什么时候身子好了,什么时候下来伺候大爷!”
眼看着这人就要上楼来,翠儿有些急了,看着余风和李铁二人,有心说请他们避一避,却是觉得有些张不开嘴了!
一个脑袋从转角的楼板上露了出来,一看就看到屋子里的三人,还有三人身后,未曾撤掉的残席,登时就是一愣。
正好这个时候,刘妈妈从后面赶了过来:“邹大爷,邹大爷”
“你个老虔婆!”这人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将刚刚凑到他跟前的刘妈妈扇倒在地:“身子不适,不见客是吧,这两个东西是钱烧得慌,来这里吃你几十百来两一桌的酒饭的吗?”
“这么多!”余风本来眼睛看着他们,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却一下被他的话带偏了思路,真坑爹啊,这样的消费,老子带一群人去豪华夜总会都够了,这画舫比自己赚钱多了。
“怎么说话呢?”李铁不乐意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本来也就是个看热闹的,眼下被人骂做东西,又是当着余风的面前,脸上登时挂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
那翠儿却是乖巧,叫道这人一巴掌连刘妈妈都扇倒在地,很是机灵的站在了二人的后面,看着面前的几人,眼中颇有惊恐之色。
“怎么?你不服气?”那人扫了面前二人一眼,眼光落在李铁的军服身上,“一个丘八,带一个酸丁,这地方也是你们能上来得的吗?”
余风暗自呛了一下,这人面色青白,一脸酒色过度的萎靡模样不说,连说的话都这么难听,难怪那真真姑娘连见他一面都不感兴趣。这样的人,若是说他是来这画舫来吟诗弄对的风流文士,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不用说,这又是一个觊觎真真姑娘美色的家伙。
好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错,可你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人都还没见着,难道就要争风吃醋一番吗?这口气,听起来倒是很大,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大,还是假的大。
“你都能来,老子自然来得!”李铁脸都涨得有些发紫了,这可是在余风面前大掉面子的事情,可偏偏他生性谨慎,见到对方如此嚣张,又不知道什么来头,倒也不敢将手中早已捏起的拳头送了出去。
第一卷 第一六五章 生死之际 画舫杀人
[正文]第一六五章 生死之际 画舫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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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生死之际 画舫杀人
“哼!”那家伙鄙夷的看了看这面前二人,轻浮的笑了笑:“大爷的老子,可是你这粗货当得的?就是你这粗货再当一辈子丘八,见了我老子,也只有磕头问安的份,乖乖给大爷我跪下磕三个头赔罪,然后滚下船去,大爷就不计较你了!”
一听这话,李铁更是不敢动了,对方竟是官宦子弟,那么,他身上的服色,对方肯定是看得明白,若是一个带兵千户见了都要磕头的话,那这家伙的家里长辈,至少是一个品级不低于他的官儿,无论文武官员,都不是他这个千户惹得起的。
“我也要磕头赔罪吗?”余风见到二人僵持住,站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自己的护卫,已经从尾舱中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你说呢?”这么冷的天气,这人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柄折扇,他把折扇合起来,捅了捅余风的胸口。
咦?不动!
不对!!他有些反应过来了,这折扇上传来的感觉,分明是杵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这厮的袍子里面,难道还藏有什么东西不成。
“我赔你大爷!”余风早就看这家伙不爽了,现在居然还用一柄折扇来点自己的胸口,这等气焰嚣张的动作自己都少做,居然被这家伙在自己身上做了出来,忍不住飞起就是一脚。
居然没倒?余风见到他腾腾后退几步,靠在花船的楼柱上,一时好像吃疼不住憋气的样子,索性逼上前去,打算再补上他一脚,哥们我还是武官呢,这踹个人都踹不倒,说出去多没面子。
只见刀光一闪,一柄腰刀从他侧后方砍来,余风一脚已经踹出,看见刀光,登时知道不好,但是力道已发,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硬生生的转过身子,避开腰肋间的要害,用后背应向那砍来的钢刀。
“哚”的一声闷响,在余风身后的翠儿,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这一刀下去,这位和气的公子,岂还有人在。
只听得几声闷哼,却没有听到那位公子的惨叫,翠儿颤抖着睁开双眼,只见那位公子,好端端的站在他的身前,除了长衫背后,被看出一道尺许的裂口,竟是毫发未伤。
而那个拿刀砍人的坏蛋,已经是拖着那哼哼唧唧的恶人,退到了船舷边,正手持钢刀,和他的几个同伴,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和气公子。
“动刀子!”余风的脸上狞笑道,却是反手将自己的长袍撕扯开来,露出一身铁甲,若不是他长袍下还有着贴身的铁甲,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去。
这争风吃醋在这青楼画舫,应该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一言不合,立刻拔刀相向的,那就罕见的狠了。除了匪徒大盗,就是肆无忌惮的锦衣卫才能有此举动了,但是对方用的是腰刀,而不是锦衣卫的绣春刀,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余风都没打算放过他们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刚才这一下,显然却是想要他的命的,就凭这一点,他也要找对方讨回这笔账来。
这时候,他的护卫见到余风受袭击,已经是来不及了,眼生生的看到余风生受了一刀,待到看到余风无恙,心下稍安之际,一个个顿时勃然大怒,将主受袭,就是他们失职,若不是将这个鸟人砍翻了,今后还怎么做人。
当下当啷当啷几声机簧声响,三人拨出刀来,护在余风面前,另外一人,却是在背后一抹,抄出一只儿臂长的短火铳来。
“拿了,如有抵挡,格杀勿论!”余风从护卫手中,接过短火铳,冷着脸朝着前面几人一指。
护卫们哪里还有什么啰嗦话,直接就扑上前去,最先动刀砍余风的那人,也是一个狠厉角色,眼见对方来势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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