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声就被打断。
“知道了么?”他一下把我绊倒在雪地上,直接骑到了我的腰上,俯视着我。
“噗咳咳我的老腰”我拍开溅起到我脸上的雪花,揉揉腰。这小鬼!还好现在是冬天,积雪下面又是很厚的一层干草当垫子,所以也并不多疼。
以臂为枕,由他坐在我腰上,仰视天空,觉得这里真是越来越让我习惯到舍不得走了。
“所以,知道自己双商的缺陷了么?而且,腿脚还这么不利索。”话虽然还是那么欠扁的鄙视着我,但那小手却替我扫了扫衣服上的雪。
这个傲娇的小别扭!
“你啊,聪明是好事儿,但是呢,你也该有点儿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读读书啊什么的。在我来说,下不下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大家在一起。但你不行,为了你,我也得下去,得让你正常成长,有自己的朋友。还有,你那个只能喝血的毛病,下去我也得想办法给你看了。”知道他不喜热,不过作为大人总是免不了担心小孩子会穿的少而着凉,就像我小时候郑弈哥他们一到冬天就老是给我拼命套衣服一样,我伸手把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甩下去的羽绒服后面的帽子兜罩上。
还有他这个病,我倒是知道有种跟他这喝血行为很类似的情况叫卟啉症,但我都看着他快五年了,他这么可爱朝气的样子好像又应该不会是那种附带毁容恶果的疑难病,可究竟是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了。另外就是他那五年都几乎完全没变的外观和个头,明明都该10岁了,可还是跟我当初见他那般4,5岁的样子,这些都是需要下山以后找相关方面的专家才有可能解决的问题。到时候他就算再不乐意,我也得让白贤他们一起强制给他押去。
沉默。
他没说话,我也就闭了嘴。
支起双腿,坐在我身上的某小孩儿默契地靠了过去。我重新望向天空,享受着大自然的壮丽宁静和此刻我俩之间少有的无言温馨。
“我这几天就要走了。”良久,他平静地开口。
“什么?!!!”我惊得抱着他一下坐起。
“我必须得下去一趟了。”他别过头,没有看我。
“怎么了?是要下去找人?还是干嘛去?”我轻晃了下他的小身子。
“我要去办点儿自己的事情。”他挣开,从我身上站了起来。
“你?你能有什么自己的事儿可办?你能办得了么?再等半年,等我能下山了,我带你一起去。”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小兔崽子你跟我这儿装什么深沉!
“既然他们选择让你这样长大,那我也只能顺应他们的路子了。”他看我一眼,似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定,又仿佛有些无奈的语气。
“什么意思?”我抻着脖子问。
“让你永远这么傻了吧唧的活着呗,需要用脑子的地方我来就好。”他双手环胸端起肩膀,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瓜儿。
说来说去也没正面回答我,而是换了个话题还吐槽上我了。我身边的人说话都喜欢这样神神叨叨的么白贤他们也算了,结果捡了奶包这个小崽子都这德行。
“我还是没明白你要下去干嘛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是,不回来了”我尽力压下说到最后喉间那有些泛起酸涩的感觉。
“忙完就回来。一定在你20岁,下山以前回来。”他看着我,眼神和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却莫名让我感觉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要那么久?!!!”那岂不是一走走半年?!
“我不得安排好你下了山的生活么?靠你,我们两个要饭去么?”他上下扫我一眼,一副我这是为了哪个废物的样子。
“我去你个毛孩子还能养活我个大人了不成?再说了,我带你到时候认识认识我那一‘大家子’,吃喝这种事儿还能让你ca心?”他从来说起容和哥他们都是用我那一大家子来形容,阴阳怪气地厉害,这会儿我也学上了。
“嗯,对,你可以试试,问他们养不养我。他们不把你收拾的几天见不了人,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他点了点头,却把不屑一顾这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怎么就不信呢?
“而且,我也想好了,这件事,我说了算,你以后跟着我。”他继续自说自话,可这话怎么还带着点儿黑帮老大收小弟的意思呢?
“就凭你?你这意思,以后我是你罩着的了呗?”我撇嘴上下扫了这小老大一眼。
“错。你一直是我罩着的。”他双手插兜,趾高气昂。
我竟无言以对,只能翻了个白眼给他。
“反正,我一定会在这之前回来的。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别给我惹祸,捡孩子什么的,老实点儿,听见没?”他走过来,因为我还是坐在地上的姿势,他小腿儿一跨,岔开立在我身子两旁,两手轻松地分别扯上我的耳朵。
“你好了不起哦!!!”我被他噎得顿了下,之后紧跟着也伸出双手,挤上他两边肉呼呼的脸蛋儿,去顶他的额头,蹭蹭小鼻子。你小子可真是能耐大了!
“你个女色鬼起起开!没大没小的!!!”他只愣了片刻,马上慌张,逃一般地挣脱开我,退到一边,转身搓了搓脸,跟着就走过去翻腾一旁地上自己的小背包了。
“哎哟喂,还害羞了呢!!!”我可算抓住一个嘲笑这臭小子的机会,哪儿能轻易放过。
“还有一件你再笑我抽你!!!”他背影一个深呼吸的动作,本来估计是想平复一下自己之后,再恢复那种小大人儿的惺惺作态,结果见我还是指着他大笑便拉上了脸。
“不笑了不笑了什么事儿你说吧。”可别把这小气包子给弄急眼了,我尽力忍住笑问他。
“这个喝了。”他从他的小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瓶递给我。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看着怪怪的”我拧开盖子,闭上一只眼往里看,感觉颜色有点儿渗人啊,红色的。
“喝你的。”嘿!还不让人问了?
“能不喝么?这是什么啊?”我看看这东西,眨么眨么眼,又看看他,我拒绝!
“喝了,咱俩没事儿。不喝,我让你现在就得有事儿。赶紧喝,我弄了两小时,不会太难入口。”他有些不耐烦了。
“”看他那表情,又摆出为我劳心劳力那么久的意思,不喝是肯定不行了吧。
我捏着鼻子,屏息仰头一口气干了。
“呕”刚喝完就不由自主地趴在一边干呕起来。
“你可别给我吐了!!!”他赶紧上前,小手一把将我嘴巴捂住。
“这什么啊?还不难入口呢!我去半条命下去了!再也不吃你给的东西了!!!水水水!”我觉得这简直是我两辈子以来进过嘴的最恶心的东西,腥了吧唧的。
“就那么难喝?”他狐疑地问着,从小背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我。
“好喝你试试啊!你自己做完都不尝尝么?不对,你什么时候做的?你动火了?也不怕烧呕”气死我了,居然被这小子给坑的这么惨,正在气愤的吐槽嚷嚷,话说一半儿觉得不对劲儿,刚要质问他,那种恶心的干呕又上来了,我暂时是管不了他了
“真有出息还能不能行了?”虽然话不招人听,但他还是用小爪子一下下顺着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