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终于,到我十岁那年的秋天,他们都下山了。
包子哥红了眼眶,兰焱和钟衍这俩货更是夸张地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咬碎了牙,死活儿当面没掉半滴泪。至于白贤?除了我上辈子死的时候和在这里第一眼看到他,那个怪胎我就没见他掉过眼泪。顶多就是轻轻拥抱了一下,算作告别,简单、霸气得很。嗯,你牛,你钢铁贤!!
偌大的蒙特斯山只剩下了我一个,容和哥偶尔会上山来看我,不过基本也就是坐个一二小时,帮我处理些送点儿吃的喝的之类的琐事。后来,容和哥给我送来一部神奇的手机,说神奇,是因为它除了能接电话,其他再没有别的功能打电话和拍照这种基本功能简直想都别想
当初说好每年他们都会分别回来的约定,然而这话并没有什么卵用,哦,不对,应该说,是然而这并没有兑现。
只有我十二岁那年,郑弈哥回来过一次,而且一呆就半年。那一年的夏天,我莫名大病,容和哥说我终日昏迷高烧说些胡话,后来连话都说不出,药也喂不进了。沈忱哥中间也带着他们都回来过,可惜我昏迷着,并没有看到人。只听说把白贤吓得也病倒了,兰焱直接差点儿崩溃。
我的记忆却跳过了整个夏天和秋天,直接到了那年的冬天,而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病好之后,郑弈哥又匆匆下山了。我也又恢复了女泰山的生活,等待着容和哥的上山小坐,等待着他们的电话,等待着长大
直到14岁那年的夏天。
影月湖的东侧有一个小小的山涧,那里形成了个很小的瀑布。大部分的时候,只要不是太冷,我都喜欢坐在这里的小瀑布中间,晃晃悠悠,带上吃喝和书,听着水声,有时候一发愣打盹儿就是一个大半天。
这天,我是快中午才走到那里,正要翘腿午睡,却看到瀑布下面的草丛一阵晃动。因为水声有些大,我并听不到什么别的声音,但那里有东西在是一定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一个约莫4,5岁的小男孩浑身是伤的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像纸,还冒着冷汗,嘴唇干裂却滴血般红艳似火。
才这么小的年纪,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算了,我先别想这些了。拍了拍他的脸颊,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想到可能找些水来会好一点,我转身去旁边的瀑布下舀水。之前来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带,连个瓶子都没有,怎么给他舀水。用手捧过去早就撒在地上了。原地转圈的时候,猛然瞥到不远处树上的大叶子,我忙跑过去就要扯下来当碗用。
“嘶”吸口气,这叶子还挺锋利,手指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总归是有东西盛水,我在水里冲了两下手指,就舀好捧了过去。刚才已经搬来个石头垫在他脑后,我一手捏开他的嘴,一手给他喂水。刚喂进去没多少,他也没睁开眼,却突然有了反应。
“血血”他猛地喝了几口叶子里的水,之后沙哑却带着有些稚嫩地奶声闷哼道。
他虽然没睁开眼,却目标准确地抓起我那被划破的手指,直接放到他嘴里就吮吸起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有些懵了。也许是现在虚弱的身体,他吮吸地力气并不太大,我的指尖也不怎么多疼,但看他那样子,却感觉好像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
“铃”电话铃声让我一下惊醒,我忙抽出我在那孩子嘴中被裹食的正香的手指。
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挂了,这会儿根本顾不上接电话啊。
“我去,你当吃奶呢?!”我甩甩有些麻了的指头,看着地上闭着眼,本能地还要抓我手的小男孩。
见他一会儿又倒了回去,哼唧两声,也是血啊血的,我犯起了愁。这孩子我该怎么办?送出山?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下去,而且就算我知道也不会下去,这不明显给大家添事儿么?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外人。上次事情出了以后,大家的反应我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但是,真的直接给他扔这儿见死不救,我又做不出来。
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看着躺在那边的小孩,我还是觉得应该先救人。掐指一算,差不多再有个一周,容和哥就会上山看我来了,到时候把人交给他吧。这之前,就由我先来照顾好了。
背起地上好像又昏过去的孩子,我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到家门口。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额,对了,刚才挂了兰焱的电话。
哎我去!!果然做贼心虚么?怎么我又给挂了?!!!
“铃”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
他也真够执着的额,这次小心点儿别又给挂了,不然他会弄死我的不过,这孩子的事儿,还是先别说了,说了他们知道了肯定又要担心我。
“小十你挂了我两”果然,一道委屈怨念的重低嗓音从听筒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