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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里带着些自嘲和苦涩,听起来竟是那样悲凉。盛夏简直要怀疑之前他和之前那个对属下下达那道充满血腥气息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了。
听到对方的话,海拜哈沉默着没有出声,晦暗不明的光线中她脸上的表情更显得难以捉摸起来。盛夏在一旁等得手脚都开始僵硬,这才听海拜哈出声:“塔里克大人。”
比起这个叫做塔里克的男人的直呼其名,海拜哈对对方的称呼疏远而有礼。但不知为什么,盛夏却觉得自己从淡漠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无奈和悲伤。这两人之间绝对有很多秘密。直觉这样告诉她。
“十二年了。”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沉痛的哀伤和寂寞,“自从那件事后,你就一直将我拒之门外。”
海拜哈微微吸了口气似是在平复心情,然后摇了摇头,“我本就是哈里发的正妃,与别的男人交往过多本就是让人诟病的事。若不是你当年护驾有功,你也是不能进入这后宫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么?塔里克大人?”
“呵……护驾有功……”男人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他摇着头一步步后退,似乎在找一个可以支撑住自己的倚靠物。只有那样才不会让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并没有听说过海拜哈在这宫中有什么兄弟亲信,倒是听说过她有一位青梅在朝为官。再加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难猜出对方正是海拜哈的那位青梅。
只是,这气氛已经不单单是青梅竹马之间的羁绊,这两人之间,恐怕存在一种更深,更难以启齿道出的关系。
答案,呼之欲出。
盛夏放慢呼吸,倚着杂物更加小心地听下去。
轻轻喟叹一声,海拜哈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推向塔里克所在的位置,“塔里克,这次见你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的塔里克转头看向桌上的东西,脸色一变,震惊之余竟带上了几分欣喜。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东西,倾身向前情绪激动地抓住了海拜哈的双手,“海拜哈,你……终于愿意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海拜哈?盛夏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便忍不住踮起脚眯起眼,想看看塔里克抓在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一个身为哈里发正妃十数载,并孕育了一个皇储的女人离开哈里发的后宫?
实在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能够拥有这种力量……
塔里克的触碰让海拜哈微微一颤,随后她用力将手从塔里克手中抽了出来,后退几步。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好像抽干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海拜哈不得不扶着桌子才稳住身体,“塔里克大人,我海拜哈是哈里发的妃子,是阿拔斯的皇储之母,我这一生都只能在这里度过。我早已接受了这个命运,但你为什么还没有清楚这一点?”
塔里克脸上的欣喜和激动尚未来得及收回,和他眼中的痛苦形成鲜明的对比,“海拜哈……”
“不要试图劝说我了。”海拜哈坚决地摇了摇头,“当初你做错的事情,难道还不够让你放弃将我带出后宫的愿望?”
海拜哈忽然抬起了头,用那双无神的双眼紧紧“盯”着塔里克,“你是知道的……我们都失去了什么!”
塔里克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颜色。两人就这样相望许久,虽然海拜哈再也不可能看到塔里克的脸。良久,塔里克叹息一声:“我知道了,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看到终于说服了昔日执拗的恋人,海拜哈终于松了口气。她的声音也终于柔软下来,与盛夏平日里听到的一样,“我要你送一个侍女出宫。”
“侍女?”塔里克脸上浮现一抹诧异,“要她出去为你办什么事吗?”
海拜哈缓缓摇了摇头,“不,让她离开这里。”
空气里的气压骤降,盛夏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原来海拜哈冒着大险秘密会见这个昔日的恋人竟然是……为了自己?
僵硬许久的塔里克似乎终于理解了海拜哈所说的话,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放她出宫?离开这里?什么交换条件都没有?”
塔里克问的话也是盛夏想问的话,听到他这么说,盛夏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海拜哈真的会就这么简单地把自己放走吗?什么……交换都没有?
经历过深宫残酷的考验,从死人堆中挣扎着存活下来的海拜哈……怎么可能这么单纯天真?
就因为自己说有个深爱的人在宫外?
“对,什么条件都没有。”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