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沣端着只天青色的冰裂纹茶杯,一手插在他颈后将他扶起了些,一手把杯子凑上他唇边,顾少白也不矫情,就着他的手,把一杯水都喝光了,重新躺回枕头上。瞪眼看慕清沣,一时之间,大脑还没真正运转。
“好些了么?”慕清沣问。
“嗯”,顾少白摸摸小肚子,绷带缠得很专业,显然不是自己包得粽子。
“大夫说你发烧是因为伤口所致,你这伤,怎么来的,好像还中过毒?”慕清沣问,李至善当然早已隐身,要不然,顾少白的戏还怎么演下去。
顾三公子有点慌乱地把目光移向帐缦的银钩,许是因为烧坏了脑子,措了半天辞,不得不承认黔驴技穷了,慕清沣精明若此,在他面前装傻他能让你真傻!
顾少白硬着头皮,不怕死地转移话题,“王爷日理万机,小人这屈屈小伤,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慕清沣却像头闻到了血腥问的狼,追逐着紧紧不放, “三公子,本王有位朋友前不久也受了伤,位置与你的一模一样,也是中了毒,如果不是你与他长得一点儿都不一样,本王甚至怀疑,你就是本王那位朋友!”
顾少白头皮发麻,简直想一头撞晕过去好躲开他这源源不断的诘问,不禁想起一句话:一句谎话,要用一百句谎话去圆。
他扯了扯唇角,扯出一丝故作轻松的笑,“呵呵,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是么?”慕清沣大有逼死他的节奏,“‘无巧不成书’,那是书,本王却认为,世事非书,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和凑巧,若非有心人安排,有些事,它不可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你说呢?”
顾少白张了张嘴,又闭上,哑口无言。
慕清沣渐渐贴近他的脸,浅浅的呼吸几欲令他窒息,“还是,你就是……有心之人呢……”
“嗯?”
顾三少抿了抿嘴唇,刚刚入肚的一杯水,瞬间被慕清沣的话逼成了汗,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他搭在锦缎被面上的手不知不觉地握成了拳,攥出一掌冷汗。慕清沣却握住他的拳头,轻柔地掰开他的手指,“怎么出这么多汗,你很热么……”
他摩娑着他的每一根手指,擦过指腹滑过指节,动作轻缓,像抚摸一件精美瓷器,甚至可以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他倾注的温情,“本王对你这伤是越发好奇了呢!”
指尖酥痒,顾少白不禁有些微的心动,但理智提醒着他,这柔情蜜意就是别人口中喷香四溢的羊杂汤,对于他,比穿肠□□更难受。
他干咽了一下口水,喉咙火烧火燎地疼,“王爷,我喉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