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满惊恐,眼角噙着泪水。顾不得抹去脸上污渍,待看清周围惨状,少女急忙抬起双手,紧捂小嘴,不让自己惊呼、低泣出来。
走到一具倒在路旁的绿衣女尸边上,少女终是不忍跪倒,低声bsp女尸身形窈窕,想来生前也是一名绝美少女。然而此刻她却成了一具无头尸体,狰狞可怖。
带着哀伤,少女绝然离去,泪如雨下,踉跄着跑出了小院,离开了这恐怖之地
这里,是她自幼生活的地方。但她却明白,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甚至,以后都会生活在恐怖的梦境之中
那个男人,凶手、屠夫,一年前她还随着公子见过,当时对方不过是一个大言不惭的三流人物,江湖小虾米。此刻,却为何成了天下最可怕的魔鬼。
莫欺少年穷
三道火红龙影自九天落下,一辆豪华车架,仿佛天庭大帝御用,带着滚滚奔腾之势,汹涌而来!
轰隆!
龙影撞在山坡之上,地动山摇,好似末日降临。
苏星河定睛望去,却见远处尘土飞扬,夹杂着泼天大雨,昏黄一片,好似恒河倒流。
一瞬间,就在三道火红龙影落下之后,乌云竟然诡异散开。
风止雨停,yan阳高挂,若非地上泥泞,一旁枝头挂着的水滴,让人只以为方才那场暴雨是幻觉。
风从虎、云从龙,见多异象的苏星河倒是毫不奇怪,而是紧紧盯着远处来人落点。
他知道,若来者有恶意,只怕自己定是凶多吉少,就连藏在身后山dong内养伤的师尊也是一样。
但曾经的荣耀,让他无从选择,更无法逃避!
逍遥道嫡传弟子,哪怕被逐出门墙,也只有战死,没有溃逃。
他是如此,他师父也是一样!
很快,当蹄声响起,三匹麟马异兽,拖着一辆奢华却止于凡间的马车,朝着他缓缓驰来。
车,是普通的车,除了外表华贵,没有丝毫异宝光华。
驾车的车夫,是一名俊秀少年,那修为,怕是连先天都不到。
然而苏星河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因为他在那辆奢华却未必多么珍稀的马车周围,感受到了dong天独有的力量!
那是空间的伟岸力量!!!
“苏星河,去把无崖子背出来,本座要见他。本座和你派逍遥老祖,有些jiao情,莫要聒噪。”
漠然的话语自车架内传出,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向乞丐号施令。
那口气,让高傲的苏星河心中愠怒,但其中内容,却又叫他惊疑不定。
只是对方明显没有给他过多考虑的时间,随着空气中隐隐弥漫起别样的压抑,苏星河不得不压下犹豫,起身朝着身后山dong走去。
苏星河不怕死,更不畏惧对方以死相bi。但若来人当真是师祖好友,那么慢怠了,立刻就是欺师灭祖之罪。
逍遥道最重的规矩,便是辈分尊卑。
虽说当年无崖子因为一时冲动,在门内犯下了y1uan之戒,以至师徒二人尽数被剥去嫡系弟子身份,逐出福地。但两人在内心深处,却一直都以逍遥弟子自居、自律。
况且这些年来,二人无时无刻不在想这如何去补救,重归门墙!
也许,这次是一个机会!
为了机会,苏星河断然抛弃了所谓尊严。他不是没有怀疑对方身份,然而那浓郁到骇人的空间力量,这种地仙巅峰层次、几乎就要达到“飞升”的人物。他实在想不通己方师徒二人有什么值得对方欺骗,图谋的。
高人,有高人的气度,尊严。这是他的师祖,自小灌输给他的理论
“逍遥道”
“一个苏星河就有这般魄力,看起来,这逍遥道势力不小啊。”
“主神给我们布的任务中,不拘是葵花、逍遥,能够称宗做祖的,都不会是孤家寡人。我看,还是从独孤求败入手比较好,似乎,从资料来看,只有独孤求败是没有道统的。”
楚影思索着,看着楚翔认真说道。
既然坐在同一条船上,通力合作,本是应该。
淡淡扫了楚影一眼,虽说外表上仍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楚翔却能感觉到,对方和自己,已经产生了本质的区别。
“反正,都要杀,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区别。”
平静的语气,却是噎的楚影说不出话来。
“话虽如此,但是”
“无须多言,我意已决。”
目光转向一旁,楚翔眼神始终平静,没有流露出半点波动。
再次尝试着在马车周围构建出一个稳定的空间,虽说并未掌握空间规则,然而这种程度的构架、利用,还是难不倒他的。
结界、dong天、世界
武者相比于道者,最大的优势便是“世界”,而偏偏,这也是最大的劣势。
这一步,难倒了多少惊采绝yan之辈。
武道,武、道。
其实从修炼剑典开始,从修炼戮魂诀开始,楚翔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武修。
诡异的戮魂诀,甚至连道家一脉都算不上。
锻炼灵魂,从中取得力量,完全是凝结元神的另一种蹊径。但成或不成间,楚翔理智的认为,却多半还是要失败。
s级以上,便是ss级,这一层次,除了掌握规则,在东方道家术语中,还有另外一个称呼。
元神大道!
武也好,道也罢,终究是寻求突破,以期不灭,殊途同归。
那道家女娲,不也创造了人类?
但道家一脉,纵使是鸿钧之流,可曾出现过创造世界的。
造物,造化,本质不同。
武者聚五气而造物,元神道者,同样能够造物。但造化,仿佛是天地、以及元神武者的特权。
但古来,却从未出现过元神武者
原本,命、魂双修的楚翔,未必就不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但当他感受到这方世界空间传递出的一些特别讯息。
譬如——dong天。
一些念头却也活跃了起来
楚影不会理解,从很早以前起,楚翔就不会再去在乎目标是谁。
主神给出的目标,不过是顺带为之。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成神,终是蝼蚁。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十章 抽魂
三尺长须飘飘,颜如冠yu煌煌。
不多时,只见苏星河将一名俊伟中年背出了山dong,须眉皆长,却是乌黑。
若只看外表,只怕那人做他徒弟都不差多少。
但不拘车内何人、甚至连赶车的林平之,俱都产生了一种“此人极老”的错觉。
无崖子趴在徒弟背上,双腿虽是尽废,风采却丝毫不减当年。面对来人不可思议的力量,他也并未流露出任何惊惧、失态。
“不知何人造访,还请现身一见。吾师jiao友虽众,我这不孝弟子,倒还是识得一二的。”
朗声清音,无崖子不卑不亢,仿佛面对的不是前辈高人,而是路上行走过客,甚至隐隐有些敌意。
听到师尊这般对答态度,苏星河心下一惊。作为逍遥弟子,他当然时刻谨守尊卑之念。但为何向来严于律己的师尊,对待前辈友人,竟是如此态度!
苏星河眼神一颤,却是没有说话。恩师行事,即便有所差池,也不该由他去提点,这就是规矩。
“哈哈哈哈哈!我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无崖子,想不到,几十年残废、功力被封,你倒是领悟了逍遥真意,可惜、可惜”
哗!
马车幕帘拉开,一名白衣男子缓缓步出车外,林平之赶忙侧身恭迎,却见白影一闪,那人已然到了苏星河面前!
九尺身长如剑,目孕星辰似电。
苏星河仅仅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对视之下,那一双包含着无尽寰宇的深黑瞳眸,彻底占据了他的心神。
忽然,那充满玄奥的眼瞳好似无限扩大,变成一张遮天黑幕,盖住了青天。
刹那,黑暗吞噬了一切!
无声、无相,苏星河思维停止。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那仿如寂灭的虚无,弹指便是永恒!
君颜岂可目睹?天威难以揣测!
简简单单一次精神威压,苏星河,徘徊在死亡边缘!
“痴儿!”
一声暴喝如同雷霆在耳畔炸起,虚无的空间中,一道霹雳凌空落下。
苏星河“啊”的一声惨叫,七窍同时溢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他背上的无崖子,也狼狈的瘫软在地,愤怒直视来人!
“哼,先以魔音摄魂,后又恃强凌弱。此等友人,我逍遥道,高攀不起!”
无崖子如何不怒。方才他之所以初一见面就有些咄咄bi人,却是明显感觉到自家弟子苏星河被人以魔音摄住,若当真是朋友,哪里要用这种手段。
事实上,若非他静坐数十年,终于参破了禁锢在每个逍遥弟子身上的枷锁,明白逍遥真谛。只怕此刻也已经着了对方的道,莫名听从,囫囵行事!
逍遥逍遥!逍遥便是无拘束!曾经种种,师傅“教导”,自小灌输的“理念”,其实俱都是在刻意打造枷锁!
若当真有根器,那不论别人如何去打磨,终也改变不了那一颗逍遥之心。
yu千磨成器,铁百炼化钢!
无崖子终于明白了当年逍遥老祖将他逐出师门之时,那一眼失望是什么!那不是对他行为的失望,那不是对他逾矩的失望,那是对他不反抗的失望!
作为衣钵弟子,面对最大的考验,无崖子终是失了那颗逍遥本心!
规矩越重,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逍遥道千百弟子,那些规规矩矩的,终究只能碌碌,得到不核心传承!而只有那些经过考验的,才能继承衣钵!
无崖子经过了无数考验,在那谦和外表之下,那灵xg、那洒脱一直完美的保留着,就像一块璞yu,是以才被列入核心。但在最后的情关面前,在诸般考验同时降临之际,他终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本心沉沦。
可笑他一直以为,师尊最欣赏的,是他那表面的恭顺。一代宗师,怎么可能看不透弟子本心?
无崖子懂了,也晚了。但或者,还不晚。
“道友,这擂鼓山是私人道场,还请你离去!”
毫不客气,半残的无崖子下起了逐客令。天资聪颖的他,当然明白若是敌人,图的什么。
图的不就是自家山门位置!
无惧怒视着对方,他已经决定用生命去捍卫这个秘密。
俯视着眼前倒在地上的无涯,楚翔眼中,始终平静、漠然。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狂笑着,眼中却没有笑意。
“你想激怒我?恭喜你,成功了。”
冷漠的语气,好似那高高在上的天神,在和一只苦苦祈怜的蝼蚁对话。
当楚翔将手掌覆盖到无崖子头顶百会|岤上,这位凝聚三花的地仙高人,竟然没有丝毫反抗,脸上反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无涯子,或许你知道,死亡,不是一切”
手掌吐劲,三花碎、七魄散
诡笑着,楚翔忽然用力一chou,虚托着掌心,三道rou眼难辨的白光,不停撞击八方无形壁垒,试图逃离。
“但你,一定不知道,玩nong灵魂,并非神的特权”
看着掌心那三道仓惶白光,五指间黑气流转,楚翔收起了笑容,用力一捏
咔嚓
“什么!丐帮长老鲁有脚死在了福州,青城满门遭人屠戮?!”
嵩山,胜观峰,嵩山派。
左冷禅豁然站起,看着费彬,难以置信。
若非站在眼前的是自己最信任的师弟,若非对方手中拿着门派加急信笺,只怕他早就一掌拍了过去。
这就好似有人和他说外星人入侵地球,少林方正和峨眉灭绝私通一样,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嘛。
“拿来我看!”
一步上前,嗖的一下,几乎是将那张小小的信笺抢到手中。
费彬只觉眼前一花,手上已是空了。心中惊骇这位左师兄修为又涨的同时,脸上却是声色不动。
快浏览,左冷禅看着那张小小便条,脸色越来越沉
“呼!”
待阅毕,只见他仰天长长吐息,一道白气如同箭矢冲霄,直射数丈。
那一声叹息,似要把他心中所有震惊俱都抒出来。
费彬见状,倒是不以为意,要知道他收到消息之时,更是惊得坐烂了一把椅子。若非从各地分舵接连传来同样的急报,他也只以为是胡云,哪敢来向左冷禅汇报。
“消息,可靠吗?”
恢复镇静,毕竟是要一统五岳、进而和少林武当争锋的枭雄人物,左冷禅先要确定的,便是消息准确xg。
“莆田、南平、龙岩三地俱都传来急报。想来,丐帮之事,应该不假。而且岳不群那个伪君子,此刻就在福州。至于蜀中青城,虽说各地亦有急报传回,但大都只是煞有其事,尚未有人目睹。”
费彬认真回答,还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推测。
左冷禅点了点头,陷入沉默。
福州乃是大城,地处繁华,这种大事,自然瞒不下来,目击者甚多。
青城,名气虽大,毕竟是在山林之内,除了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鲜为人知。
本门驻扎各地弟子,并没有什么拔萃高手,拿不到切实证据也属正常。
但以左冷禅对余沧海的了解,此事多半不假。否则那极要面子的余矮子,早跳出来澄清了。
“凶手是谁,可有传言?”
左冷禅恢复了往日威严,脑中飞思考,面色沉静,让人难揣其心。
费彬敛眉,思索了片刻,方才出言。
“据外界传闻,乃是福威镖局二公子,林家平之。但我倒是认为,此事必定有人在背后助澜,非那小儿一人能为。”
当下,费彬将收集到、关于林平之和神秘马车的一些事迹,向左冷禅仔细汇报了起来
“七公,不知你心中,可知凶手是谁?”
洪七公、岳不群,连同一些丐帮多袋弟子、华山二代弟子齐聚客栈大厅之中。
这诺大的客栈,当然是被财大气粗的岳君子包了下了,免得外人叨扰。
但此刻金主岳不群,却丝毫没有财主应有的霸气,眉宇间反而凝聚着深深的忧虑。
丐帮弟子死状奇惨,不少直接被打成了麻子、筛子,软软一滩,也不知筋骨断了多少,血流几何。
而那种可怕的破坏力、诡异的手段、以及由此推想到的一些东西,都让岳君子ao骨悚然。
在他认识、接触到的高手中,根本不存在如此可怕的人物。简而言之,他已经不敢去估量凶手的修为、以及凶手此举所蕴含谕旨。
若非心中还有着对辟邪剑法的贪念、以及君子剑的名头容不得他失仪。只怕按照这位岳君子本心,早就跑回华山,趋吉避凶去了。
林平之?修炼了辟邪剑法?武功大进?咸蛋变人?帅仔凹凸曼?
若有什么武功当真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内达到那种程度,那练了几十年气功才达一流巅峰的岳不群,当真要直接去撞死了。他已经为自己先前可笑的推论感到羞愧。
练了辟邪剑法的林平之,或许能够轻易屠掉城主府,但若在加上一名比自己只强不弱的丐帮长老,以及多位骨干弟子,那十个林平之也不够看。何况是那种凶残的轰杀、秒杀。
通过尸体,明眼人不难推测出凶徒真正实力,必定凡脱俗。
洪七公拧着眉头,面色阴沉。拿起酒葫,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岳不群内心的慌1uan,他当然看在眼中。甚至对方平日伪君子的做派,他也自了解的一清二楚。
但此刻,他却没有善解人意的要求岳不群离开。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凶手有多恐怖,岳不群只看到了对方惊人的破坏力,而他感受到的,却是那残留下的凛冽剑意!
地仙!更是主修剑道的地仙!完全不是一般武林中人能够抗衡。甚至他觉得,就算拉上乔峰也不行。至少战力强悍的乔峰,并没有那种仅仅残留下一丝气息,就让他恐惧的本事。
那么蓄势,无疑成了重中之重!
洪七公没有回答岳不群的问题,他心中盘算着自己可以拉来多少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