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的告诫。
“记住,若他不愿,不要杀他。”
流云不懂,不懂剑洗心,不懂楚翔。
但这世界上,总有许多人、许多事是我们看不分明的。
但这不分明,又有多少,原本应该清晰呢?
就像此刻,在那万里之遥的海面上,那被三名同级强者围攻的人儿,为何依旧倔强。
暗红的光泽,浓郁的好似yu滴的鲜血。
究竟是因为飘渺无痕本身气劲的凝聚,还是那压缩到顶点的杀意,亦或者心在滴血。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也无需答案。
楚翔轻轻,将紫衫推离怀中。
那飘摇的紫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稳稳的立在远处海面之上。
紫衫原来,竟是会武功的。
惊诧归惊诧,清风也好,依韵也罢,在这一刻,却俱都将疑问抛诸脑后。全力配合楚翔,将三方气势联合在一起,营造出相对完美的意场,稳稳的将喜儿压制在中间。
传说若是以死相搏,谁人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因此即便占据了大量优势,三人却也不敢当真将喜儿bi上绝路,只能试图压制。
四人、包括气势凝聚到极点的喜儿在内,据都没有率先出手。
涌起的波涛,已呈旋风般卷上天空,好似一道柱形水幕,将几人困在中间。
璀璨的阳光,透射到水幕内,折散出缤纷的色彩,在几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梦幻纱衣。
但即便是喜儿,即便那红已经浓郁若黑,却也不曾抢攻。
楚翔,有楚翔的顾虑,主神任务就像一道枷锁,牢牢套在身上。但其他人,即便是喜儿,又岂会没有?
这战,似乎终难打起,但谁又知道呢?
流云停下脚步,目视前方。
宽阔的道路两旁,是浓郁的树林。
他看的自然不是什么树林,而是林子里暗藏的杀机。
果然,随着他驻足不前,半刻过后,许是明悟埋伏被人察觉,数道身影,自两旁密林跃上官道。
前六后五,十一个黑衣人将流云完全围在中间,如同木然的流云一般,那些黑衣人全身唯一露出眸子里,充斥着的亦是麻木。
不含,半点感情的麻木。
这是一群可怕的高手,流云如是判断。
十一个绝顶高手,完全足矣留下十年前除喜儿外的任一传说,华丽的阵容!
要知道神宗秘传天罡地煞,到目前为止亦只有小半达到这种层次,其余多半,不过是次绝顶修为。
绝顶、次绝顶,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流云扫视四周,感受着两侧林中依旧未散的杀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明暗相合,阵成天罗。
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当先六名黑衣人中,有一人身材较为高大,明显比旁人高出半个头来,身上气势亦要比旁人更加浓烈,看似头目。
只见那头目上前两步,冷冷的和流云对峙,缓缓出声。
“吾主想请阁下一聚,还请朋友随我等走上一遭。”
客气的话语,冰冷的语调。在他看来,对面男子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虽然在他想来,对方也一定会徒劳的拒绝、挣扎,就像过去许多次面对的任务目标一样。
也许就连这位黑衣头目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主人”如此慎重,对待这样一个后起之秀。但很多事,本就不是他能质疑的。
“好啊。”
情理中却在意料外的肯定回答,让他微微愕然。
但随即生的事情,清楚的告诉了他,缘何要为一人出动这许多高手!
一道锋芒,在阳光下反射着自然的寒光,没有太多气劲色泽,那骤起的银亮已然跃入了一侧密林!
“追!”
黑衣头目暗自为对方表现出的身法感到震惊,但更多的,却是被戏耍的愤怒。
只是,拥有如此可怕身法的敌人,会主动选择逃跑吗?
黑衣人率众同样跃入树林,但这片茂密的荫绿,不仅仅是最好的埋伏地带,亦成了搜寻目标最大的阻碍。
“扑哧!”
“哼”
凭着卓的耳力,林子深处此起彼伏的闷哼、伴随着利器撕裂血rou的声音不停自黑暗中传入脑海,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气,更是加深了黑衣头目心中某些不妙的想法!
十一名绝顶高手,率领百多名一流高手,布下天罗地网,本该将任何传说之下存在手到擒来,但计划,似乎出了一点偏差
“出林!”
黑衣头目一声大喝,果断放弃了原本计划好的优势,下达了不啻壮士断腕的命令。
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瞥,但黑衣头目明白,目标预料外诡异的身法,将在这片林子里得到最恐怖的加成!
伴随着“嗖嗖”破空,“沙沙”响动,一名名原本潜伏在暗中的黑衣人由暗转明,迅朝着大道汇聚。
但那无声的杀戮,依旧在进行着!
一道银芒掠过,一名稍稍落后的一流高手喉间飚出尺许血雾,双手握着喉咙,痛苦的倒下bsp银芒落地,化成一名白衣冷酷少年。
木然的脸庞chou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冷笑。流云没有继续朝着那些暴露在阳光中的羔羊出手,转身朝着树林深处退去。
埋伏,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再好的隐蔽,只要心怀杀意,就逃不出他的耳目。
黑暗是他最好的保护,反倒阳光,并不为他所喜。
璀璨的剑光,也许能让人眼花缭1uan。但流云更喜欢,在黑夜里无声收割xg命
黑衣头目自然不知流云已经退走,聚拢众人,紧张的困守半日,试图将目标引出,给予致命一击。
但终究,只能带着怨恨,愤愤离去。
黑衣人终于明白主人为何这般重视目标。
虽然这明悟,是建立在十几条xg命的基础上。虽然这明悟,再也没有给他悔改的机会
安静的密林中,忽然传出一些轻微的响动。一道人影潜在树荫下,冷冷的看着远去的黑衣众高手
轰,一道血色光柱倏然朝着远处静立海面的紫衫砸去。
薄薄的水幕阻不了势可开天的“魔灭”,即便只蕴含了不到全盛时两成的威能,但此一招,已非目前任何传说之外高手能够轻易接下。
简单的计策,完美的效果。
白影闪烁,楚翔没有选择,阻挡到了魔灭之前,一剑朝着血色光柱劈去。
两成功力的魔灭,迎上传说七成威能一剑,自然轻易被搅成碎片。
而本就未想借此建功的喜儿,却是连连闪烁,带起道道残影,自楚翔原本站立的方向,突破了三大传说布下的严密气场。
一道紫色剑影骤然来袭,那度,并不比流云恐怖的快剑慢上多少。
剑影如愿刺透了当先一道明灭不定的残影,顺势在海面劈开了一条真空裂纹。但终究,那被刺透的残影化作片片碎屑,消散在海风之中。
第一道残影,并非预料中的本体,竟然依旧是残影!
就在依韵现身,略显惊诧之际。其后数道残像中,竟是齐齐化作流光,朝着四面飞去。
九阴真经?螺旋九影?
眼见喜儿就要脱出困局,天空中却响起了阵阵轰鸣,大片青金剑影尾相衔,连成一片,密密麻麻朝着下方压去,竟是将所有流光囊括在了其中。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一道流光须臾化作一名红衣女子,只见女子手作遮天,一道血色光柱轰然粉碎了大片覆压而来的连城剑气。
光柱接天连地,好似瞬间贯穿了穹宇,这八成威能的魔灭,张扬的显示出魔之风采,桀骜不逊。
一招破去清风攻势,喜儿身形晃动,似是要借这魔灭之威强行突围。却见碧蓝的天外一柄流线型巨剑袭来,如同天殛般狠狠朝着代表魔灭的血色光柱砸去。
轰!!!
雷鸣震动,一圈圈rou眼可见的纹波自剑、柱相jiao之处生出,顷刻后,齐齐粉碎!
血色光柱散成虚无,那巨剑碎片却是朝着中间聚拢,重组成一名白衣男子,不正是白衣传说——楚翔!
楚翔身形略显狼狈,但表面上,尚看不出有太大损伤,喜儿的最强绝技——魔灭,竟然被人生生自正面破去!
白影一闪,重新和清风二人将喜儿困在中间。连连施展绝技的喜儿,却是深深敛眉,肃穆看着楚翔。
那个男人,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楚翔整了整衣冠,丝毫不以喜儿敌视的目光为异,如同面对朋友般,友善的轻笑起来。
“呵呵,喜儿,不要再打了。若是搏命,也许你能拉上我们中一个垫背,又或者至少能重创两人。但你,一定不会这么做。灵鹫宫,毕竟还没有覆灭。况且,乐儿几人在神宗也待的很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必将乐儿亲自送还灵鹫。”
兄弟也有亲疏,倔强如喜儿,在此等不利的形势下,又兼软肋在人手中,楚翔相信,她必定不得先行不妥协。
果然,喜儿身上浓郁的红光再度散去,冷冷看着楚翔,不含任何感情道:“说!”
“助我,狙杀葵花皇后!”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九十一章 斩后(二)
江湖,只是江湖,江湖和朝廷,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世界。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有严酷的法度、规则。
但这些律法,这些规则却从来管不了高来高去的江湖人。侠以武犯禁,由此得出。
但自成一方的江湖,却也从来不愿意轻易开罪朝廷。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江湖人做的太过分,惹得朝廷兵,那立马就是遗祸宗门之事。
况且,在那深不可测的皇宫之中,在那些大臣们高阁大院之内,也不是没有厌倦江湖的供奉高手。
朝廷不干涉江湖,江湖亦不干涉朝政。这在任何位面,都是适用的铁律,即便在这半游戏世界,依然适用。
也许,朝廷和江湖间唯一的纽带,便是那些徘徊在黑暗边缘的杀手,恰如当年的血衣。
但注定了,由于某人的介入,由于某神的命令,这江湖,将要和那相安百多年的近邻,生一场巨大的冲突
江湖至尊、九五之尊!
“流云,回神宗。”
一道传音,让原本远远吊在黑衣众人身后的流云,停下了脚步。
虽然对那些袭击自己的黑衣人身份非常好奇,但在流云的字典里,服从楚翔命令永远排在第一位。
剑,从来都很简单。
没有复杂的人心,剑,永远是剑客最好、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银芒闪烁,就连修为高深的黑衣人都不曾现,一名原本尾随着他们的死神,悄然离去。
幸焉?悲焉?
“不!”
毫不犹豫,听到楚翔的要求,喜儿竟然一口拒绝。
得到回答,楚翔依旧轻笑着,清风仍是一脸漠然,依韵,却稍稍流露出些许不悦。
“你似乎,没有选择。”
代替楚翔,依韵将他原本要说的话说出了口。
喜儿却是,依旧坚定的朝着楚翔摇头。
看着身上没有丝毫战意的喜儿,楚翔微不可查皱了皱眉,沉y片刻,却似想到了什么。
“那么,如果仅仅是让你阻挡可能出现、破坏‘斩后’大计的小剑呢?”
换了种方式,楚翔试探着问道,实际上,这也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
喜儿沉默,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应。
楚翔终于,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虽说,剑洗心的自作主张,让本可成为助力的小剑,成了必定的阻碍。但能免去后顾之忧,终归是大功一件。
况且,楚翔总觉得,剑洗心的行为,似乎影射着一些什么。
而那些,原本他该是知道的
神宗,就在阿修罗等为数不多的异心神宗高层暗自调兵遣将时,白衣悄然归来!
阿修罗终于在当了多年良禽之后,选错了应该栖息之木。
唯一一次赌博。
当剑洗心在无数人面前,主动将手中大权完全通过系统移jiao给楚翔。许多人敬佩了,许多人惊讶了,却也有为数不多的,惶恐了。
阿修罗输的,一败涂地。
最终,他的那些铁杆下属仍旧未敢朝着白衣出手,最终,他似小丑般被人无视。
门派公告:神宗护法阿修罗心怀不轨,特此卸去护法一职,逐出神宗。
门派公告:神宗长老剑洗心劳苦功高,特予以提升为副宗主,望能再接再厉。
一场许多人预料中的闹剧,并没有生。
江湖人都以为,手握重权的剑洗心,必定会和归来的白衣生冲突,但那些如此以为的,又有哪个是剑洗心?
许多人都认为,剑洗心的逾矩,必定会引起楚翔不悦。但偏偏,白衣终究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决定。
也正是这样的决定,让喜儿、小剑更加笃定先前被困之局完全就是一场阴谋。但即便笃定了,这种形势下又能如何呢?
意外引起的,从来未必是灾祸。但那表面一派兴盛的,也未必就一定欣欣向荣
楚翔坐在掌门宝座之上,目光凝视前方。
但若此刻有人敢于直视他,必定又会现,那定鼎至尊的白衣,眸子里分明没有焦距
“到底,为什么不安”
“弃子,底牌其实我早已经记起。但我究竟,忘了什么”
“究竟是我忘了自己,还是我已经让自己忘记”
“置之死地,而后生。”
“唉——”
一声叹息,回dang在这空旷的大殿中,经久不息
皇宫,旋律恒久不变,永远是那般恢宏中带着压抑。
人们在感受到皇宫的大气磅礴之前,往往最先感受到的,反而是无与伦比的压抑。
最是无情,帝王家。
偌大的皇宫,经历的时代越久,往往就意味着埋藏了越多的阴谋、诡计,豢养了越多的猛鬼、厉魂。
也许,九州汇聚而来的龙气,当真能让任何恶鬼颤抖着臣服,但若龙气黯淡,大厦将倾之时呢?
这是否可以解释,为何每逢末代,总有妖孽作祟。而那末世的皇帝,生命中总伴随着悲催。
混沌纪元,除了玩家,特殊npc亦是不老不死,皇帝,也是这般。
皇朝究竟由谁而建,在纪元开启前延续了多少岁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年轻的皇朝大帝,终于达成了始皇都未能做到的伟业——长生不老。
只可惜,纵使没了权利的jiao接,朝中内忧外患似乎亦不曾少。
原本平静的皇朝,风雨飘摇。
乔峰的死亡,迫使契丹王耶律洪基收兵回师。向来叫嚣最狠的契丹,近年反是对中原秋毫无犯。
但吐蕃、西夏等等王族,特别是在西夏城被中原武林人士大肆破坏之后,诸番如同打了ji血,尽启举国之兵,连连寇边。
是故中原边关局势,并未因为契丹退走变得安宁,反倒更显垂危。
当然,外患不可怕,内忧才可怕。心有异志的权相——傅宗书,行事亦是越张扬。无他,神宗对他的支持,更加趋于表面化。
朝中凡不服、不群的大臣,或打压,或刺杀。在传说亲自cao刀下,除了寥寥数个重臣,几乎无人能够幸免。
自然,神宗库房里堆积的金银珍宝,亦是越来越多。
这一日,乌云敝天。
这一夜,月黑风高。
当一名消瘦男子满意的、在那点头哈腰的管家陪同下走出丞相府邸,一场惊天阴谋,就此成了定局。
悉悉索索的声响,是地鼠,也是那彻夜不归的人儿。
京城,从来不是陌生的地方。当年崛起,不正是在这宏伟的都市。
但自从脱离联盟,自从联盟覆灭,又有多少年,不曾归来。
一片黑影,出现在了皇宫门前广场,其中不少开始缅怀的举目四顾。
当先的,那一袭白衣,在夜风中飘dang,不正是此时名震江湖、隐隐被人奉为至尊的楚翔。
楚翔侧目,看了看身边当年同属联盟的伙伴——依韵,觉对方眼神i离,显是已经沉入意境,而非在缅怀,不禁暗自一笑。
若依韵也那般多愁善感,只怕就不是依韵了。
摇了摇头,率先朝着那蛰伏在黑暗中的皇宫走去。一行数十人,就这般招摇的走向宫门
“吱呀”一声,高大的宫门竟然开启了一道缝隙。不多时,已然足人步入。
这彻宵尽闭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