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边境之地，提艾多尔元帅等人披着厚实的斗篷，沉默地向东方走去。
特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没有精神的纪秋，悄悄戳了戳神田的手臂。
“有事。”神田看着特夏鬼鬼祟祟的神情，不禁皱眉道。
“不是我，是秋。”特夏摸摸鼻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神田，“不觉得她很不对劲吗？”
“嗯。”神田点了点头，他确实有注意到秋的异样，但是…神田从未开解过别人…
先前投宿时，旅店老板说有位叫纪柊的年轻姑娘，也就是纪秋的姐姐来打电话来找秋时，秋的欣喜是那么鲜明，她是如此迫不及待地去接了那个电话。但是，回来时，她脸上却再没秋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去接了那个电话，但是，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只有震惊后沉淀下来的沮丧与难过，让人甚至不忍问询。
“特夏怎么了？”纪秋也注意到了特夏频繁的视线，侧头问道。
“那个…”特夏纠结再纠结，犹豫再犹豫，最后毅然决然地把神田推了出来，“神田有话想问你！”说完这句话后，特夏像被野马追赶一样，飞速溜到了元帅身旁。神田眼神犀利如飞刃，狠狠地剐过特夏，特夏浑身一抖，努力将自己缩小在元帅的影子里。
“神田？”纪秋疑惑地看着神田，总觉得特夏怪怪的。
“嗯。”神田思考片刻后，放弃了思考（= =），直截了当地问道，“那通电话怎么回事。”虽然对别人的通话和不感兴趣，但是秋这样没精打采的样子，也确实让他比较在意。
“抱歉，是让特夏担心了吗？”纪秋一怔，轻轻地问道。
“…不只是特夏。”神田别过头，看向身边的枯树，即使好不容易在这块贫瘠之地上发芽生长，但是，恶劣的气候与干涸的土地还是过早地剥夺了它的生机。
所以，神田也在默默担心是吗？纪秋看着神田线条分明的侧脸，轻轻笑了起来。
“姐姐说，之前教团的那次大牺牲，很有可能是教团内的人泄露了情报，千年伯爵与诺亚一族才能准确地得知驱魔师和探索队员的所在，并且造成了那场屠杀。也就是说，有人，背叛了教团…”纪秋走在神田身边，轻轻地说道。
“谁。”神田停下来脚步，站在她的身前。。
“是斯曼。”纪秋闭了闭眼，难过地说道，“虽然还没有绝对肯定，但是斯曼在那场惨剧前向通讯班要求过所有在外人员情报的唯一之人，事后，斯曼就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他的下落…”纪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为什么会是斯曼，怎么会是斯曼…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你，认识他？”神田看着垂首不言的纪秋，锋利的眉悄悄皱起。所以才无法释怀么。
“嗯。”纪秋点点头，淡色的下唇被她咬的发白，“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斯曼真的不像做出这种事的人…”当时，斯曼看着她的目光，遥远又亲近，她能感觉到斯曼在透过她看着别人，也许是邻居家的孩子，也许是自己的女儿，总之，是长辈看晚辈隐晦的温柔。虽然看着僵硬又沉默，仿佛拒人千里之外，但是，斯曼的心并不是冰冷的。
想到这里，纪秋的眼眶就开始微微发热，虽然背叛是最不可原谅的事情，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上百人因此殉难了…但是，在她心底，还是希望斯曼是被逼的，是无奈的，甚至希望，那不是斯曼，只是某个伪装成斯曼的诺亚窃取的情报。
头上传来微重的力量，怔然间，额头已经贴上了对方坚硬的肩骨。
“想不明白的话就不要想了。”神田清冷的声音此时分外柔软，“只要他还没死，终有一天，能亲自从他口中问出答案。”比起思考、揣测，神田更倾向于这种最直接的询问方式。
“…嗯。”纪秋点点头，安静地靠在神田的胸前。轻轻按在她头上的那只手，仿佛在为她挡去所有伤害，即使，她不是那样脆弱的人…
不知何时，提艾多尔元帅和马里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这对在黑暗中挣扎的恋人。
“看，已经没事了。”灰发元帅微笑着对特夏说道。
“嗯。”特夏饶有兴致地拨动着指尖的小小足球，随口答道。
“那就走吧。”提艾多尔元帅拉了拉背上的背包与画夹，再度迈开了脚步。
“师傅…”一直沉默跟随的马里忽然叫住了灰发元帅。
“马里听到了吗？”提艾多尔元帅问道，马里的听觉比大部分人的视觉都可靠。
“什么？”特夏还在状况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