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代号？少蒙我了！喂喂喂……”苏珊猛然想起什么，“难道，你也知道那台鹰形机甲？对哦，你不是锵锵工坊的临时工么，没听说过什么？”
988摇头，他原本是怀疑他的机甲在锵锵工坊，可是他呆了那么多天，甚至用护目镜上的灵子干扰从其他人那里套取过信息，却一无所获，他都快怀疑自己判断错误了。
没想到，他的巡游机，真的在锵锵，而且还是在地下！从苏珊的话里判断，那台机甲，似乎落入了政府军手中，所以，他们才会追苏珊——因为她看到了！
“你的意思是说，穆林峰，知道那台机甲的事？”988小心将问话显示在灵素界面上。
“不一定……”苏珊说，“如果连他都知道，那么，整个空军就都被腐蚀了，我不愿相信这种事，但愿他只是怀疑。而且，如果他真和那群政府军是一路的，我们现在就不会还在这里了，他也不会发那种引人误会的留言。我推测，他应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嘿，小白猪，你会做灵网定位么？”苏珊突然转向988。
可怜的少年对字句的发音不敏感，因此难以辨认“小白猪”和“肖白竺”的区别，于是很平静地回答：“那是什么？”
“喂，你不是会写系统吗，这么简单的操作都不会？你就不能通过他那条留言残留的灵子流，通过灵网来追踪他的位置？”
“原则上是可以……但是，我并不清楚你们这个灵网的运作方式……”少年一边说，一边在界面上操作起来，“要解析它，我需要点时间。”
苏珊看到之前见过的火星文又一次冒出来了，很难相信，这个连信用卡都不知道的土包子，还会这么高深的技术。
“你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他？”苏珊在一边看得眼花缭乱，禁不住问道。
“不确定……你找他做什么？”988疑惑地问。
“当然是要谈一笔交易，用我知道的事，向他讨一件他能办到的事，真是天赐良机！”苏珊说。
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改口道：“如果要提高解析速度，我需要一台有计算能力的人工智能。”
“你想用5270？”苏珊警惕地看着他。
“不行吗？那东西有很强大的运算能力吧？难道你以为，我能比它算的还快？”少年理所当然地反驳，“而且，它不是已经承认你是主人了么？”
苏珊紧盯着他，少年也直视着她，毫不退让。
“好吧，正好，对于那东西，我也有很多疑问。”苏珊说着，便离开了房间，应该是去取5270了。
少年凝视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猛地挥拳，做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不久，苏珊就抱进来一个书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取出5270。球体中光华流转，仿佛有生命一般。
“你打算怎么用它？”苏珊问道。
“使用之前，需要先问它几个问题。”988说着，用手在球体上一摸，那家伙立马嚷嚷起来。
“警告，警告，使用者信息不匹配，存在被盗可能！”
苏珊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988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授权给我。”988说道，“如果你想更深入的使用它。”
又要授权？苏珊有些不放心。
看到苏珊的犹豫，988叹气，抛出几个问题：“5270，你的制造者是谁，制造年份是什么时候，重启之前的信息还有保留吗？”
这些问题苏珊也颇有兴趣，于是说道：“5270，据实回答他的问题。”
5270内部的光流加速转动，然后，这家伙铿锵有力地回答：“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呃，为什么会这样？
“看来，是信息丢失了。”988托着下巴，苦恼地瞅着5270，所以，它才会接受给它输入灵子能的苏珊作为主人，因为它的能耗已经枯竭到连维持最基本的信息都做不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些被遗忘的信息，还能有多少残留……
“想知道吗，它的过去？”988抬头，有些期待地望着苏珊。
“能办到吗？它都说不知道了。”
“可能还有残留，但是它自己不具备识别能力。”988说，如果能让他进入5270的系统，大概能挖掘出什么，也许，这家伙还可能想起他。一旦夺回5270的控制权，他便能远程启动巡游机，彻底摆脱现在的窘境，仅仅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然而，面对988的激动，苏珊却犹豫了，也许是对于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苏珊并不贪心，她还是希望能更稳妥地使用5270，于是开口道：“呃……时间紧迫，还是先找穆林峰吧，如果只需要运算，不用弄清楚这家伙的来历吧？”
真是个警觉的家伙，不好忽悠啊！988挫败地看着苏珊，然后，下定决心，悄悄启动了护目镜上的灵子干扰。
灵子干扰，这是一种通过干扰灵子流扰乱对方思维的装置，当对方灵子能等级较低，或者意志不坚定的时候效果比较好。他在锵锵工坊屡试不爽，只是，之前对苏珊用的时候却没什么效果。可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能死心？明明只需要苏珊一个指令而已！
“看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苏珊没好气地瞪他，“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笔巨款！”
显然，干扰再次失败……这次轮到少年一呆：“巨款？”不就是接骨费用么，怎么会是巨款？
“当然，如果不是你，我的飞梭引擎怎么会爆炸，我又怎么会掉进地下，更不会看到那台该死的机甲，被政府军追！这里面的财产损失费，加精神损失费，哦，还有你的治疗费用，5270！”苏珊叫道，“算出来了么，他欠我多少？”
“阁下，根据您提供的讯息，估价完毕，对象合计欠款一百三十七万八千六百二十一元三角七分……如果采用分期付款，按照新卡每一次的最大透支额度进行估算，每月全额透支一次的话，需要还七十五年，对象还需要支付百分之一百五的利息，总计三百四十四万六千五百五十三元四角三分。”
988在锵锵工坊呆过几天，对钱币这种东西还是有概念的，三百多万，足够在铜锣镇这种厂房密集地永久买下一个停车位了！少年狠狠瞪着5270，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居然还给他加利息！
“这个数字，即便给你办了信用卡，一次透支是远远无法还清的……”苏珊叹了口气，“七十五年，作为我的专属系统编辑师，你就用你一生的劳动，来偿还好了。”
13 被发现了
灵子能是人类思考产生的灵子脉冲，每个人都有独特的频率和强度，这就构成了独一无二的灵子指纹。依靠无处不在的灵网，这样的灵子指纹随时可以采集和录入，但是一旦录入，便会和姓名绑定，成为个人身份识别的唯一标识，无法随意篡改。
苏珊的灵子指纹早已经和苏珊这个名字绑定在了一起，所以，她便用“肖白竺”这个名字，和少年的灵子指纹，给他在线登记了身份信息，并且办理了一张虚拟的金币卡。实体的证件会在几个小时后通过自动物流通道寄送到指定地点。
988沮丧地看着这张卡片的信息。由于是初次办卡，他的每月透支额只有一千五百元，而且必须在下个月还清，否则，会累积10的还款利息。倘若一年内没有补齐全部欠款，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就会被冻结，并由相关机构采取刑事处罚，这个通常是监禁或者强制劳役。
由于灵子指纹已有备案，因此，若想逃避处罚，除非他一辈子别登上灵网，这在这个世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些东西，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他生活方便，但是实际上，苏珊是怕他跑掉吧？
当988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苏珊算计的时候，为时已晚，只能继续按照她的要求搜寻穆林峰的行踪，至少，只要他对她来说是有用的，这个丫头便会让他不至于过得太艰难。
988讨厌这种被动的生活，却又无可奈何。
“找到了！”988说。
苏珊激动地凑近：“在哪里，在哪里！”
988给她调出一张地图，指出其中穆林峰所在的坐标：“好像离这里并不远，这个地形，看起来有些熟悉……”
“哦我的天！”苏珊惊呼，“这个变态，他是怎么找到我放飞梭的地方的！”
988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在他们找到穆林峰之前，那家伙，已经先找到了他们！
苏珊黑着脸，说道：“看来，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必须去见他！”
她说着，紧盯着988，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了去见他，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同意，我就给你免除一大笔欠款，如何！”
988感到难以置信，可是经验告诉他，每次这个女孩抛出橄榄枝，都是他倒霉的前兆。
“你，你想做什么！”少年紧张地问。
“因为面对的是穆林峰，所以我需要万全的准备！”苏珊说，“为了防止被他识破身份，我的伪装必须无懈可击……”
988听得一头雾水，伪装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注意到了，你的衣服是特殊材质的，即便是移除你伤腿上的那一小部分，我们都办不到，所以，我姑婆是隔着衣服给你接的骨头。包括石膏也是打在外面的……”
“这是正确的做法。”988点头。
“还有你头上的护目镜，这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装上的，我怎么也拆不下来。”
988抬眼看她，还以为这丫头够君子，他身上的东西一样都没动，搞了半天她是不知道怎么拿下来？
“如果有了它们，即便是遇到穆林峰这样的家伙，他也没办法拆下我的伪装了吧？”苏珊露出渴求的样子，期待地看着少年，“把它们借给我吧？我会感激你的！”
“我拒绝！”988第一时间否定。这是他身上仅存的装备了，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而且原本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不安，如果没有这身装备，他会更加没有安全感。
“开个价吧，用它抵债如何？”苏珊说，“我允许你狮子大开口哦。”
抵债？那种子虚乌有的债务他从未承认，如果不是为了5270，他才不会留在这里，要离开她，是迟早的事！
“不可能！”988果断拒绝。
“真的不可以吗？”苏珊嘟起嘴，她凝视着少年，眼眶突然就红了，她一甩头，自顾自念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男人啊，只是向他借一套衣服而已，又不是不还给他……明明只需要一步，只需要有这一身，就可以去见穆林峰了……不……我不能逃避！”
苏珊握拳，然后，猛然举起，大声喊道：“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是一定会去的！胆小鬼，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了！没有你，我也能办到，我才不害怕！”
说着，苏珊大踏步走出去了，同时，重重把门甩上。
少年若有所思看着苏珊的背影，她是在害怕？害怕穆林峰？他禁不住看了眼被落在桌上的系统核心5270，这一次，是那个暴力女粗心了吧？趁苏珊去见穆林峰的时候偷走5270无疑是个好机会，咳，不是偷，他只是取回而已……
少年想着，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太空种人类为了适应长期的漂泊生活，拥有过人的生命力，因此对伤口的修复能力也比自然种快很多。他一拳砸开腿上的石膏，查看了腿部的伤势，外伤已经愈合了，骨头也粘上了，完全愈合大概只需要一两天，但是现在不进行剧烈运动的话，也完全不碍事。
将石膏丢弃在一边，少年尝试着站起来，果然没有任何不适感，除了本地1g的重力，让他这个长期在零重力情况下漂泊的人颇有些不适应，哪怕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好几天。
他看着桌上的5270，虽然这家伙已经认定了新的主人，但只要他把它带走，便有办法改写内部参数，总比留在这里受制于人强得多。
正这样想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988一惊，连忙把石膏踢到床底下，翻身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腿。
“可以进来吗？”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988琢磨着怎么发音，然后用蹩脚的本地口音说道：“可，可以……”
门被推开，矮小的老太婆笑眯眯出现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汤钵：“气色不错啊，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吧，苏珊那孩子也不知道闹什么别扭，死活不肯自己来，所以我就给你拿来了，顺便看看你的腿伤……”
话说，现在有多少人在看啊，我咋觉得都在养的说…好寂寞…（t﹏t）
14 被压了！
“我，我不饿，我的腿很好，不用看了……”少年尴尬地说。为了适应太空漂泊的生活，太空种人类可以调控身体代谢，因此，他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摄取大量食物，却也可以在很长的时间内不进食任何食物。而由于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机甲内，体力消耗并不大，所以长时间不吃不喝也是可以维持体能的。
不过，在身体受伤的时候，进食是加速恢复的重要方式之一。只是现在，988一点胃口也没有，他不能被这个老太婆看出自己和一般人的不同！
“小伙子不要害羞嘛，我老太婆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怕我看哪？”老太婆笑眯眯地说，“听说你是因为苏珊才受伤的，放心留在这里吧，别看老太婆我这样，一直以来，还没人敢动我的人咧！”
注意到老太婆眼中的凶光，988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位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头。
“哦，是哦，你刚醒过来没多久吧，第一次见到我？呵呵，我是苏珊的姑婆，她爷爷的亲姐姐，因为喜欢清静，所以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苏珊那孩子似乎也很喜欢这里，一到放假就往我这里跑，哦呵呵呵。”老太婆笑得灿烂，已然把汤钵放在了桌子上。
“昨天炖的牛骨头汤，熬了一夜哦，骨折的人多吃点恢复快。”老太婆说道。
熬了一夜的牛……骨头？
少年面色变得很难看：“你们，杀了牛，吃它的骨头？”
“嗯？这是好东西啊。”姑婆一愣，这小子反应好奇怪，那表情，简直就像在说“你们杀了人，还吃他的肉”这样可怕。
“小伙子，难道你是吃素的吗？”老太婆问道。
“……”
“人嘛，说到底是杂食动物，虽然老婆子我尊重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宗教信仰，但是现在你是伤患，不补充，怎么能好得快？”老太婆严肃地说。
“……”988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在人造卫星，因为物种匮乏，任何一种天然物种的地位，都比人类要高，是近乎神圣的存在，只因为它们是仅剩的，却也是维持人类那有限的想象力所剩不多的灵感来源。如果人类丧失了想象力，那么，灵子能供应也就会彻底彻底崩溃，那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哎，算了，汤我放在这里了，吃不吃随便你。”姑婆说着，一副头疼地模样，用手揉了揉额角，“豆腐总吃吧？那种东西也能补钙，而且是素食，和尚们都吃素的，也吃豆腐啊。”
“呃……嗯……”其实他想说，不用老人家麻烦了，他很快就会溜走了。
“哎呀，差点忘了一件事！”姑婆明明打算走的，却突然转身回来了，“你腿上的裤子太碍事了，洗澡啊方便啊什么的怎么办？”
988一窘，咳咳，这老人家管得好宽……
老人家继续絮絮叨叨：“哎呀，伤筋动骨一百天哪，一百天下来，那条腿还不臭死了？所以，我这次拿来了这个，据说，是连船甲板都能剪断的特殊剪刀，就不知道好不好用了……”姑婆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把闪亮亮的大剪刀。
看到那刀刃明晃晃的寒光，988一脸惊恐看着向他逼近的老太婆——开，开什么玩笑啊！
“等，等一下！”988用蹩脚的当地语叫道。真被这野蛮人剪了，他仅剩的驾驶服就毁了，以后还怎么登上巡游机？他还指望它回家呢！虽说这驾驶服材质特殊，可是也没有船甲板那么厚啊！
“嗯嗯？怕我老婆子剪不动？”老太婆好笑地望着他。
988艰难地一笑：“呃，那个，我，我自己来……”
只见少年在自己胸前